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恭敬地答了聲是，自出門去給世子夫人報信不提。

    她走后，侯夫人胡氏也起身離開二房，沒有絲毫留戀，竟然連等世子夫人過來接手都做不到。rdquo;

    壽陽侯府世子院中，世子夫人聽完玳瑁的傳話，恭敬地答道：母親辛苦一天了，弟妹那里我會照看的。rdquo;但是等玳瑁出了門，她卻端端正正地坐著原處，半點動身的意思也沒有。

    她房里的丫環(huán)想勸她，又不敢開口。世子夫人看到丫環(huán)欲言又止的神色，慢悠悠地說：急什么，夜還長著呢。穩(wěn)婆和郎中都在，我去又有什么用。再等一會兒。rdquo;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世子夫人方慢悠悠地起身：走吧，去看看我的好弟妹。rdquo;

    二房太太李氏掙扎了一天一夜，產(chǎn)下了一個女嬰。

    穩(wěn)婆奔出產(chǎn)房報喜，發(fā)現(xiàn)外面只有世子夫人孫氏帶著幾個丫環(huán)守著，不由得有些愣住了，暗自想

    到：這房的太太生的是第一胎，還是正房原配，結(jié)果只有這么點人在這等著。大戶人家的腌臜事說不清楚，我還是小心一些。

    穩(wěn)婆猶豫著措辭，想著多說所錯，因此語言盡量簡短：恭喜世子夫人，二太太剛剛產(chǎn)下了一個千金，母女平安。rdquo;

    世子夫人昨日外出禮佛一天，晚上又被侯夫人差使了一夜，撐到現(xiàn)在眼睛都熬紅了，此刻努力維持著優(yōu)雅的儀態(tài)：確實是喜事，得趕緊給父親、母親和二弟報喜才是。rdquo;

    自有丫環(huán)出門去各院落報信。

    壽陽侯府正房，侯夫人胡氏才起身梳妝。玳瑁正拿著篦子為她一下一下梳著頭發(fā)。另有丫環(huán)捧著一盒釵環(huán)供胡氏挑選。聽到二房的丫環(huán)過來報信，胡氏將目光從金玉珠翠上挪開：可惜了，是個女孩。rdquo;

    頓了頓，胡氏問面前的小丫環(huán)：二爺昨晚回你們院子了嗎？還是歇在姨娘那了？rdquo;

    丫環(huán)回答道：我聽碧荷jiejie說，二爺昨晚歇在外院了。rdquo;

    胡氏沒再多說什么，打發(fā)小丫環(huán)出去了。

    胡氏微微偏過頭對玳瑁說：你一會記得給老二傳個話，讓他這兩天不要出門了，無論李氏娘家怎么樣，他成天在外面不著家也不是個樣子。外人看了怕是有說法。rdquo;

    玳瑁挑著胡氏喜歡的話說：二爺才接了差使，上進著呢，出去多是跟同僚應(yīng)酬，外人怎么會議論呢。rdquo;

    胡氏的臉色漸緩：誰說不是呢，但總是有小人喜歡嚼舌頭。我是怕會影響他的名聲。rdquo;

    二房中，李氏稍微緩過來一些，正與她的心腹劉嬤嬤說著話：姐兒可好？二爺看過沒有？rdquo;

    劉嬤嬤答道：姐兒好著呢，碧荷一直守著。二爺hellip;hellip;聽說昨晚歇在外院書房沒回來。rdquo;

    李氏幽幽地說：我算是想明白了，二爺因為那個賤人的事情一直怨著我。之前父親在時，他還做做樣子，如今父親去了，這侯府上下也沒人會正眼瞧我了。rdquo;

    我的小姐啊，你現(xiàn)在可不能勞神。再怎么著您也是二爺?shù)脑?，何況您還有了姐兒。侯爺為人正派，有他鎮(zhèn)著，這侯府上下怎么也得守禮數(shù)吧。我已經(jīng)差人給咱們府上報信了。太太說她今天就來看您。rdquo;

    李氏聽了稍微高興了些，但喜意很快褪去：母親病著呢，來的怕是嫂子吧。唉hellip;hellip;我可憐的姐兒。rdquo;

    我聽傳信的人說，太太已經(jīng)大好了，昨天知道您提前發(fā)動了心急的不得了，晚上就想過來，今天一定會過來的。rdquo;劉嬤嬤連忙安慰她，您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去廚房給您傳些東西過來。rdquo;

    李氏閉上了眼睛：先不用了，我吃不下。劉嬤嬤，把之前那個老道給的玉佩尋出來吧，放到姐兒旁邊。rdquo;

    劉嬤嬤應(yīng)了，從李氏枕下摸出了一個雕工粗糙的葫蘆形白玉佩。

    玉佩離李氏遠一分，李氏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壽陽侯府外院，二爺秦松的書房里。秦松正在吩咐他的小廝：事情做得隱蔽些，別太著急，拖著半年的時間就差不多了，絕對不能讓她的陪嫁丫鬟嬤嬤看出來，回去報信。rdquo;

    小廝說：二爺，這事萬一被侯爺知道了hellip;hellip;rdquo;

    秦松冷笑一聲：就算父親知道了，只要咱們能瞞得過李家那邊。父親最多打我一頓板子，難道還讓親生兒子給外人償命不成？再說了，也是她不賢在先?？蓱z我的愛妾和未出世的長子hellip;hellip;rdquo;說到后來，語氣愈發(fā)咬牙切齒。

    二爺您放心，東西我已經(jīng)給我jiejie了。二房里除了太太的陪嫁都是我們的人，劉嬤嬤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其他人我jiejie會看著的。rdquo;小廝說到。

    好，好，你做事一向穩(wěn)妥。rdquo;秦松滿意地回答。

    小廝領(lǐng)命出去辦事，書房里只剩下秦松一個人，其他伺候的人都被打發(fā)的遠遠的。

    秦松拿起一本書看了會，沒翻幾頁又停下了，眼睛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自言自語道：要是她生了我的嫡子，我大概會留她兩年，但誰讓她只給我生了個女兒呢。她娘家的糟心事還老拖累我。也就別怪我心狠了。至于我的女兒，若是能長大，也不過是陪送一套嫁妝的事。rdquo;

    二房新生的大姐兒快滿周歲的時候，生母李氏因產(chǎn)后失調(diào)，撒手而去。秦松守了一年妻孝后迎娶續(xù)弦過門。續(xù)弦段氏是世子夫人的遠方表妹，過門后兩人異常親厚，堪稱妯娌相合的典范。段氏過門三月有孕，第二年產(chǎn)下了二房的嫡長子，侯府的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