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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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云棲一句話氣到了,這段時間都要被虐成了習(xí)慣。魏司承沒聽云棲的勸阻,直接給自己灌了一口熱茶。 “嘶——”喝得太急,被燙到了。 云棲看他這急性子,立刻找來她本來想做涼面?zhèn)渲臎鏊?,讓他先喝下去冷卻,然后掰開他的舌頭觀察了一下:“還好,只是有點紅,您多喝涼水消腫。” 剛抬起眼睫,與魏司承深不見底的目光對上,兩人呼吸交融,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了。 云棲觸電般地縮回了手,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那種有什么呼之欲出卻慢慢消失的感覺越發(fā)強烈了。 魏司承笑開了,卻沒說什么,免得他的小兔子又被嚇走了。 兩人都沒再提剛才那小小的插曲。 云棲想著魏司承剛才句夫妻一體,做了巨大的決定,她準(zhǔn)備告知薄蝕的事情,但不能說原因,擔(dān)心魏司承追究起來會暴露她最大的秘密。 她告訴他,依靠的只有他能信她。 “有一件事,我不能告訴您我為什么知道的,但我能肯定這個消息是真的?!?/br> “嗯?” “一個月后的今日,是薄蝕日?!?/br> 魏司承倏然看向云棲,皺眉:“你說什么?” 云棲又重復(fù)了一遍,又道:“原因我不能——?。 ?/br> 云棲尖叫了一下,已經(jīng)被魏司承抱了起來,他抱著她在原地轉(zhuǎn)圈,外頭有丫鬟聽到這么大動靜緊張詢問,被魏司承冷聲呵退。 “您快放我下來!”云棲能感覺到魏司承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但實在沒做過這么孟浪的事,臉都能燒雞蛋了。 魏司承只是太高興了,他會感覺不出云棲說的時候的語氣嗎,他也能發(fā)現(xiàn)她眼神中的渴望與希翼,他怎么舍得讓她失望。 魏司承終于將他的寶貝放下。 云棲:“您信?” 魏司承:“為何不信?!?/br> 魏司承在她的臉蛋上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你是我的小福星,小錦鯉!今晚你先睡,我要出去一趟,不必等。” 其實云棲說的時間,已經(jīng)無限接近李崇音曾經(jīng)預(yù)測的范圍內(nèi),李崇音研究了好幾年,一直在演算規(guī)律,卻始終無法確定確切的時間。 他不知道云棲怎么知道的,但她能鼓起勇氣說出這種對她而言沒任何好處的事,他就沒理由放任不管。 哪怕如果這次出了錯,是對他的毀滅性打擊,也要拼上一次。 以他現(xiàn)在與李崇音敵對的狀態(tài),李崇音很有可能會利用薄蝕將他置于死地,再無法翻身。 薄蝕是訛傳,當(dāng)訛傳與任何一個人掛鉤,這個人就再不可能與皇位有緣。 利用謠言,李崇音可以不費什么力氣就將他那么多年的布置打得七零八落。 云棲帶來的消息,于他而言絕對是關(guān)鍵性的。 弘元帝沒想到剛離開沒多久的青雀又來了,是嫌他罵的還不夠多嗎? 魏司承在說之前還要求屏退左右,連弘元帝身邊的老太監(jiān)劉順都不能避免。 弘元帝斥責(zé)了幾句,卻沒想到魏司承帶來一個這樣可怕的消息,若屬實的話,民間說不得會說是弘元帝的皇位得來名不正言不順,上天才會降下罪罰。 當(dāng)年爭奪皇位時,逼走疑似真正繼位者的江陵侯,一直是被民間詬病的。 魏司承將這一切都歸咎到已經(jīng)作古的法慧和尚身上,都是研究手稿時果然發(fā)現(xiàn)的。他是法慧和尚死亡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有可能有他的手稿是很順理成章的事。 “青雀,若這事真發(fā)生了,你就是大慶的功臣?!碧崆爸溃匀荒芴崆安贾?。晚了,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那些還沒完全平定的農(nóng)民起義就是隱患,還有虎視眈眈的肅王母族在其他幾個州安屯的軍隊,想到這里,弘元帝深深望著下方跪著的兒子。 “但若是說錯了時間,你知道后果嗎?” 魏司承跪了下來,振地有聲:“兒臣知道?!?/br> 弘元帝對魏司承的態(tài)度有些許變化。 魏司承內(nèi)心也知道自從被揭穿后,弘元帝不可能完全信任,他除了之前的一系列cao作外,還在賭弘元帝對他那一絲親情。 弘元帝看著魏司承離開的背影,久久凝視。 老九的那些情報點真的只是為販賣情報嗎,存在這許多年,根盤錯節(jié),可謂是京城又一大隱秘勢力,僅僅為了當(dāng)一個富貴王爺? 心機、謀略、耐力、民意樣樣不缺,忍了這么十幾年,騙過了所有人。 弘元帝沉淀著思緒,自從魏司承離開后便沒有再說話。 只是咳嗽地越發(fā)厲害,一次猛咳,將鮮血咳了出來,染紅了筆墨。 他望著掌心中的血,沉默許久。 “劉順?!?/br> “是。” “準(zhǔn)備詔書,布告。另,招所有內(nèi)閣大臣過來?!?/br> 劉順心下一驚,皇上不定下儲位,卻選擇了傳位詔書,這是已經(jīng)確定了儲位人選了?是哪一位,三殿下,還是大殿下,亦或是被圈的太子? 魏司承出宮時看著上弦月,薄蝕的事應(yīng)當(dāng)會打得李崇音一個措手不及。 在出宮時乙丑查到了那位懷孕姬妾玲瓏的藏身處,魏司承瞇了瞇眼,接下來,他要慢慢卸掉他的翅膀。 回到端王府時,主屋還亮著微弱的光,云棲坐在床頭,手撐在床沿,不斷點著頭,似睡非睡。 魏司承剛走近,她若有所覺,迷蒙地睜開了眼,含糊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魏司承嗯了一聲,快速除去外衣,稍加洗漱后,就將人抱到了床上,心疼地看著眼下有些黑青色的人:“不是說了別等我嗎?” “唔…”云棲太困了,最近她總是很容易犯困,剛要翻身就被身邊人扣進了懷里。云棲不想再折騰,而且新婚夜已經(jīng)有過接觸了,她很自覺地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去。 看云棲像找松果的松鼠似的挪腦袋,魏司承笑了起來,緊繃一天的心也放松下來。 將被子給她蓋上,他揮了一下手,燭光熄滅。 黑暗中,他的目光犀利如刀。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江山他不會放,女人也一樣。 第116章 狗東西 萬籟俱靜, 幽藍色的穹隆繁星點點,立夏的夜晚還透著些許涼意。打更人敲著竹梆子從李府門外經(jīng)過。一個帶著薄紗兜帽的黑衣女子悄然來到李家后門,敲起了門, 以五短三長的規(guī)律。 沒多久,李崇音走了出來。此刻李崇音剛收到劉順從宮里傳來的消息, 知道魏司承居然破了這個必死局。千算萬算沒想到弘元帝是真心寵愛端王, 不完全是表面功夫。 居然連辦私產(chǎn)與情報,都能忍, 早年的一點愧疚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想來都是這些年魏司承的添磚加瓦。 而且, 劉順還帶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弘元帝終于寫下傳位詔書, 并且召集了眾位內(nèi)閣大臣共同商議。這也是為了保證哪怕傳位詔書出現(xiàn)意外,也有大臣們加以佐證。 他看到女子后皺眉:“我不記得有讓你來?!?/br> 女子看李崇音悠閑的樣子, 無言以對:“李云棲他們都圓房了吧,你為何一點都不急?” 李崇音笑了一下, 語氣篤定:“圓不了?!?/br> “你如何得知?” “因為我不會讓他們圓?!?/br> 杜漪寧快被氣笑了, 你當(dāng)你是誰,你說不能圓就不能圓了? 自從那日宮中回來后, 她就找到了李崇音,希望他能祝她一臂之力,她漸漸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的示好與曖昧只得了男人們的表面安慰,真正能幫她的是有能力的,哪怕與虎謀皮。如果不是猛獸, 如何在這世道闖出一片天。 杜漪寧無法原諒弘元帝,更怨魏司承的袖手旁觀,狠聲道:“你提過會幫我阻止他上位, 但我看你白日都在書院,晚上則是回了李家,前幾日又考了一個甲等吧。聽聞大名鼎鼎的聞舍先生都說你保五進三呢,你看著絲毫沒在擔(dān)心的?!?/br> 李崇音想想也是,既然要聯(lián)合,也要付出己方的誠意。 “給你看個人吧?!?/br> “何時?” “一會兒,在這兒等?!笨炊配魧幹钡臉幼樱畛缫糨p笑,“你知道哪里輸給云棲嗎?” 一聽到李云棲的名字,杜漪寧瞬間變了臉色,這是她反感的女人,她最大的絆腳石。 李崇音:“你太急功近利了,而且全寫在了臉上。” 杜漪寧反唇相譏:“難道你的李云棲就不慕名利了?”這些個男人一個個都盯著李云棲,她到底哪里好?那個嚴(yán)曜也是,天天借酒消愁,連朝堂都好幾日沒去了。 “她?”李崇音淡聲道,“她比較蠢,還很好騙,無論傷她多少次只要有人給她根糖,就會愿意付出十倍回報?!?/br> 也是這一點,讓人難以割舍,誰能拒絕一朵云呢。 就像現(xiàn)在的魏司承,前世明明陌路的兩人,這輩子陰差陽錯,居然讓她心動了! 李崇音摸著寄放母蠱的手腕處,安撫著躁動的母蠱。 杜漪寧抖了抖,李崇音的聲音透著懷念與溫柔,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種人的溫柔,只讓人毛骨悚然。 李崇音聽著遠處的打更聲,計算著時間,魏司承的姬妾玲瓏正是被他劫走,毫無疑問,大婚當(dāng)日端王府是最嚴(yán)密的,針對于主院;但也是最松懈的,對于主院以外的。 李崇音利用了這個思維盲點,直接帶走那姬妾,用一個孕婦來威脅魏司承最好不過。魏司承這人看似葷素不忌,但卻偏偏有一些底線和道德,哪怕不寵愛也絕不會放任親子的死活不管。 他將那嚇得六神無主的女人安排在自己的住處,躲過魏司承的暗哨,等到天明就馬車帶著離城,成為他新的籌碼。 算著時間,梧桐差不多會將人帶來了。不過一刻鐘,街邊果然出現(xiàn)了一輛低調(diào)駛著的馬車。 隨著馬車靠近,李崇音蹙眉,他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 馬車停下后,李崇音掀開簾子,看到早已死透了的姬妾玲瓏。 他捂住杜漪寧的尖叫的嘴,厲聲喝道:“閉嘴!” 眼神示意梧桐看著這個成事不足的女人。 不管瑟瑟發(fā)抖的杜漪寧,他獨自入內(nèi),剛要查看尸體,那尸體卻猛地睜開眼。 來人是身手一流的雪蟬,魏司承的絕對親信,李崇音立刻發(fā)現(xiàn)端倪就要退后,但還是被對方刺中了胸口。其實原本可以用手臂阻擋,但一想到里面還有蠱蟲,手臂失血過多會影響它的活性,幾乎瞬間決定迎面而上。 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過招,拳腳間殺氣肆意,期間對話簡潔。 “主公派你來殺我?” “不,這只是開胃菜,對你的回敬?!敝鞴罌]那么容易能殺了你。 雪蟬是天閹的身體,天生適合一些極端的功法,要說武功真比斗起來是他略勝一籌,但李崇音為勝利不擇手段,直接灑了滿車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