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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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養(yǎng)這狗嗎?”人吃的都不夠,月底了,今兒只能喝稀糊糊。你不會給大家找麻煩,養(yǎng)這能吃不能干的畜生吧? 沈禾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末世里別說養(yǎng)這玩意了,逮著那就是一頓美餐!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障,哪有余力養(yǎng)活別的。她也是在異能過八級后日子才寬裕起來。 “你放心吧!養(yǎng)也是我自己的事兒,絕不會多占大家一口糧。” 白茉莉聞言再忍不住了,沒好氣的開口?!澳氵@簡直是資本家作風(fēng),有好吃的寧愿給狗吃,都不舍得讓社會主義的兄弟姐妹嘗嘗。在你心里你的狗比人都重要是吧?” 罐子里剩的唯二餅干,她是一時間實在沒找到別的吃的。這才將餅干喂給了狗狗。你至于這么上綱上線的嘛。 “小狗快餓死了,你沒看它都沒力氣動了嗎?我……” 霍興華摸摸護食的小家伙,抬頭打斷了女孩的話?!案忉屇敲炊喔陕铮怯薪z毫同情心,就不會跟只不會說話的畜生計較了。”他望著白茉莉的眼神冰冷,“餅干是沈禾的,她想給誰就給誰,輪得到你在這兒說三道四?!?/br> 白茉莉氣的咬牙,伸手指指她倆:“你倆都是資本家做派,破壞社會主義團結(jié)的罪魁禍首,該拉去開大會,讓社會主義的人們好好教育教育?!?/br> 這帽子扣的不小。多少人因此就可能被拉去開大會挨批評,再也抬不起頭來。這帽子是能隨便扣的嘛,沈禾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才是資本家呢。冷血動物,毫無憐憫之心。小狗眼看就要餓死了,我只是將自己的食物給了它,挨餓也是我挨餓。這到底犯了什么法了,讓你這么給我潑臟水?!?/br> 白茉莉被她打蒙了,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害怕霍興華這混不吝的動手。結(jié)果沒想到動手的居然是沈禾這冷清柔和的女孩,一瞬后她抬手就要反擊。 霍興華快人一步拽住她胳膊,輕輕朝前一搡,她不由的退后了兩步。 “你是開大會上癮是吧?把我們都打倒,你好一枝獨秀……想的倒美,你敢再亂給人扣帽子,老子今兒先削死你再說。要死也你先死?!?/br> 男人冷哼連連,眼睛瞪的堪比牛蛋。右手握拳青筋暴起,一副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模樣,嚇的白茉莉滿腹的不滿都不敢再言。 沈禾暗嘆一聲,這算不算一只小狗引發(fā)的血案? “狗狗可以看家,絕不是白吃飽。而且,我說了絕不占用大家絲毫的口糧。我的口糧省給它,你們就別再針對它了。” 白茉莉聞言默默的翻白眼,你的口糧,你能有多少口糧?你還得靠父母接濟呢,如今居然還要養(yǎng)只長嘴貨。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她如此說,大家也都不再管這事。不過心里的想法跟白茉莉一樣,你自己還得靠父母補貼呢,再養(yǎng)一只長嘴的,那你的日子可咋過? 這又不是養(yǎng)豬,大不了多喂些豬草泔水,一年后管它大小都可以殺了吃rou。養(yǎng)這玩意純屬浪費。除非你是準備養(yǎng)大了吃rou的。可那也不如養(yǎng)豬合算,豬可比狗容易長rou。 沈禾不管他們怎么想,晚飯的糊糊分給狗狗一半。以后的日子也都如此,每頓分給狗狗一半。 霍興華也想分,可惜每次都被沈禾拒絕。長此以往,他喂的東西這小東西寧愿餓著都不吃。弄的男人哭笑不得,我是壞人嗎,這么提防我。 這是后話不提。 晚飯后,沈禾在后院兒四處轉(zhuǎn)悠,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東西給狗狗搭個窩?;襞d華端著臉盆過來,倒了水后指指用苫布蓋著的草垛子。 “在那兒給它扣個洞,先暫時將就一下。等過幾天閑了,我找材料給它蓋窩?!?/br> 夏天其實睡哪兒都行,沈禾也就是瞎轉(zhuǎn)悠,給以后做打算。畢竟這里冬天可是很冷的,怎么也得有個遮蔽風(fēng)雪的地方。 沈禾點點頭,說干就干,蹲下身子伸手去拽下面的干草。草垛子不小,壓的非常實在。不用異能她根本沒拽動,反倒將自己抻的朝后摔去。 霍興華眼疾手快的扶她一下,女孩跌倒在他腿上。面容朝上,二人四目相對,只看到對方眼眸深沉的漆黑。 暗夜里眼睛不好使,嗅覺變的更加敏銳。絲絲縷縷的女兒香縈繞在鼻端,令本就愛慕她的小伙子更加迷醉。呆呆的扶著她,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如此做派好像登徒子一般。 直到女孩掙扎著要起來,他才回過神。趕快將女孩扶著站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一瞬后張口道歉。 “對不起,我……” 要說什么呢,我不是故意的?我雖不是故意的,可那一幕卻是我心中的渴望。多希望你能接受我,多希望此刻是我們的月下相會。一扶定情,情定三生。 女孩沒接這話茬,鬼使神差的指指草垛:“幫忙掏個洞吧,我拽不動?!?/br> 岔開話題,剛才的尷尬一掃而空。霍興華趕快點頭,彎著腰仔細的掏洞。聽到女孩遠去的腳步聲,他轉(zhuǎn)頭正好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沈禾……”無意識的喊她的名字,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只是她遠去的背影忽然讓他很心慌,好似她在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離他越來越遠。 “干嘛?” “……沒事。你要去干嘛?” “找件兒不穿的舊衣裳給狗狗墊窩?!?/br> 原來是這樣?;襞d華瞅瞅那只乖乖跟在主人身邊的小東西,心里居然升起羨慕之情。她對你真好! “現(xiàn)在不用,等天冷了再準備也不晚?!?/br> “你養(yǎng)過狗嗎?”沈禾完全沒經(jīng)驗,又怕他瞎指揮,直接開口問。 “養(yǎng)過。”霍興華笑笑“我見過他們養(yǎng)軍犬,也跟著一起照顧過?!?/br> “哦?!?/br> 女孩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又返回來。既然他有經(jīng)驗,那就聽他的。在他身旁蹲下,她指指草垛。 “快掏啊!” 發(fā)什么呆,一晚上都失神多少次了。真想開口勸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你這么優(yōu)秀,何必在我這棵樹上吊著呢。 繼續(xù)冷著吧!只要時間足夠久,任你如火的心也有冷卻的一天。 想著這個,女孩不禁抬手敲敲自己腦袋。不該讓他幫忙掏洞的,這豈非又與他有了交集。 失策,失策。為了冷他,她最近已經(jīng)不用小缸里的泉水了。今兒又來這么一出,他不會又想歪吧? 千萬別,我就是一時糊涂想要說什么化解尷尬??刹皇菍δ阌幸庀肜P(guān)系。 第8章 紅薯 翌日跟著大家種蘿卜,沈禾偷偷留了些種子。胡蘿卜,白蘿卜、水蘿卜、黃蘿卜,蘿卜開會的材料算備齊了。 乘人不注意又在旁邊的地里摘了幾根紅薯秧,找個地方插入土里,不需一小時,她就能得到一大片的大紅薯。 蘿卜很快下了種,今天難得下工早。沈禾借口肚子痛,避開眾人朝南走去。南面是丘陵,零散的有一些農(nóng)戶的自留地,再往南就是山林了,樹林遮天蔽日根本無法耕種。 這身體得到半個月的鍛煉,比之前有力的多。女孩瞅瞅天邊的晚霞,腳下生風(fēng)走的飛快。 在山坡上挑了塊兒相對平坦的地,她蹲下將開的如火如荼的野花拽起來整齊的放在一邊,隨后使用異能瞬間讓滿地的雜草離了土,斜斜的落在了旁邊,堆的小山包一般。 將衣襟里藏著的紅薯秧拿出來,截成五公分左右的小段。使用異能將它們整齊的插入土中,女孩雙手覆地,異能催動,紅薯苗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 大概半小時,它們已經(jīng)將這一片土地完全覆蓋。女孩繼續(xù)催動異能,秧苗不再瘋長,在看不見的底下,紅薯們?nèi)鐨馇蛞话惚淮叽?,很快一個個都長的有三四兩大小。 連續(xù)大功率的使用異能,女孩臉色有些白。考慮了一瞬,暫時沒將它們起出?,F(xiàn)在這天氣,就這么不動,倆月它都不會有事。頂多長的再大些。 等她拿工具掏個地窖,有地方存放了再起也不晚。這地方平日里人跡罕至,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樹林里有榛蘑,她用異能讓它飛快繁殖,回家的時候用外衣包了一大包。抱著蘑菇摸黑趕路,女孩忽的笑出了聲。 找到掩飾的辦法了,只要她每天都帶蘑菇回去,曬干了用它換糧食,到時候大家只能羨慕她的好運氣,根本沒法懷疑什么。 秋天還有榛子,栗子、松子、木耳……一樣樣山珍在腦中閃現(xiàn),女孩越想越樂。真是的,她可是植物系滿級,還能守著山林被憋死嘛。 換了新地方,本意是想融入。結(jié)果,也許到最后卻不得不分開。人性是最捉摸不定的,陰暗與光輝她都看過太多。經(jīng)歷了太多,她如今只想簡簡單單的生活。不用激蕩心扉的喜悅與感動,也不想再經(jīng)歷剜心挖肺一般的苦痛與失望。 平平淡淡才是真。徜徉于山水田園與青翠的天然氧吧,與真誠的寵物為伴,不用擔(dān)心背叛和傷害,兩世所愿終于達成。 “沈禾,沈禾,你在哪兒,聽到了回我一聲?!?/br> 正開心的思緒亂飛,耳邊傳來霍興華的呼喊。樹木遮掩間看到了忽閃忽現(xiàn)的手電燈光。 沈禾被石塊兒絆的踉蹌一下,靠在一棵大樹上才穩(wěn)住身形。心里不知是個啥滋味。心房微微麻,緊閉的心門好似顫動了一下。真的好害怕在這場追逐中自己會被攻陷。 那時,又會陷入付出與得到的計較中。平靜的心泛起漣漪,生活在忐忑不安與歡欣雀躍間來回拉鋸。 哦!不,那太痛苦。經(jīng)歷過一次已經(jīng)足夠,我再也不想看到絕情的背影,再也不想擔(dān)心會被人拋棄。 整理好思緒,沈禾默默的躲在大樹后不吭聲。等男人越過去后,估摸這對方發(fā)現(xiàn)不了了,她才抬腿繼續(xù)往回返。 這樣做有些無良,可有時候冷漠的拒絕,其實也是一種保護。等心足夠冷,你就不會再做這些無謂的事了。 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大包袱,沈禾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剛到家門口,她昨日撿回家的小狗就跑了出來。 小家伙低低叫了兩聲,高興的繞著她轉(zhuǎn)圈,短短的小尾巴搖的跟朵花似的。 沈禾蹲下摸摸小家伙,還是你簡單。認定了主人,一生都會相隨。 “走吧,回家。” 聽到她回來,肖亞娟從屋里迎出來。開口嗔怪道:“去哪兒了?害的人好找。這天都黑了多久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女孩瞅瞅她身后:“你沒碰到霍興華?。课腋嬖V他你去南面了,他去找你現(xiàn)在都沒回來呢?!?/br> 沈禾故作不知:“沒碰到啊!我去采蘑菇了,所以回來的晚了些。下回不用等我,更不用找我。我這么大的人了,能出啥事兒啊!” 肖亞娟這才看到她抱著的大包,看到里面干凈的榛蘑時驚訝極了?!澳阍谀膬赫业降模氵\氣太好了吧,居然采到這么多的榛蘑。這曬干了可以換糧食的?!?/br> “就在南面的林子里,不過今兒都被我采完了,得過幾天再去了?!?/br> “你以為那蘑菇是野菜呢,拔了一茬又一茬。這回有下回可不見得還有了。” 將蘑菇晾在高粱桿搭成的篦子上,肖亞娟指指做飯的棚子。“給你倆留了飯,我去給你熱熱?!?/br> 晚飯又是雜糧面糊糊,沈禾沒讓熱,涼的舀了一碗。將食物加工成粉狀,做的時候熟的最快。知青點都得上工,回來現(xiàn)做飯,是以糧食大部分都是粉狀。 今兒的糊糊里放了野菜和鹽,連咸菜都沒就,沈禾拿著勺子很快劃拉進肚。洗干凈碗,讓一直陪伴她的肖亞娟進屋休息,她自己動手,想燒點兒熱水好好洗洗。 后院兒有一小塊用高粱桿和破布圍起來的小天地,平時誰要洗澡就去那兒。也就這兩月天氣熱可以用,等秋天一降霜,身上再刺撓也頂多在屋里用毛巾擦擦。 到水缸里舀水,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用來煮飯洗漱的大水缸里居然見底了。拿著水瓢心里有些喪氣,現(xiàn)在可怎么辦? 瞟一眼外頭的小水缸,那里肯定有水?;襞d華每日挑的泉水,說是給大家當飲用水,實際大家知道他這是為誰,沒那厚臉皮的取用。這段日子一直是他自己到晚上將它用光,翌日再挑滿,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難道用他的水嗎?當然不行。女孩長嘆一聲,到角落挑起水桶,自己去挑水。 屯里有好幾口水井,距離他們小院兒最近的不過一二百米遠,幾分鐘即到。 放下水桶,女孩有些躊躇。這玩意怎么用,她記憶里沒有。完全沒有頭緒啊! 拽過轆轤上的繩子,她估摸著應(yīng)該是將水桶系與上面,然后放下去打水。這東西沒多復(fù)雜,這一步倒是沒錯。 水桶旋轉(zhuǎn)著進入水中,等水灌滿她利用轆轤的力量使勁兒將水提上來。身體離水井有幾十公分的距離,她一手握著轆轤,一手去拽水桶,想將它提到地上。 流程倒是沒錯,可她高估了自己手臂的力量,單手拽了下發(fā)覺不行,另一只手下意識的過去幫忙。 倆手也根本沒提動,反而因為松了轆轤,水桶沒了拉扯因重力朝下墜。她完全沒防備差點被帶的栽進井里。 意外往往就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踉蹌前傾,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眼看就要被帶下去。 這千鈞一發(fā)的瞬間,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將她穩(wěn)穩(wěn)的拽住,另一只手提著水桶上方不遠處的繩索將它也拉了上來。 靠著身后鋼鐵一般的身軀,沈禾腿軟的后怕不已。植物系異能,只能控制植物,卻無法增加力量。這要是掉進去了,嚇也嚇個半死。 “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