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大結(jié)局(一)
“長老,您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白發(fā)老人偏頭,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骨哨身上,末了,笑了,“我忘了,這個東西,我也要帶回去還給他的?!?/br> “丫頭,你之前,受過傷吧?”那老人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慢慢開口解釋,“他救了你,換了他的血,所以閣中人才認你為主。” “不過,他既然回去了,那也說明,他這次受的傷著實重了些。我得回去,之后的事,我自會留人同你解釋。” 話落,慕槿脖頸上的骨哨突然飛到白發(fā)老人手中,她仔細看了看,最后點頭,“沒錯,是這東西。” 拿著骨哨,老人的臉也越發(fā)慈靄。 慕槿皺眉,不解地看著她,卻在下一瞬,看到那個老人消失在原地,伴隨著輕微的鈴鐺聲,仿佛墮入了天際。 “這……” 這個場面,是她從未見過的,那人口中的天主,她也沒有聽說過??墒?,那個老人卻憑空消失在她眼前,著實讓她心驚了一番。 冥冥之中,她似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也沒有點破。 只是,她說有人救過她,還要回去?去找真正的閣主?那這么些年,她一直都被人認錯了? 她不是真正的閣主…… 反應過來,卻發(fā)現(xiàn),方才立在眼前的人,全都消失了。轉(zhuǎn)頭,蓮柚卻是暈倒在一塊石頭旁,對于方才的事情毫不知情。 等到蓮柚醒來,天色也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云盞還沒找到,她便一日難以安眠。每每想起之前的事,她就越發(fā)難受。 難道,他真的順著這條河流,流入了大海嗎?那她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他?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他? 一想到這個結(jié)果,心里更是痛苦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慕槿靠在門邊,看著天邊的夜色,不知怎的,睡了過去。 * 云海翻涌,像波濤一樣聚集。巍峨的灰色宮殿,出奇地明亮。天邊飛舞著云雀,鳳凰,百鳥。 眼前是如斯開闊之景,耳畔盡是萬物生機之音。這樣的場景,她從來都沒見過。 眼神飛過一只發(fā)著光亮的蝴蝶,像螢火蟲一般,美麗動人,慕槿伸手,欲抓住它,可是卻撲了個空。 低頭,卻發(fā)現(xiàn)她此刻渾身都是透明的,像是魂魄出竅一般,碰不到任何實物。 這個地方,很美,美得虛幻。 只是,她這是在夢里? 正訝異著,眼前卻出現(xiàn)幾個梳著發(fā)髻的宮女,手里端著果盤,低頭朝她走來。 “姑娘,姥姥有請?!?/br> 還不等她回應,身體就不自覺地跟著幾人往前走了。很快,來到一處房間。四周的景致,格調(diào),與她之前見過的皆不一般。 “進來吧?!?/br> 聽到腳步聲,房門被緩緩打開。 里面,正盤坐著一個年輕女子,見人來了,從榻上下來。 “既然你得到了骨哨,那必是和它有緣。我也能猜出幾分,當年應該圣主親自救了你?!?/br> 圣主? 看著這名陌生女子,慕槿很是疑惑。她也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我是這里的侍者,由靈草而化,負責照顧天主與天母的起居。后來有了小天主,也便是圣主,我便被撥過來照顧他了?!?/br> 靈草?她的意思便是,這里不是什么人間?也沒有君主,就只有她口中的天主等人? “天主嫌棄圣主,只知道和他搶天母,所以便將人趕了出去,自生自滅。可是,又想到天母會同他生氣,便纏著人去別處游玩去了,讓我親自下去照看著,讓圣主多些歷練。” 慕槿聽得云里霧里,可還是認真地聽。 “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子,圣主也是個硬骨頭。下去便挖了塊墓地,躲里面睡覺去了。睡了二三十年吧,被人吵醒過一次,后來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直到他沒了生命跡象,我才有所察覺,回來找他了?!?/br> “姥、姥姥……你,你說的是……”慕槿從她口中,隱約聽出了幾分不對勁。 “行了,我給你解釋過了。快些回去,等圣主醒了,我再同他說就是了。” 慕槿愣住,眼前一閃,整個身子便被人帶了出去。她還沒問出什么呢,人就已經(jīng)出來了。 這下子,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她只有四處亂走,所見都是奇景,沒有一處不令人贊嘆。不知不覺,眼前出現(xiàn)一座府邸,上面寫的字她不認識,但是,她卻見過這些類似的,那是在地道之時,石門上雕刻所見到的字。 這里沒人看守,她很容易就進去了。 這院子的設計,倒和下面的有些相似,給人的感覺很深沉,可是又仙氣飄飄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走到門邊,她透過薄紗往里張揚,隱約只能看見一張床,床上似乎還躺著一個人。 這里沒人,她正想進去看看??墒?,耳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緊接著,身子被人輕攬住,飛了出去。 “等我……” 這聲音! 慕槿正要回頭,可是眼前一黑,身子仿佛正在墜入無盡深淵一般,被黑暗掩埋。 * “云盞,云盞……” 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旁邊兩人面面相覷。 “jiejie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見她這樣了,嘴里喊著名字,可人沒醒?!?/br> “難不成,是魔怔了?” 殷非翎正猜測著,床上的女子卻突然睜了眼。神色中,帶了三分迷茫。 真的是夢? 慕槿看了看兩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虛的。可是,身子卻覺得莫名沉重疲憊。 還有,夢里那個帶她走的人,聲音好熟悉,真的好像,好像他…… 他讓她等她,是不是說,他沒有死還活著?只是,她現(xiàn)在找不到他,只有等他來找自己? “jiejie?” 耳邊傳來一道男聲,將她思緒喚回。 “我們出去吧?!蹦介然剡^神,對上二人擔憂的眼,想了想,輕聲說,“里面發(fā)生的事,別讓人傳出去了。東陵,也該回到我們手里了?!?/br> 大仇得報,她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倒下。她還要等他回來,他說過的,他不會騙她的…… 若是不用別的事轉(zhuǎn)移注意力,那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該怎么辦了。 * 三年后。 東陵二百二十三年。 東陵謝皇被叛臣所害,命喪荊溪族。念及其在位之時,深諳黎民疾苦,頒布政令,無不造福百姓,懲jian除惡。故謚號平德。 彼時,前朝沐皇遺孤連佑登基,群臣擁護。一時之間,風云變幻。東陵奉安公主義妹,木連槿垂簾聽政,實控朝中大權(quán)。 短短三年間,東陵對外收復失地,對內(nèi)休養(yǎng)生息,招攬人才,與各國友好邦交,地位空前絕后。 “連槿公主,晚宴開始了,天圣朝寧安王攜王妃前來拜見,天齊國的齊歡太子也來了?!焙熗猓膛p聲通稟。 “嗯?!?/br> 慕槿應聲,起身往外走。 這些人趁著東陵舉行國宴,全都來了,目的,怕是想見一見如今登基為皇的柚兒,還有她這個前朝公主的義妹。 彼時,后園中,賓客滿席。 看著主位上空無一人,不由交頭接耳,小聲談論起來。 “你們說,謝青含究竟是被何人所害???這都牽扯到荊溪了?” “這哪是我們能管的事,歷史與對錯,向來都是勝利者書寫。這次,且看看這連槿公主和佑皇態(tài)度如何吧!” 不外乎東陵如今發(fā)展勢如破竹,隱有橫掃千軍萬馬之勢。和以前的東陵相比,這個確實更為恐怖。 只不過,若東陵不發(fā)動戰(zhàn)火,他們自然想求相安無事。 “呵,走了個奉安與謝皇,如今,又蹦出個連槿公主,有趣得很!” 齊歡一襲紅袍,身旁摟著個粉衣女子,仔細一瞧,竟還是多年前,那個與奉安面容一模一樣的女子。 能在他身邊待如此久的女子,倒還是這么多年來第一人。 “阿桓,喝酒傷身,還是少喝點吧。”慕晗煙抿著唇,擔憂地看著身旁的俊挺男子,溫聲勸解。 這么多年來,他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得了太妃娘娘倚仗,很快成了正妃??墒牵麉s從來不肯踏足她的房間,甚至是,連看也不屑看她一眼。 寧安王握著酒杯,思緒悵然。三年了,已經(jīng)有三年,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本以為那次去老宅見過假扮她的人過后,他還能派人暗中監(jiān)視,從她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可是,等他再去之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憑空蒸發(fā)了。查不到任何頭緒,翻遍了天齊各個角落也沒她的消息。 說是不傷心不痛苦,那都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他沒敢輕易表現(xiàn)出來。 “——皇上駕到,連槿公主駕到!” “——荊溪少主前來拜見!” 隨著視線看去,園中,兩旁人擁簇著,進來一男一女。兩人并肩而行,男子面容青俊,金色衣袍,華貴而大氣。 女子紅衣金縷,青玉發(fā)飾,衣袍曳地,緩緩而行,引得眾人為之矚目。 “砰”一聲,杯盞砸桌。 慕晗煙看向旁邊男子的失態(tài),心里也不由一驚,隨他目光看去,只見那個女子的面容漸漸清晰,映入眼簾。 這一看,她也愣住了。 怎么會…… 是她! 她不是已經(jīng)病重死去了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又要和她搶阿桓嗎? 這一想,心里更加緊張起來,隨之而來的,又是不安和嫉妒。手中的筷子也沒有拿穩(wěn)。 “諸位不辭辛勞,遠道而來,連槿這廂有禮了。” 眾人怔然間,那個女子已經(jīng)立在高座,目光俯視著下方一眾人,面露淺笑。 “不辛苦不辛苦,早就想一窺連槿公主之容,今日一見,著實驚為天人??!” “是啊是啊,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老夫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聽著底下一陣議論,慕槿混不在意。即便是有熟人在此,她也依舊面不改色。 只要她說不認識,那就沒人敢認識。 請了殷非翎以及殷非情二人入座過后,晚宴也陸續(xù)開始了。推杯換盞間,群臣喝得極是歡樂。 酒過三巡,慕槿便起身離開了,將之后的事全權(quán)交給蓮柚打理。 難得喝了些酒,她也有幾分醉意。身旁的侍女被她揮退了,不知不覺,很快到了一處空蕩蕩的園子。 夜晚涼風習習,吹得衣襟飄拂,有些駭人的冷意。酒勁上頭,慕槿只想快點回到房間歇息。 哪曾想,剛往前走一步,腳下冒出個石子,絆她一個踉蹌,身子直直往前撲去。 “小心!” 倒地間,手腕驀然一緊,身后有人將她拉了回去,險險跌入一個懷抱。 “咳咳咳……” 慕槿晃神,臉蛋有些發(fā)紅,睜著迷茫的眼睛,抬頭看向來人,怎么看也無法將他的樣子看清。 “謝、謝謝啊……” 她掙開這人的手,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慕槿?!北澈蟮某雎晢咀×怂?/br> 這個聲音,冷冰冰的,有些耳熟啊。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人走往前幾步,朝她靠近,“真的是你嗎?” “什么真的假的?”慕槿皺眉,頗為不耐地推開他,呵笑一聲,指著眼前晃蕩的臉罵,“認錯了人了,你們一個兩個,眼睛不好使,連我都認錯!太沒用了!” “是你!我不可能會認錯!跟我回去好不好?”這個聲音還在繼續(xù),帶了幾分苦澀與無奈。 “回去?這里是我的家,我回哪兒去?你放開,抓疼我了!” 那人聽她這樣說,連忙放開了她的手。 “別跟著我,別、別來煩我?。 ?/br> 她轉(zhuǎn)身,警告這人,往前走了幾步,見人沒有跟來,這才趔趄著往前走。 直到她離去,有個人才從暗中出來,“是與不是,有那么重要嗎?我看,她的心從來就不在你身上?。 ?/br> “關你何事?”寧安王面色微冷,看著出現(xiàn)的齊歡,心情極不好。 “得了,這也不關我事。話說,都娶了個美人兒,還惦記著另一個?。俊饼R歡笑了笑,攀上他的肩,煞有介事道,“嗯……要是我,我也選另外一個,畢竟,你娶的那位,心眼兒可壞著呢!孩子的事都想拿來搪塞陷害,真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