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燕玄一回到慕容黎身邊,便作勢要說請罪的話語。 慕容黎道:“快起來,你先回魔界去吧。” 說罷,他重新召喚出通往魔界的大門。 燕玄卻搖了搖頭,“不,王上,屬下怎么可以先走,卻讓您一個人對付顧君酌他們?要戰(zhàn),屬下死也要陪你一起戰(zhàn)!” 慕容黎聽罷,用鎏鴻狠狠往他脊背一拍,將他推到魔界大門面前。 “本王不需要一個有勇無謀的下屬,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本王滾回魔界療傷去!” 燕玄抿了抿唇,嘆息一聲后,只好轉(zhuǎn)頭決然跳入魔界大門之中。 魔界大門瞬間吞沒了燕玄的身影,一瞬間,再瞧不見燕玄了。 慕容黎順勢將魔界大門又收了起來。 四周仍在被鎏鴻喚出的烈焰燒毀著,顧君酌拼命用法術(shù)圍出一個保護圈,才確保那些巖漿不會侵犯到他們四人。 顧君酌對慕容黎說道:“本尊放了他一條性命,收起這些烈焰吧,慕容黎?!?/br> 慕容黎抖了抖肩,鎏鴻輕輕一揮,巖漿嘩啦啦悉數(shù)回到了地底深處。 若不是朔漠已然光禿一片,真要以為這些巖漿從未出現(xiàn)過了。 “這好說,本王一向欣賞你們?nèi)俗迥切┳鲑I賣的人,這玩意兒最講究公平二字,你來我往,誰都不欠誰,這很好,既然你放過燕玄一次,那本王也自當(dāng)禮尚往來的。” 他說得似乎自己有多么彬彬有禮似得。 殷童聽著這些虛偽的話,只覺得一陣陣的反胃和惡心。 到底是多強的心理素質(zhì),才能在殺了人,毀了地后還輕描淡寫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好人? 顧君酌正將保護圈收起來的時候,慕容黎的聲音卻再度響起,而這次,聽聲音,似乎與之近在咫尺?! 顧君酌不過稍稍疏忽,便被慕容黎鉆了個空子。 后者的速度快若閃電,趁著天空烏云密布時,他借著黑暗,悄無聲息攜著鎏鴻來到顧君酌面前。 “既然你們誰都不愿意讓本王傷害那兩個人類。”慕容黎指的是凌鷺和衛(wèi)清憂,“那倒不如,你這個國宗門的師尊,天下人的救世主,便代他們受過好了?” “師傅!小心!”殷童驚呼一聲,見慕容黎邪惡地笑著,舉起鎏鴻劈向顧君酌時,她下意識就要去為他抵擋。 然而下一秒,便被顧君酌狠狠推開。 而顧君酌快速匯聚白光于手腕上,抬起另一只手去抵擋鎏鴻的進攻。 “童兒,聽話,不許過來!這是為師和他之間的戰(zhàn)斗!”知曉殷童的脾性,顧君酌急忙又交代了一句。 慕容黎見狀,冷笑道:“顧君酌,怎么沒人告訴你嗎?在與魔王戰(zhàn)斗時,分心可是致命傷!” 說罷,慕容黎將魔氣盡數(shù)灌入鎏鴻之中,一瞬間,鎏鴻閃現(xiàn)光芒,發(fā)出無窮無盡凄楚凄厲的啼哭之聲,尖銳而刺耳,仿佛要貫穿天際一般。 天上的烏云將太陽盡數(shù)遮住,空氣中彌漫著雷電的氣息,滿地的燒焦味讓人感到不適極了。 顧君酌集中注意力,將丹田之處的所有修為都匯聚在手上,企圖去抵擋鎏鴻。 鎏鴻卻愈發(fā)放肆囂張,越來越靠近,顧君酌甚至感覺它就是個實實在在的魔鬼! 不愧是匯集了大陸上一切邪惡的上古法器,威力果然不可小覷! 顧君酌頭一次,在與慕容黎的戰(zhàn)斗中出了汗水。 他鼻尖一滴汗珠滑落,咬緊牙關(guān)企圖將慕容黎逼退。 然而就在這時,顧君酌卻覺得腦海中,精神境界遭到了一陣劇烈的波動! 糟了,是先前受傷的那抹魂魄開始動蕩不安了…… “噗——!” 顧君酌猝不及防,自口中噴灑出鮮紅的血液。 慕容黎見狀,瞬間明白了過來,于是大笑道:“你先前偏要去護著你的寶貝徒弟,現(xiàn)在好了,靈魂遭到重創(chuàng),再也回不到巔峰狀態(tài)的你,哪還能是本王與鎏鴻的對手?!顧君酌,你去死吧!” 鎏鴻輕而易舉揮開顧君酌的抵擋,魔氣砍在他身上,一道接著一道,兇殘而不猶豫,最后,慕容黎揮舞著鎏鴻,狠狠砍在顧君酌的鎖骨上! 魔氣四溢,瞬間侵蝕其皮rou,受傷的地方一瞬間蜷縮成一團,血rou模糊,令人恐懼不已。 顧君酌與此同時,手死死握住鎏鴻,將鎏鴻卡在自身鎖骨上,另一只手白光驟然顯現(xiàn),包裹住鎏鴻,用這種方法同樣牽制住慕容黎。 慕容黎大怒:“顧君酌,你松手!” 顧君酌抹了抹嘴邊的鮮血,笑道:“怎么,堂堂魔王,有本事自己來。” “你?!”慕容黎不是不知道顧君酌此番使的法術(shù)有多么厲害,只是他震驚眼前這個男人竟然舍得自己受傷來以此牽牽制住自己?! “師傅?。 币笸l(fā)了瘋似的要過去阻止慕容黎。 “不許過來,殷童!為師現(xiàn)在命令你,保護好自己,不許過來添亂!” 他自己一個人受傷就夠了,再不能讓他一心要保護的人也跟著受到傷害! 殷童,決不能再成為下一個阿琦了…… “師傅,你不讓我過來,你自己卻要一直這樣嗎?你要死在我面前嗎?!” 聽他這次喊了她的名字,不是童兒,她就知道他是認真的。 殷童于是愈發(fā)哭喊著,她明明與他近在咫尺,但她卻沒有比這一刻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若自己,不是普通的人族就好了! 殷童望著此刻只會掉眼淚的自己,手足無措?yún)s又懦弱不堪。 她拼命擦掉眼淚,但眼睛一望見顧君酌肩上不斷涌出的鮮血,她的淚水便又重新歸位了,一顆心似被狠狠撕扯成好幾塊,拼不起來,碎了一地,痛到已然不知道怎么才是最痛了。 凌鷺見狀,終是按捺不住,提著手中的佩劍沖了過來。 “魔頭,今日與你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慕容黎見狀,空出一只手來,朝著凌鷺的腹部便是狠狠一擊。 “就憑你?區(qū)區(qū)人族,雕蟲小技,滾開!” 一瞬間,衛(wèi)清憂只瞧見凌鷺宛若一只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身軀輕飄飄地飛了出去,最后直徑砸在了地上。 “凌鷺!凌鷺!”衛(wèi)清憂發(fā)瘋一般,跌跌撞撞,連滾帶爬跑了過去。 見凌鷺已然昏死過去,衛(wèi)清憂的眼淚一串接著一串落下,泣不成聲,往昔美貌的臉哭得皺成一團也在所不惜。 她只顧著將他摟在懷里,搖晃著他的身子不斷呼喚著。 當(dāng)觸碰到他鼻間微弱的一絲氣息時,衛(wèi)清憂總算得到了一絲絲的安慰,但與此同時更是心疼不已。 淚水跟不要錢似的落個不停,盡數(shù)砸在凌鷺的臉上、身上,很快便潤澤了他的肌膚和衣料。 衛(wèi)清憂抱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望著周遭的世界就像末日來臨一般,連往日最強大的顧君酌也被慕容黎死死牽制著,她便覺得好似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間的深淵一般。 好可怕……好可怕…… 凌鷺,我好想和你一起回蒼幽…… 我想家了,凌鷺…… 衛(wèi)清憂抱著他,呆若木雞。 殷童見狀,朝著慕容黎吼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你死我活,方可終止?!蹦饺堇栝_口道。 一山不容二虎,慕容黎一旦得了機會,除非將對方元氣大傷,或是置于死地,不然絕不會善罷甘休! 殷童眼睛發(fā)干發(fā)酸,已經(jīng)流不出一滴眼淚了,她雙眼通紅,對慕容黎道:“你如果一定要有人犧牲的話,就換成我吧!” 往昔,她在穹山上,也是對他說著同樣的話,可結(jié)果是什么? 她騙他發(fā)了毒誓,放過了所有的人,自己卻封印住妖身,讓他得不償失。 而現(xiàn)在,她還是說著這種話,可是這一次,慕容黎再也不想相信她了。 “你以為事到如今,本王還在乎你殷童是生是死嗎?你若還是從前的你,尚可與本王談判,可惜,現(xiàn)在你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人族?!?/br> 殷童的記憶只恢復(fù)了三分之二,關(guān)于自己是九尾妖狐后裔的事情,她還尚未想起來多少。 聽慕容黎的話,她也自然不可能全聽明白,但是她聽出來了,慕容黎不愿與她交易。 她差點便要跪下去了,卻被顧君酌呵斥道:“殷童,不許跪!身為我顧君酌的徒弟,你不許跪任何魔族的敗類!” 這一句話,生生叫殷童將即將彎曲的膝蓋骨又收了回去。 “師傅!”殷童迫切地喊了他一聲。 顧君酌這次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他抬眼冷聲道:“慕容黎,讓我送他們安全離去,之后是死是活,我們兩人來一決高下!” “本王憑什么答應(yīng)你?”慕容黎惡狠狠反問道。 肩上鮮血的滲出讓顧君酌忍不住悶哼一聲,他咽了咽喉頭,繼續(xù)道:“那你若是甘心與我一直耗在這里,隨你的便,反正關(guān)于國宗門,我已然交代好了所有事宜,但據(jù)我所知,你的魔界卻沒那么安分吧?莫不是你指望一個斷了臂的燕玄替你鎮(zhèn)壓剩下一些蠢蠢欲動的魔族宵???” 此話一出,卻讓慕容黎猶豫了起來。 慕容黎不得不承認,顧君酌說出來的話,簡直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