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在你眼里，就是玩具?！边@甚至不是個(gè)疑問句。

    “你算聰明的那種。”

    徐明朗握緊了拳頭：“為什么是我們？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為什么偏偏是我們七個(gè)。”

    流浪漢咂咂嘴：“不是你們七個(gè)。是你們兩個(gè)?！?/br>
    徐明朗瞪大了眼，看著流浪漢指著一面柜子說：“柜子里的膠片你不都看過了嗎？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只有你和周雪榮的膠片有63盒，其他的人都只有一盒，甚至大多人的名字你都沒聽說過.....”

    細(xì)密的汗珠已爬滿了徐明朗的背，他能感覺到心中的不安越發(fā)鮮明，像山另一面?zhèn)鱽淼倪b遠(yuǎn)的尖叫。

    “這里的每一盒，都是一個(gè)人的走馬燈錄像。你說，你倆怎么會有63盒呢？”

    “你胡說??！”徐明朗大吼打斷了他，“如果我真的參與了那么多次，我怎么會一點(diǎn)記憶都沒......”

    說到這里，連他自己都心虛了，這個(gè)流浪漢既然無所不能，抹去一個(gè)人的記憶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他想到周雪榮的種種古怪表現(xiàn)，有時(shí)能未卜先知，卻總是遮遮掩掩，說是說了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

    “......周雪榮全都記得，對嗎？”

    “賓果~”

    “你這個(gè)王八蛋?。。∧銥槭裁匆@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他已經(jīng)很不幸了，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欺負(fù)他！！”

    “這應(yīng)該問你自己啊?！?/br>
    “你什么意思？”

    流浪漢伸出臟兮兮的食指，在他額頭上點(diǎn)了一下：“你自己看吧?！?/br>
    徐明朗霎時(shí)頭痛欲裂，有好多陌生的畫面一股腦涌進(jìn)了他的腦袋。

    那里有許多是他夢里見過的。他和周雪榮從小長到大的一幕幕，他們是怎么親吻、爭吵、哭泣。他記起了薛瑩瑩的死，一切的一切從記憶的深井被打撈上來，呈放在他眼前。

    “原來那些夢都是真的......”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么會選中你們嗎？”

    徐明朗癱坐到了地上。

    “因?yàn)槟銈兌际切┬膽鸦诤薜娜?，祈禱著自己的悲慘的人生可以重新來過。無論是痛失愛子的曹靜、誤殺人質(zhì)的于浩懷，被開除的葉嘉雯，他們每一個(gè)都很喪氣?！?/br>
    “除了你?！?/br>
    “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天橋上。你每天都會去彈琴唱歌，而我在旁邊睡覺，看著庸碌的凡人們行走不停?！?/br>
    “可是有一天，你突然不來了。那之后的一段時(shí)間，你都沒來過，直到有一天下午，你再次出現(xiàn)了，看起來格外高興，把琴盒一打開就要唱歌，唱完之后，你對我說，你被一家唱片公司錄用了，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在這兒唱歌，你就要實(shí)現(xiàn)你的夢想了?！?/br>
    “你的愉悅都要灑在我身上了，你對我說，只要心懷希望堅(jiān)持下去，生活終將有所饋贈。而我反問你，你是否相信這世上有著難以逾越的傷痛，無法逃離的宿命？”

    流浪漢撫摸亂發(fā)：“你猜你怎么回答的？”

    徐明朗嘴唇顫動(dòng)。

    “你說你相信希望。”流浪漢笑得前仰后合，“你簡直比孩子還要天真?！?/br>
    “你就是個(gè)滿口謊言的騙子！”徐明朗擦了把臉，站起來，雙眼迸發(fā)著怒火，“你口口聲聲說，我們都是渴望人生重來的失敗者?？赡悴攀窃斐闪诉@一切的始作俑者！”

    流浪漢擺出“愿聞其詳”的模樣。

    “我看過了他們幾個(gè)的錄像帶，葉嘉雯還活著，所以沒有帶子。不過不要緊，因?yàn)樗几嬖V過我?！?/br>
    “所有人的過去里，都有一個(gè)流浪漢的存在。正是這個(gè)流浪漢偷走了葉嘉雯用來上大學(xué)的錢，讓曹靜的兒子被車撞死，在趙東祥開車的時(shí)候冒出來被軋死，搶走了苗放的U盤，害得于浩懷一槍打歪擊斃了人質(zhì)......”

    “還有周雪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一定是你燒死了周爺爺，才會讓周雪榮失去了重新又有一個(gè)家的機(jī)會！”

    “至于我......你以為讓周雪榮離開我的世界，我就會走上另一條路，愛上鄰居家青梅竹馬的女孩，薛瑩瑩?！?/br>
    “你打亂了我們每個(gè)人的命運(yùn)，還按著脖子告訴我們‘你命該如此’?！?/br>
    “是你更改了我們的命運(yùn)，強(qiáng)加那些罪于我們。”

    “你騙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