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息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對比了兩方的汽車后，果斷選擇了自家的車。雖然不知道廉浩今天怎么有空親自開車，但自家的車絕對要方便一些。

    于是桓順也跟著張息燭，去了廉浩的車上。

    廉浩自從跟著張息燭打理產(chǎn)業(yè)以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什么事情吩咐下去都完成的很棒，沒事兒也不會往張息燭面前湊。最開始一段時間，張息燭不熟悉五仙市，出門辦事時，都是廉浩開車送的。

    后來張息燭漸漸熟悉了五仙市，廉浩除了打理他的資產(chǎn)，也做了別的工作，因此一年里基本很少有時間專車接送，畢竟司機養(yǎng)著也是要干活的。

    張息燭不會去考慮廉浩今日來開車是為了什么，因為他目前臉很黑。

    去綠玥六弦商圈開車大概要走四十分鐘，路上廉浩與桓順聊了起來，雖然是一個哥哥教弟弟式的聊天，但張息燭還是感覺很不爽。他一個大活人在這兒，小六沒看見嗎？

    桓順充分演出了一個幼稚兒童的天真，過去一輛車，路過一個廣告牌，都要問一問。張息燭雖然是第一個回答的，但是他惜字如金，哪有廉浩后來居上的童趣又明了的回答更清楚。

    “那是什么？”桓順指著廣告牌。

    “廣告牌?！睆埾T端坐在副駕駛后面的位置，對著左邊的小六說。

    “什么是廣告牌？”桓順又問。

    “……打廣告的。”張息燭憋出一句。

    廉浩用親切又不反感的語氣在駕駛座說：“那是巧克力的廣告牌，把大大的巧克力印在上面，有人看見就會去買啦，巧克力可是一種又香又甜的零食，小……小先生有吃過嗎？”

    “我不叫小先生，我叫小六?！被疙樑实阶紊?，問他：“巧克力真的好吃嗎？”

    廉浩一笑，名字問到了：“當(dāng)然了，等會兒我們就去商場，可以讓老板陪小六先生去買?！?/br>
    桓順立刻轉(zhuǎn)過頭，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張息燭。

    張息燭憋著氣：“買。”

    “哥哥你真好。”桓順高興的湊上去親了張息燭一口。

    感受到臉側(cè)柔軟的觸碰，張息燭僵在了原地。

    廉浩笑意更深，嘴角也彎出了大大的弧度。就是這樣，這樣干凈又純真的孩子，他喜歡。

    被桓順親了一口后，張息燭就沒有再接話了。一路上，廉浩與桓順天真的對話縈繞在周圍，也沒能將張息燭從那種暈乎乎的狀態(tài)中解救出來，只不過張息燭帶著一副慣常的冷臉，習(xí)慣了他表情的兩人沒有看出什么不對勁兒來。

    傍晚的商場最是熱鬧，華燈初上，五光十色的光芒讓設(shè)計師精雕細(xì)琢的場景變得浪漫起來?；疙樥绽ぶ鴱埾T，牽著他的手，眼巴巴要去買吃的。

    廉浩不會跟著張息燭去“工作”，他留在了車上，龐經(jīng)理也沒有跟著去，商圈的負(fù)責(zé)人請了張?zhí)鞄焷恚幸恍┐蟊姴牧线€是得自備，龐經(jīng)理監(jiān)督著保安們把東西搬到指定地點，連帶著廉浩準(zhǔn)備的法器也帶走了。

    張息燭握著桓順微涼的手掌，牽著他去逛商場了。

    廉浩兩只手搭在方向盤上，望著這兩人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笑，同時打開手機發(fā)了條短信出去。

    【寶貝兒，你可以從我家搬出去了?！?/br>
    他合上手機，同時拉黑了這個號碼。

    下午六七點，是商場人流最密集的時間段之一，張息燭拉著桓順，不時照看一下他的小鬼，免得被人流擠散。

    任何一個商圈都是能滿足絕大部分客人的需求的，吃穿、保養(yǎng)、化妝、奢侈品……但桓順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吃食上。

    失去了智能的一切能力，不過，還好他的進食能力沒有被關(guān)掉。

    不說偽裝的問題，他自己也很饞啊。難怪他曾經(jīng)在這個功能的裝載下，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評論。一水好評，但勸告后來的小AI，如果想要賺積分買高級零件，就不要裝載這個功能。

    他早就知道為什么了。

    “那個，吃，這個，也要。”

    “那個……可以嗎？”

    張息燭被桓順蠢兮兮的表情在眼前一晃，就付了錢。死亡后，是吃不了東西的，饞一點兒也正常。張息燭帶著桓順買了又買，吃了一個小時，終于停了下來。

    在休息區(qū)坐著，張息燭目光沒有從桓順身上移開。

    這兩天，他一直在思索一件事，那就是小六的身份問題。能在困魂地完整存留，并且毫無困難就能脫離那個地方，離開之后與普通人無異，雖然心智有缺損，但他知道小六的心智在一步步完善。

    說不定過幾個月，小六就會變成一個正常的人。

    但是，小六生前，是什么人做過什么事，他完全算不到。能算到的東西，也很少。

    桓順：沒有生前，也沒有死后了解一下=3=。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好運復(fù)生。

    那就養(yǎng)著他。

    如果……是一個惡鬼。

    張息燭湊近桓順，啃了一口桓順捧著的雞翅，那就禁錮他、封印他，削弱他所有力量，讓他見不得陽光，只能留在自己身邊。

    桓順抖了抖，剛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控溫器又壞了。

    經(jīng)歷過一個世界，桓順已經(jīng)不會懷疑自己的系統(tǒng)和零件是否出了問題。他睜著大眼睛，在周邊不少灼熱的視線中，靠在張息燭肩上，繼續(xù)啃雞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