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看清我的臉后一愣：“……你哭什么？”

    他這話一出，太宰和芥川齊刷刷地轉(zhuǎn)頭看向我。

    “我……”

    我心亂如麻，想要保持冷靜，一開口卻是顫抖的哭腔，氣勢頓時弱了三分。

    當(dāng)我察覺盛不住想往下掉的眼淚時，抬手用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睛。

    從聽到太宰和中原的聲音起，我的大腦就開始混亂——我的“失控”和“發(fā)狂”是不是再次被他們察覺了？

    太宰先生似乎認(rèn)定是我主動攻擊芥川，說我作為部下不省心，并以此為借口諷刺我的上司中原中也。

    可是……不是我先動的手……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太丟人了，居然在上司和對手面前哭了出來。你哭什么啊。

    雖然不是我先動手，但如果太宰先生不相信，以為我因忌恨而想要?dú)⒘私娲?，我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在中原面前肆無忌憚地淚水嘩嘩流。

    太宰和芥川沉默地佇立著，安靜得好像這對上下級根本不存在。

    我余光瞥見太宰的笑容消失了，嘴角拉平，芥川則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

    當(dāng)時我說不出話，還好我的上司比我冷靜得多。

    中原的臉色越來越黑，抓準(zhǔn)重點(diǎn)單刀直入地問：“誰先動的手？”

    腦子有坑的芥川這會兒裝自己是透明人，一聲不吭。

    我指了指芥川：“他。”

    太宰回頭看了芥川一眼。

    中原：“好。那地上是什么？”

    我：“我買的牛奶。他弄碎的。”再次指了指芥川。

    這次中原也回頭看了芥川一眼。

    芥川面無表情，眼神放空，像一座漆黑的雕塑。

    中原冷笑道：“太宰的部下真不讓人省心呢?！?/br>
    他毫不客氣地指使道：“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煩請莫名其妙對我部下動手的芥川君將走廊處理干凈?！?/br>
    太宰：“…………”

    芥川：“…………在下會的。”

    大快人心。

    芥川答得多憋屈，我就有多痛快。

    剛被堵塞的胸腔突然舒暢了，我哭得破罐子破摔，干脆掰開中原拎著我衣領(lǐng)的手，得寸進(jìn)尺地用他的黑手套擦眼淚。

    甚至還打了個哭嗝。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弭了，他們的視線落點(diǎn)都微妙地聚焦在我身上。

    中原嫌棄地瞅了瞅他的手套，但沒抽出手，沒好氣地道：“哭夠了？”

    我淡定道：“嗯?！?/br>
    “回去工作。”

    “是?！?/br>
    我們倆把太宰和芥川晾成空氣，回到各自辦公室，“啪”地關(guān)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