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憤怒
黑沉沉的夜,就似濃墨潑在了天空上方,又使勁的涂抹了幾圈,連星星的微光都在濃墨中隱匿。天空也并非是純黑色,在一縷朦朧如白紗般的月光照耀下,天空透著一片無垠的深藍(lán)。 大地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微風(fēng)吹過山間的小道,刮得地面上的小草折彎了腰肢,一道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一條陰森的小徑上,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兩聲野狗的吠叫,冷清的山間更顯寂靜。 夜霧襲來,帶著一縷潮濕,一縷陰寒。 古三千摸了摸有些涼颼颼的臉蛋,打了個哈欠道:“今天夜里怎么這么安靜啊,連守夜的弟子都沒有見到幾個?!?/br> 進(jìn)入精英院的那一刻,守夜的弟子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可是越往里走,守夜的弟子就越少,直至最后他到達(dá)巫靈閣時,四周已經(jīng)看不見守夜的弟子了。 古三千感到了一絲不尋常,他快步?jīng)_進(jìn)巫靈閣,他的人剛剛進(jìn)入院子就聽到了一聲慘呼聲。 聲音來自巖拓的院子,這聲音古三千并不熟悉,顯然并非巖拓。 “怎么回事?” 古三千急急忙忙的朝著巖拓的院子趕去,一進(jìn)院子就看到幾具尸體倒在院子中,這些人黑衣蒙面,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上。 環(huán)顧四周,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打翻的花盆,鮮花在泥土腳印下變成了殘花,一只竹籃倒在甬路的正中央位置,兩旁的花壇都有殘缺,泥土傾出,倒塌的石柱,瓦片,破了一半的木門。 古三千快速檢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鼻息,發(fā)現(xiàn)這些人全部死了。他也顧不得分析,快速沖向巖拓的房間。 古三千沖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所及處正好是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雙手死死的掐住了巖拓的脖子,將巖拓抵在了墻壁上。 巖拓的臉頰已經(jīng)變得通紅,一雙眼睛也略微的凸出來了,嘴巴也在黑衣人用力下快速的一張一合著。 “放開他!”古三千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右手摸過腰際,三根淬毒的銀針被他射向了黑衣人。 三根淬毒的銀針呈品字形射向黑衣人的眉心和胸口的兩個大xue。這三根銀針并非致命毒素,依然是古三千制作的一級致幻毒素。 古三千相信,只要對方被這三根毒針上的毒沾上,他就有機(jī)會將巖拓救下來??墒橇罟湃f萬沒想到的是,黑衣人竟然身體一轉(zhuǎn),將巖拓?fù)踉诹松砬?,用巖拓來抵擋三根銀針。 由于銀針的速度極快,古三千想要撒手,或者改變方向已經(jīng)不可能了,所以他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銀針射在了巖拓的后背上。 黑衣人雙眼微微彎曲,眼角因?yàn)樾θ荻霈F(xiàn)的褶皺也增加了不少。他的眼睛里盡是戲謔的笑意,他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巖拓的脖子。 眼看著巖拓的雙眼已經(jīng)開始翻白,古三千大喝一聲,身體一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竟然是黑衣人右側(cè),一掌拍向了黑衣人的右胸位置。 尋光步,不完整的尋光步,沒有經(jīng)過練習(xí)的尋光步,只是在觀看柳項(xiàng)和巖拓大戰(zhàn)的時候領(lǐng)悟出來的尋光步,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使了出來。 沒有出現(xiàn)意外,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古三千的身影就似光線照射般沖到了黑衣人的右側(cè)。 出乎意料的一擊,不僅僅是出乎古三千的意料,也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的雙眼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古三千的速度會如此之快,他竟然被打的有些猝不及防。他大意了,但是他的實(shí)力高出古三千,反應(yīng)自然不會弱,他的右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放開了巖拓的脖子,以反抄之勢向外撥開,將古三千的一掌撥到了一側(cè)。 古三千似乎早已料到這一掌會被撥開,盡管他的右手在這一抄之下麻木不已,但是他卻是借助這一撥開之勢,右腳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以右腳為軸,身體三百六十度反向旋轉(zhuǎn),左肘狠狠的一擊砸向了黑衣人的腦袋。 黑衣人以反抄之勢撥開古三千的手掌,身體不自覺的前傾,腦袋就似送到了古三千的左肘上。但聽‘砰’的一聲,砸的黑衣人雙眼金星直冒,掐住巖拓的左手也不自覺的松開了。巖拓的身子一軟,癱坐了下來。 一擊擊中對方,古三千并沒有打算放過對方,身體再次反向旋轉(zhuǎn)的同手,三根銀針被他射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剛剛被他左肘砸的雙眼金星直冒,腳步踉蹌間,又有三根銀針近距離射來,他幾乎是避無可避,雙手護(hù)住了腦袋,銀針毫無阻攔的射進(jìn)了他的雙臂中。 銀針射中黑衣人,毒素迅速沖擊他的大腦,他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各種膨脹。原本還有些戲謔的黑衣人,雙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一個縱身沖破了屋頂,雙腳在屋頂上借力騰空,在空中踏上一柄飛劍朝著遠(yuǎn)方極速遁去。 古三千看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身影,咬了咬牙,并未追上去。 他彎下腰查探了一下巖拓,發(fā)現(xiàn)巖拓的呼吸很微弱,他連忙將巖拓扶到了床榻上,先是拔出了銀針,解了致幻毒素,接著又將自己身上大還丹,金瘡藥,但凡能夠用到的丹藥都塞入了巖拓的嘴里。 過了好一會兒,巖拓的呼吸才漸漸的平穩(wěn)下來。 盡管如此,古三千仍然放不下心來,他就似一個沒頭的蒼蠅一般在巖拓的房間來走來走去。 他不能夠出去尋找巫靈翠和東門玉,他害怕自己離開房間,巖拓會出意外。他又不知道巖拓的傷情到底如何了?雖然巖拓看上去呼吸平穩(wěn)了些,但是偶爾還會咳血,這讓他非常的擔(dān)心。 他只能夠在房間里盯著巖拓干著急,他來回踱著步子,不時的為巖拓擦拭著鮮血。每當(dāng)他看到躺在這里奄奄一息的巖拓時,他的心中就無比的悔恨。 “若是師兄不答應(yīng)挑戰(zhàn)的話,以他的實(shí)力,在精英院里想要傷害到他的人并不多。都是因?yàn)槲?!不行,師兄絕對不能夠有事!” 古三千將巖拓扶了起來,雙掌貼著他的后背,將自身的靈力緩緩的輸送到巖拓的體內(nèi)。 就這么不斷的輸送靈力,當(dāng)他體內(nèi)靈力快要枯竭的時候,他就在一旁恢復(fù)靈力,待體內(nèi)聚集了一些靈力,他又將這些靈力輸入了巖拓的體內(nèi)。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古三千過的每一秒都非常的緩慢,異常的難熬,就這么煎熬的過了一整夜。一整夜的時間,古三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紅的有些嚇人。 這不僅是疲憊引起的,還包含了他的憤怒。 “死!不管是誰,都得死!”古三千嘴里不斷重復(fù)著。 這時外面?zhèn)鱽砹舜掖业哪_步聲,古三千就似受驚的兔子,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他的精神就似拉直的彈簧繃緊起來,左手已經(jīng)摸出了幾根銀針,右手更是抽出碧血刀。只要外面的人不是他熟知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會發(fā)起攻擊。 好在他聽到了一個熟人的聲音:“快,快去看看巖拓!” 話落,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來人正是巫靈翠。 古三千看到巫靈翠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微微一軟,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可是他的屁股剛剛落下就似針扎般的彈了起來,雙眼再次閃過一絲倔強(qiáng)的亮光,連忙對著外面呼喊了一聲:“東門師兄,你快點(diǎn)進(jìn)來看看巖拓師兄吧。他受了重傷。” 東門玉聽到古三千的聲音后立刻沖了進(jìn)來,他彎腰檢查了一番后搖了搖頭道:“他傷的很重,不過心脈保住了,性命也暫時保住了?!?/br> 說完他看到古三千的狀態(tài),皺了皺眉頭道,“昨夜我們不在,辛苦你了?!?/br> “辛苦?這算什么辛苦?真正受苦的人還躺在那里呢!”古三千雙眼有些濕潤,苦澀的說道。 “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東門玉問道。 古三千將昨夜他回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東門玉和巫靈翠對視了一眼道:“我們大意了?!?/br> 巫靈翠嘆息了一聲道:“誰能夠想到有人會暗算巖拓呢?而且還是在精英院內(nèi)呢?這些是什么人?” 東門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好像不是我們宗門的人?!?/br> 巫靈翠道:“不是我們宗門的人,竟然能夠進(jìn)入內(nèi)院,而且按照小師弟所說的,昨夜連守夜弟子都撤去了,顯然他們有勾結(jié)。這個好查,順著這條線索,或許就能夠揪出來主謀。” 古三千插嘴道:“師兄,這個就讓我來查吧。你和師姐還是想想辦法救治師兄,其他的就交給我來辦好了?!?/br> 東門玉皺了皺眉頭,他又怎么看不出來古三千的異樣?他的臉孔一板道:“這件事上報宗門自然有人處理,你不許胡來!” 古三千卻是搖了搖頭道:“師兄,這是內(nèi)外勾結(jié),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jù),只會是扯皮的事情。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巫靈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雖然我也不贊成小師弟追查這件事,但是小師弟的話也在理,我們需要十足的證據(jù),單憑幾具尸體是不夠的。這樣吧,你留下來想辦法,我和小師弟去追查兇手,順便盯著他。有我盯著他,也會好點(diǎn)?!?/br> 東門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就這么辦吧。” 說著,他將巫靈翠拉到了一旁,小聲的嘀咕道,“小師弟的異樣你也看到了吧,一定要看著他,千萬不要讓他做傻事?!?/br> 巫靈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放心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對著古三千道:“小師弟,你我先查探一下外面的尸體,然后去問問昨日守夜弟子的事情?!?/br> 古三千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巫靈翠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