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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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這平北侯府是什么地方?”還沒有等到回答,男子就先笑起來,薄涼又無端有種誘惑,“這世間萬種事,不過‘慎行’最為穩(wěn)妥。這答案不若留到元宵節(jié),姑娘再說可好?” “陸公子可是怕了?”江婉容仰面,故意問他 女子面龐艷麗,鳳眼清澈,眼尾微微上揚,有些倨傲。 陸謹言盯著看了看,在車簾即將放下之際,他慢悠悠說道:“人生如棋,在下不過是希望姑娘落子無悔?!?/br> 一道車簾徹底將視線隔離,江婉容才徹底沉下臉,陸謹言可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不少,若是論心機手段,她還真的玩不過他。 這種認知讓她有種挫敗,她想倘若有一天他真的登上高位,又翻臉不認人將她踹下去,她又該如何自保?扯進陸家那一堆事里,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她頭一次懷疑起來。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等回了撫芳院,丫鬟們連忙替她將斗篷脫下放在一旁,在她的懷里塞一個手爐,見她沉著臉,晴安才小聲試探著問:“姑娘可是因為陸公子的話不高興了。” 不高興也是應(yīng)該的,那有男子這樣咄咄逼人地對待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平北侯府三媒六聘來求娶姑娘時,他也未曾反對,現(xiàn)在倒是回過神,找她們姑娘的麻煩。好人歹人都讓他平北侯府做完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虧她們原先還以為陸公子是什么好人,她們姑娘嫁過去日子能好過些。 “不是,你們別多心,我不過是在想旁的事情?!苯袢葸€沒下定主意,倘若現(xiàn)在抹黑陸謹言,日后她再嫁過去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她走到炭盆旁邊,將手放在鏤空纏花罩子上面,岔開話題,“這馬上快要過年了,你們可有什么想法。吃的玩的喝的,都可以說一說,一年到頭也就是這個時候自在,熱熱鬧鬧的多好?!?/br> “真的可以嗎?奴婢想吃rou,還想吃餃子?!避┑陌幽樤桨l(fā)圓潤,于是想到了那rou的味道,眼里都像是有光,“那種一咬開,油和汁水一濺的那種?!?/br> “就你會吃,活像是虧待了你一樣?!本p珠拿手指頭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到時候叫人看著你,免得你趁著不注意,自己先將東西偷吃完了?!?/br> “冤枉,我可從來不偷吃,您可得評評理。”茗雪過去纏著江婉容,“再說了,奴婢也不是為了自己,也是讓其他人嘗嘗?!?/br> “你們別鬧她了,我覺得她說的也合適。改明兒晴安去和采買的婆子說,讓她幫忙買半扇豬rou,牛羊rou二十斤,若是碰上了現(xiàn)宰的雞鴨,也帶些來,銀子就從我賬面上拿?!?/br> “怎么這么多?!鼻绨彩枪苜~的,就提了一句,“買一些就是了,這么多吃不完也浪費了?!?/br> “還有的浪費,他們巴不得有多少吃多少。若是剩下來了,送一點去祖母和喬哥兒的院子?!苯袢荽炅舜晔?,等全身都暖和之后,才站起身,“食材買來以后,也別急忙下手,去院子里問問有誰愿意幫忙的,一人做一兩個菜在一起吃,也熱鬧熱鬧,不過不許賭牌。還記得叮囑那些守夜的婆子,那天不許吃酒。本來是個熱鬧事,別惹的我發(fā)火了?!?/br> “我到時候去說?!毕膷箤⑹虑閿埾聛?。 這消息同院子里的人一說,頓時就熱鬧起來。要是說銀錢,這么多rou食也不花費幾個,主要就是這份心意,主子拿她們當人,她們心里自然也高興著。 下人之間也有比較,縱觀全府,她們院子里的人還是頭一份,主子厚道說出去也是她們這些下人的臉面。不少人暗自里想著,日后要死死跟著自家姑娘,將姑娘照顧好了,她們什么好日子沒有。 隔天一大早上,就有好幾個婆子丫鬟過來道謝,江婉容難免有些抱怨,“早知道這樣麻煩,我可是不愿意做這么一出?!?/br> 她雖然這樣說,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有消下去。 緋珠還能不明白她的心思,輕拍了她一下,打趣說,“那是她們知道姑娘心善,特意來感激您,您就忍忍吧?!?/br> 江婉容沒說話,笑意越發(fā)深,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xù)到除夕前一天,然后“啪”地一下,被江婉媛給打破了。 ☆、015 起因還是因為江婉容買的那些rou食。年底rou類賣得快,再加上城東一家養(yǎng)牛的圈子失了火,rou類就越發(fā)緊俏起來,價格自然也是漂亮得很。 李氏這么一盤算,覺得花費過多不值當,就縮減了一些rou類份額。說是縮減也沒減多少,只有牛rou卻是少買了很多。 江婉媛偏偏又喜歡吃,廚房那邊的存貨被嚯嚯完了,便給她減了一道菜。她臉上和身上的紅疹好了差不多,可性子卻越發(fā)古怪起來,疑心是廚房的人在糊弄她,在院子里破口大罵之后,直接沖到廚房去問找麻煩。 廚房管事仔細解釋了一遍,她卻是不聽,恰好看見一塊完整的牛rou,火氣一下子就上來,破口大罵道:“你不是說沒有了,怎么還有這么多?旁人欺負我就算了,你一個奴才還想欺負到我頭上不成!” 廚房管事的嬤嬤一下子變了臉色,誠惶誠恐道:“不是小人瞞著您,廚房里是真沒有。這塊牛rou還是大姑娘自己花了銀子買的,指明了自己要用,我們也不敢擅自做主?!?/br> “這么多牛rou,她一個人能全吃了不成!”提到江婉容,她的火氣更甚,直接一把掀開管事嬤嬤,頭上的金簪擦著肩膀搖搖欲墜,“我今天非要吃不成,你看她能拿我怎么樣!” 撫芳院的廚房不夠用,這才借了大廚房做幾道菜,夏嵐和妙菱則在這邊看著。妙菱見勢不好,仗著身量小,從旁邊溜出去,一路跑到撫芳院。 夏嵐見江婉媛要鬧事兒,她直接擋在牛rou前面,冷聲道:“二姑娘,這是我們姑娘的東西,她沒有說,您最好還是不要動。”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江婉媛怨毒地看向夏嵐,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視,“啐”了一口,“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和本姑娘說話?!?/br> 她還覺得不夠,視線在周圍人的身上一一劃過,“奴才就是奴才,不過是府上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還配和主子大聲說話嗎。” 這下不光是夏嵐,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心中發(fā)寒。她們是下人不假,可也是活生生的人,承恩侯府向來對下人厚道,哪里聽過這樣的羞辱。 夏嵐死死咬住唇,忍著想要上前將面前的人摁死的沖動,轉(zhuǎn)過身就一把將牛rou掀起直接背在身上,大聲喝道:“姑娘沒說給您,這rou就不是您的!” 江婉媛被氣得渾身發(fā)顫,猛得跺了跺腳,嘶吼著:“你們還不快上去,把rou給我拿下來?!?/br> 廚房里站滿了人,可也沒見到誰動彈。開玩笑的,先前才被罵了是狗,誰這么作踐自己幫她和大姑娘作對。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低下頭當做自己不存在。 “好,好,好得很!”江婉媛氣瘋了,全然失去所有的理智,干脆直接沖上去自己動手,連掐帶打地搶了起來。 她下手又是狠的,夏嵐又挨了幾巴掌,臉上便見了血,偏偏又要忍著不能還手,最后索性背著rou往外面跑去。 牛rou上還有血,將她半邊臉和肩膀都染上,青天白日里竄出這么一個人,將旁人都嚇得驚叫。 江婉容過來時就看見這一幕,穿著淡青色裙襦的夏嵐朝著她跑過來,渾身血漬和腥氣,頂著一張紅腫的臉,眼神卻亮得驚人。 她拍了拍身上背著的rou塊,“姑娘,咱們的rou一角都沒少。” 江婉容沉下聲音,“你的臉是怎么回事兒,她打的你!” 她的丫鬟,她都沒有舍得動一根指頭,倒是先叫外人給欺負了。 夏嵐還沒有回答,江婉媛就已經(jīng)從后面追上來,尖叫著:“江婉容,你的好丫鬟!” 她絲毫沒有一個貴家女子該有的教養(yǎng),大吼大叫著如同一個瘋子一般。 江婉容眸光一冷,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上前一步,對著江婉媛的臉狠狠打了下去。 臉上火辣辣地疼著,這種疼痛將江婉媛拉回現(xiàn)實,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婉容,“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江婉容覺得還不解氣,在她另一邊臉上又打了一巴掌。 “你居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婉容又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接二連三被扔了巴掌,江婉媛那點子怒氣被直接打散,最后直接捂著臉哭了起來。她現(xiàn)在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大吵大鬧著,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委屈。 這動靜不算是小的,很快老夫人那邊就來了人,讓她們都過去一趟。 夏嵐生怕自己會連累到姑娘,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最后視死如歸般說:“姑娘,這件事本就是因奴婢而起,到了老夫人那里,奴婢自己會領(lǐng)罰的?!?/br> “這叫什么話,你忠心為主難道還有錯處不成?!苯袢菘粗膷鼓樕系膫冢葰馑恢兺ㄕ局ち舜?,又為她時時刻刻想著自己而動容。她最后放緩了語氣,“傻子,待會兒你實話實說便是?!?/br> 夏嵐知道自己惹了大禍子,聽她這樣說心上也沒有半分輕松,垂著頭跟在姑娘后面。她眼眶有些熱,覺得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倘若她能忍上一忍讓二姑娘xiele火,那還有后來這么多事情。 江婉媛才進了屋子,就直直跪在老夫人面前哭了開來,“祖母,孫女也沒法見人了。我同樣是承恩侯府的姑娘,知道jiejie性子急躁,處處忍讓,可她今天居然當著那么多下人的面,給了我?guī)装驼?。我知道她看不慣我,可我好歹也是府里的嫡小姐,如此不給我臉面,是想要逼死我不成!” 她頭發(fā)已經(jīng)是亂糟糟的,金簪掛在發(fā)絲上要落不落,兩邊臉頰已經(jīng)紅腫,眼淚鼻涕都在一處,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李氏坐在一旁,看著心里面都是一陣抽疼,但因為老夫人還在,她還是忍著沒有過去將女兒拉起來。 老夫人眉間閃過淡淡的不喜歡,終究忍了下來,沉聲問后面跟過來的江婉容,“容姐兒,媛姐兒說你打了她,可有這回事兒?” “是我打的。”江婉容上前行了一個禮,承認得干脆,倒是叫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 江婉媛眼淚又出來了,哭著說:“祖母,您也瞧見了,她現(xiàn)在可是跋扈的很,孫女真的法見人了?!?/br> 老夫人的眼中也劃過不喜,眉間的“川”字很深,眼神中含著告誡,“你說說是為何,難不成當真以為沒人能管的住你?!?/br> “那是因為她該打?!苯袢莼卮鸲祭硭斎?。 李氏被她的態(tài)度噎了一下,嘴角翹起一個小弧度,又裝作了慈母的樣子,愧疚地看向老夫人,“這孩子怎么變成這樣?” “母親不如問問meimei,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苯袢萋晕?cè)了側(cè)身子,朝著外面說:“進來吧。” 簾子被挑了起來,夏嵐從外面走進來。首先讓人注意到的,便是她染了血的青色裙襦,濃重的血腥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怕太過嚇人,進來的時候還先將臉上的血漬洗干凈,露出臉上的巴掌印和血痕。那血痕有些深,若是處理的不好,日后只怕要留下痕跡。 承恩侯府向來對下人們寬厚,這些侍候姑娘的丫鬟比小門小戶里的姑娘家還自在,見水靈靈的丫鬟突然毀了容貌,老夫人詫異之余又多了些憤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夏嵐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跪下來將廚房里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說個明白,然后跪在地上磕頭,“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愿意受罰?!?/br> 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旁人耳里聽起來都是可笑的,可卻偏偏鬧得這樣大。老夫人幾乎要以為,這府中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否則怎么片刻都不得安寧。 “祖母,您都聽見了,她們這是在故意針對我,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江婉媛哽咽著。 “為何打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身為承恩侯府的嫡女,全然忘了學的那些規(guī)矩,沒有半點教養(yǎng)和風度,人前失儀,丟的就是侯府的臉面。我不后悔打了你,我只后悔打了還輕了些,不能直接將你打醒!”江婉容鳳眼上揚,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字一頓道。 任誰被這樣指責自己的女兒心里都不會痛快,李氏臉色也變得難看,“可我還在,老夫人還在,輪不到你來教訓?!?/br> “為何輪不到,我是嫡長女,管教底下的meimei不是我的責任?”江婉容臉上露出疑惑,接著了然笑了笑,神色有些哀傷,“我雖非母親親生,可也將你們當做自家人。不過今日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日后我定會牢記本分,不再做著多余的事情?!?/br> 她順勢跪了下來,“祖母,孫女也有錯,請求您責罰?!?/br> 李氏母女快要被這一段顛倒黑白的話氣得吐血,李氏臉色鐵青,江婉媛更是漲紅了臉,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胡說!分明是你有意縱容丫鬟來羞辱我……” “夠了!”老夫人呵斥,不愿她們在人前吵鬧起來,她丟不起這個人。 江婉媛卻當老夫人是在護著江婉容,委屈又氣憤,“祖母,你偏心。” 老夫人真真是被氣到了,她遞給姜嬤嬤一個眼神,姜嬤嬤很快將丫鬟們都帶下去。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瞬間變得空曠起來,江婉媛的哭泣聲就更加明顯了。 “你還有臉哭!”老夫人猛然將桌子一拍,顯然是怒極了,她心里直罵江婉媛蠢材,“我且問問你,你是多饞那一口rou,以至于在下人面前撒潑,又是誰教的你,將下人看作是養(yǎng)的一條狗?!?/br> “是……是她們先糊弄我的?!苯矜氯耘f倔強著,不肯承認自己的問題,“我為什么不能鬧,為什么要受這種委屈。” “因為你是承恩侯府的嫡女,一舉一動代表著是承恩侯府的臉面,這丫鬟婆子和外面的人都在看著呢,你又怎么能做的出這樣上不了臺面的事情。” 老夫人胸口起伏,疾言厲色道:“倘若你有能力去分那塊rou,我不會說你分毫。沒有能力還惦記著,如潑婦一般當眾與一個下人撕打,你所學到那些規(guī)矩,都忘了干凈嗎!” 江婉媛半個身子都癱軟下去,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額頭的青筋直跳,老夫人半天才將心里的火氣忍下去,“最近一個月,你就不用出來了,好好待在院子,將丟掉的那些規(guī)矩重新學起來。容姐兒也是,媛姐兒是你的meimei,就算有錯你也不該當面指責她。來年六月,也是到了你成親的時候,有些東西也該學起來?!?/br> 兩方各打五十大板,不論公平與否,這件事情都暫時揭了過去。 老夫人擺擺手,“我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吧。李氏,你留下,我有些話想同你說?!?/br> 李氏從憤怒和心疼的情緒中清醒過來,對上老夫人冷冽的目光,心中便都慌亂起來,小聲說:“是?!?/br> 江婉容覺得奇怪,但此刻又不適合去打探,便沒有去糾結(jié),直接出去了。 外面陽光真好,絲毫不覺奢侈地鋪了滿地。不過屋子里門窗緊閉,也沒占到暖陽的什么便宜,昏昏沉沉讓人心底生出些恐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