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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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書握住她的手道:“不啊,外人怎么說蕓書不知道,可蕓書能感覺出來,jiejie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而且姐夫也很好,只是jiejie之前同他相識相知的方式不對,有一些誤會?!?/br> 云露華眉毛微動,“哦?我與他之間有什么誤會。” 蕓書托著腮道:“之前聽康寧jiejie說,姐夫和jiejie在很小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頭回見面姐夫就救了jiejie,但因?yàn)槭窃谇鄻?,又有誤會,jiejie就很討厭姐夫,后來云家遭jian人構(gòu)陷落難,姐夫救了jiejie,雖只能以妾室之禮相待,但jiejie卻兒女雙全了,我母妃說,只有這個男人很喜歡這個女人,才會和她生很多孩子,后來姐夫分了家,也只帶了jiejie一人,他對jiejie這么好,那jiejie也是真的值得,就像我和阿旭,若不是因?yàn)樗档?,我也不會一直纏著他,這輩子只認(rèn)他一個。” 云露華垂著眉眼,靜靜聽她說完,手上動作慢了些,她笑道:“公主真是一張巧嘴,只是這世間男女,情情愛愛,有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場鏡花水月,你伸手了,卻只能碰到一片空白,都是假的罷了?!?/br> 對于云家突如其來的喜帖,京城貴門皆是嘩然,也傷了不少原本想攀龍附鳳的姑娘的心,不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成了,也沒人會在明面上說不好,都是帶著厚禮登門道喜。 “不愧是云家,如此重情重義,實(shí)在是我輩之楷模??!”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只要你一日屹立不倒,不論你做什么,都會有人想著法兒的來夸你贊揚(yáng)你,你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對是錯,即便黑白顛倒,他們也會拍手叫好。 云家已經(jīng)沒有長輩雙親,唯有云露華這位長姐,雖是同輩,但也勉強(qiáng)算得上是云家最大的長輩,今日這場婚宴她親自cao持過問,在外面待客周旋的也是她。 她是女流,尤其是之前頗叫京城女眷們記恨,名聲十分不好的惡妾,不少貴婦人見到她難免要繞道走,倒是男人們不太過問這些內(nèi)宅妻妾之事,沒有前因,也就無后果,一一同她道喜。 婚禮過程很成功,司儀唱禮,二位喜人拜天拜地拜高堂,宛如一對民間夫妻,當(dāng)然高堂上已無人,只供奉了一對靈位。 叫人奇怪的是,那位新娘子卻并沒有拿絹扇遮面,而是一頂喜蓋頭,把整張臉都蓋完了,原先還有不少人好奇這位新娘子是什么國色天香,能無名無姓突然冒出來,以正妻的身份踏進(jìn)云家的大門,結(jié)果這樣遮遮掩掩,難不成因?yàn)樗涿膊粨P(yáng)? 若真是如此,恐怕這云旭華也不會一直守著這樣一個女人,哪個男人不好色,即便有正妻,納幾個溫柔小意的美妾,再尋常不過了。 有心人過去探虛實(shí),掬著笑說,“新婦真是嬌羞,不過既嫁了過來,往后外宴少不得要多打照面,只見這身姿娉婷,想必定然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云露華虛虛攏著一點(diǎn)笑,“弟媳性子靦腆,不善交際,恐怕日后的邀宴,也去的少了?!?/br> 蕓書眼下只能暫且藏著,等藏上幾年,那件事淡了以后,再出來見人,到時有皇帝作保,也不該有人多說什么。 至于現(xiàn)如今的遮掩,是不是會引來諸多非議,孰輕孰重,云露華覺得還是一目了然的。 外頭鑼鼓奏的響徹天,云家的喜事既已經(jīng)成了,之前請來的班子也應(yīng)該歇了,可反而越奏越響,引來了眾人側(cè)目。 云露華剛要遣人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金鳳就急急忙忙跑了進(jìn)來,咬著下唇道:“娘子....” 她見金鳳欲言又止,一張小臉氣的通紅,踏出去的一只腳又收了回來,狐疑道:“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了你不成?” 金鳳帶著哭腔,豆大的眼淚就噼里啪啦掉了下來,“娘子,外頭好長的喜隊(duì),趕也趕不走,說是國公爺?shù)?,你說國公爺這不是在欺負(fù)人嗎,他要迎誰,自己去迎就是了,何必將喜隊(duì)趕到咱們府門口來,這...這不是存心羞辱娘子嗎?” 云露華臉色霎那見就白了,她攥緊拳頭,左張右望,抄起一根挑燈桿,大步流星走到大門外,也不顧那些宴客古怪的神情。 門一推,外頭果然占滿了好幾隊(duì)伙夫,幾個花枝招展的喜婆,還有一摞摞一箱箱聘禮。 云露華從嗓子眼里飄出來的字,蒼白澀晦,“誰準(zhǔn)你們站在云家門口的,給我立馬滾開!” 一個喜婆眉花眼笑站出來,“云娘子,我們是提親的?!?/br> 提親?早知他要娶新人,也不必下聘還要派人專門來她面前炫耀一番,士可殺不可辱,她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陸淵竟然是這等睚眥必報(bào)的小人! 虧她之前心里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傷心,雖然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但也因他傷了心,如今看來,自己簡直是愚蠢至極! 云露華冷笑道:“陸淵要羞辱人,也要看看日子,今日是我云家大喜之日,他這樣做,是要當(dāng)眾折辱我云家名聲嗎?!” 喜婆愣了,茫然道:“國公爺說是專挑了這一天,喜上加喜,并沒有要折辱的意思?。俊?/br> 云露華抬手將竿子揮向離她最近的一只古董花瓶上,噼里啪啦,瓷片碎了一地,喜婆們都嚇了一驚,忙往后退幾步,她們也沒想到,這云娘子竟如此喜怒無常,好好的大喜事,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你們要是還不走,我就繼續(xù)砸,我看看這些聘禮,能夠我砸多久的?!?/br> 一根挑燈竿橫在她前面,真是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喜婆涂滿□□胭脂的臉上驚懼交加,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云...云娘子,您可不能砸啊!” 這些聘禮哪個不是有價(jià)無市,她們當(dāng)了這么多年說親下聘的喜婆,就數(shù)這批最名貴,這云娘子說砸就砸,跟砸玩意兒一樣,真是個,是個兇惡之輩... 云露華眼睛都不眨一下,砰地一聲,一只八寶玲瓏瑪瑙盒就地摔成了幾瓣,“還不走?” 喜婆們哪兒敢耽擱,忙不迭應(yīng)聲道:“走走走,我們這就走!” 要是再摔下去,她們可怎么和國公爺交差喲! 幾隊(duì)人正要原路返回,那敲鑼打鼓的也不敢再動,迎面來了個騎馬的錦衣郎君,躍馬下來,朝著那羅剎女化身的云家娘子過去,拱了拱手喊道:“夫人?!?/br> 云露華回頭正打算再揮一竿,見到那人時又愣住了,“白致?你回來了?” 很久很久之前,白致就突然銷聲匿跡了,她問過陸淵那廝,只得到派到外面當(dāng)差了,到底當(dāng)了什么差,陸淵倒是一個字也沒提過。 再見到白致,他又黑又瘦,和之前完全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云露華懷疑陸淵指不定是把白致派到最南邊朝天挖土了。 白致踩過碎得不能再碎的花瓶,踏過那幾瓣瑪瑙寶盒,面上沒有一絲波瀾可言,“還請夫人消消氣。” 云露華雖心里不太討厭白致,但念著他主子是陸淵,如今也沒什么好臉色,“你可別叫我夫人了,你家主子馬上就要娶新夫人,若那新夫人知道你還管我叫夫人,恐怕氣都要?dú)馑馈!?/br> 第74章 白致古怪看了她一眼, “夫人恐怕是誤會了,國公爺并沒有要娶新夫人的打算?!?/br> 云露華捏著手里的竿子,“事到如今, 你還要替他遮掩, 若沒有新娶的打算, 這些日子以來, 徽國公府流水一樣的陳設(shè)布置, 還有這一抬抬聘禮,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太心酸委屈了,云露華竟覺得鼻尖一酸, “我不礙他的好事, 他要娶多少個也同我沒關(guān)系,橫豎他如今飛黃騰達(dá)了,有能耐了,但也不必這樣折辱人,給新娶的下聘, 還非要到我家門口來晃一圈, 今兒個是旭華大喜的日子,里面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你, 你主子挑著這一天,是想叫滿京城的人來笑話我嗎?!” 白致扶額, 嘆了口氣,“夫人想到哪里去了,國公爺幾時就要新娶, 又要折辱了,今日是云大人的喜日子,國公爺特地過來下聘, 要明媒正娶把夫人娶回家。” 正要流出來的眼淚水就這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云露華難受到一半,不得不被迫戛然而止,她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眨巴了一下,“給我下聘?” 白致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云露華又眨了一下眼睛,指著那一排排挑喜的擔(dān)子,“我的?” 白致無奈,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二人相對,空氣都凝固住了,半晌才有一聲輕輕的噯了一聲,“這...早說嘛,害得人家白傷心一場?!?/br> 她上去摸了摸金玉首飾,又摸了摸古玩玉像,那旁邊的喜婆見到她都沒忍住往后退了三步,生怕她再做出點(diǎn)出格的事情。 云露華回想剛才的情形,不好意思摸了摸臉,她先入為主了,就一直沒想過陸淵要聘的那個人會是她。 遙想之前,陸淵好像的確說過要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娶她,但她當(dāng)時沒往心里去。 白致微微垂身,將一紙聘書和生辰八字給了她,“國公爺說,云家眼下沒有能做主的長輩,夫人的婚事要親自自己來過問了,這聘書和八字交代就直接給夫人,夫人回頭請人算一算?!?/br> 云露華嘴上說,“這怎么好意思呢,還把八字帶來了。”接過去的速度卻一點(diǎn)也不慢。 她訕訕道:“那我的八字要現(xiàn)在給你帶過去嗎?” 白致說不必,“夫人的生辰八字,國公爺那里已經(jīng)有了,夫人若八字合了無誤,便可以準(zhǔn)備納吉請期了。” 看著滿地碎成片兒的瓷瓶和寶盒,云露華不禁有一絲懊惱,要是早知道這聘是下給她的,就不砸了。 白致送完禮就回去了,一疊恭賀的喜詞鉆進(jìn)她耳朵里,金鳳還不明就里,呆呆站在那里。 纖云反應(yīng)快些,叫了幾個力氣大的開始往里搬東西,見金鳳傻住了,忙拉了拉人袖子,低聲道:“快去取了庫房鑰匙來!” 金鳳喃喃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為什么就變成了國公爺給娘子下聘了,之前不是一直說國公爺要另娶嗎?” 纖云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腦門,“jiejie,國公爺這一招叫欲擒故縱呢!你讀過的書比我多,怎么反倒糊涂起來,不這樣一回,娘子能愿意嗎?” 金鳳還是不明白,“可之前娘子一直說不喜歡國公爺?shù)?,如今卻這樣愿意了?!?/br> 纖云哎道:“娘子怕是心里一直有國公爺,只是不愿承認(rèn)罷了,經(jīng)此一遭,能看清楚自己的心也是好事,你瞧曲水流觴那一日,按理說國公爺不該出現(xiàn)在那兒,可他偏偏好巧不巧就出現(xiàn)了,只怕是一直盯著咱們娘子的行蹤,從來沒落下過呢!” 其實(shí)纖云也替云露華高興,國公爺這樣大張旗鼓,專門挑了這一日來下聘,恐怕就是讓京城那些人看看,他對娘子有多重視,也洗清之前冠在娘子身上的妾名。 從前那些事,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總不能叫人再回去把那些全部抹平了,已死的人不能復(fù)生,那些丟失的榮耀再找回來也可能大不如前,時間推著人一步一步往前走,沒有人會一輩子守著回憶過日子。 怎樣過好當(dāng)下,才是最要緊的。 但好像天不遂人愿,有些人偏偏就是瞧不得好,陸淵下聘的第四日,一大清早,云府門口就響起了哭鬧不休的聲音。 云露華自打要掌著府上事務(wù)后,覺也犧牲了不少,每天早早用完膳,就要開始看賬冊,有的時候一坐就是一天,除了纖云金鳳和哥兒姐兒,尋常人都不能打攪她。 纖云還是事情實(shí)在兜不過去了,也無計(jì)可施,才迫不得己來尋她。 “娘子。”纖云福了福身,“外頭...還需要您出面去看看?!?/br> 云露華抬起頭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纖云牙一咬,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全說了,“是...是陸皊!天還沒亮就開始坐在咱們府門前哭,來往有人問,她就非說娘子是害了她娘親的兇手,如今國公爺要以正妻之禮迎娶娘子過門,就是縱容包庇一個殺人犯!她說要替她娘討公道!” 陸皊,要不是纖云說,云露華早已經(jīng)把這個人給忘了,那么小的孩子,就有那么深的心機(jī),按理說這事不該云露華出面,因?yàn)椴徽撛趺醋?,落到旁人眼里都能尋出來不是?/br> 纖云羞愧難當(dāng),道:“奴婢原也沒打算叫娘子出面,畢竟不好,但這丫頭就跟提前對過詞一樣,任憑奴婢怎么說怎么攆,都軟硬不吃,如今外頭一堆人圍著咱們府看呢,奴婢也是實(shí)在沒法子了,才來請娘子?!?/br> 云露華將手里的冊子一合,“對過詞?看來還是有備而來,那我就去會會她。” 陸皊再怎么心機(jī)深沉,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事她想不出來,也想不到這么周全,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搗鬼。 打從去年分家以后,陸皊沒跟著陸淵遷去新宅,而是留在了安樂侯府,后來安樂侯一直躺在床上半身不遂,像個活死人,直到新皇登基,安樂侯府也被一直處于不聞不問的地步,大約到底是陸淵的本家,皇帝有心給陸淵留幾分薄面,不叫他難堪,背上不孝的罵名,反正一個侯爵,朝廷還是供得起的。 楊氏攜子潛逃后,年前曾聽說管氏也和離了,昔日諾大的安樂侯府,除了一個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安樂侯,也只剩下陸洺和幾房庶出了。 庶出們各有各的心思,平日里也說不上話,能鉚足了勁兒跟她云露華過不去的,也就只有一個陸洺。 不,不是和她過不去,是存心要叫陸淵難堪。 云露華到了門口,果然見一堆人已經(jīng)圍在那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小聲非議,云露華看了一眼坐在臺階上還帶著淚痕的陸皊,先叫幾個人把那些好生事看熱鬧的趕散了。 大半年沒見,陸皊反倒比之前更瘦了,面黃肌瘦,頭發(fā)蓬亂,身上的衣裳也是半舊不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野丫頭,哪點(diǎn)像是從侯府出來的人。 她的眼里是騰升的恨意,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孩子,竟會有這么大的怨念,云露華嘖嘖兩聲,站在她面前道:“陸洺叫你來的?” 陸皊的確實(shí)是提前對過詞的,立馬矢口否認(rèn)道:“沒人叫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云露華,你殺了我娘親,還讓我爹爹不認(rèn)我,你敢做不敢認(rèn),就不敢讓別人來看看你的真面目嗎?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該墜入阿鼻地獄!” 云露華嗤道:“陸洺告訴你,是我殺了你娘?你知道你和你娘為什么落到這個下場嗎,是因?yàn)榇?,旁人說什么就信什么,情愿被人當(dāng)槍使。我告訴你,我要是你的話,我就借著安樂侯府,繼續(xù)做你的嬌貴小姐,我想就算是庶出,如今看在你爹的份上,安樂侯府也沒人敢怠慢你,等過兩年風(fēng)平浪靜了,一切穩(wěn)妥,再使個苦rou計(jì),到你爹面前掉幾滴眼淚,想法子讓他把你帶回去,到時候你就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國公小姐,及笄后挑個好人家,一筆豐厚的嫁妝,體面的母家,日子順風(fēng)順?biāo)惺裁床缓?,可你偏不。?/br> 她薄薄的兩片唇里,說出的話像一把無形的刀刃,“你非要愿意信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情愿自掉身份像個街頭乞兒,到云家門口大吵大鬧,你以為這樣我會因此受什么損失嗎,刑部若有我殺人的證據(jù),我也不會站在這里,頂多只是一陣風(fēng)浪掀過去,我還是我,我有云家,有一雙兒女,有得力的弟弟,不久的將來,我還是正經(jīng)的國公夫人,誰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可你呢,會因此承受什么樣的代價(jià),這些你都想過嗎?” 她不顧陸皊慘白的臉,繼續(xù)道:“不過無妨,我愿意得一個大度賢惠的名聲,來對你今日的行徑既往不咎?!彼紫聛?,溫柔撫摸著陸皊的臉,“你還小,我不會和你計(jì)較的,今日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受了jian人教唆,乖,回去吧。” 須臾,幾個婆子直接把她塞到了準(zhǔn)備好的馬車上,云露華看著馬車駛?cè)?,和纖云道:“把今天的事情和陸淵說一下,陸洺不是第一次了,他也該斬草除根了。” 若沒有今日的事情,陸洺和陸皊這兩個人,云露華早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可他們偏偏不把頭埋下去,非要過來惡心她一下,這叫什么,這就叫自尋死路。 很快,云露華就收到消息,陸洺被趕出了安樂侯府。 至于為什么呢,是陸家?guī)讉€族老聯(lián)名,說陸洺身份來歷不明,并非陸家血脈,連帶著他和管氏還有幾個小妾的孩子,都被一并從族譜上劃了。 陸洺到底是不是陸家正統(tǒng)的血脈,其實(shí)并不重要,他的來歷確實(shí)不太清白,但當(dāng)年老太爺允許他進(jìn)來姓陸,這就說明了他的身份,三十多年后再把陸洺以血脈混淆趕出去,擱在別處恐怕行不通,但這事若是背后授意的,就很簡單了。 畢竟沒人會為了一個庶子,得罪陸淵。 這招釜底抽薪著實(shí)是狠,陸洺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離了安樂侯府,謀生都是問題,只能拖著身軀,每日忙忙碌碌,換幾個銅錢。 他的兒女們也因此恨毒了他,以至于陸洺臨死前,都沒人來看他一眼,死后尸骨破席一卷,也不知扔向了哪里,不過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