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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 好吧,終于知道正規(guī)軍和雜牌軍的區(qū)別了。他們不會因為一段小插曲就忽略真正的任務(wù)目標(biāo),而明夏則在射死妖鳥的時候,注意力就偏到南極去了。 明夏悄悄的羞愧了一下。 南江在他肩上輕輕推了一下,“趕緊回去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br> 明夏隨口問道:“往哪邊走?” 問題出口,明夏有些疑心南江不會把這樣機密的事情告訴他。 結(jié)果南江沒當(dāng)回事兒,大大方方的說:“明天中午大概就能到河邊了。”他望著明夏,雙眼之中慢慢浮起笑容,“西山大陣最有名的景點洗心河。河水清澈,水邊長滿了仙女樹,景色非常美。” “沒有危險嗎?有什么……東西嗎?”明夏早在老城區(qū)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無論聽到他們說啥都會先想一想是人是妖?會不會吃人? 南江抿嘴一笑,“有危險不是很正常?說明我們又能收集一組新數(shù)據(jù)了?!?/br> 明夏,“……” 南江把妖鳥身上收回來的長箭遞給明夏,“箭頭的涂層到底能夠起效多久,這個也要記下來?!?/br> 明夏不死心的追問他,“你說的那個河,里面到底有什么?應(yīng)該是有危險的吧?” 南江莞爾,“危險怕啥,這么多人呢,一關(guān)一關(guān)地闖唄?!?/br> 他的語調(diào)和表情流露出一種根深蒂固的篤定從容,好像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動搖他的意志,那些可能會遇到的危險,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道一道、需要去攀登、去征服的關(guān)口。 明夏感覺到了那種強大而又堅定的意志,令他心頭涌動起陌生的豪情。 第43章 洗心河 幾個人慢慢朝著火堆的方向走。 帳篷已經(jīng)搭起來了, 有人在附近巡邏,有人在整理自己的兵器, 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他們, ”明夏小聲對南江說:“好像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br> 他們會在最短時間里找到適合扎營的地點,驅(qū)趕野獸、取水、設(shè)置防護措施……每一件小事都給人一種極其熟稔的感覺, 好像同樣的事他們已經(jīng)做過幾百次幾千次, 甚至于閉著眼睛也能辦好。 南江似乎笑了一下, “當(dāng)然有經(jīng)驗,你知道他們都做了多久?” “多久?” 明夏心想, 能有多久?這些人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 按照大學(xué)畢業(yè)的年齡來算,也不過做了三五年的樣子。還能有多久呢? 南江摸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在彌散開來的煙氣里微微瞇起眼,“從我醒來, 就一直做這份工作,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 明夏詫異了,不明白他說的“醒來”是個什么意思?難道他曾經(jīng)受過什么傷, 植物人了? 南江看到他滿臉費解的神色, 眼中浮起笑容, “之前唐勛跟你說蠱雕, 說千百年前,鎮(zhèn)妖司派出緝妖師去抓捕蠱雕……其實,我們就是緝妖師?!?/br> 明夏的嘴巴張開, “……???” 南江就又笑了,“這么吃驚?” “也不是?!泵飨膿u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其實我也懷疑過你們的編制。不過我以為鎮(zhèn)妖司這個機構(gòu)是取消了,緝妖師也取消了,然后所有的這一攤有關(guān)妖怪的活兒都交給國家機構(gòu)來管理。我沒想到其實你們只是換了個名字?!?/br> 南江笑了。不是那種開朗的笑容,而是溫水一般在他的臉上緩緩漾開的一抹柔和的神情,“你這個年齡,本來就不該知道這些事。上學(xué)、打球、打游戲、找工作、談戀愛……這才是你們這個年齡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事?!?/br> 明夏有些不滿他的措辭,好像他比自己老成很多似的。其實也沒大多少啊。 南江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著說:“傻小子,你聽不出我是在羨慕你嗎?” 他轉(zhuǎn)頭看著明夏,這個英氣勃勃的青年身上仿佛蒙著一層光彩——那是對于善惡、正義、公道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所抱有的最熱血激蕩的憧憬。 那是生活尚未來得及打磨掉、然而注定會被打磨掉的東西。因為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一個人青春的雙眼中停留多久,因而顯得格外珍貴。 遲早有一天,它們會被另外的東西所取代:對這世道更深沉的了解、以及對善惡是非更隱忍也更加無奈的包容。 那是一個人成熟的過程。 而成熟這種事,并不意味著他注定會變得更強大。更多時候,它會讓一個人變得更怯懦圓滑,更會審時度勢。 換言之,更加適應(yīng)這個險惡的世道。 于是,激蕩在年輕歲月里的對于未來的無所畏懼,在南江眼里,就帶著一種不確定的色彩。他的視線被吸引,迫切的想要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個雙眼明亮的青年到底是會被生活打壓得消沉下去?還是會用更加堅定的姿態(tài)將一切令他動搖的東西踩在腳下,然后昂首挺胸,繼續(xù)前進。 或者青春歲月,正因為充滿了這種不確定,才尤其顯得璀璨奪目。 南江再一次浮起這樣的想法: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他曾經(jīng)渴望、卻又求之而不得的青春歲月最完美的樣子。 有點兒浮躁,遇事會沖動,正直善良,充滿責(zé)任感。 “有什么好羨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泵飨男÷曕洁?,又忍不住問他,“你剛才說醒過來,那是什么意思?你受過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