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童子臉上略顯為難,手中捧著的不像是銀子,倒像是燙手的山芋:“這位客人,實在是對不起,畫院真的要關(guān)門了。” 穆云舒又看了丁香一眼,丁香立刻會意:“哎,你這人,開開門來做生意,難不成你是怕我們沒錢?” “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可是這是我們畫院的規(guī)矩?!?/br> “寧哥不得無禮?!蓖蝗灰粋€磁性的聲音響起,穆云舒一抬頭,便看見一個穿著青煙色袍子,袍子上面畫著水墨畫的男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那男人披散著一頭長發(fā),只是一縷頭發(fā)被束在頭頂,上面帶著個渾身通透的深綠色的翡翠發(fā)箍,和那一身青煙色的衣服倒是相得益彰。 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一張薄薄的嘴唇上竟然還涂了胭脂,一陣風(fēng)吹來,男人的袍子和頭發(fā)都被吹起,乍一看倒像是仙人落入凡間。 男人著實迷人,估計有十個女人有九個都會為他傾倒,偏偏穆云舒就是那個例外。 穆云舒覺得自己看人一向很準(zhǔn),她對這男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總覺得這大男人打扮成這樣,好像有點像牙口不好的小白臉。難不成.....一種直覺在腦海里漸漸形成,穆云舒知道自己的直覺一向是很準(zhǔn)的。 “主人。兩位客人說要買畫,只是......”那童子見男人出來,立刻抱拳施禮。 男子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妖艷的邪魅之色:“既然是愛畫之人那就請進來吧?!?/br> 說著看了一眼穆云舒,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給穆云舒拋了媚眼。 看到那男人嫵媚的神色,穆云舒的雞皮疙瘩不覺得掉了一地。小樣,還想勾引我,爺們的我見過冷逸軒,娘的我認(rèn)識花逍遙,就憑你,還想入得了本姑娘的法眼,簡直就是做夢。穆云舒真的很想沖著那小白臉翻一個白眼,不過為了查明真相,她還是壓抑了下胸口翻騰出的強烈的惡心感,強顏歡笑。 穆云舒主仆二人隨著男子進了內(nèi)堂,內(nèi)堂中除了一副沒有畫完的山水畫之外,竟然沒有任何一副完成的畫作:“小姐這下明白童子為什么不讓你們進來了吧, 實在是在下最近沒有靈感,雖然是個畫院,卻無畫可買,所以才讓童子早早關(guān)門。” 穆云舒點點頭:“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下次有機會定當(dāng)拜會。先生的畫不錯,我很喜歡。今日就不多叨擾先生作畫了。” 給丁香使了個眼神,主仆二人就往外走,倒是沒有受到什么阻攔順利的上了馬車。 “主子,這男人是否跟田氏有關(guān)?” 穆云舒冷笑了起來,想不到著田氏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還活脫脫的賊喊捉賊要了穆云雨的性命,等我坐實了你的罪行一定要你好看:“沒錯,田氏的確剛剛從這里離開?!蔽ㄒ荒軌蜃屘锸蟻碇脑蚓椭皇悄腥?。 “小姐怎么敢肯定?” “記得我送給田氏的荷包么?里面裝了驅(qū)蚊醒腦的草藥,田氏特別怕蚊子就一直戴著那荷包,正是荷包里散發(fā)的味道才會防止蚊蟲叮咬,那味道很特別,所以我聞的很仔細(xì),那男人的房間里有那荷包的味道。不僅如此,那男人的身上荷包味道更重,如若兩人不是親密接觸,那味道怎么會弄到那個男人身上?!?/br> 穆云舒話音剛落,丁香就嚇得張大了嘴巴:“主子的意思是那田氏跟這個男人有染,可是這男人明明很年輕啊,和世子差不多大,這......這......”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男人一看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br> 穆云舒走后伍月灑一直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平靜的湖水發(fā)呆,湖水是靜止的,她的人仿佛也是靜止的。要不是微微起伏的鼻翼看出她還在呼吸,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去她當(dāng)真就變成了一塊雕塑。 身側(cè)的小丫鬟看著伍月灑的樣子心疼的直掉眼淚,勸了又勸,伍月灑還是保持著之前的樣子。 粗使丫頭端來了藥碗,那小丫鬟接過小心翼翼的送到面前:“小姐,該吃藥了?!?/br> 伍月灑仍舊不動也不應(yīng)。小丫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小姐,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樣歡兒害怕,歡兒心疼?!?/br> “歡兒,你有嘗試過想念一個人么,明明很想念,卻又不敢想。明明很喜歡很喜歡,卻偏偏要將跟他有關(guān)的一切忘記才行?!敝皇撬呀?jīng)很努力了,就是無法忘記怎么辦,她和他經(jīng)歷過那么多,曾經(jīng)生死與共,那樣的一個人要她怎么才能把他忘掉?這真的是太難了。 那被稱作歡兒的小丫鬟,呆呆的看著伍月灑,相思使人愁她懂,只是像小姐這樣的癡情她沒見過,沒有親身體會過得人也不會懂。歡兒只能搖搖頭:“小姐,你說的歡兒不懂,但是歡兒知道病了就該吃藥,這樣身體才會好。” 這一次伍月灑倒是有了反應(yīng),雖然眼神仍舊是呆呆的,但是卻伸手接過歡兒手中的藥碗。歡兒欣喜萬分,小姐趁熱喝,我這里給小姐備了杏干。 只是歡兒還沒說完呢,伍月灑拿著藥碗把整碗藥就倒進了面前的花盆里。 歡兒的眼睛又紅了:“小姐,你這樣,病要什么時候好。” “歡兒,莫哭,我的病這藥治不好。”心病還須心藥醫(yī),什么時候她徹底把那人忘了,什么時候她這病就好了。 伍月灑說這話的時候,閨房外一抹黑影緊緊的攥了下拳頭,接著轉(zhuǎn)身就走。 伍月灑思念的人此刻正緊趕慢趕的在回京都的路上,三人快馬加鞭很快到了萬花谷,過了這個谷再走出十里地就到了京都。 “爺,我們在這里休息下吧。不用半個時辰我們就能到達京都了?!?/br> 人不累不渴,馬也餓了,放眼望去,萬花谷除了無數(shù)種美麗的鮮花,就是蔥蔥郁郁的草地,在這里放馬最適合不過。 盡管急于見到皇上,花逍遙還是點點頭。青山和柏樹拿來水喝食物和花逍遙分享,花逍遙喝了點水,沒有吃東西,不知為何越靠近京都,他的心就越加緊張。是為了穆云舒么?自己就不該做那么荒唐的夢,只是看著這無邊的美景,為何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花公子,等以后我們成親了,你負(fù)責(zé)貌美如花,我負(fù)責(zé)賺錢養(yǎng)家?!?/br> “花公子這樣的妙人是我見到過的最美最美的人?;ü泳褪俏髅蓢牡谝幻廊?。” “吃哪補哪,我手受傷了,所以這雞爪子就不勞煩花公子品嘗了。” 心里猛的一緊,多日不見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樣了,沒她在身邊嘰嘰喳喳的,日子倒是真的過得有些寂寞。只是我走的那天為什么那人沒來送我? 花逍遙還愣著神呢,卻突然聽到青山和柏樹高聲喊了一句:“不好。主子,快點上馬?!?/br> 一回頭,花逍遙竟然發(fā)現(xiàn)山谷中多了十?dāng)?shù)個黑衣人,每個黑衣人身下都有一匹快馬。十?dāng)?shù)匹馬載著十?dāng)?shù)個黑衣人,朝著三人狂奔而來,每個黑衣人手中都拿著一把亮光閃閃的長刀。不用看也知道這些個人來者不善,不是來遛馬觀景,而是找他花逍遙麻煩的。 以一敵五六,似乎有點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好漢不吃眼前虧,走為上計?;ㄥ羞b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到了馬上。接著雙腿用力一夾,高聲的喊了句駕駕,那就像是通了人性的馬,便揚開四蹄,用力的飛奔起來。 三人快馬加鞭的朝著黑衣人來得反方向飛奔而去。如若快一點,逃出這個山谷也不是沒有可能。 三人正全力前進,眼看著就要沖出山谷,只是面前卻突然又多了十幾個黑衣人,活脫脫的擋住三人的去路,此刻似乎也只能硬闖才能夠保住一條命。 “主子,我和青山對付這些人,你瞅準(zhǔn)機會趕緊逃?!北Wo主子是他們兄弟二人從小的使命,他兄弟二人一路跟著花逍遙一起長大,明里暗里的保護了花逍遙十幾年,護住主子萬全就是他們的職責(zé)和使命,哪怕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花逍遙萬全。 花逍遙點點頭:“你們也小心?!被ㄥ羞b說著揮舞起長劍,頓時斬殺了面前的兩個黑衣人,在青山和柏樹的幫助下一路拼殺下去。 終于瞅準(zhǔn)一個空檔,花逍遙紅著眼睛殺出一條血路拼命往外沖:“他不能死,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來,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他都挺了過來,他不能再最關(guān)鍵的時刻功虧于潰,而且他還想見一見那個人。”這一刻他的眼前出現(xiàn)的不是穆云舒,竟然出現(xiàn)的是伍月灑的一張俊臉。 花逍遙揮舞著長劍,拼力廝殺,眼瞅著就要沖出重圍,只是前面卻又多出十?dāng)?shù)個拿著弓箭的黑衣人,齊刷刷的對準(zhǔn)了花逍遙。一人不用多,只要一箭就會讓花逍遙變成刺猬。 花逍遙一怔,難道這就是天命,自己就要命喪于此?這一刻除了閉上眼睛人命,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討畝匠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