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怎么不關他的事。外甥像舅,我看他也品行不端正,家教不好?!庇∝懰﹂_時柿,一手叉上腰,“你差點一輩子都染上污點了,你還和他一起玩,他舅舅是徐昊春,是那個在學校亂.搞女學生的徐昊春。時柿,你是傻子啊?我和你爸當時低聲下氣為了什么,都是為了你的名聲,你倒好,就這么和徐昊春身邊的人又攪和在一起。你怎么那么不爭氣,氣死我算了?!?/br> 印貞嘩啦啦全倒出來了,時柿慌忙望向許航宇,他如雷劈般頓在原地。 “許航宇,你別聽我媽瞎說,她氣我,不關你的事?!睍r柿輕推許航宇的胳膊,想讓他快走。 時柿甫一碰上他的胳膊,卻被他閃開了。 “阿姨,我不清楚我四舅的事,但我希望您能注意言辭?!卑翚獾纳倌暌琅f昂著頭顱。 “既然你不清楚,那我告訴你?!庇∝懰坪醣辉S航宇這副樣子氣糊涂了。 時柿害怕她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求助于一旁的崔加喃,朝她使眼色,希望她幫忙拉走印貞。 崔加喃其實一直都是旁觀的姿態(tài),繼母和繼妹的私事,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插手。現(xiàn)在接收到時柿的求助,她猶豫了一下,開口淡淡說道:“阿姨,您和一個小孩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回去罷,回頭咱和時柿好好談一下?!彼峙ゎ^對許航宇說道:“小朋友,你既然不清楚來龍去脈,就回家問一問?!?/br> 四人場面鬧成一團糟。天色又暗了一些,加班晚歸的人漸回來,在小區(qū)門口打下一束又一束的強光。時柿沒有再看向許航宇一眼,更像是害怕望向他。他沒有錯,是真無辜的人。 時柿和印貞回家,崔加喃說自己在外面買點東西再回去,沒有和她們同行。 歸家,時柿憋了好一會,還是和印貞硬氣了一次,“媽,您這么對許航宇合適嗎?許航宇他又沒有做錯什么?!?/br> “那是我做錯了?” 時柿不吭聲。 “一個家庭里面,或多或少會有影響。那我不談家庭因素,我和你捋捋這個關系,你和余熠流產這件事,現(xiàn)在背地里還有多少人認為你脫不開干系,你清楚嗎?余熠孩子是徐昊春的,他不想負責任?,F(xiàn)在你和他外甥一起,我不管是一起玩還是談戀愛,你說這亂不亂?” “那當初認為是程暄的孩子時,您也沒有這么埋汰過他。”時柿癟嘴。 “他倆沒有亂搞師生戀這一段吧,而且敢于承擔責任。mama是過來人,敢于承擔責任,于一個男人來說重于一切。當然,我沒有支持早戀這一想法,只是相對來說,程暄沒有不可饒恕?!?/br> “我就是覺得您有偏見?!睍r柿坐在沙發(fā)一角,離印貞很遠。 “那就當我有偏見。柿子,你還是孩子,環(huán)境相對單純,很多面你都接觸不到。那個許航宇他父親現(xiàn)在在市教育局混的如魚得水,出面把徐昊春保下來了。給他調了個地,依舊是當老師。余熠怎么樣?得了一大筆錢,剛好夠她家哥哥在市里買婚房,現(xiàn)在安安靜靜?!?/br> 時柿感覺之前她的世界四周都是脆弱的玻璃,現(xiàn)在印貞的一番話,把這些玻璃全敲碎了,殘渣遍地。原來,大家都已經“息事寧人”,過的很好了。 當晚,時柿噩夢連連。凌晨兩點,她撥通了虞荃的電話。 “虞荃,你說我是被耍了嗎?” 虞荃半夢半醒,“你剛說什么?”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到和誰說?!?/br> 聽電話那頭的動靜,虞荃像是起床了,“很正常的結局。你想,難不成徐昊春去坐牢,余熠人財兩空?” “可我就是接受不了,覺得難受?!?/br> “想開點。你在市里有沒有什么艷.遇?市里帥哥很多吧?!庇蒈趵洳惑@轉換了話題。 “沒有。” “怎么可能!那是你沒出去玩吧。我最近在湖湖姐店里打工,想多掙點錢去北京找他?!?/br> “你別太累了?!睍r柿很羨慕虞荃,她目標明確,一路前進無所顧忌。 “他去外國語大學給我拍了很多照片,說在那里等我。就是拍的照片真他媽糊,角度也很迷,我都吐槽了百八十遍了,他還在那深情款款?!庇蒈跽f著哈哈大笑。 時柿也被逗笑了,“直男的拍照?!?/br> “不過他們專業(yè)暑假要去機密單位閉關一個月,我倆要斷一個月聯(lián)系?!庇蒈跽Z氣里有不舍。 “這怕什么。你倆就要在北京見著了?!?/br> …… 聊著聊著兩人不知誰先睡過去了。 翌日,時柿沒有起床吃早餐,睡到日上三竿。這在市里她是沒有過的,她一直很怕賴床給崔長風他們留下不好印象。 臨十一點,印貞拍門,時柿哼唧了兩聲,不樂意動。印貞卻很有堅持精神,一直拍到時柿披頭散發(fā)來給她開門。 “你呀,你去看看你加喃jiejie,人家早就起來了,化了美美的妝,正在等你吃飯?!?/br> 時柿側首,透過房間里的穿衣鏡端詳自己,確實和崔加喃比不了。 時柿隨便換了一身t恤配牛仔短褲就出來了。 飯桌前崔加喃穿著一件黑色一字領連衣裙,脖子上一條細細的銀色項鏈,襯得鎖骨似一條筆直的線。 真好看,時柿默嘆。 “柿子,你高考結束可以學化妝了。”崔加喃估計聽到之前印貞的話了,現(xiàn)下時柿坐下后,她說道。 “我手殘,學不會?!睍r柿舀了碗湯,放在一旁。 “有我在,還怕教不會你。”崔加喃露出一個相當自信的笑容。 飯后,崔加喃真把時柿帶到了她房間。這間房,時柿極少進來,比她的房間大一些,多了一個陽臺。 “我這次年假回來,沒帶多少化妝品,但化一個完整的妝不成問題?!贝藜余贸龌瘖y包。 時柿沒敢碰,自己尋了把椅子坐下了。 崔加喃讓她在對面做定,“我給你畫一個,一邊化一邊跟你說?!?/br> 時柿點頭。作為女生,沒有不對化妝這個事感興趣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崔加喃化的很快,整個過程時柿算是只認識了哪些東西是用在哪個部位的。 因化妝,兩人離的很近。時柿細細的打量崔加喃,一顰一笑各帶風情。她想起了曾經見過的一張崔加喃拉大提琴的照片,她穿著精致的禮服,盤著頭發(fā),低頭瞧著琴弦,兩鬢散下的碎發(fā)讓她面容半隱,更添一分美感。 “你看看?!贝藜余掌鹂诩t,舉著鏡子到時柿面前。 時柿下意識閉了一下眼,而后又緩緩地睜開。鏡子里的自己沒有太大變化,甚至是有些別扭。 崔加喃自然也把時柿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好看?” “不怎么習慣?!?/br> “剛開始都這樣,挺好看的。不過化妝了就是要出門玩,等天涼快一點,我們出去蹭頓飯?!?/br> “去哪?” “程霽他們公司成立一周年,有慶?;顒??!?/br> 時柿聽到程霽的名字微愣,那天他不是說分手了嗎?兩個人要復合嗎? “加喃姐,你去就行。我就不出門了。” “陪我一起去。我原先不知道你倆認識,要知道,早就帶你出去一起玩了?!贝藜余贿吺帐皷|西,一邊說。 拿著崔加喃買的手機,臉上是她幫忙畫的妝。時柿無法再拒絕了,輕輕應下了。 傍晚,臨出門前,時柿又在崔加喃的建議下去換了一條裙子。米黃色,上面是襯衣,下面是略蓬的裙擺。 到程霽公司,他們正在點菜。瞧見崔加喃,都是發(fā)懵,急忙有人去后面的辦公室叫程霽。 程霽出來看見崔加喃笑了一下,“來了?!痹诳吹剿竺娴臅r柿后,笑出聲,“躲后面干什么?” 時柿聳肩,“恭喜你。” “別做這個動作,丑?!背天V說。 時柿敢怒不敢言,覺得他這個“丑”真刺耳。 都是一起走過創(chuàng)業(yè)路的人,鬧騰得歡快。程霽多喝了幾杯,歪在沙發(fā)上,望著坐在對面的那對姐妹花。這次他沒打算邀請崔加喃的,只是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創(chuàng)業(yè)一周年。”沒想到,她竟然問了有沒有慶?;顒樱允遣缓梅裾J。而時柿,他更是沒想到。不過他看出小姑娘今天化妝了,嘴唇格外紅。 酒過三巡,有人問道:“咱拍張合照嗎?” “怎么不拍。以后發(fā)達了,創(chuàng)業(yè)史要拿出來回味。”程霽從沙發(fā)站起來,還順手理了理衣服。 合照是時柿拍的。她舉著相機,望著并排站著程霽和崔加喃。一個意氣風發(fā),一個漂亮迷人,很配。 第15章 15 這天飯后,時柿和公司的人在屋子里斗地主,程霽和崔加喃兩人卻在陽臺上站了很久。一局結束,時柿不經意地看向陽臺,那兩人都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所以然來。 “那是老板娘?”一群人當中,一個略年輕的姑娘瞟了眼陽臺,突然問道。 李楷歪著頭一面理手里的牌,一面深吸了口煙,“話那么多,小朋友在這呢?!?/br> 時柿當了把地主,底牌摸了一張大王,正開心的不得了,沒注意這對話。 “這把地主是時柿?。扛绺缥遗葡喈旐?,讓你就出一張牌就結束了?!崩羁褵煱礈缭跓熁腋桌镆桓币煤么虻募軇?。 “我牌也很好?!睍r柿不甘示弱。 “出牌。” 時柿先出了三個四帶一個三,沒人要,接著她又想出三個十帶一個五,牌都抽出來了,還沒丟下去,卻被身后的一人攔住了,“別這樣出,你手上還這么多單牌怎么辦?” 時柿回頭,是程霽。 他表情專注的盯著牌,然后從她抽出去一張五。 時柿回頭時頭頂擦過他的下巴,似是頭發(fā)絲撓得他癢癢,他用手壓了壓她頭頂。做完,還是覺得不舒服,他把身子往右移了一點,開口說話時熱氣正噴在時柿的耳廓上。 時柿不敢再回頭,訕訕地說道:“可是我那樣出他們也要不起?!?/br> “不一定?!背天V望著時柿手里的牌,突然嘆了口氣,“牌都擺不好怎么打的好牌。” “牌太多了,我拿不下。”時柿說著還從手里掉下來一張牌。 程霽驀地從她手中接過,一張張重新按順序理好,又彎曲成一個小弧度,把一疊牌的底部遞給她,“這么握著?!?/br> “咦,這樣挺好。”時柿說著用牌當扇子還扇了扇風,笑得眉眼彎彎。 李楷窺了一眼對面兩人,把一張k重重地摔在桌上,“要不要?” 時柿這才回過神來,她還打著牌。 一局下來,時柿在程霽的指導下險勝。 時柿被勝利鼓勵了,欲洗牌再來一局,彼時從洗手間回來的崔加喃問道可不可以回去了。時柿自然答可以,眼神在崔加喃和程霽之間飄忽,她問:“加喃姐,你喝酒了,我們打的回去嗎?” 崔加喃嗯了一聲。 時柿覺出味來了,崔加喃興致不高,她沒敢再張嘴說什么。 兩人回家,路上崔加喃接了一個電話。時柿坐在旁邊,聽著了一些,是崔加喃母親打過來的,說要給她介紹對象。崔加喃倒是反應平平,沒反對,聽了條件后,答應回上海后見一見。 時柿坐在旁邊思緒有點亂,覺得崔加喃和程霽拉拉扯扯不甚痛快,如果她以后談戀愛,分手了就是永別,千萬別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