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要由于五中前鋒的揮肘動作表現(xiàn)得很“無意”，除了林雁行以外沒人能察覺那種攻擊，裁判不覺得那能吹。

    朱教練跳腳大吼：“犯規(guī)??！”

    裁判瞥了他一眼，無視了。

    “臥槽，黑哨！”朱教練壓著聲音罵。

    他不敢大聲，因為裁判有權把他罰出場外，去年全國高中男籃選拔賽他就因為咆哮而被罰出去過。那一場十一中輸慘了，原本倒是有可能打入省內(nèi)前三的。

    3分40秒，同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林雁行胸口挨了一肘，混戰(zhàn)中都不知道誰干的。

    6分鐘，林雁行脖子被人指尖擦過，距離喉結(jié)只有半寸，留下一大片印痕。

    9分20秒，他居然被那中鋒扇了一巴掌，側(cè)身倒地后滑出去兩米有余，一時間頭暈眼花金星亂冒站不起來。

    整個十一中看臺都激跳了起來，陳荏差點把礦泉水瓶都捏爆了！

    朱教練也不管會被罰出場了，抓起手邊的一只擴音器嘶吼：“犯規(guī)——————！裁判，那16號犯規(guī)————?。?！”

    這次裁判吹了，人家并非偏心，只是五中的犯規(guī)比較隱蔽，不是次次都能抓著。

    十一中罰球，可林雁行落地時撞到了額角，走路都歪斜，教練指定由錢坤代罰。

    陳荏和另外一名替補隊員進場攙扶林雁行，抬頭時，視線與俞行舟隔了半個球場相對。

    俞行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陳荏頓時心下一片雪亮：這個放倒林雁行的計劃必定是他建議的，他是要報仇啊！

    能在高中籃球隊當隊長，并且混上名校保送名額的都不是簡單角色，俞行舟四肢發(fā)達，頭腦絕不簡單！

    他高一、高二時就拿過省內(nèi)冠亞軍，之所以五中去年在麗城聯(lián)賽中慘敗，大概和他這個隊長已經(jīng)保送，不再為球隊cao心有關。

    陳荏暗罵了一聲，將林雁行帶到場邊，后者扶頭坐著，落地的那半邊額角仍痛得麻木。

    陳荏擔憂地問：“你不會腦震蕩了吧？”

    “沒有?！绷盅阈信φ{(diào)整，發(fā)現(xiàn)低頭會暈后就開始仰著，“讓我緩會兒?！?/br>
    陳荏蹲在他身前，用冰塊給他敷著：“不行就別上了。”

    林雁行抬起血紅的眼：“……我還想吃你的火鍋呢，我得上去贏他們?！?/br>
    陳荏說：“輸了我也請?！?/br>
    林雁行笑：“輸了我可沒臉吃?！?/br>
    錢坤兩罰兩中，再次開球后幾十秒內(nèi)，第二節(jié)比賽結(jié)束，雙方都沒能組織起有效進攻。

    朱教練氣得七竅生煙，找主辦方投訴五中違反體育道德，結(jié)果被轟出來。那邊說裁判已經(jīng)判罰了，你還想怎樣？

    朱教練吼：“我要那個16號判罰出場！”

    話音未落，五中的教練也來投訴，說張磊磊和錢坤在罰球后罵人，要把他們判罰出場。

    ——那兩個貨的確嘴巴不干凈，鉆地龍似的盡沖著人直旁系三代女親屬的下三路，死人都能被氣活了。

    于是十一中教練和五中教練就在主席臺前推搡對掐，被吹了打架犯規(guī)，趕回原地。

    第三節(jié)林雁行因為頭暈沒上場，在他坐板凳的時間內(nèi)，五中打破了僵局，首先跳投得分，隨后逐漸縮小比分差距，到了這一節(jié)比賽結(jié)束，十一中已經(jīng)被五中逼平了。

    林雁行歇不下去了，要上場，朱教練翻開他的眼皮觀察兩邊瞳孔，他說：“真沒事兒，好多了?！?/br>
    朱教練說：“行，最后一節(jié)生死之戰(zhàn)，我等你發(fā)威??！”

    林雁行點頭，陳荏伸過手掌要和他相擊，他笑著擊打一下又握住。

    “加油。”陳荏很鄭重。

    林雁行極少見他這樣認真，好像把自己當成了世界之光，不由得內(nèi)心膨脹，話也說滿了：“荏哥，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火鍋店點菜了！”

    “喜歡吃什么？”陳荏強笑著問。

    其實他心里可焦慮了：林雁行眼睛上方已經(jīng)高高腫起一塊，雙眼皮腫成了單眼皮，可盡管這樣他還是相當漂亮，有一種暴力系的美，真是個妖怪。

    “肥羊肥牛，”林雁行上場前說，“吃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