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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G市省游泳館內(nèi)人還不多, 除了運動員和教練, 只有很少的觀眾。 全運會于昨日正式開幕, 根據(jù)組委會安排,游泳比賽全部集中在前半賽程,因此泳隊是第一批抵達的隊伍之一。 此時,秋晚正坐在看臺上,等著男子100米自由泳預(yù)賽的成績。 沒意外,林玉應(yīng)該是小組第一, 但她偷覦斜后方林玉教練的臉色, 對方估計很不滿意。 果然,成績出來,林玉游了48″68,盡管遠遠超過第二名的49″27, 但跟他平時的訓(xùn)練成績差距太大,而教練對他的期望, 卻是希望他在本次大賽能刷新個人最好成績。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林玉回到看臺, 直接被教練拎過去說了一頓,等他在秋晚身邊坐下時,表情還臭臭的。 “你怎么回事?。俊鼻锿砗敛槐苤M地問。 林玉沮喪地說:“我太興奮, 發(fā)揮失常了?!?/br> “你那么興奮干嘛?” 林玉幽怨地看著她。 “……”還怪我了?” 秋晚回望著對方,眼底泄出一絲笑。林玉真誠、熱情、直接,總能讓她喜悅和滿足, 在他的影響下,她好像也年輕許多,就連那顆“滄桑”的心都重新鮮活起來。 忽然,教練的喊聲打破了兩人的粉紅氛圍,她站起來,“我要去準(zhǔn)備了,一會兒見。” “好,你加油!”林玉見秋晚轉(zhuǎn)身,又補了一句:“可別學(xué)我?!?/br> “……”秋晚轉(zhuǎn)過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林玉立刻回她個比心的手勢。 他倆的互動被教練看在眼中,兩位教練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那天秋晚游得很順利,同樣以預(yù)賽第一的身份闖入半決賽。她回到酒店,接到了沈秋白的電話,對方先問了她比賽的事,秋晚一一說了,電話那邊沉默良久,才又傳來沈秋白沙啞而疲憊的聲音:“晚晚,楚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哥哥……很對不起?!?/br> “……哦。” “我知道你對哥哥很失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時候就像昏了頭一樣,竟然完全不相信你,我……”沈秋白聲音一哽:“我沒有做到對父母的承諾,辜負了你的信任,你怨我是應(yīng)該的,但我希望你再給哥哥一次機會,我——” “哥哥,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 沈秋白聲音戛然而止,他寧可秋晚對他生氣、發(fā)怒,甚至是謾罵,而不是那么平平靜靜地說“不在意”。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不是所有裂痕都有彌補的機會,就算勉強修復(fù),也不再是原本的模樣。 記憶中那個愛對他撒嬌,愛粘著他的meimei,他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 “晚晚,你別這樣,哥哥很難受?!鄙蚯锇椎碾p眼蒙上黯淡的灰,連呼吸都變得艱澀。 “哥哥,你知道被電擊是什么感覺嗎?” 沈秋白一窒。 “一定比你現(xiàn)在難受。” 秋晚就這么結(jié)束了通話,恰好同房間的隊友回來,告訴她教練找。 等她在教練房間里坐下,聽對方東繞西繞說了半個小時,才明白教練是想和她談?wù)劯星榈氖?。秋晚想,教練多半懷疑她和林玉,索性不再隱瞞,坦然承認。她見教練眼中劃過一抹憂色,心里知道對方在擔(dān)心什么,但此時她尚無實績,只能口頭安撫,保證不會影響成績。 秋晚今年十八了,林玉更是年滿二十,國家隊再是霸道也沒有理由阻止他們戀愛,教練只得又提點了幾句,心事重重地放她離開。 哪知秋晚一出門,腳步就拐向了林玉的房間。 “你怎么來了?”林玉開門見是秋晚,一臉驚喜。 “你不是和我發(fā)微信,說你一個人無聊嗎?你室友呢?”秋晚走進房里,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去隔壁打牌了?!?/br> “哦,我來是想跟你說,我教練問我們倆的關(guān)系了?!?/br> “?。堪“。磕悄阍趺凑f的?”林玉緊張地問。 “我說朋友關(guān)系?!?/br> “……這樣啊。”林玉有些失望。 “你信了?”秋晚有些無語:“好吧,我跟教練直說我倆談戀愛了,還能怎么說?”她又打趣道,“我又不會興奮過度,影響成績。” “你真說了?”林玉急急問道。 秋晚見他神色凝重,嚇了一跳,心道這是怎么了?難道他不愿意公開?剛才可不像啊! 誰料林玉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跨步往外走,秋晚忙喊住他:“你去哪兒?。俊?/br> “我去找教練,坦白我們的關(guān)系!” “……”秋晚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回來回來,你神經(jīng)??!” 林玉腿都沒動一下,只側(cè)身看她。 秋晚只得過去拉住他:“我教練都知道了,你教練還能不知道嗎?他只是不想影響你比賽,沒找你談話罷了,你何必讓他老人家添堵呢?” “我和你談戀愛,怎么讓他添堵了?”林玉不服氣了。 “就比如今天預(yù)賽。” 林玉一下不說話了。 “總之你全運會比好了,教練才懶得管呢?!?/br> “也是?!绷钟窠K于放松了身體,坐回了床上,又忍不住笑了笑,別有深意地說:“我們在談戀愛,我是你男朋友,那我可以享受一下男朋友的權(quán)利嗎?” 秋晚狐疑地瞅著他。 林玉干咳了幾聲,雙拳緊握放在大腿兩側(cè),仰頭道:“我現(xiàn)在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