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泊爾的雙眸被迷霧籠罩，咬著嘴唇看向莫余，視線模糊，“陛下，它們是人魚王族的尸體化成的人魚珠。”

    “以陸地種族的元素分類來看，我們?nèi)唆~族雖然可以歸屬于水系，但某些方面卻和陸地種族不同。大海需要特殊的能量來維持平靜，黃金三叉戟和人魚王族的海之力互相呼應(yīng)，才能融合成這股能量。”

    “人魚王族死去之后，會(huì)化成充斥著海洋力量的人魚珠，人魚珠，一直被封存在人魚冢，我們從未想過動(dòng)用它們，也不知道他們能擁有讓陸地種族進(jìn)入海洋的力量?！?/br>
    淚水大顆大顆掉落，安泊爾按住胸口，咬牙切齒：“貝拉，竟敢褻瀆我們的祖先……”

    聽完安泊爾的解釋，莫余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盒子里裝著的名為人魚珠的珍珠，居然是人魚族的尸體。

    “陛下，安泊爾求您，一定要幫助我?！本驮谀酁殡y的時(shí)候，安泊爾趴伏在地，額頭碰觸地面，卑微的請(qǐng)求：“求您不要介意人魚珠原來的樣子，求您幫助安泊爾。”

    “我并沒有介意什么。”莫余放緩語氣，“人魚王國我一定會(huì)去，你不介意最好，這些人魚珠，我會(huì)好好使用?！?/br>
    “那么，現(xiàn)在來討論一下前往人魚國的人選?！?/br>
    “陛下……”塞恩率先發(fā)言，“您知道的，我，我比較討厭水元素濃郁的地方。所以，這次，我棄權(quán)?！?/br>
    “我要照顧生命樹嘰咕。”夜扇動(dòng)翅膀，“生命樹太小了，每天都在說著需要我，我不能離開。莫余舍不得離開我也沒用，嘻嘻?！?/br>
    “陛下，城堡里……”艾西利柔聲開口，低垂的眉眼間分明有著郁色。

    莫余揮手打斷艾西利的話，開口說道：“艾西利，水元素是你的主場，這一次，你跟我一起去?？枺瑏喌偎?，我，四顆人魚珠，加上安泊爾，就這么定了。艾西利，我們明天出發(fā)，城堡里一切事宜，你轉(zhuǎn)交給塞恩和伊力共同管理?！?/br>
    “現(xiàn)在，還剩下最后一件事，測試人魚珠?！?/br>
    “這個(gè)讓我來吧陛下，卡爾最喜歡挑戰(zhàn)新事物啦?！笨栃θ轁M面，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情緒，“也不知道人魚珠是怎么發(fā)生作用的，一定會(huì)很神奇，我真的很想試試呢?！?/br>
    和卡爾相處這么久，莫余見過卡爾笑太多次。

    娃娃臉的青年魔族，這回的笑，分明只是一層虛假的面具。

    莫余凝視著這位下屬，勾勾手。

    看見王的召喚，卡爾維持著笑臉，一步步走上臺(tái)階，單膝跪在王座前。

    莫余嘆息一聲，伸手抵上卡爾的額頭。

    “不想笑可以不用笑，卡爾。奧蘭多的罪責(zé)我不打算因?yàn)槿魏卧蚨ㄏ?，我說過，他由你來處置?！睖睾偷恼f著，莫余誠懇道歉，“很抱歉，按照奧蘭多所說的行動(dòng)……”

    “陛下不必道歉?！笨柎怪^，嗓音微顫，“能提前處理光明圣劍，對(duì)您，對(duì)魔族只有好處?？柕闹艺\永遠(yuǎn)是您的，是您最堅(jiān)固的盾牌?？栔皇恰X得委屈……為什么，知道這些消息的，不是卡爾呢？為什么，會(huì)是他……”

    如果當(dāng)年的背叛，只是奧蘭多為了融入大陸，收集情報(bào)而設(shè)定好的戲碼；如果他的性命，只是為了奧蘭多在魔族和他之間做出的選擇……

    該死的奧蘭多！

    虛偽至極的惡心家伙！

    控制不住情緒，卡爾捧住額頭上，來自于王柔軟的手掌，淚水不斷沒入他腳底的紅色地毯。

    心臟被光明魔法刺穿時(shí)的痛楚，根本比不上他還有意識(shí)的那一瞬間，看到奧蘭多站在光明教皇邊的痛。

    莫余感覺到卡爾的雙手在顫抖。

    他回握住卡爾，既為卡爾心疼，也為卡爾所說的話而感到羞愧。

    正如卡爾所說，這些情報(bào)，為什么要通過奧蘭多來知道？魔族，需要自己的完整情報(bào)獲取系統(tǒng)。

    “卡爾，不要哭?！蹦嗟纳ひ粢驳统料聛恚笫謴陌锶〕鍪峙?，給卡爾擦拭臉上的淚水，“告訴我，做什么才能讓你開心？”

    卡爾抬眸看向他面前的黑發(fā)少年，感覺到對(duì)方眼眸中的擔(dān)心和疼痛，立刻接過手帕，胡亂抹了幾下臉，重新笑起來：“陛下是不是被我騙到了？其實(shí)我根本沒有那么傷心來著，哈哈哈哈。如果陛下真的想讓我變得開心的話，能不能也給我一件賞賜呢？您看，夜和艾西利不都有了嗎？”

    莫余看到了卡爾棕色眼眸里隱藏的暗色。

    他在心底嘆息一聲，取出包裹里的神賜盾牌。金光閃閃的盾牌很有幾分重，防御值是滿值。

    “這是和他們一樣類別的物品，送給你，卡爾?！蹦辔⑽⒁恍?，“這是屬于你的盾牌，請(qǐng)你用它保護(hù)自己，于我而言，就是你最大的忠誠?！?/br>
    ——保護(hù)自己。

    默念著這句話，卡爾藏住心底的洶涌出來的情感。將盾牌接過，再認(rèn)真不過的說：“感謝陛下的賞賜，卡爾一定會(huì)像珍惜男人的寶貝一樣珍惜它，絕對(duì)不會(huì)讓它受到……不對(duì)不對(duì)，絕對(duì)會(huì)好好使用它。”

    這次，卡爾的笑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