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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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肩膀給你靠 自從mayfly組起來以后, 長禮人對待姜池的態(tài)度有了轉(zhuǎn)變。轉(zhuǎn)變的契機(jī)是在某個夜晚。那天, 一個長禮學(xué)生偶然在網(wǎng)上刷到姜池他們樂隊的參賽視頻之后,把鏈接甩在了貼吧、校園bbs以及各種論壇, 緊接著長禮就開啟了一場名為“學(xué)吉他找姜池,看live找mayfly”的風(fēng)潮。 于是, 原本半死不活的吉他社也漸漸地在像好的方向發(fā)展。截止到學(xué)期末, 他們收到的入社經(jīng)費, 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通過海選能獲得的獎金。 明明組了樂隊, 五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更多,然而真正相處起來的時間卻變少了。因為他們還得交學(xué)弟學(xué)妹們彈吉他。莊雅意作為唯一不會吉他這種樂器的樂隊成員,則主動擔(dān)起了后勤的責(zé)任。 就這樣, 白云蒼狗,光陰似箭。很快,期末考宣告結(jié)束, 暑假就要來臨。 第一輪海選的結(jié)果會在暑假的第一天公布,也就是七月一號。 六月三十一號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 五個人在各自的家里同時打開電腦視頻。 分散在城市各個方向的五人,在心里默默倒數(shù)著。大家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然而誰都沒開口說話。似乎再怎么好笑的笑話放在此刻都是不合時宜的,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十一點五十八分,葛洲忽然有些難受, 他蹲下去大口喘粗氣, 人消失在畫面里。 蔣寒問他怎么了, 葛洲憋了十幾秒, 回答說:“你們看吧,我不敢看。” 一直保持著冷漠的表情寫作業(yè)實則內(nèi)心也有些不安的顏溪抬起頭,輕咳了一聲,cue姜池:“你們放心,出了結(jié)果,姜池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大家,畢竟他是leader?!?/br> 正在往嘴里塞橘子的姜池冷不丁地抖了下肩膀,他吞了橘子嚼起來,抬手?jǐn)[了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似乎在說他根本就不在乎結(jié)果。 顏溪直接戳穿了他:“姜池,你從3分鐘之前就在無意識地搓手,承認(rèn)吧,你就是緊張了?!?/br> “你別胡說,我怎么可能緊張,我是不可能緊張的,不過是一個海選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們這次落選了,還可以……” 屏幕對面的少年正說著大段話來故作鎮(zhèn)靜,他還沒說完,一道低沉的女聲打斷了他。 “十二點了。”莊雅意說。 就在他們聊天的當(dāng)口,時間已經(jīng)悄悄地劃過了十二點。 所有人安靜下來,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窗外的細(xì)小聲音。 “來個勇士?!备鹬薹鲋巫诱酒饋恚濐澪∥〉卣f。 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男生們居然都慫了,就連姜池也假裝沒聽見似的,一個勁往嘴里遞剩下一瓣橘子。 顏溪定定地看著屏幕,肯定地說:“我來看吧?!?/br> 她低頭,刷新官網(wǎng),點開剛剛出爐的第一輪海選名單。 名單是按照樂隊名稱的首字母來排列的,顏溪劃到m,屏住了呼吸。 姜池看著少女彎著的脊背和她的后腦勺,一顆心突然安定下來。前所未有的平靜籠罩了他,他在電腦上打開了省級歌手大賽的官網(wǎng)。 組合類,樂隊…… “進(jìn)了。”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的。 蔣寒和葛洲直接激動地跳了起來,在各自的房間里興奮得手舞足蹈。 莊雅意則癱在座位上,癡癡地笑了起來,眼里似乎還含著淚花。 雖然有足夠的自信,但是他們還真的挺害怕失敗的。 “池哥,我們進(jìn)海選了!我們進(jìn)了!我們成功了!”葛洲激動地說。 “對啊,我們成功了!”蔣寒跟著說。 “別高興得太早,還有第二輪海選呢。”姜池坐在座位上,少年老成的說道。沒人看見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地抓著衣角,冒著冷汗,手指都泛了白。 進(jìn)了第二輪,這就代表著,他離那個人,又近了一步。 正想著,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姜池凝神,直接退出視頻聊天。他站起來,應(yīng)了聲,“有什么事?” 門外的男聲中氣十足,“太晚了,該休息了?!?/br> 姜池不咸不淡地回了句:“知道了?!?/br> 他默默地上床,關(guān)燈,摸到在枕頭邊緣的空調(diào)遙控器,在黑暗里將溫度從24度調(diào)到了26度。 也只有在深夜的這種時候,那個老頭子才會表現(xiàn)得像一個父親。姜池閉上眼,冷哼了一聲,將手放進(jìn)被窩里,裹緊了身上的空調(diào)被。 事情順利得超過所有人的預(yù)期。他們進(jìn)入了海選的第二輪,七月十五號可以去省會城市參加電視臺海選直播。因為是暑假,時間充裕得多,練團(tuán)的時間也相應(yīng)地多了起來。 大家心照不宣,這個暑假結(jié)束后會迎來高三,到時候彼此會因為學(xué)業(yè)而停掉樂隊活動,這肯定是必然的結(jié)果。所以他們很珍惜現(xiàn)在的時刻,盡管顏溪一開始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清冷模樣,然而當(dāng)她真正地坐在了主唱這個位置上,承擔(dān)了所謂的責(zé)任以后,她投入了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給這支樂隊。 莊雅意暑假在家,她家在外地,要去參賽并不容易。她花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自己的父母,坐上了動車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蔣寒和葛洲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卻都是怕父母的主兒。他們被逼在家里搞學(xué)習(xí),不做完50張試卷不能出門。連他們本人都懷疑,各自的父母是不是串通好了來折磨他們的,不然怎么會連招數(shù)都一模一樣。 顏溪和姜池都是被放養(yǎng)的,父母壓根就沒怎么管,所以他們沒這個煩惱。 比賽前一天晚上,做完試卷的蔣寒和葛洲終于被放了出來,他們買了當(dāng)晚的高鐵,趕往目的地。在他們上車的時候,姜池和顏溪已經(jīng)快到了。下車的時候人太多,姜池怕顏溪跟丟,特意拉住了她的手。兩個人跌跌撞撞出了站,姜池忽然肚子疼,又折回站內(nèi)去上廁所。 顏溪在外邊等他,夜風(fēng)有些涼,她不由自主地攏了攏自己的衣服。這時候,忽然有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過來。老婦女咳嗽了一聲,顫顫巍巍地問顏溪:“小姑娘,請問這個地方怎么走?。课液屠习迨菑泥l(xiāng)下來這兒投奔兒子兒媳婦的,我們老兩口也不認(rèn)識路,你能指給我們看看么?” 顏溪沒多想,打開手機(jī)導(dǎo)航輸入地址,把圖給兩位老人看。 “大爺大媽你們看,就沿著這條路直走,然后到第二個巷子口左轉(zhuǎn),一直走300米再右轉(zhuǎn)就到了,不遠(yuǎn)的,你們肯定能找到?!?/br> 大媽又咳了一聲,拿出手帕開始抹眼淚,一旁的大爺見狀,低聲嘆了口氣:“姑娘,我們兩個老家伙頭昏眼花的,連路都看不清楚,要不然,你帶我們?nèi)グ???/br> 顏溪愣了一下,說:“請問你們知道你們兒子的電話號碼嗎?” 兩位老人一齊搖頭,“不知道,只知道地址。現(xiàn)在天也黑了,我們再找不到兒子家,就只能在大街上過一晚上了。” 顏溪又看了看地圖,也就700多米,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她終于松了口,答應(yīng)了老人家。 “行,我?guī)銈內(nèi)?。?/br> 姜池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葛洲和蔣寒也下車了,三人在車站外會合。 “池哥,顏溪呢?”葛洲張望了半天沒瞧見人,搭著蔣寒的肩膀,一臉疲憊地問道。 姜池也納悶,他嘟囔道:“我明明讓她在這兒坐著等我的……” 說著他拿出手機(jī)給顏溪打電話,一直都是暫時無法接通。他站在站外的廣場上四處望了望,緊抿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不會是出事了吧?我聽說火車站里挺多騙子人販子什么的……”蔣寒有些困惑地說。 “八成是了?!苯氐恼Z氣有些冷,他此刻萬分自責(zé),然而自責(zé)也無濟(jì)于事,他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笆Y寒,你在這里等莊雅意,免得她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葛洲,你跟我去找顏溪?!?/br> 葛洲猶疑了一秒,問:“池哥,報警嗎?” 姜池斬釘截鐵地回他:“報!” 深巷里,老頭子拿著拐杖使勁敲打落了漆的墻壁。墻漆大片大片掉落,砸在女孩身上。 老頭身子笨重,敲了一會兒累了,他彎下腰扶著墻喘粗氣。 他身邊的老婦人拍了拍他的背,用低沉的嗓子勸慰道:“老頭子你歇歇,別激動。等他們來了,把這閨女帶走,咱們就有錢了。這閨女模樣好,肯定能有個好價錢?!?/br> 巷子黑,前前后后壓根沒人經(jīng)過。這里雜草叢生,平時根本不會有人往里邊走。 墻漆砸下來,弄得顏溪渾身難受。她萬萬沒想到,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這么危險。一對可憐的老夫婦居然會是黑心肝的人販子。 那兩人欺負(fù)她單純,盡把她往黑巷子里引。等她反應(yīng)過來要跑,那老頭用拐杖打她的腿,她摔到地上,背后的包壓著她動都難得動。 巷子里光線暗,兩夫妻看不清顏溪是醒著還是昏迷。他們見顏溪沒動靜,以為是疼暈了便沒管,哪知他們說的話全被她聽見了。 顏溪伸手,輕輕地摸后背的包,她找到了最外格的防身工具,正準(zhǔn)備拿出來,隱隱約約看到一束束奔騰的綠光由遠(yuǎn)而近。 好多聲音在喊她的名字:“顏溪——顏溪——” “老頭子,那是什么東西?該不會是鬼火吧?”老婦人也看到了那光,忽然緊張起來,“那一堆是人還是鬼?” 老頭鎮(zhèn)定地說:“別出聲,沒人知道我們在這里,不要緊張?!?/br> 綠光閃過巷子口的剎那,顏溪拿出噴霧,亂按一通,同時別過臉放聲大喊:“救命啊救命——” 腳步聲、呼喊聲、尖叫聲交織,刺激著顏溪的耳膜?;靵y之中,她感覺有人把麻袋套在她頭上,試圖勒緊袋口……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會就這么可憐地死去時,脖頸一松,眼前有綠光在閃爍。 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畔有人輕語:“對不起,我來晚了?!?/br> “我是姜池,你別怕,我救你出去?!?/br> 忍著痛一直沒哭的顏溪瞬間投降,委屈、害怕、絕望,所有的情緒一并涌上來。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墜在男生的肩膀,弄濕了他的衣衫。 姜池聽見女孩在哭,突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兩個人不知道在黑暗潮濕的巷子里保持著擁抱的姿勢有多久,直到葛洲過來提醒,“池哥,犯罪分子都抓到了,警察叔叔找你們過去做筆錄。” 姜池這才感覺到顏溪動了動,她慢慢緩緩地湊近他耳朵,一字一頓,帶著哭腔:“姜池,能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像是有一陣電流從耳際貫穿全身,顫得他心肝疼。姜池感覺燥得慌,不多時,鼻子那里涌出一道溫?zé)岬囊后w,萬千思緒上頭,匯成一句:“cao!” “嗯?”哭得頭昏腦漲的顏溪以為他不高興了,便把腦袋從姜池肩膀上移開,結(jié)果被他一把按了回去?!啊??” “我剛剛說,你可真讓人cao心?!苯厥稚平馊艘?,“想哭就哭唄,我肩膀借你靠。” 站了好幾分鐘等池哥回話的電燈泡葛洲:“……” ※※※※※※※※※※※※※※※※※※※※ 之前是存稿箱自動發(fā)出發(fā)錯內(nèi)容了,我把正確的修改了。這篇文有點難寫,最近狀態(tài)不怎么好,只想寫解壓的東西,所以我決定這篇周更。一周更一次,長度不定,我會盡量保證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