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太宰治沒骨頭似的滑倒在沙發(fā)上，仰頭望天花板，“就繼續(xù)調(diào)查啊。”他說，“現(xiàn)在知道對方拐賣孩子的手段，也知道異能力的表現(xiàn)形式，更何況，橘頭發(fā)的小朋友中了異能力，修治君卻沒有中，已經(jīng)很能夠說明問題了?！?/br>
    “沒錯。”

    “對吧。”太宰治說，“修治君沒有達到異能力的觸發(fā)條件，才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那天夜里可不是全部孩子都被召集了，我沿路過去還看見了幾只裝了孩子的紙箱子，真可憐，人都蜷縮在里面瑟瑟發(fā)抖，還有的捂住自己耳朵，就像捂住就不會中異能力一樣?！?/br>
    “對比被cao縱的孩子與沒有反應(yīng)的那些，就能知道吹笛人的能力有限制，只要搞清楚限制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br>
    “而且……”他又說，“森前輩，要麻煩你幫我調(diào)查一下兒童失蹤相關(guān)的資料了，畢竟是聲勢浩大的異能力，而發(fā)現(xiàn)它總需要試驗，報章或者當(dāng)?shù)匦侣剷粝轮虢z馬跡，就算沒有，你也能談聽到消息不是嗎？拜托了，森前輩。”

    “哎。”再度變頹廢的大叔也倒在辦公椅上，像被外界的壓力弄垮了，“又是我，太宰學(xué)弟你真的很會使喚人啊?！?/br>
    “森前輩也不會不同意吧?！彼f，“鉆營打聽可是你的強項啊?！?/br>
    “真是難聽的評價?！?/br>
    “不，是夸獎哦前輩。”他說，“請加油工作?！?/br>
    ……

    另一方面，織田的工作也陷入僵局。

    他們這一行的工作應(yīng)該更加簡單快捷，告知目標姓名，殺手出馬，大體上只有兩個步驟，沒有太多的彎彎繞。

    以他的經(jīng)驗來看，這次的任務(wù)標了相當(dāng)高的價碼，上一次領(lǐng)相同的錢，他暗殺了一名黑手黨的干部，只是中型組織，干部身邊卻有超過三十的護衛(wèi)，還有一名異能力者。這次任務(wù)與先前不同，目標只是叫葛藤輝的普通人，沒有額外要求，擊殺即可，唯一的問題就是，在葛藤輝進入橫濱貧民窟后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先前幾波人接了任務(wù)都因找不到葛藤輝而折戟。

    “我聽說他有個弟弟，叫葛藤謙?！彼麑ο嗍斓耐性囂絾柕?，“他不認識嗎？”

    “我們做任務(wù)得向普通人保密?！蓖醒浪嵴f，“只能偷偷窺探是吧?！?/br>
    “沒錯?！?/br>
    “那就可以了?！彼f，“我跟蹤葛藤謙半個月，連他哥哥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這條線可以確定放棄了?！?/br>
    還有人跟雇主匿名通話，詢問葛藤輝死亡的可能性，不知怎么的，雇主一口咬定葛藤輝未死，原因是：“不可能，他的異能力還在運轉(zhuǎn)?！惫椭鞯穆曇艚?jīng)過變聲器處理，“他肯定是躲在橫濱的某個角落?！?/br>
    “能具體說說他的異能力到底是什么？”

    “嘟——嘟——嘟——”

    通話結(jié)束了。

    “要我說，任務(wù)的定價是完全合適的?！蓖幸а狼旋X對織田抱怨，“他說話根本就遮遮掩掩，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們，連異能力都是，我敢說定價時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錢都出在晦暗不明的情報上?！?/br>
    “嗯?！笨椞稂c點頭，“你說得很對?！?/br>
    “什么啊。”同行一下子泄氣了，“你稍微給點大反應(yīng)啊，跟我一起抱怨也行，說我說的不對也行，嘲笑也可以，就是不要跟個木頭人似的，這讓我很挫敗誒?！?/br>
    “但你說的就很對啊。”織田說，“沒什么可以抱怨的，也沒什么好嘲笑的，因為沒有深入調(diào)查過，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給出眼下的反應(yīng)?！?/br>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蓖懈袊@說，“你就是這種人啊?！彼终f，“可能因為你是這種人，我才會找你喋喋不休地抱怨吧?！?/br>
    “嗯?！?/br>
    聽了他的話織田作之助也不是沒有想法，他略有些困惑地想：［不少人都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是應(yīng)該順著吐槽嗎，還是別的什么。］

    ［我只是很認真地聽了你們的話，并且給出帶有自身意見的回復(fù)而已，真的很少見嗎？］

    他記得D先生在信中解答他的困惑，不，不能說是解答，對方無情地寫了一連串“哈哈哈”，他都能想象到青年人捧腹大笑的模樣了，還留下些似是而非的“你真有趣啊”“不需要更改，O之所以是O，就是因為超脫的性格”之類他不太能理解的話。

    可以肯定的是，D先生認為他的性格是優(yōu)點，是構(gòu)成自身的一部分，于是織田也相信了他的判斷。

    話題回來，接下任務(wù)的前輩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有些莽撞的新人甚至因不了解橫濱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而折戟于此，織田接這任務(wù)，也沒有抱著必須完成的決心，他只是想“試試看”。

    與他人不同，他勉強有一優(yōu)勢，那就是他也出生在橫濱，入行后倒是天南海北到處跑，但與外地殺手相比，他尚能理清此地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不求完成任務(wù)，卻也不會有多大損失。

    進入橫濱貧民窟之后，他盯梢葛藤幾日，卻也沒在他的住所發(fā)現(xiàn)第二人的影子，任務(wù)陷入停滯狀態(tài)。

    以他的個性，從不會在一籌莫展時逼迫自己，無論做什么都需要耐心，這是老師給予的教誨，織田作之助從小就是個慢性子，他自己都想不起令他發(fā)怒或急躁的事，可能就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他暫時從貧民窟里退出來，找了家與鐵絲網(wǎng)遙遙相望的咖啡廳來整理思路。整理的方式特殊，是寫信。

    ／敬愛的D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