葛五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之前跟你來的那個馮老四也在山上，不過，聽說他先前在監(jiān)牢時試圖逃跑，被人生生打斷了一條腿。”

    “是么？”陳青醁道：“那可真是報應(yīng)?！?/br>
    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加上她陳青醁，這種報應(yīng)就是兩人該得的，自己的罪孽就該自己消受。

    八月桂花開，還沒到中秋，便已經(jīng)夜涼透骨了。

    這天一早，秦府后院廚房里的幾個煮飯婆子才剛剛燒了兩灶火，那安嬤嬤便踮著雙小腳進(jìn)來了。

    幾個廚娘停下手問道：“嬤嬤，您老今兒這么早來后廚做什么？”

    安嬤嬤這兩天一心記著那些人合起伙來瞞她，恨屋及烏，所以對后廚這些人她都不太理睬。她自個端著碗去鍋里裝了幾碗菜，又盛了熱飯，臨了又掏出一塊藍(lán)布巾子包了幾塊糖餡的糕餅，一樣一樣，都整整齊齊放到一個藤條籃子里頭。

    旁人也不敢上前幫忙，直到她老人家顫顫巍巍提著籃子走出去了，這才紛紛議論道：“這一大早的，嬤嬤是給誰送飯去么？”

    “就是，東院里那么多丫鬟，怎么會用她來？”

    “你們都別說了?！币粋€切菜婆子道：“這安嬤嬤指定是給河上姑爺送飯去了，往后啊，只要老爺小姐沒發(fā)話，她老人家要怎么來都行，咱們就當(dāng)看不見，隨她怎么去?！?/br>
    “這老嬤嬤也是的，那河上難道還沒有飯吃么，用的上她老人家這么大遠(yuǎn)的送過去?！?/br>
    一個婆子道：“呵，那地兒有什么能進(jìn)口的東西，左不過是今天一碗冷米湯，明天一碗薄稀飯，只要沒餓死，那就是好造化了。阿彌陀佛，也不知道姑爺?shù)降追噶耸裁词?，要去遭那種罪?！?/br>
    “是啊是啊，現(xiàn)在咱們也就是在這兒說說，要是出了后院，可不敢議論這些了，前些日子，那個叫什么莕、莕什么的……誒，就是堂少爺養(yǎng)在外面的那個女人……”

    “莕娘？”

    “對對對，就叫莕娘，她挺著個大肚子，還想要來咱們府上討銀子，被何管家叫人幾個亂棍就打出去了，現(xiàn)在別說要這個女人來了，就是堂少爺肯拉下臉面跪上幾天幾夜怕也未必中用。所以啊，咱們府里有兩個人絕不能提，一個是姑爺，一個就是這堂少爺了?！?/br>
    “……”

    “唉，造孽啊，那堂少爺如今落魄的很，他以前屋里略值幾個錢的，都當(dāng)干賣盡了，別說風(fēng)光了，聽人說他晚上就連一碗燈都點(diǎn)不起了，唉，貧賤夫妻百事哀，以前還能靠著列祖列宗的洪福過過現(xiàn)成日子，可現(xiàn)在呢……”

    “唉，可憐啊，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慫恿那女人上門討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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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秋風(fēng)起得早，露水重，還不到下旬，就似乎有了冬天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