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該失態(tài)。”

    “嘛嘛，多大點事，況且你剛剛說過，天使的思想很簡單，所以我不會生你的氣。”

    “為什么聽到你這句話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那說明你開始了解人類了，我剛才的話帶有十足的諷刺意味。”

    “什么是諷刺？”

    “當(dāng)我沒說過。”

    “吶?！庇诌^了好一會，王文志提出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戴面具？”

    “我被創(chuàng)造出來時就是這副樣子?！?/br>
    “那也太悲催了吧？不如把面具摘了吧？反正一般人也看不見你?！?/br>
    “不行！”天使的回答非常堅決。

    “我開玩笑的，不用這么認真?！?/br>
    晚上和紀(jì)淑靈吃飯的時候，紀(jì)淑靈奇怪的問冥月呢。王文志無奈的看著一旁的萊拉，說冥月不愿意出來。盡管紀(jì)淑靈追問了一次，但王文志實在沒法解釋，他總不能說：一直有個隱身狀態(tài)的天使跟在身邊，導(dǎo)致冥月不愿意出來吧？

    飯桌上王文志一直和萊拉扯皮。自從冥月出現(xiàn)后，王文志一直有跟手臂說話的習(xí)慣，但他平日是和右手說話，今天自言自語卻是看著左側(cè)，搞的紀(jì)淑靈也覺得王文志不正常起來。

    “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吃完飯逛街的時候，紀(jì)淑靈說。

    “嗯？”王文志怪異的看著她，“我狀態(tài)好得很啊?！?/br>
    “謝謝，不用為了陪我而勉強自己。”紀(jì)淑靈很感動，“是不是沒休息好？”

    “沒有?。俊?/br>
    “可你一直對著空氣說奇怪的話?！?/br>
    王文志啞然了半分鐘，他抓著萊拉的袍子用力搖晃起來。

    “喂，你趕緊給我現(xiàn)身！搞的別人都拿我當(dāng)精神?。　?/br>
    “還是回去休息吧，”紀(jì)淑靈擔(dān)心的說，“要不…今晚我陪你。”

    “快給我現(xiàn)身！”聽到這話王文志更無地自容了，紀(jì)淑靈愿意陪他過夜自然是好事，但總不能某些事做到一半的時候萊拉突然冒出來提問吧？那還不得嚇得他不舉??？今天這一天可真是受夠了。

    “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只好同意?！笨諝庖魂嚩秳?，萊拉解除了隱身狀態(tài)。不過現(xiàn)在是夜晚，步行街也經(jīng)常有些諸如刺客信條之類的cosplayer出沒，所以她的裝束也不是特別顯眼。

    “這是…”紀(jì)淑靈居然難得的臉紅了，她捂著嘴不敢再說話。

    “我是惡魔狩獵者，夜天使萊拉?！比R拉施著紳士禮，弄得紀(jì)淑靈不好確定她的性別。

    “就是這個瘋子非要跟在我身邊，搞的別人都以為我精神分裂了！”

    “請問什么是精神分裂？你能為我演示一下嗎？”

    王文志氣的腦袋都冒煙了，如果萊拉真是在損他，王文志還能跟她對損?？蓡栴}是，這個夜天使一直意識不到自己的話很毒。

    “你好?！奔o(jì)淑靈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能禮貌的問候。

    “跟這個瘋子不用客氣，她這一天都快把我整瘋了。”

    “我想知道你為何要糾纏我男朋友？”

    萊拉正要作答，她突然看向側(cè)方，一個穿著小丑服、五官怪異的人在人群中一閃而逝。

    “待在這里不要動！”留下這句話后萊拉向前沖去，就在第二步落地時整個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靠，就知道裝神弄鬼的?！?/br>
    “不會真有麻煩吧？”

    “我遇到的麻煩還少嗎？走吧，不等她了?！?/br>
    “可是…”

    “走啦?！?/br>
    王文志邁了一步，眼中的一切也因為這一步發(fā)生了改變。

    他步入了一個橙色的世界，高樓、推車攤、店鋪中的商品…全都變成了一片橙色。這也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世界，王文志是這里唯一保持原有色彩的存在，他在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同類。

    “我靠！又是你在搞鬼對不對？別玩了！這一天你沒折騰爽，晚上還想玩我？”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泵媲傲验_一道縫隙，一名小丑從中出現(xiàn)，“天使不愧是耿直的機械，一點小小的計策就把她引開了。”

    小丑出現(xiàn)的時候王文志的眼睛亮了，因為他從正在合攏的縫隙中看到了現(xiàn)實中的世界。既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就沒必要顧忌什么了，他當(dāng)著小丑的面摘下封印手鐲。

    “你長的好有創(chuàng)意啊，小朋友，你的六個小矮人兄弟和白雪公主沒陪你一起出來嗎？該戴面具的不戴，不該戴的卻一直遮著臉，這個世界好奇怪?！?/br>
    “人類無法欣賞杰瑟羅的美，正是人類身為劣等種族的證明?！毙〕蟮穆曇舴浅＜怃J，刺激的王文志耳膜發(fā)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去，笑死我了，你說人類是劣等種族，那你為什么來地球？為什么要學(xué)我們的語言？哈哈哈，你可是真是個傻帽，從表到里都是！”

    “杰瑟羅對那位大人的去向好奇，所以才進入了相同坐標(biāo)的境界通道。但這里令杰瑟羅很失望，不但沒有地獄廣闊，也沒有令杰瑟羅動心的財寶和武裝。如果不是杰瑟羅正巧看見了你，杰瑟羅就要空手而回了，所以杰瑟羅要好好謝謝你?！?/br>
    小丑拿出一個拳頭大的二十面骰，小心的用衣袖擦拭著。

    “杰杰杰，杰你大爺，我怎么總是遇到瘋子和變態(tài)。”

    本著速戰(zhàn)速決的心態(tài)，王文志一發(fā)崩月腳踹過去。小丑卻先一步將骰子扔出，骰子在地上翻滾著，最終停在一個野豬頭的圖案上。

    正在奔跑的王文志立刻撲倒在地。

    “主人，你什么時候掌握了平地摔這種賣萌技能？”

    “你是明知故問還是在拿我開涮??？是那坨小矮人搞的鬼好不好？”王文志玩命掙扎卻無法爬起來，他身上似乎壓著一座隱形的大山。

    “讓杰瑟羅看看，”小丑走到骰子旁，“野豬神奧弗羅斯掌管壓力與負擔(dān)，雖然有點重但沒有生命危險，你抽中了一支上上簽?zāi)亍！?/br>
    “滾蛋！快讓爺爺起來！”光是聽著那刺耳的聲音，王文志就渾身難受。

    “主人，冥月有破開能量封鎖的方法。”

    “那就來吧！”

    紫色光團從右掌延伸而出，化為冥月之鐮。看到那柄形態(tài)彎曲的鐮刀，緋紅色的光芒在小丑眼中一閃而逝。

    手腕一動，豎立而起的鐮刀將無形的壓力斬碎，王文志再一次撲了過來。

    “哎呀，杰瑟羅大意了，你竟然有這么強的兵器。”

    小丑轉(zhuǎn)身逃跑，剛逃出幾步就被一刀兩斷，王文志還沒從這一刀的亢奮勁中緩過來，冥月就叫了起來。

    “主人！是假的！”

    被切成兩半的小丑化為橙色液體滴落在與之同色的世界中，直覺讓王文志意識到了危險，他剛想轉(zhuǎn)身已然來不及，小丑從后面將他抱住。

    被小丑接觸到的時候，整具身體都不聽使喚了，他就像中了石化魔法。

    小丑右手摸著王文志的手臂，它另一只手舉著骰子，朝天那面是雙頭鸚鵡的圖案。

    “雙頭梟阿瑟里爾擁有讓人擺脫痛苦的能力，它能切斷一個生物全部的神經(jīng)，你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不到痛了呢？”小丑以滿口尖牙咬在王文志脖子上。

    “主人！”

    “我沒事，這家伙說的沒錯，真感覺不到疼。怎么竟遇上這種東西，還能不能愉快的打架了？”

    “你的兵器很像我家鄉(xiāng)的產(chǎn)物，讓杰瑟羅看看?！?/br>
    小丑向鐮刀桿摸去，可是觸碰到鐮刀的瞬間，它像觸電般猛的一震，小丑收回冒著黑煙的右手。

    “杰瑟羅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這樣杰瑟羅很難辦。”直到發(fā)現(xiàn)鐮刀桿上的七個孔洞已經(jīng)有一個被鑲嵌上寶石的時候，小丑的眼睛又開始發(fā)亮了。

    “杰瑟羅很好奇，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冥月碎片的。要知道，那是連毀滅公爵都沒找到的東西?！?/br>
    “快他媽閉嘴吧！”王文志噴發(fā)著妖力，在冥月魔力的配合下，他的行動力在一點一點的恢復(fù)。

    “別再給我發(fā)出那惡心的聲音了！連胡珖的洗腦音都他媽的比你好聽一萬倍！”

    小丑將骰子翻轉(zhuǎn)了一面，王文志在突如其來的重壓下單膝跪地，但他的掙扎反而愈發(fā)變強了。

    “竟然還能動，這個世界的情況果然比地獄復(fù)雜呢，那杰瑟羅就不陪你玩耍了，讓杰瑟羅強行切斷你和冥月之鐮的契約吧?！?/br>
    “就他媽知道做夢！”王文志已經(jīng)艱難的站了起來，可身上的重壓和尚未消失的麻痹感讓他非常無力。

    “破壞契約這種事杰瑟羅當(dāng)然做不到，但如果你死了，你身上的一切契約自然蕩然無存，明白杰瑟羅的意思了嗎？”

    “我給你提個醒！以前有過很多想殺我的人，但他們都死了！”

    “幸運之神有打盹的時候，她不可能一直眷顧著你?！?/br>
    “萬一這次是你的幸運之神打盹呢？”

    小丑將骰子拆開，使其變成一個形狀復(fù)雜的平面。他松開手，那個材質(zhì)特殊的平面落在地面，王文志瞬間被二十種負面因素壓倒，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妖力和魔力也散得無影無蹤。

    “面對現(xiàn)實吧，人類。”小丑蹲到王文志身邊，托起他的下巴用催眠的語氣說，“你就是一個徘徊在死界盡頭的人類，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現(xiàn)在，夢醒了?！?/br>
    “你也面對現(xiàn)實吧，”王文志兇狠的瞪著它，“你就是一個傻嗶，之前是傻嗶，現(xiàn)在還是傻嗶?！?/br>
    “竟然還能保持自我意識，還能說話，人類真是意外的生物，但你也要和意外告別了。”

    小丑的食指無限伸長，一點點插入王文志的額頭。

    “再不住手，你就永遠失去了回地獄的機會，惡魔?！笨臻g再次開裂，夜天使萊拉闖了進來。

    小丑的行動不得不停了下來。

    “之前的天使？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真是討厭的機械。”小丑打量了夜天使好一會，“是不是杰瑟羅的眼花了，你的型號很獨特，也很像…”

    小丑的刺耳笑聲洗刷著橙色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