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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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諦昆二十八年冬天 燁王抵達南方,居東南首府,得到南方百姓的熱情歡迎。天朗的新政得到了保障,農(nóng)務穩(wěn)定,商貿(mào)發(fā)展,寅字軍主力于二十九年年初,掃除不平勢力,統(tǒng)一南方各省。 與此同時,位于京城的煊王正式公布了諦昆皇帝的退位詔書,以新皇的身份,宣布統(tǒng)治天朗,改國號為晉元。 時值煊王奪位的風聲散播開來,各省官員皆頗為震驚。 南方紛紛抗議,以蕭玄績?yōu)榇淼臇|南官員,以煊王逼宮奪位為事由,廣發(fā)號召,要討伐朗康轍,還天下一個公道,一時整個天朗上下激起了劇烈的反響。 由于煊王勢力根植北方多年,北方各城仍然穩(wěn)固地統(tǒng)治在煊王手里。舊屬煊王封地的西北軍很快抵達了京城,控制了以京城為中心的北方。南北以淮水為界,形成了兩個獨立的陣營,天朗由此開啟了歷史上著名的北煊南燁階段。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漫長,由于南北皆不太平,雙方都不敢貿(mào)然開戰(zhàn),倒反而是保持了數(shù)個月面子上的相安無事。位于京城的朗康轍明白,朗寅釋如今是進了山林的猛虎,再想輕易壓制他,已經(jīng)不可能成功了。所幸的是,他在北方的根基頗為深厚,只要做好充分的防御與軍事準備,在正面戰(zhàn)場上打贏朗寅釋,并非不可能。 整個冬天,朗康轍都在忙活著興兵動員,一邊勤勉地處理著天朗的朝政,一邊積極地打擊著朝中的那些保守反對派。這些保守派的大臣勸阻著他的各項提議,唱衰南北之戰(zhàn),大談手足之情,希望和平招降燁王。 “天朗近年來朝令夕改,反復不定,對各地影響極大。臣等懇請煊王為天下安定計,和平招降燁王!” “和平招降?”朗康轍聞言冷笑,老糊涂蟲們,小釋要是能招降,他又何至于煞費苦心地要致他于死地?他既已選擇把朗寅釋逼到絕境,便篤信兩人間再沒有和解的余地。朗康轍的傲慢,也決不能容忍風頭正盛的朗寅釋在眼前晃悠。 他找了“年事已高、不堪重任”的理由,將這些保守派大臣發(fā)配回鄉(xiāng)養(yǎng)老去了。 而南方的朗寅釋呢,剛剛統(tǒng)一南方各省后就病倒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其他動作。這讓朗康轍心中舒了口氣,并頗為竊喜。數(shù)月間,他多次派人深入南方,試圖攪亂那邊的局勢。朗康轍深信,只要多爭取幾個月時間,他就能組織起一只強大的軍隊,他自幼聰慧過人,在打仗上,絕不認為會遜色于同胞meimei。 兩個月后天朗皇城坤寧宮 坤寧宮,舊時是皇后居住的地方,自朗沐威廢后,坤寧宮便一直閑置著。 此刻,坤寧宮宮門緊閉,由四個高大的侍衛(wèi)把守。殿內(nèi)的爐子里燒著炭火,安放著碩大的書架與一張畫卷擺滿的書桌,暗紅色的帷幔從天頂垂下,層層遮蔽,大殿看起來既空曠又封閉,若不是角落里的炭火燃燒增添了幾分暖和,空氣里浮動著一層清新的墨香,整個宮殿陰郁濕冷的宛如久無人居的冷宮。 宮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個年輕的侍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青色衣裙,端著一盤熱騰騰的茶點。在宮中四顧片刻,才安心放下手中的東西。 “主子?”侍女一聲輕呼,喚出了一個身姿典雅娉婷的身影。 “青蕪?”纖手撩開簾幕,絕美的人兒從偏殿出現(xiàn),她嬌顏勝雪,紅唇如朱,放下手中的書卷,繞過書桌匆匆走出來,“……有消息傳來嗎?”她略顯焦急地問道,清靈毓秀的臉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夾雜著期盼。 “……還是沒有。”青蕪愁了臉色,一邊搖了搖頭,拘謹?shù)爻T外望了望,帶著墨子幽向內(nèi)殿走去。 朗康轍登基后,墨子幽便宛如一只金絲雀,被華麗的籠子囚禁在坤寧宮中。她幾乎得不到外界的消息,連青蕪、青荇等人的出行,也被朗康轍嚴格限制住,朗康轍意圖明確地要將墨子幽與過去劃清界限。他親自抽調挑選了墨子幽身邊服侍的婢女,一邊無微不至地照拂著她,一邊也緊密監(jiān)視著她的生活。若是意志軟弱些的人,恐怕早經(jīng)受不了折磨??赡佑钠愿窬髲姡龑士缔H的猜疑心知肚明,卻固執(zhí)地保持了隱忍,只私底下讓青蕪秘密地打聽南方的消息。 “南方的消息全被封鎖了,我打聽了一周,都沒有得到王爺?shù)挠嵪ⅰ!鼻嗍弶旱蜕ひ簦蚰佑膮R報道?!澳戏侥沁叄坪跞詻]有什么動靜?!?/br> 墨子幽聽了美目憂愁,“這都快三個月了,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是否好轉。” 她最近似乎總是在嘆氣。自從回到天朗京城,她便隨著朗寅釋南下的行蹤而牽腸掛肚。若是得到了好消息,還能安心上幾日,若是得到了壞消息,則是茶飯不思,心緒不寧,只恨被囚禁在這京城,哪兒也去不了。 朗寅釋兵困甘江沿岸的消息傳來時,她大駭不已,一想到倘若再不能與朗寅釋相見,便覺得心痛如絞,整晚難以入眠。墨子幽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把她拉進這個斗爭的局里?還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安危更為重要?不知不覺中,她的心境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只是西陵公主自己都未必想得明白。 “不過,主子也不用擔心?!鼻嗍徤平馊艘獾?,“雖然王爺?shù)牟∏橐恢辈粚ν夤_,但這陣子南方的局勢一直穩(wěn)定,料想王爺應無大礙。何況,王爺在東南一切都有人照料,不像主子這般,只能委屈著自己……”青蕪說著,心疼的望著自家公主。那嬌美的臉龐,似乎又有些許蒼白憔悴了?!扒嗍彂┱堉髯?,還是要多多為自己考慮才是?!?/br> 墨子幽搖搖頭,“我自然知道,為她著急,并不能起到實際益處,可是人的心,又如何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她輕嘆一聲,不再多言。 三日后坤寧宮 侍女們依次將菜品擺齊,點燃起靜氣凝神的熏香,將簾幕放下,默默退去殿外。 每周休沐,朗康轍都會來坤寧宮陪墨子幽用餐。他坐在紫檀木縭龍雕花圓桌前,拾起銀箸,親自從一個銅鼎型制的器皿里中夾出rou片,輕輕放在墨子幽碗里。 “墨兒,你嘗嘗這rou片,這是御林苑昨日剛獵來的新鮮鹿rou?!彼贿呎f著,又用金絲湯勺舀出一碗海參湯,放在墨子幽面前?!帮埐巳羰遣缓峡谖?,朕就讓御膳房重做……你看看你,這段時間都消瘦了?!崩士缔H英挺的面容上滿是笑意,如暖陽般刺眼,他深情關切道。“這陣子太忙了,沒好好照顧你。你這副不快活的樣子,可是‘人比桃花瘦’啊。” “……皇上把我囚禁在這里,還指望我能快活到哪里去?!蹦佑牡匦α诵?,冷嘲道。她著一件幽居時的素雅長裙,披著輕薄寬松的外衫,端莊恬靜地坐在桌前。未施粉黛卻絲毫不減損清冽動人的氣息。 “瞧你說的,怎會是囚禁?朕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朗康轍敞手靠在椅背上,一邊微笑,一邊連聲否認,“你也知道,現(xiàn)在外邊局勢不穩(wěn)……你安全地待在宮里,朕才能放心呀?!?nbsp;墨子幽雖然并不給朗康轍好臉色,卻并沒有拒絕他的訪問,對這一點,朗康轍還算滿意。 “是嗎?”墨子幽不動聲色,嘴角含笑,眼里卻透著絲絲涼意,“本宮在這坤寧宮中,半步不得出行,半點消息都聽聞不得,舉止全無自由,這就是你所說的保護?” “都是一時的,墨兒你再容忍一陣。”朗康轍笑著勸慰道,話里卻并無商量的余地,“朕對你向來有求必應,但近來事務繁忙,容不得出差錯。等南邊事情結束,朕再向你賠罪。” 見墨子幽不為所動,朗康轍放軟了語調,哄道,“朝政畢竟是男人的事情,”他伸手覆上墨子幽擱在一側的手腕,輕撫著。“如你這般獨一無二的美人兒,生來就是讓人疼惜的,就安安心心待在這里,不好嗎?” 他如今對墨子幽沒有其他要求,只要墨子幽在他身邊,兩人如往昔那邊親密,便足夠了。 墨子幽的手腕纖細,骨感分明,有著南方女子特有的纖柔。朗康轍身材高大,又是個正當青壯年的男子,對女子嬌小的體態(tài)最為癡迷。他循著那手腕緩緩探上墨子幽的手臂,隔著布料便能感知到她軀體柔嫩的曲線,肌膚細膩的溫度。一時心中仿佛被什么撓過,酥酥麻麻的。 今日是休沐,他有足夠的時間。望著墨子幽秀色可餐的側臉,朗康轍經(jīng)不住心蕩神馳,這是自己九年來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終于可以親近一番了…… “啪嗒”,銀箸敲擊餐盤的聲音響起,朗康轍未待反應,墨子幽已經(jīng)將手抽了回來,緩緩站了起身。 “本宮有些乏了?!蹦佑哪樕绯#幌滩坏?,語氣卻不容置喙?!跋麓卧倥慊噬嫌貌桶??!闭f著,態(tài)度堅決地示意侍女送客,轉身便要回內(nèi)殿。 “墨兒?!崩士缔H也猛地站了起來,墨子幽的回避,讓他有些惱怒。他上前,一把抓住墨子幽的衣袖,將她拽到身邊,要求她看著自己。 “為什么?”朗康轍狹長的虎目里隱隱透著一絲危險,“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我變得這般生疏了?連我與你親近一分,你都要這般抗拒?”朗康轍不悅道。 不能怪他脾氣見長,他現(xiàn)在是天朗新皇,身邊不缺女人,后宮的妃子們一個比一個花枝招展,百般獻媚,只有墨子幽一如既往地不冷不熱,難免會讓人產(chǎn)生一些落差。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冰清玉潔、神女一般的西陵公主了,你現(xiàn)在已為人妻!朕要頂著多大的壓力,受世人何等嘲笑,才能將你留在身邊,做這天朗的皇后!朕為你付出了這么多,你可曾想過回饋朕什么?” 墨子幽愣了愣,她抬起頭,驚愕地凝視著朗康轍,明澈的雙眸里似乎思緒涌動。半晌,她緩緩露出一絲復雜的微笑。既有一絲苦澀,又有一絲失望。 是啊,這才是朗康轍。 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報,得不到的就想盡辦法討要補償。一切都是交換,而他不甘心于蒙受任何損失。對待感情也一樣。 “墨兒,我們曾經(jīng)那么親密,可如今呢!,朕站在你面前,你連多看一眼都不愿!”朗康轍余怒未消,話里滿是質問?!拔覀冊趺醋叩搅诉@一步?朕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夠好?你又對得起朕的一片癡心嗎?!” 似乎早就預感到會有這么一天,她和朗康轍之間,確實是有太多話沒有說清楚。 但真的到了這天,墨子幽還是感到了一陣言語上的無力。她沉默了好久,想了又想,終是開口道。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回饋不了你任何東西。我曾想過好多次,你我走到今天,到底是誰的錯?!?/br> 恢復了鎮(zhèn)定,墨子幽抬起頭,坦蕩地注視朗康轍的眼睛,仿佛不是當事人一般冷靜地陳述著。“我是否愧對了你的感情,又為什么無法真正喜歡上你?!?/br> “什么?!”朗康轍聞言怔住了,既震驚,又仿佛不敢相信。眼中的焦躁被驚愕所覆蓋?!澳珒?,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歡我?!我不信!” “我確實喜歡過你……或者說,是曾經(jīng)的我以為自己喜歡你。”墨子幽輕聲解釋著,這是她為數(shù)不多愿意放低姿態(tài),跟朗康轍說真話的時候?!澳阄艺J識這么多年,少時往來,比他人更為親密。我總認為,自己對你該比其他人更喜歡些。” 這句話極大撫慰了朗康轍的心,墨子幽這么溫柔的跟他談話,讓他有一點高興。仿佛受了自尊心的男人終于找回了一點信心。他緩了語氣道,“既如此,又何須說那些生分話!” “可是你知道嗎,朗康轍,我越來越意識到,我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們想要的也完全不同。” “你并不真的需要我,你只是更需要一個完美的皇后,一段令人艷羨的婚姻。你只是追求一種更體面的感覺。而你將我囚禁在這宮里,也并不是因為所謂的愛,只是因為你滿心的占有欲,不想輸給任何人罷了……哪怕是你的親meimei?!?/br> 墨子幽看向朗康轍,既心平氣和,又鄭重,“你太看重世俗給你的一切了?!?/br> “當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明白,不帶私心地去守護她的自由幸福,是多么快樂……可我想,你大概不會懂,因為你愛得只有你自己吧。” 朗康轍出人意料地沒有作聲,他像是故意裝作沒有聽懂一般,又似乎在揣摩墨子幽的言下之意。 他緊緊凝視墨子幽清澈的眼睛,想看透那雙美目背后隱藏的東西。 他不會忘記,曾經(jīng)這雙眼里只有自己,墨子幽的一顰一笑,都盡為他所有??墒乾F(xiàn)在,眼前的女子依舊美麗,可她的心思,卻完全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個令朗康轍嫉妒不已,卻無能為力的地方!他心中不由對那遠在南方的朗寅釋更為痛恨,哪怕墨子幽已經(jīng)在自己面前,她的影子也仍然漂浮在他們之間!朗寅釋啊朗寅釋! 你真是我朗康轍最大的敵人!當初就絕不該讓你從邊關回來! 朗康轍皺起濃重的眉頭,壓抑著憤怒問道,“可是墨兒,這天朗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這天下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朕又是為了誰,這么不惜代價換來這天朗的江山!!墨兒,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情!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抹殺朕在你心里的一切!” “……” 墨子幽聞言微嘆,幾次欲言又止。她終是不再多說,揮開朗康轍的手,轉身離去。 “我要說的,都已經(jīng)說盡了。”她清泠悅耳的嗓音悠悠傳來,如往昔一般,像山間的泉水流淌過心頭,只是此刻,卻讓朗康轍倍感寒意。 “墨兒!墨兒!”朗康轍在她身后急切地呼喚著,可是直到身影消失在簾幕中,墨子幽都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他仿佛依稀聽得這么一句。 “墨子幽真正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天下,而只是一個懂我的人?!?/br> ※※※※※※※※※※※※※※※※※※※※ 對不起大家…… 作者君錯了……我不該打開草稿又關閉,陸陸續(xù)續(xù)十幾次之后才敲定這章。 你們知道那種每天打開word,寫兩個字實在寫不下去,又關閉的感覺嗎?就像腎虛一樣。 尤其是寫到人物情感碰撞,哎呀我的媽…… 請無情的鞭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