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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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容易,若是如此容易,你何至于被困在此處?”丁水生輕嘆。 趙無憂又開始咳嗽,摸了摸放在暖爐旁邊的茶壺,里頭的水被烘得溫?zé)帷L過咽喉,暖了心肺,這才止住咳嗽,舒坦不少。 “你這是以心困之,與我這以身困之,如何能相提并論?”趙無憂問。 丁水生啞然,無言以對。 牢房里安靜下來,偶聽得趙無憂的咳嗽聲。喝上幾口熱水,趙無憂才覺得身子好些,裹著被褥躺回床上去。不管怎樣,她還是需要休息的,否則身子會扛不住。 閉上眼睛,便是養(yǎng)養(yǎng)神也好。 只不過剛躺下沒多久,便聽得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牢門被人打開,一幫獄卒快速沖入牢內(nèi),一言不發(fā)架起趙無憂就走。 “你們想干什么?放開!”被褥落地,趙無憂掙扎。 獄卒們訓(xùn)練有素,為首那人道,“若是傷了你,就別怪咱們手下無輕重?!?/br> 趙無憂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gè)理。就她這樣的,還敢掙扎?不怕人家下手無輕重,倒讓自己吃更多苦頭?想到這兒,趙無憂便不再掙扎,“松手,我自己走!” “請!”獄卒躬身。 “趙公子?”丁水生趴在柵欄處,“趙公子?” 趙無憂回頭望了他一眼,是個(gè)極為清秀的男子,看上去像個(gè)書生。因?yàn)槌D晔卦谶@不見天日的地方,丁水生的膚色白的有些嚇人,一雙眼眶凹陷下去,眼神有些麻木有些茫然,似乎有些無法聚焦的感覺。他緊緊抓著柵欄,有些擔(dān)慮的盯著趙無憂。 “我不會有事?!壁w無憂道,“顧好你自己吧!” 語罷,趙無憂抬步離去。 沒走幾步,趙無憂便盯上了為首那人的靴子,當(dāng)下笑了。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趙無憂心里有了底。她隨著一幫人出了大牢,而后上了府衙后院的馬車。 眼睛被蒙著,身邊有人守著,她聽著車轱轆的聲音,一圈又一圈。 這深更半夜的,這幫狗腿子是要把她帶到哪兒去呢?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而后她便被帶了下來,走進(jìn)了一座院子。視線依舊一片漆黑,她慢慢的走在平地上,根本無法看見身邊的環(huán)境變化。 隱約之中,嗅到淡淡的清香,也不知是什么花。 走著走著,身邊的腳步聲都消失了,而后是一雙溫暖的手,裹住了她冰冰涼涼的柔荑。她的身子微微一怔,隔著漆黑的蒙眼布,扭頭望著站在身邊的人。 她能感覺到屬于他的存在,也能感覺到彼此溫度的交融。 他把玩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緩慢的帶著她進(jìn)了屋子。溫暖如春的房間,讓她冰涼的體溫得到快速提升。她輕咳兩聲,面色更加蒼白幾分。 “穆百里。”趙無憂喊了一聲,“不必裝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br> 她想掀開遮眼布,卻被他覆住了手背,阻止了她的行為。 寄人籬下的時(shí)候,你就得老老實(shí)實(shí)的,否則激怒了宿主,是會出事的。趙無憂是個(gè)識時(shí)務(wù)之人,所以不會在此刻激怒某人。 “不想讓本座剜了你的眼睛,最好別讓本座看見?!彼鹌鹚南骂€,大拇指的指腹輕柔摩挲著屬于她的涼肌,“趙無憂,你說本座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對本座而言,你太過聰明。太聰明的人,都該死。” “尤其是,比督主還聰明?”她扯了唇笑得涼涼的,“可我若說,督主此次突然大發(fā)善心,將我?guī)С隼为z出乎我的意料,督主是否覺得高興點(diǎn)?” “因?yàn)橼w大人疏忽了本座對你的重視?”他伏在她的耳畔低語,“是這樣嗎?” 趙無憂笑,“的確,我沒想到。” 下一刻,他突然咬著她的耳朵,“趙大人把本座想得太無情,這叫本座情何以堪呢?” 趙無憂伸手去摸,脖頸上那張臉,涼薄的指腹在他的臉上輕柔拂過,宛若三月春風(fēng)遇見了六月飛雪,這冷熱交加的感覺,讓穆百里的身子緊跟著一顫。下一刻,他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上懸空,趙無憂勾唇笑得魅惑,“怎么,我蒙著眼睛都不怕,督主卻怕被我占了便宜?” “趙無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穆百里問。 趙無憂笑,“這話該我問督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說句難聽的,你是個(gè)太監(jiān),我是禮部尚書,咱們兩個(gè)無媒茍合,龍陽不像龍陽,對食不像對食,不是讓人笑話嗎?再者,你不情我不愿,終究是隔著肚皮各自利用,耳鬢廝磨也不過是為了相互慰藉罷了!” 穆百里攫起她精致的下顎,“趙大人巧舌如簧,難怪皇上都會被趙大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三言兩語便把皇上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欺君之人,必定有欺君的本事。” 第117章 最不像對手的對手(4) “督主這是在夸你自己嗎?”趙無憂倔強(qiáng)的昂起頭。 黑色的遮眼布下,她什么都看不清楚,除了黑色還是黑色。 “本座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世上似乎只有一個(gè)法子,能讓趙大人閉嘴!”音落瞬間,他已噙住了她的唇,容不得她再多言。 有時(shí)候穆百里覺得,光剁下趙無憂一雙手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得剝了皮抽了骨,如今還得把這柔軟的唇瓣都給卸下來。這么一想,趙無憂的利用價(jià)值還真不少。 在那素白與溫?zé)嶂g,他肆意徘徊著。 她的身上,漾著淡淡的梨花香,混合著溫?zé)岬捏w溫,有種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置身梨園,走過那漫無邊際的梨花勝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梨花花瓣,飄落在肩上、在鼻間。 他終于停下來看她,素白的臉上泛著少許紅暈,微紅而又微微腫脹的唇瓣。清冷的模樣,卻帶著略顯急促的喘息。那一刻,她褪去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那一刻,她染上了屬于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只不過,她時(shí)刻謹(jǐn)記,自己應(yīng)是個(gè)男兒。 好在,她看不見。 漆黑的世界里,她無法展示眼中的迷離與渴望。 他們都是孤獨(dú)而寂寞的人,在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里,獨(dú)立而堅(jiān)強(qiáng)的存活。白骨鋪路,滿手鮮血,且還得繼續(xù)這樣的生活,直到永遠(yuǎn)。 因?yàn)樗麄兌紱]有退路。 所有的退路,都是死路。 你若不想死,你就無法駐足,必須一直奔跑,直到精疲力竭而死。 這便是宿命! 她聽見他的吐氣聲,帶著少許無奈,還有幾分戲謔,“趙無憂,本座有時(shí)候真想掐死你?!?/br> 趙無憂笑了笑,“想殺我的人太多,多你一個(gè)不多,少你一個(gè)不少。” 穆百里微微一愣,突然低頭嗤笑一聲。 若是知道多年后會發(fā)生什么事,也許今日就不會蹉跎風(fēng)華。這一夜的燭光極好,何至于錯(cuò)過。穆百里后來想著,若早知她是個(gè)女子,早前的撩撥何至于只是撩撥。 奈何等到多年之后發(fā)覺,卻是為時(shí)已晚。該錯(cuò)過的不該錯(cuò)過的,都沒了挽留的機(jī)會。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睡吧!”穆百里道。 趙無憂輕嘆一聲,“督主不怕被我傳染嗎?我這副身子骨,時(shí)不時(shí)病著,你的膽子也夠大的?!?/br> “是心夠大。”穆百里躺了下來,“本座得守著你,若是教你逃出掌心,本座豈非虧了?” “你是為了我身上的東西吧!”趙無憂問。 穆百里道,“無極宮的人說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問這些明知故問的事,似乎不是趙大人的作風(fēng)。不過今兒個(gè),本座倒是小看了趙大人的膽量,竟然也敢跟著來,就不怕是趙大人的仇敵,是來取你的命的?” 趙無憂輕嘆一聲,“督主固然聰慧,可也不見得人人都似督主這般聰慧。下回東廠再去劫人,記得讓底下人把皂靴也換了。不是所有的囚犯,都與我這般好脾氣,不哭不鬧的跟著走?!?/br> 聞言,穆百里面色微恙,俄而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的趙無憂,支著腦袋笑得涼涼的,“趙大人好眼色,這讓本座想到一個(gè)法子,來日要對付趙大人的時(shí)候,首當(dāng)其沖該蒙住趙大人這雙淬了毒的眼睛?!?/br> 趙無憂笑道,“好主意,蒙上眼睛,便是見了血也沒什么可顧忌?!?/br> “就不想問,為何本座要帶你出來?”穆百里問。 “督主想說的時(shí)候,自然會告訴我。否則,我問了也是白問,何必浪費(fèi)唇舌?”趙無憂翻個(gè)身,她可不想跟他面對面的睡。 這里比牢房舒服多了,能得此待遇,還是偷著樂吧! 能睡就睡,能吃就吃,何必要委屈自己?;盍诉@么多年,她還真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許是真的累了,便是穆百里與她蓋被子,她都未能察覺。她只是蜷縮著身子,猶如刺猬一般將自己緊緊抱緊,而后豎起全身的刺,不許任何人的輕易靠近。 這種極為排斥的睡姿,只能說明她欠缺的安全感。習(xí)慣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之人,每日都想著誰會害自己,哪里來的安全感。 看到今日的趙無憂,穆百里想起了昔年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隱忍到了極致,便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所有的興衰榮辱,都只有自己一人。來日便是生與死,也不過孑然一身。 看似風(fēng)光無限,實(shí)則卻是天底下最悲哀之人。 指尖撫上那張蒼白的臉,伸手解去她的遮眼布,他還真沒有見過這么纖弱的男人。仿佛是個(gè)紙片人,風(fēng)一吹就散了。這樣的男兒,比女子多了幾分儒雅,比男兒少了幾分氣概??删C合在一起,又覺得英氣逼人。 安靜的時(shí)候,內(nèi)斂沉穩(wěn)。 出手的時(shí)候,絕不留情。 是故穆百里也猜不透,這趙無憂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時(shí)候言不由衷,說的話和做的事完全是背道而馳的。承諾對于趙無憂而言,似乎從不重要,她只要達(dá)成目的即可。犧牲別人都不過是手段,除了自己的命,她不在乎任何人的命。 這樣的男人,看似儒雅,看似病怏怏,實(shí)則卻是蟄伏的隱患。 就像她自己說的,不管是誰對她心慈手軟,都會有后悔的那一天。因?yàn)槟愕娜蚀?,換不到她的心軟。沒有心的人,談不上善良。 她,與善良絕緣。 似乎是感覺到臉上有異樣的東西掠過,她陡然睜大眼眸,眸中一閃而逝的冷冽,悉數(shù)落入穆百里的手里。燭光里,她看見居高臨下的穆百里,看見他那雙凝視的眸,透著無止境的探究與嘲冷。 意味深長,而又帶著少許復(fù)雜。 “督主若想偷香竊玉,后宮里多得是貌美如花的宮娥,不知督主看中哪個(gè),來日回京本官必定奏請皇上,賜予督主對食。督主覺得意下如何?”被驚醒的趙無憂,話語中透著一絲喑啞,帶著少許疲倦,夾雜著微微的鼻音。 第118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1) 這撩人的中性音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可落在人心里就像羽毛撓著心坎,癢癢的。 四目相對,穆百里斂了眉目,瞧一眼外頭漸露的晨曦,“趙大人這是迫不及待的要把本座推出去?你可曾想過,你與本座同床共枕多日,若是傳到皇上那兒,不知皇上該作何思想。是否會把趙大人賜給本座對食呢?” 她坐起身來,修長如玉的指尖,輕柔的捏起穆百里的下顎,一雙充滿蠱惑的眸子,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穆百里那幽邃的鳳眸,“又或者,讓我娶你?嗯” 穆百里笑,“那就要看皇上,到底偏重于誰?!?/br> “反正督主已經(jīng)絕了后嗣,自然是要偏心于我。總不能讓督主為妻,壞了我趙家的香火延綿。所以嘛皇上興許會答應(yīng),我與督主的婚事,到時(shí)候讓督主做個(gè)妾室倒也罷了!”趙無憂一臉戲謔。 下一刻,她突然將穆百里壓在身下,單手抵在他的面龐。一手撩撥著他極是好看的面頰,“可惜了,督主這般容顏,若是生而為女,怕是要傾國傾城入主東宮的。督主放心,若是如得我趙家門楣,必定不會虧待于你。來日若有孩子,還可寄養(yǎng)在你名下,喚你一聲娘親可好?” 穆百里的臉色不是太好看,被一個(gè)男人這樣調(diào)戲,竟有種莫名的反客為主的錯(cuò)覺。好像說這些話的應(yīng)該是自己,怎么突然間就角色對調(diào)了呢?如此一來,原本的主動(dòng),反而變成了此刻的吃虧吃大發(fā)了。 趙無憂似乎一直有這樣的能力,就是把被動(dòng)局面,硬生生掰成主動(dòng)。畢竟在她心里,沒有道德的束縛,也沒有權(quán)勢的壓榨,她自己就處于生物鏈的最高端,做的就是人吃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