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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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羨叫了一幫兄弟去浮生,都是長期混在一個圈子里的朋友,到場的男同胞大都帶了女伴,周景行最近失戀,一直都郁郁寡歡,就剩下賀子羨跟宋越川兩個黃金單身漢。 有人還特意叫了幾個小明星過來唱歌,熱場子。 宋越川來得最晚,包廂里彌漫著刺鼻劣質(zhì)的香水味,他小幅度地皺了皺眉頭。 看到他進(jìn)來,有人立刻起身,讓出中間的位置。 賀子羨眼巴巴地看了眼宋越川身后,確定是他一個人過來的,忍不住開了腔:“誒誒,怎么就你一個人過來?” “小恩禾呢?” 宋越川拿出手機看了眼,隨機丟在桌上,眉宇間情緒冷淡:“她沒空?!?/br> 聞言,賀子羨哭喪著臉,一副受傷的神情:“不是吧,今天可是我生日,那小孩太不給哥哥面子了。” 賀子羨很難過,很委屈。 周圍這群熟男熟女,壓根沒有一個小姑娘有趣。 賀子羨知道恩禾喜歡吃巧克力,還特意定了一個超級大蛋糕。 結(jié)果人家根本就沒來。 “你待會走的時候,記得幫她帶塊蛋糕回去?!?/br> “那小孩挺喜歡吃西西可的蛋糕?!?/br> 賀子羨跟恩禾關(guān)系挺好,他是賀家的獨生子,沒什么兄弟姐妹,但跟恩禾卻格外投緣,一直把她當(dāng)meimei疼。 賀子羨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宋越川聽了卻臉色沉了沉,那雙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看向賀子羨。 “你還挺關(guān)心她?” 男人尾音微揚,語速不急不緩,暗藏的情緒聽著有些奇怪。 賀子羨跟個傻白甜似的,眨了眨眼:“她可是我meimei,關(guān)心一下不對嗎?” 宋越川眸光微凌,舌尖掃過牙根,“她什么時候成你meimei了?” 賀子羨:“?” 恩禾年紀(jì)小,周圍這幾個哥們哪個不把她當(dāng)meimei看待? 賀子羨挑眉,低低靠了聲,反應(yīng)慢半拍地感覺到這個老男人話語間的陰陽怪氣。 “誒不是,哥,你今天看著情緒不對勁???” “陰陽師嘛你?” 宋越川目光涼涼地睨他一眼,沒說話,慢條斯理地抿了口紅酒。 賀子羨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一臉八卦地湊上去:“哥,小恩禾是不是又跟你鬧脾氣了?” 畢竟前段時間,新聞上趙宋兩家奉子成婚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很多人都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趙秉前都在媒體面前承認(rèn)了。 要不是賀子羨跟宋越川混了這么久,他也差點信了! 一想到那丫頭的倔脾氣,宋越川心口像是堵了一團(tuán)棉花,窒悶閉塞,有點喘不過氣。 不過是仗著自己寵她,才會這么作天作地。 宋越川輕嗤了聲,沒說話,杯中的紅酒倒是一點一點變少。 這人什么也不愿意說,賀子羨聳了聳肩膀,自討沒趣。 今天叫來的幾個女孩,性格挺活潑,其中有一對剛出道的雙胞胎,人氣挺高,年紀(jì)輕輕,長得也小家碧玉,很能激起一個男人的保護(hù)欲。 兩人人手一個話筒,壓根沒從點歌臺上下來,看著挺自來熟。 耳根子不得清凈,宋越川微垂著眼,舌尖泛著淡淡的苦澀的味道,打算喝完這杯酒就走人。 過了會,眼前蓋下一道陰影,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出現(xiàn)在宋越川面前。 在一堆曳曳紅裙,細(xì)長的高跟鞋中尤為醒目。 宋越川擰眉,下意識抬眸。 眼前的女孩一身海軍領(lǐng)的純白連衣裙,烏黑柔軟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皮膚很白,薄薄的劉海下面,一雙無辜的杏仁眼。 有一瞬間,宋越川在她身上看到了恩禾的影子。 許如蜜知道今天有大佬來,所以特意這身扮相出現(xiàn)。 不諳世事的清純女大學(xué)生。 許如蜜入圈早,深知這些金主最喜好什么樣的女人。 “宋先生,我可以坐這嗎?”許如蜜手里捧著一杯果汁,聲音很輕,軟綿綿的。 卻不想,面前的男人眉頭擰得更深,黑黢黢的眼盯著她,布著一層淡淡的陰霾。 宋越川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垂眸睨著杯中的紅酒,瘦削的薄唇輕掀:“不可以。” 許如蜜愣了一下,卻沒有直接離開,以為這是男人變相在跟她調(diào)情。 她很會把握分寸,捂著微微敞開的領(lǐng)口,慢慢俯身,將手中的那杯果汁放在宋越川面前的桌子上。 許如蜜柔聲道:“酒喝太多傷身,還是喝果汁吧?!?/br> 說完,不等宋越川開口趕人,她很乖巧地坐在附近的位置,識趣地與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宋越川低頭看手機,眼皮抬都沒抬。 他找到恩禾的微信,雖然知道十有八,九已經(jīng)被這丫頭拖進(jìn)了黑名單,但宋越川還是不死心。 按照之前的狀況,兩人雖然經(jīng)常冷戰(zhàn),但恩禾拉黑他不會超過三天。 昨晚跟人放了狠話,要是走了,以后就永遠(yuǎn)別回來。 現(xiàn)在低頭求和,未免太沒面子了點。 宋越川拿起手機又放下,略顯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 一分鐘后,宋越川想通了,面子是個屁,能值幾個錢? 他重新拿回手機,斟酌了一下,試探性地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知道自己錯了就回來?!?/br> 他可以收回之前對她說過的那些狠話,兩人還像以前一樣,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消息發(fā)出去,鮮紅的感嘆號冒出來。 顯示已被對方刪除好友。 宋越川愣了一下,一口氣梗在喉嚨,差點想砸了手機。 他是不是該給這小孩鼓個掌,夸她有骨氣? 賀子羨的生日趴還沒嗨夠,便被一個小插曲打斷。 周景行喝酒,喝到一半就跑去衛(wèi)生間吐,很快衛(wèi)生間里傳來一道女孩的尖叫聲。 宋越川跟賀子羨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這人喝酒喝到胃出血。 于是賀子羨開車,宋越川攙扶著病患坐在后排。 賀子羨本來打算去最近的中心醫(yī)院,宋越川側(cè)目看了眼臉頰酡紅,還在說醉話的周景行,覺得這人還能再扛會兒。 “去附屬醫(yī)院?!?/br> 他淡然出聲,賀子羨瞥他一眼,老老實實打轉(zhuǎn)方向,饒道過去。 附屬醫(yī)院并不遠(yuǎn),只比中心醫(yī)院多五分鐘的車程。 宋越川扛著周景行下車,賀子羨停好車,連忙過來幫忙。 兩人到了急診室門口,賀子羨扶著周景行進(jìn)去,宋越川在走廊等。 這個點還不算晚,時不時有經(jīng)過的醫(yī)護(hù)人員,個個穿著干凈整潔的白大褂,面容嚴(yán)肅。 宋越川瞅著人經(jīng)過,微微瞇了瞇眼,腦子里開始想象恩禾穿白大褂的樣子。 其實領(lǐng)到衣服的第一天,恩禾就說要穿給他看,只是宋越川表示自己沒時間,沒興趣,最后不了了之。 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多想,一旦有了開頭,就如魔咒一般,在心頭揮散不去。 過了會,宋越川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敲出一根,后又意識到這是醫(yī)院,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頭,指尖夾著煙,沒再掏打火機。 如果記得沒錯,那丫頭就在這家醫(yī)院見習(xí)。 這個時間點,她可能已經(jīng)回學(xué)校了。 聯(lián)系方式被拉黑,來這也見不到人,圖什么? 圖個寂寞。 宋越川垂眸掃了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扯著嘴角輕嗤一聲。 周景行做了一系列檢查,診斷結(jié)果不是酒精中毒,而是勞累過度,經(jīng)酒精刺激引發(fā)的胃出血,需要住院輸液。 周景行一聽要住院,直接拒絕,表示要回家。 男人干凈斯文的一張臉,唇色蒼白,這神態(tài)就跟林黛玉葬花似的。 賀子羨輕輕松松將人肩膀一推,周景行就跟被人抽走了骨頭,跌回到病床上。 周景行捂著胸口,痛得皺眉,卻還在嘴犟:“你們不用管我?!?/br> 他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宋越川挑眉,有點不耐煩:“你擱這演苦情劇呢?” 宋越川實在想不明白,周景行一大老爺們,在外頭也算體面,今天居然為個女人半死不活的。 賀子羨嘆了口氣,雖然挺同情兄弟,但說出的話還是有點欠扁。 “兄弟,不是我說,就算你真躺那一睡不醒,估計人唐慕也不會管你?!?/br> 就周景行之前做的那些混蛋事,標(biāo)準(zhǔn)的渣男行為,就算唐慕不來看他,賀子羨都覺得挺正常。 周景行現(xiàn)在這情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渣男陷入愛情,決定洗心革面的必經(jīng)階段??? 周景行本來只覺得胃痛,賀子羨偏偏還在邊上說風(fēng)涼話,頓時氣得肝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