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見狀也是一驚，在一旁疑惑又心疼：“身體不舒服？”

    “……這是孕吐，”白星河洗了把臉，一臉蒼白慘痛道，“你根本不懂。”

    謝深怔住了，如遭雷擊。

    孕吐？

    孕……

    這不是只有懷孕才有的生理反應(yīng)嗎？

    已知白星河的病情伴有妄想癥狀。

    那么他說的哪一句話才是妄想？——是“我懷孕了”，還是“我沒懷孕”？

    如果是后者呢。

    ……

    ……雙性人？

    ……異世界穿越者？

    他的三觀在今天辦公室小妹的《霸道刑警的孕夫甜心：冷少，請小心！》、《omega千億天才寶貝：爹地和我搶爸爸》、《穿成揣著包子嫁豪門的三婚老男人：打臉極品前夫》等午間讀物的腐蝕下，已經(jīng)有了一絲動搖。

    謝深看白星河的眼神頓時變了：“還是別戴腳鐐了?！?/br>
    “沒事兒，”白星河抹了把臉，無所謂地一擺手，“等孩子流產(chǎn)我就不戴了?！?/br>
    謝深挑了下眉：“……流產(chǎn)？”

    他回答：“我看得把孩子弄死，不然卷毛不會出來的?！?/br>
    第80章 刑警x精神病人11

    刑警x精神病人11

    卷毛是躲在暗處的鴕鳥，他們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是什么？公用的身體。

    白星河是“房東”，與不良“房客”溝通失敗，只能從這具懷孕的身體下手了。

    “有什么辦法讓這個胎兒流產(chǎn)呢？”食指向下，白星河指向了自己T恤下的肚皮，“我想不出來。只有他覺得‘流產(chǎn)了’才有用。”

    卷毛是不完整的個體，某種病態(tài)的產(chǎn)物。他了解白星河，白星河對他的了解，只限于“孩子”這一執(zhí)念。

    白星河打了個寒顫。他聯(lián)想了當初在警局見到的錄像——鳩占鵲巢自己身體的“白星河”微笑附身親吻嬰兒，神態(tài)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到底卷毛為什么這么做，他至今不能明白。

    “你不打算生下來？”

    謝深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問。

    他被謝深的想法震驚：“這怎么能生？”

    謝深與他談?wù)摰牟皇峭患虑椋骸啊窍胍聛淼模业囊馑际?，你也不能決定孩子的‘去留’嗎？你對這具身體的控制不是百分之百，那精神方面的呢？”

    “這是個麻煩問題?！卑仔呛右徽?。

    卷毛是神秘人，神秘到來去無蹤的地步，因為控制權(quán)是搖擺不定的。

    這些事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無解。躲在他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沒有留下什么多余信息，謹慎得找不出破綻。

    “‘他’可以控制身體，次數(shù)不多，但你不能從中判斷‘他’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到了什么地步?！敝x深娓娓道來，“現(xiàn)在‘他’的意識已經(jīng)影響了你的判斷?！?/br>
    的確是這樣，白星河受卷毛的影響，已經(jīng)認為自己“懷孕”了——體現(xiàn)在身體上。

    白星河若有所思：“我的想法沒有用。這么看來，好像是他對精神和身體的控制更強一些。不是好事啊……”

    “暫時沒有別的辦法，”謝深笑了笑，“所以，你先養(yǎng)胎吧?！?/br>
    這個驚悚話題暫且告一段落。不過，謝深仍在沉思。

    盡管懷孕此事未經(jīng)證實，但已經(jīng)對同一身體的不同人格產(chǎn)生了沖擊……卷發(fā)男人認為懷孕了，白星河否認。

    如此說來，這是一次薛定諤的懷孕。

    雖然這是一件到醫(yī)院檢測就能證實的事情，但對于精神病人來說，哪怕面臨一紙白紙黑字的檢查報告，他未必會因此在精神上認定“懷孕”或者“未懷孕”的事實。

    正如白星河自己的顧慮，只有卷發(fā)男人認同了的“流產(chǎn)”才是真的流產(chǎn)。

    “我裝攝像頭了，家里客廳走廊和我的臥室、浴室……”白星河忽然走到他眼前，拿著一只手機晃了晃，“24小時全面監(jiān)控?！?/br>
    屏幕中央是今日監(jiān)視片段：一襲哆啦A夢睡衣的白星河在臥室床上發(fā)呆，五倍速的十分鐘過去了，他還在發(fā)呆。

    白星河又把手機視頻掐掉了：“我檢查了今天的視頻，沒有什么異樣的情況。今天一整天都是‘我’，‘他’沒有出現(xiàn)?！?/br>
    “好事。”謝深簡短評價。

    “喏，賬號密碼給你。你平常可以上這個軟件隨時看監(jiān)控?！?/br>
    ……這難道不是直播么？

    《甜心孕夫的24小時.avi》、《浴室與浴巾.avi》、《床上的手銬.avi》？

    謝深關(guān)于“他到底懷孕了沒有”的設(shè)想就很快被馬賽克代替了。隨之而來的后果是注意力被白星河左手腕鐘擺般搖晃的手銬吸引。

    “……你銬這個干什么？”

    “銬在床上?！卑仔呛由斐鲭p手，這是乖乖被捕的姿勢。

    “……沒必要，你現(xiàn)在懷孕了，不適合這種刑罰?！焙螞r聽起來很馬賽克，容易想到某些碟片的內(nèi)容。

    “這個孩子和我沒關(guān)系?！?/br>
    說到這里，他顯得格外冷酷無情。

    作為孩子的另一個父親，謝深是心慈手軟的，他斟酌著開口：“如果……其實不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負責任的。所以孩子生下來也可以?！?/br>
    滿腦子活捉卷毛的白星河呆住了：“你在說什么啊，什么意思？”

    “結(jié)婚的意思?！?/br>
    謝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