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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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通道的門被撞響, 聲音回蕩在通道里,很吵。 晏君尋的汗正在沿著腿部曲線流淌。他解釋不了,但他覺得自己這一刻有罪。因為他一手摁住門, 把腳伸了過去, 踩在了時山延腿間的臺階上。 門在震動, 通道里卻很安靜。 時山延垂手替晏君尋解著高跟鞋扣,額前掉下縷頭發(fā)。他用手指勾掉鞋帶,替晏君尋拿掉高跟鞋。晏君尋的絲襪有點潮濕,那是汗的緣故。 晏君尋收回腳, 抱著鋼棍往上走,說:“謝謝。” 時山延拎著高跟鞋起身, 把最后那點煙抽干凈。他扔掉煙蒂, 看著晏君尋的尾巴,淡淡地回答:“不客氣?!?/br> 樓梯通向三樓,門是開著的。 晏君尋光腳踩在冰涼的地面, 等著時山延開門。時山延拉開門,晏君尋的鋼棍就掄了出去。在門口等候的力狗早有防備,卻在格擋中被側(cè)面橫出的時山延兩拳砸中腹部。 力狗耐打,沒有彎腰。他曲肘反向往時山延的頭部撞,被時山延單臂架住。力狗臉上又挨了一下, 這一下讓力狗兩眼泛酸, 晏君尋給他當(dāng)頭一棍,他偏過頭,靠肩膀頂住了,但是時山延一腳踹在他胸口,讓他整個人仰摔過去,撞在走廊的墻壁上。 時山延沒有乘勝追擊, 因為他聽到了上膛的聲音。他猛地拉過門,門上立刻響起子彈的撞擊聲。 “不要開槍,”走廊盡頭的房間內(nèi)走出個西裝革履的保鏢,遠(yuǎn)遠(yuǎn)地朝力狗說,“安靜點。” 三樓沒有打手,時山延沒有猜錯,李湖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得罪他真正的金主,樓上都是他的貴賓,這里都是金主自己的保鏢。麗行內(nèi)兩條力狗,一條在這里,一條應(yīng)該是剛才屢次失手的狙擊手,只剩的那條領(lǐng)狗不知道在哪里。 “不好意思,”力狗握著槍,逼近門,對著自己的通導(dǎo)器說,“我需要支——” 門突然開了,門沿狠力地撞在力狗臉上,力狗的鼻血立刻飚了出來。他只說了聲“cao你”,后半句都卡在了喉嚨里。力狗握槍的手被時山延擒住,接著反擰過去。這力道猛得力狗痛叫,察覺自己的手要斷了。他的槍掉在地上,被時山延踩住,隨后被時山延摁著后腦撞在墻上,人貼著墻滑到在地。 時山延撿起槍,在抬身的同時把槍口對準(zhǔn)走廊拐角。 聞聲摸過來的狙擊手當(dāng)即后退,閃身貼著拐角,以為時山延要開槍。 “啪!” 時山延再度為自己配音,槍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沒有開。 cao! 被戲耍的狙擊手轉(zhuǎn)出拐角,架槍對準(zhǔn)時山延,但是他還沒有開槍,就先被走廊盡頭的保鏢直接擊斃了。 時山延朝著保鏢在額前比出兩指,禮貌地笑了一下。 “我的老板在睡覺,”保鏢說,“你們不要吵?!?/br>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嘭”地一聲響,晏君尋用鋼棍砸爆了監(jiān)控攝像頭。 “最后一下,”晏君尋扔掉鋼棍,拉起時山延,對保鏢說,“再見!” * * * 監(jiān)控畫面頓時變成雪花屏,坐在廳內(nèi)的幾位闊佬發(fā)出噓聲。 “雖然畫面斷了,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情報是沒錯的,”李湖手里捏著牌,在甩出去的時候,對闊佬們說,“你們看見了,那條領(lǐng)狗,他的編號是……” “01ae86?!眰?cè)旁的齊石低聲提醒。 “反正就是這個人,”李湖拿掉口中的雪茄,“他的作戰(zhàn)能力很強?!?/br> “你給的資料上說他進(jìn)過監(jiān)禁所,”另一個抽雪茄的闊佬頭發(fā)有些白,但打理得很好,“我想知道他和傅承輝有什么過結(jié)?!?/br> “傅承輝親自抓的他,讓他在監(jiān)禁所里待了四年。”李湖夾著雪茄,抬手比畫著,“他在黑豹的時候一直穩(wěn)坐001的位置,黑豹特裝審評給他的評價也都是‘s’,主業(yè)還是狙擊手。各位,有什么好猶豫的呢?他值這個價。我向你們保證,即便你們把他買回去用不了,也可以再用成倍的價格賣給南線聯(lián)盟的軍方?!?/br> “說說這個,”坐在沙發(fā)上的闊佬轉(zhuǎn)過頭,“南線聯(lián)盟要他干什么?” “南線聯(lián)盟有一個叫作‘狐眼’的狙擊手,”李湖架著自己的手臂,“這個‘狐眼’狙掉了我們北線聯(lián)盟的軍事統(tǒng)帥,傅承輝派出幾條領(lǐng)狗追殺他,都被他反殺了。但是在2160年,01ae86在邊界線上狙中了‘狐眼’的眉心?!?/br> 李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01ae86都沒帶觀測手,單獨完成的任務(wù)?!?/br> * * * 時山延脫掉了西裝外套,拉開房間內(nèi)的抽屜。 里面放了副金絲邊框的眼鏡,還有把usp手槍,以及配備的13發(fā)10毫米子彈。 時山延把彈匣組裝好,將槍遞給晏君尋。 晏君尋接過槍,問:“你不用嗎?” 時山延把剛才從力狗那里得到的槍拿出來,朝晏君尋亮了一下。他數(shù)著剩余的子彈,說:“夠用了?!?/br> 這個房間是蘇鶴亭最早給的房間號碼,沒有經(jīng)過玨和樸藺。房間門檢也是蘇鶴亭提前修改的,這是為了讓時山延進(jìn)入麗行的身份更合理。 晏君尋從窗簾的縫隙朝外看,宴廳內(nèi)還很黑。 麗行整個建筑都是朝內(nèi)的,在這里的房間都看不到外面,只有頂層有俯瞰停泊區(qū)的設(shè)計。麗行的系統(tǒng)也不是用來服務(wù)的,而是用來封鎖。他們的隱蔽性很好,這是那么多闊佬選擇在這里消費的原因。 “‘麗行’和‘螨蟲’有關(guān)系,李湖也在插手走私的事情,”晏君尋把窗簾拉死,“他可能還在販賣停滯區(qū)的人,‘小丑’因此跟他合作。” “也許就是李湖把‘螨蟲’賣給你們的,”時山延拽過昂貴的床單擦槍,“他的胃口可比單純的販賣人口大。” 晏君尋忽然壓住了床單,他靠近些,兔耳朵都垂到了時山延的頭頂。他說:“這件事從你到停泊區(qū)開始……不論是小丑還是瘋子,傅承輝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只有你們在交流?!?/br> 時山延松開拽著床單的手。 “我想到了螨蟲計劃,”晏君尋的眼睛里倒映著時山延,“螨蟲計劃其實是傅承輝和李湖的交易,對嗎?李湖把‘螨蟲’團(tuán)體賣給傅承輝,傅承輝借機(jī)把你放出來?!彼乃季w像蛛網(wǎng),罩住了時山延,“蘇鶴亭說你過去在做狙殺力狗的任務(wù),但是聯(lián)盟花了大價錢才造就了‘黑豹’,你肯定會引起內(nèi)部不滿。傅承輝因此把你放進(jìn)監(jiān)禁所,再借著螨蟲計劃放出來。停泊區(qū)督察局就是被傅承輝拿來用的棋子。” 時山延看著晏君尋的槍口:“理論上沒錯?!?/br> “傅承輝不知道‘瘋子’會橫插一腳,”晏君尋想到宴廳內(nèi)部的情形,“那些停滯區(qū)的監(jiān)控視頻,都是‘瘋子’借用‘小丑’的形象贈送給李湖的。他們私下完成了新的交易,李湖背叛了傅承輝?!?/br> 時山延沒有說話。 “黑豹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傅承輝想繼續(xù)用你狙殺不聽話的狗,然后他們跑了,”晏君尋抬指,指著床,“這就是這里為什么會有黑豹成員的原因。” “你猜中了,”時山延挨得很近,“就這么回事。” * * * “我想再看看他的體檢單,”白發(fā)闊佬從齊石手上拿過體檢單,在瀏覽中說,“他很健康。說實話,如果他配合,我認(rèn)為他可以做我女兒的情人,讓我女兒生個同樣健康且強健的孩子。” “那還是不必了,”李湖的雪茄抽完了,他對白發(fā)闊佬說,“根據(jù)阿瑞斯的理論,01ae86天生反社會,他有點臟,骨子里就不夠‘善良’。他在進(jìn)入黑豹前就是個停滯區(qū)的瘋子,”李湖自以為幽默地說,“跟剛才屏幕上那位‘小丑’差不多,都是混跡在聯(lián)盟邊緣地帶的下等生物?!?/br> 齊石端著托盤,站得很直。 “那確實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圍,”白發(fā)闊佬把時山延的體檢單放下,“這么說他的價格還能降” “不,他對得起他的價格,”李湖對這些老狐貍很有耐心,“你該高興他的出身不好,否則傅承輝早就安排他進(jìn)入聯(lián)盟核心了,那是我們花錢都買不到人才。換種角度想,正因為他這樣,才能做個純粹的單兵武器。誰在乎一個垃圾的生死呢?報廢了還能換?!?/br> “他抽煙,”沙發(fā)里的闊佬倒放著監(jiān)控,大驚小怪,“狙擊手不能抽煙吧?他現(xiàn)在還能行嗎?不過他身邊那只兔子我很喜歡,”他看向李湖,狡猾地說,“如果你能把他們打包賣給我,我愿意再出一倍的價格?!?/br> “不可能,”李湖看著宴廳監(jiān)控上的晏君尋,“……這只兔子已經(jīng)有買家付過賬了。” “天亮前把他們帶過來,”白發(fā)闊佬看了眼時間,“我得睡覺了?!?/br> * * * 晏君尋想離時山延遠(yuǎn)點,但被時山延拽住了。 “把槍放開,”時山延低聲說,“我不是臥底?!?/br> “誰知道呢,”晏君尋的手指沒動,“你說謊不需要眨眼?!?/br> 時山延突然出手,摁住晏君尋握槍的手,借用肩臂的阻礙,直接把晏君尋掀翻在床上。床很軟,晏君尋幾乎是立刻就陷了下去。他原本有反擊的機(jī)會,但裙擺因為姿勢而往下掉,他必須騰出手來拽緊它。 時山延呼吸很穩(wěn),但又有些沉。他注視著晏君尋,聞到晏君尋的味道。晏君尋很香,額前凌亂的發(fā)遮擋住了眼睛,讓那股香味變得神神秘秘。兔耳朵搭在了被褥間,但時山延并不想摸,他的目標(biāo)始終如一。 晏君尋聞到時山延身上殘留的血腥味。這個味道象征著暴力,而暴力有時能催生性欲。 時山延在晏君尋放輕的呼吸聲里,握緊晏君尋的腳踝,讓晏君尋踩到了自己。他抬起頭,在黑暗里,喑啞地說。 “這是你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ups手槍:槍身內(nèi)的鋼架可以降低重心,增強射擊的穩(wěn)定性,雙重復(fù)進(jìn)簧設(shè)置也抵消了后坐力?!度騿伪淦鱰op精選》 第49章 二零 時山延的西裝褲很合身, 能清晰地勾勒出他的欲望。他強健結(jié)實的肩膀撐著西裝,馬甲很好地勒出窄腰,領(lǐng)帶也沒有亂。他俯下些身, 和晏君尋的目光保持平視。 晏君尋覺得時山延這個姿勢很危險, 仿佛下一秒就會撲過來, 咬住他的喉嚨。他用手肘撐著身體,還拽著自己該死的裙子,在時山延的目光里分不清是誰的體溫更高。 時山延握著晏君尋的腳踝,帶著他, 讓他的腳底感受著自己。 絲襪沒有用,它阻擋不了任何觸感。 “……放手, ”晏君尋猛地舉起槍, 抵著時山延的額頭,聲音有些顫抖,“放手!” 時山延握著晏君尋腳踝的手加重力道, 在那幾近猥褻的動作里說:“開槍?!?/br> 時山延的聲音讓晏君尋腳趾蜷縮。他的目光無處躲藏,聽著時山延喉間隱約逸出的喘息聲,竟然躲開了和時山延的對視,倉促又狼狽。 時山延沒有松開握著晏君尋腳踝的手,他掌控著腳踩的節(jié)奏, 看著晏君尋的眼神很狠。他喜歡這種感覺, 甚至想扯開晏君尋的領(lǐng)結(jié)。 “君尋,”時山延舔著犬牙,笑起來,“晏君尋?!?/br> 晏君尋咬牙說:“閉嘴,你閉嘴!” “快朝我開槍,”時山延湊近了, 頂著槍口,慫恿著晏君尋,“開啊?!?/br> 晏君尋握緊槍。這把槍上過膛,只要扣動扳機(jī),就能解決時山延。他在兩個人逐漸交錯的喘息里生出憤怒,那股憤怒侵吞了他以往的淡定。他陡然加重槍口的力道,說:“你——” 時山延吻了他。 晏君尋松開拽裙子的手,劇烈抵抗起來,試圖逃跑。但是沒用,時山延拽著他,扯掉了他的領(lǐng)結(jié)。 時山延有股撕爛晏君尋的沖動,但是很奇怪,他只是困住晏君尋,不斷地親著晏君尋,用這種方式幼稚的方式打斷晏君尋要講的話。 他什么都沒有。沒有槍,沒有手刺,沒有正常的求愛,卻在漫長的喘息里胡作非為。他握著晏君尋的腳踝。這只腳很可愛,讓他忍不住扯開了領(lǐng)帶。 去你媽的領(lǐng)帶。 時山延根本不喜歡領(lǐng)帶,就像他不喜歡這間房子,不喜歡這個世界。他想把晏君尋摁在這里,想讓晏君尋叫他的名字,甚至想讓晏君尋朝自己開槍。 “為什么不開槍?” 時山延低聲呢喃,又忍不住“cao”了一下。他站在臨界線上,隨時都會爆發(fā)。他猛地抬高了晏君尋的臉,用力地、發(fā)泄地、有點恨意地吻住晏君尋。 然后弄臟了晏君尋的絲襪。 * * * 時山延俯身把臉埋進(jìn)水里,過了半晌,才抬起來。他帶著水,盯著鏡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