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換一下好了，我以身相許，作為獎勵?！鳖櫡疥谈目?。

    這話逗得謝翡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的手終于不再顫抖，顧方晏抓得更緊了些，道：“第一首中間有些許小失誤，但不妨礙整體完整度，音準(zhǔn)和節(jié)奏都很好，評分應(yīng)該不會太低。你感覺怎么樣？”

    “沒有練習(xí)的時候好?！敝x翡如實說出他的自我感覺，“也沒有完全恢復(fù)到之前的水平。”

    “緊張了。”顧方晏道。

    謝翡低低嘆了聲氣，剛到一半，聽見顧方晏補(bǔ)充：“我是說我?！?/br>
    你緊張個屁。謝翡在心底腹誹。

    他知道顧方晏是在安慰，緩慢垂下眼睛：“第一首帕格尼尼的時候……雖然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但還是受到了影響?！?/br>
    “可我覺得你做得很好?！鳖櫡疥填~頭抵上謝翡額頭，一點一點，讓謝翡抬起頭，“后半段比前半段更好?！?/br>
    “或許吧?！敝x翡嘟囔著。

    這并非專門的休息室，隨時可能有人來，親昵的動作并為維持得太久。顧方晏飛快碰了下謝翡的唇，笑著直起身：“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試著把包袱放下，這樣會走得輕松一些。”

    謝翡：“我會的。”

    顧方晏揉著謝翡腦袋：“離下次比賽還有點時間，慢慢調(diào)整?！?/br>
    “接下來是直接回去，還是看完別人的比賽再走？”謝翡問。

    “看你。”顧方晏道。

    謝翡不假思索：“那就直接走吧，反正結(jié)果會在官網(wǎng)上發(fā)布。”

    兩人換下身上的正裝，把東西收拾好，推門走出去。謝翡跟在顧方晏身后，路也不看，跟個自動跟隨的跟寵似的。

    他想到裴星原他們還在觀眾席上，便掏出手機(jī)發(fā)微信，告訴他他們準(zhǔn)備離開。突然的，走前面的人停下來。謝翡毫無察覺，咚的一聲撞上去。

    “喂，你干嘛招呼都不打！”謝翡抱怨著抬起頭，見到路的前方站著一個女生。

    是認(rèn)識的人，之前元旦晚會時，謝翡在禮堂外遇見的阿柳。她穿著天藍(lán)色禮服裙，單手拿琴和弓，畫了淡妝，燈光之下容貌明艷。

    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在這里遇見不奇怪。

    “謝翡?！卑⒘俺鲋x翡的名字。

    謝翡看向她，緩慢挑了下眉。

    “很高興在這里看見你?！卑⒘锨皫撞?，繞過顧方晏，和謝翡并肩站立，“我聽了你的演奏，雖然有失誤的地方，但還是想對你說，歡迎回來。”

    謝翡歪了下腦袋，說：“謝謝？”

    阿柳看了他一眼：“老師肯定會高興的?！苯又值溃骸跋麓尾灰д`了?！?/br>
    “我盡量?！?/br>
    知道那天晚上謝翡發(fā)病的人不少，但阿柳不在之中。謝翡對她沒什么特別的情緒，也沒什么舊要敘，說完抬手一揮，作為告別。

    燈光拉長影子，走廊不長，很快就到轉(zhuǎn)角，謝翡把琴盒從顧方晏手上接過，背到背后，慢條斯理開口：“是一起學(xué)琴的師妹。那天就是她來學(xué)校找我，所以我去了療養(yǎng)院。”

    “也是那天，我在療養(yǎng)院拿到了我媽生前寫給我的幾首曲子，然后我一個人跑去了后山，后來的事情，你都見到了?！?/br>
    顧方晏握緊他的手：“嗯?！?/br>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告訴我。”謝翡放低了音量。

    “是?！鳖櫡疥虥]有否認(rèn)。

    謝翡手指在顧方晏手背上輕輕叩了叩：“我都知道的，那段時間我又不是沒刷微博，我看見了訃告?！?/br>
    “對不起。”顧方晏語帶歉意。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敝x翡彎眼笑起來，旋即表情變得嚴(yán)肅認(rèn)真：“但顧弟弟，你不太行啊，現(xiàn)在是信息時代了，想要瞞住一件事，不是不說出來就可以的?！?/br>
    “下次不會了?！鳖櫡疥躺钜詾槿稽c頭。

    謝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