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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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榕每天都會收到喬維桑的消息,時間很固定,一般都是她正好洗完澡躺床上的時候。她的回復(fù)樸實無華:早點休息,晚安。 那天喬維桑離開前說,“和我恢復(fù)聯(lián)系,不然我隨時可以把你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讓你做不出任何選擇。” 他沒有喝那杯茶,喬榕第二天早上起來喝掉了。茶香浸潤口鼻,覆蓋他留下的味道,不斷重復(fù)加深,直至沖淡不見。 她擔(dān)心喬維桑像上次那樣沒有任何預(yù)兆地找來,甚至起了辭職回家的心思,不過畫室最近的行程讓她暫時收了心。擔(dān)心氣溫下降太快,他們決定提前到九月底出去寫生。是她沒有去過的地方,離沂城遠(yuǎn),離縉安更遠(yuǎn)。 如果回來后他還是不放棄。她會立刻從這里消失,躲到付佩華身邊。 坐上畫室大巴的時候,喬榕有松下一口氣的感覺。她知道這是暫時的麻痹,但新環(huán)境對她的吸引力的確從未如此高漲過。整整一天的車程,她和簡菡靠在一起睡得天昏地暗,大家?guī)еx下車,抬頭只見一輪彎月掛在樹間。 桐鎮(zhèn)的古老建筑在月光下影影幢幢,喬榕背著畫袋,幫一個暈車的女同學(xué)拉著行李箱,沒走幾步,被俞松接走。 實在太困,她沒有追究,直到進了客棧,找到自己的房間,她才驚覺簡菡不見了。 出去查看,在走廊里來回的都是蔫頭搭腦的學(xué)生們。對面房門忽然打開,她抬起頭,看到是俞松。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錯,溫度比較低,只穿著一件圓領(lǐng)短袖。 “簡菡呢?”她問。 “她不跟你一起住?!?/br> “?。俊?/br> “她在另一家客棧,有伴。” 喬榕遲鈍幾秒,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縮回了房間。 在她轉(zhuǎn)身時,俞松靠在門上,臉上掛著不易察覺的淺笑。 桐鎮(zhèn)背山臨水,陽光燦爛,風(fēng)力輕微,只能帶動幾片欲掉不掉的枯葉。 畫室承包的客棧帶著院子,叁餐回客棧吃,其他時間由老師帶隊出門,去往不同的街巷踩點取景。地方太小,而且還沒經(jīng)過開發(fā),商店只有兩家,天黑后幾乎無人在外走動。學(xué)生晚上被組織起來自習(xí)補缺,喬榕白天走得疲乏,晚上輔導(dǎo)改畫,洗完澡一上床就能睡著,難得不受噩夢困擾。 早睡早起兩天,她的氣色rou眼可見的變得更好,太過用力而留下的深色吻痕也終于淡到不見。這晚她洗完澡,夾著被子翻看和喬維桑的聊天記錄,收到了視頻請求。 她掛斷。喬維桑的消息緊隨而來。 “你在哪?” 喬榕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敲下鍵盤:“在外地寫生?!?/br> 喬維桑回了一個“好”。 喬榕等著回應(yīng),好幾分鐘后才明白對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琢磨著這個“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里面包含什么情緒,想了半晌覺得這樣有點蠢,翻身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就著紛至沓來的回憶,她縮進被子里,不到兩分鐘,她卻用了兩張紙才擦干凈。 遠(yuǎn)遠(yuǎn)不夠。 她好想喬維桑。她好想要喬維桑。 吃早餐的時候喬榕還沒從昨夜荒唐的春夢中走出來。她撕扯著剛出籠的饅頭,渾然不覺溫度過高。俞松晃她的眼睛,沒有反應(yīng),旁邊有人偷偷地笑,他拿起雞蛋在她腦袋上敲了敲。 喬榕懵然回神,眼中的水光近看無處遁形,俞松注視著她,把雞蛋塞進了她手里。 “想什么這么認(rèn)真?” 腦海中的大尺度畫面還未消退,喬榕耳根開始發(fā)燙。“我在想今天去哪里比較好。” 俞松說他已經(jīng)想好了,吃完直接出發(fā)。 領(lǐng)著二十多號人的小分隊浩浩蕩蕩出門掃街,他們在窄巷中遇到簡菡,她身邊跟著胡帆,兩人穿著成套的衛(wèi)衣褲,腳步匆匆,小學(xué)生似的一路跑來。 迎面撞上時,簡菡急忙剎車,停在喬榕面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后被胡帆生硬地拽開,喬榕轉(zhuǎn)身之間身軀結(jié)實的男人一把扛起了簡菡,繼續(xù)趕路。 “她這個月工資不保?!庇崴烧f。 喬榕想了想自己,“我應(yīng)該——” 他打斷,“你沒遲到這么多次?!?/br> 不知怎的,喬榕想到簡菡方才矯健的身姿,心里忽然很羨慕。 如果她和喬維桑不是兄妹,如果能像普通情侶一樣相處,她會和他住在一起,有事沒事往他的公司跑,大大方方地在外人面前展示親密。她會每天都和喬維桑做一次。不對,一個星期做四次。叁次也行。 喬榕曾經(jīng)思考過,她喜歡的到底是哥哥這個身份還是喬維桑這個人?她的喜歡和幻想會不會只是基于過于密切的依賴?她試圖以此矯正自己的思想,陷入困境,差點傷害到自己。過后她才明白,這個問題的元素?zé)o法拆分,她喜歡的人日積月累地活在她的過去,活在當(dāng)下的某個城市,也活在她想象之中的未來。 他是哥哥,陪伴她長大,他是喬維桑,獨一無二的存在。 樺樹寬闊的葉片打著旋落下,順著水流飄走,喬榕跳上過河的石頭,對著自己晃動的影子歪了歪頭。 他們在潮濕的河灘停下。水牛趴伏在不遠(yuǎn)處,眼眸緊緊閉上,睫毛長得不似真的。陽光突破重重丘陵的陽光,鋪滿水面,淤泥閃閃發(fā)亮。 喬榕用盡溫暖的色彩,美夢不知不覺入了畫,她投入所有心力,在停筆的時刻封存一切。畫紙上顏料慢慢干枯,變灰,過不了多久再看,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風(fēng)景小品。 回程需要再次過河,石頭的間隔此刻看上去大了不少,喬榕走到河中央,腳邊沖刷而過的水浪讓她生出怯意。作為墊后,學(xué)生們都已經(jīng)到了另一邊,有幾人注意到她的猶豫,停下來叫她,給她加油。喬榕邁出一步,搖了搖頭,縮回了腳。 她孤零零地立在水面,說等一等,過一會肯定就好了。 隊伍停了下來,走在最前的俞松回轉(zhuǎn)到岸邊,放下畫袋,大步走了過來。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臂,喬榕客氣地扶著他,小心翼翼地跨過去。 落腳不穩(wěn),一聲道謝還沒說完,她嚇得立馬閉嘴,攥緊了俞松的外套門襟。 “謝謝?!彼厣炅艘槐?。 石頭表面不太平整,俞松沒有回答,只是穩(wěn)當(dāng)?shù)剞D(zhuǎn)了個身,躬下腰。 “我背你過去?!?/br> 岸邊噓聲起伏。 “不用麻煩,我很重,別待會都摔下去了?!?/br> “你不信任我?” “不是這個意思,我拉著你就行?!?/br> 俞松立馬站直身板,接過她的工具背在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拇指沾上了顏料,喬榕的手背臟成了抽象畫。 晚上十點結(jié)束自習(xí),喬榕離開客棧,去前方街角的小商店。走到一半,她停下來,轉(zhuǎn)過身,淡淡道,“俞老師也要買東西?” “這里晚上不太安全。” 商店正要關(guān)門,喬榕進去買了小包護墊,揣進兜里,又在貨架上拿了兩盒牛奶。出來后,她遞給俞松一杯,回去的路上,她踢踏著石板路上的碎石,在離院門不遠(yuǎn)的位置停下腳步。 她說,“俞松,不要對我抱有期待?!?/br> “終于又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彼暰€愉悅。 “我是認(rèn)真的。已經(jīng)有學(xué)生在傳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喬榕有所預(yù)見,當(dāng)真正從她關(guān)系比較好的學(xué)生口中聽到,還是覺得震驚?!拔覀冎g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彼a充,“要不然我可能會考慮申請換一個班級?!?/br> “你覺得沒有我的批準(zhǔn)能換的了?”他用指尖敲擊牛奶紙盒。 喬榕說,“我也可以考慮辭職?!?/br> 俞松側(cè)身面對她,白凈的面龐在單向光源下顯出棱角。 “你就這么抵觸我?” “我不是抵觸你?!眴涕趴粗访妫澳愫軆?yōu)秀,我很欣賞你的為人,也崇拜你的專業(yè)水平,如果你愿意,你會是我交過最棒的朋友?!?/br> “我不愿意?!庇崴杀平艘徊剑凹热粚ξ以u價這么高,為什么不能考慮做我女朋友?” “俞松,這是最后一遍了,我對你只有朋友間的喜歡?!?/br> “不喜歡?不喜歡為什么要給我那種暗示?”俞松攥緊雙手,隨后單手撐住墻壁,把喬榕攔進小小一方空間。 忽然爆發(fā)的氣場讓喬榕涌起懼意,她抬起頭,顯得自己底氣足一點。“我后悔了,我不該請你喝酒,俞松,你總該明白我的人品有多差,所以不要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了可以嗎?” “你覺得我在糾纏你?”他語速變快,杏眼直直盯著喬榕。 喬榕身體筆直,“......我覺得你大概是受挫了才會對我產(chǎn)生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這個人真的特別差勁,又懶又壞,什么都不會,還欺騙別人感情。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可能連當(dāng)你朋友都沒資格,如果你實在想不開,回去后我就辭職,立馬消失,不再給你造成任何困擾?!?/br> “喬榕!” 俞松罕見地吼了人,喬榕閉上嘴,瞪著眼看他。 他低頭深呼吸幾次,再開口時語氣溫和了不少,“從我的角度來看,你一直都處于封閉的狀態(tài),稍微熱鬧一點的場合都不去。我看得出你和簡菡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太多真心,但她應(yīng)該是你現(xiàn)在最好的朋友?喬榕,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單純,而且這種單純很危險,不僅是對你,還包括你身邊的人。” 他碰了碰喬榕的臉頰,“但是我偏偏喜歡這樣的你。” 喬榕胸口憋悶,有些透不過氣。她把手墊在背后,輕聲說,“我不能接受。” 俞松好一會才出聲,“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不好看?” 喬榕:“?” “你哥哥那么出眾,肯定影響了你的審美。”俞松皺了眉,“難道你喜歡他那樣的?” 喬榕:“......” 俞松專注于她的表情,隨后得出讓喬榕一頭霧水的結(jié)論: “我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