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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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聲音冷淡的仿佛沒有半點煙火氣息,卻比最鋒利的冷兵器還銳上幾分,滲進骨子里的殺意。 鐵統(tǒng)領(lǐng)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仿佛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焉了下來,吶吶低道,“你……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眮砣说偷托α寺暎曇舯鶝鲞€冷,“這樣的功勞,足夠你搶回本屬于你的榮光,相比之下,石德為了一個下屬,在眼皮子放走了刺客,你覺得,他以后在太子府,還有立足之地么?” 鐵統(tǒng)領(lǐng)畏懼驚恐的眸子迸出一瞬興奮的光芒,干裂的嘴唇緊張的微微翕動。 扳倒石德,重獲太子的賞識……這無疑是個無比巨大的誘惑…… 可是,就算這個消息是真的,若是哪日太子殿下知道他是被人脅迫下傳遞的這個消息,恐怕他的下場,比石德還要悲慘…… 身后來人低低笑了聲,笑意譏諷,“放心,你從來沒見過我?!?/br> 鐵統(tǒng)領(lǐng)面色變了變,為來人的犀利與看透人心,“你到底是誰!” 身后空蕩蕩的,死寂無聲。 仿佛沒有半個人在。 鐵統(tǒng)領(lǐng)僵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慢慢轉(zhuǎn)過頭。 身后空蕩蕩的,哪里有人在。 一陣穿堂冷風(fēng)掠過,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眼角余光掃見地上躺著的隨從尸體,突然冷靜了下來。 那人,說的沒錯。 這的確是他,扳倒石德最好的一個機會,如果錯失,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街口,目中的恐懼漸漸被狂熱與貪婪代替,他微吸了口氣,毅然轉(zhuǎn)身。 狂奔而去! …… 黑暗的巷子里,黑衣斗篷人望著鐵統(tǒng)領(lǐng)的背影,漠然一笑。 人啊,總是容易被眼前的利益所驅(qū)動,而成為別人的棋子。 “孟初一……這次,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他低低輕笑,笑聲婉轉(zhuǎn)柔媚,竟有些嬌柔少女的款款柔情。 他回頭,一點白芒,突然刺進眼底。 他一凜,迅速后退! 但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來人的劍快! 他只覺咽喉一痛,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雪白柔軟的綢緞在瞬間硬如鋼鐵,狠狠箍緊他的脖頸。 但當(dāng)他看清那頭的雪衣女子時,反而站住,不動了。 他閉上眼,面帶微笑。 綢緞忽軟,輕飄飄的滑下他的脖頸,瞬間消失不見。 “你倒是不怕死。” 清冷淡漠的女音在黑夜里讓人想去冰雪的寒涼,飄逸的雪衣微微揚起,覆在臉上的面紗微微曳起,昏暗的光線里,也隱約能看清女子的清艷絕麗之色。 她負手在后,纖秾合度,恍如仙子,卻自有威壓,不怒而威。 “嬤嬤讓你做什么?” 黑衣斗篷人恭敬躬身,“見過閣主?!?/br> 風(fēng)挽裳美眸微斂,定定落在黑衣斗篷人身上,忽然道,“你是……麒麟?” “是?!?/br> “身懷利器,設(shè)武器而不為害,這是你們的宗旨?!憋L(fēng)挽裳冷冷看向那黑衣斗篷人,“背后設(shè)計,陰謀害人,該是你做的事?” “麒麟是仁獸,更是守護獸,他們只會守護他們該守護的人,不惜染血,不惜墜入地獄。”斗篷人恭恭敬敬的道,“若閣主覺得麒麟該死,不用閣主動手,麒麟甘愿赴死?!甭曇纛D了頓,他道,“只不過,我對我做的事,從不后悔?!?/br> 風(fēng)挽裳清冷眸子里一瞬怒意滑過,“這種時候你還強詞奪理!” “孟初一狡詐多變,心機深沉,若是容她留在世上,遲早有一日,她會令閣主難受。閣主心善,總是顧及太多,與其等到那一日,不如就讓我趁早了結(jié)了她?!?/br> “放肆!”風(fēng)挽裳美眸里怒氣猝然而起,衣袖猛的一揮! 黑衣斗篷人直直往后摔去,重重撞在墻上,戴著的黑帽也跟著順勢滑落,他驚了驚,下意識掩住面目。 但他掩的再快,黑帽落下的一剎那,還是落進了風(fēng)挽裳的眼底。 風(fēng)挽裳怔了怔,美麗臉上浮上些微詫異與震驚,忍不住道,“你的臉……” “麒麟本就沒有屬于自己的面目,只要一顆忠于閣主的心。”他迅速將斗篷戴好,伏倒在地,全然的謙卑,“若是閣主覺得麒麟這條賤命不值得留在世上,或是殺了麒麟能消了閣主心頭的怒氣,麒麟這就赴死,絕不敢有二言。” 風(fēng)挽裳沒有說話。 她想起了閣里一些秘聞,相比較珍寶閣明面上的輝煌富麗,那些隱秘就晦暗陰冷,嬤嬤從不瞞著她,說她身為閣主,本該就知道閣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但嬤嬤從不告訴她具體的內(nèi)容,因為那些東西太污穢,不配進入她的耳里。 她從不知道,那些黑暗里的人,例如眼前的麒麟,到底有多少讓人心酸的往事。 她眼底的殺意慢慢斂沒,衣袂微揚,“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已經(jīng)下令嬤嬤,不再出手,你也可以離開了?!?/br> “謝閣主不殺之恩?!焙谝露放袢斯ЧЬ淳吹牡?,“只是這時候離開,恐怕不行?!?/br> “嗯?” “孟初一已經(jīng)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她心思最為深沉,若是此時離開,難保不會讓她聯(lián)想到閣里,就算要走,我也得解決掉了首尾,不給閣里添一點麻煩。” 風(fēng)挽裳想起什么,心緒微微煩躁,聲音里也添上幾分冷意,“你們還嫌麻煩鬧的不夠大?我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至于其他,不用你管,若是有什么差池,我拿你是問?!?/br> 黑衣斗篷人沉默一瞬,“……是。” 風(fēng)挽裳淡淡掃他一眼,身形一轉(zhuǎn),已經(jīng)在百米之外,雪白的衣袂在昏暗之中一閃而逝。 黑衣斗篷人緩緩抬頭,凝視風(fēng)挽裳消失的方向,喃喃低道,“嬤嬤說的果然沒錯……閣主,著實太心善了些?!?/br> 他搖了搖頭,像是嘆息,又像是唏噓了聲,隨即轉(zhuǎn)身掠入黑暗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 石德看住墨三。 墨三咬了咬牙,走了出來,快步走到牛皮屋前,“有什么事?” “嫡親兄弟?” “是?!?/br> 話音未落,一只手突然伸出,不容分說的將墨三拽了進去。 那只手纖細柔美,此時此刻卻沾滿鮮血,血紅一片。 石德眉心一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