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jié)
墨求都快哭了:“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管???” 韓熠轉(zhuǎn)頭看著他問道:“聽你的意思懸賞令是武林中人公認(rèn)的,那么它也能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嗎?我說的這個普通人就是不是武林中人?!?/br> 墨求愣了一下,低頭沉思半晌, 這才抬頭說道:“據(jù)我所知,被下懸賞令的人好像……沒有普通人,武林人士有自己的驕傲, 他們不屑于去殺手無寸鐵之人,這也算是武林之中的束縛之一。” 韓熠點點頭,這就對的上了,如果這個組織……姑且稱之為組織吧,沒有一點約束力的話,那豈不是早就天下大亂了? 畢竟像是陳雙聶這樣能夠在禁宮之中來無影去無蹤的也并不少,不用多了,只要來幾個刺殺各國國君,那么天下會是什么樣子? 墨求卻仿佛回過神來又補(bǔ)充一句:“對啊,陳雙聶這個懸賞令……下的名不正言不順啊,就算他是武林耄耋,這樣的懸賞令只怕也應(yīng)者寥寥吧?!?/br> 這是違背俠客精神的,不管韓熠的侯府有多少重兵把守,這些士兵在他們眼里其實也是普通人。 只是會一點拳腳的普通人而已,武林人士對于是不是自己人也是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認(rèn)定的。 韓熠說道:“就算是這樣,恐怕也會有人前去響應(yīng)吧?!?/br> 墨求剛剛松懈下來的精神又變得緊繃,他咬著手指說道:“這個……陳雙聶在武林中也算是一呼百應(yīng),而他如果打感情牌說要為家人報仇也未必不能……” 韓熠輕笑一聲:“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他們陳雙聶在魏國是吧?來,我給魏國國君寫封信。” 墨求問道:“寫什么?” 韓熠一挑眉問道:“問他怕不怕被炸王城???” 反正他都背了黑鍋了,那就徹底一點吧,他就不信魏國那邊沒有消息。 韓熠并不僅僅是威脅魏國,他還要讓魏國驅(qū)逐陳雙聶。 當(dāng)然燕川他沒有提,這是看在魏舞的面子上,魏舞畢竟已經(jīng)嫁給了燕川。 燕川要是被驅(qū)逐的話,他們兩個要么離婚要么就是魏舞跟著燕川去浪跡天涯。 韓熠也說不好他們兩個感情如何,只能將火力對準(zhǔn)了陳雙聶。 他這封信是走正常外交途徑過去的,主要是先送到了咸陽,除了之前被齊國國君質(zhì)問的時候,韓熠忙著反駁沒有來得及先告知顏徵之外,其他時候他都比較注意。 他并不懷疑顏徵的信任,只是不想落人口實而已。 結(jié)果他沒想到顏徵在看到他這封信之后居然還嫌棄韓熠不夠有氣魄,口氣不夠強(qiáng)硬,雖然是威脅也太過綿軟了一些。 于是他直接沒用韓熠的信,而是寫了一封國書給魏國。 反正現(xiàn)在秦魏兩國還處在一個對峙的階段,都在等著一個機(jī)會,魏國在想辦法求援和選拔更加厲害的將領(lǐng)打退秦國,秦國則對魏國虎視眈眈。 顏徵語氣強(qiáng)硬地質(zhì)問魏國是想現(xiàn)在就打仗嗎? 韓熠那個威脅他沒有加上,這個大殺器不能輕易動用,用多了而沒有什么行動的話,早晚會讓人產(chǎn)生疑慮。 至于驅(qū)逐陳雙聶這件事情他在信里沒提,在質(zhì)問之后他就直接下令剛剛調(diào)過去守在那里的白奇搞出一些動靜,只要讓對面誤以為他們要動手就行了。 魏國要是想打呢,那就直接打,如果不想打呢,就自動會對付陳雙聶跟燕川。 魏國當(dāng)然是不想打,魏國國君的位子還沒坐熱呢,他怕打起來自己就先涼了! 所以在聽說秦軍有動靜之后,年輕的魏王連忙讓人喊來了魏舞。 魏舞在聽到新王召見之后心里咯噔了一聲,還以為自己私下寫信給韓熠被發(fā)現(xiàn)了。 不過,她想了想也沒什么,魏王最多也就是警告她一下。 只是當(dāng)她進(jìn)了宮,見到魏王正不安地在地上打轉(zhuǎn)的時候,不由得奇怪問道:“王上這是……怎么了?” 魏王見到魏舞之后連忙說道:“阿姊,那些燕國來的禍害不能留了啊?!?/br> 魏舞心里一沉:“怎么了?之前不是說好了?雖然燕國已經(jīng)幾近滅國,但燕川手下的兵馬并不少,他肯加入我們的實力就能壯大好幾分,更不要說他手下還有能能征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br> 魏王憤憤不平說道:“他若真心想要入贅便罷了,不肯入贅不說,還要拖累我們,看看吧,這是秦王發(fā)來的國書!” 魏舞接過國書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吃驚:“秦王怎么突然發(fā)怒?” 雖然臉上表現(xiàn)的吃驚,但魏舞還是很清楚為什么顏徵會這么生氣,不用說這就是在給韓熠出頭啊。 不過魏舞也真的沒想到,她原本以為最先做出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韓熠。 魏王一拍案幾說道:“還能因為什么?不就是因為那個懸賞令?這兩個人受我魏國庇護(hù),卻還要如此坑害我魏,我們被秦國打敗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嗎?” 魏舞連忙安撫說道:“阿弟不必著急,秦王或許只是威脅一下而已?!?/br> 魏王忍不住高聲說道:“可是秦軍已經(jīng)做出攻擊姿態(tài)了!” “什么?”魏舞被嚇了一跳:“他們要動手了?” 魏王恨恨說道:“現(xiàn)在還沒,想來是在等我們的反應(yīng),若是我們的反應(yīng)不如人意的話,只怕是要真的動手了?!?/br> 魏舞有些遲疑:“會不會是誤會了?” 魏王搖頭:“你去問問燕川和陳雙聶會不會誤會?當(dāng)初燕國怎么被打敗的?明知道晸悅公是秦王的禁臠他們還敢起這個心思,找死嗎?” 魏舞面色一沉:“亂說什么?晸悅公跟秦王不過是君臣相得而已?!?/br> 魏王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心里則嘀咕這倆人沒一腿他倒立舉鼎! 他也有寵愛的妃子,那個妃子想要做什么他也是百依百順,不過……倒也沒到為了對方會揮兵而下的地步。 男人總是最理解男人的,他也聽說晸悅公貌若好女,哦,不對,據(jù)說天下最美的女子都沒他好看。 魏王忍不住八卦一下問道:“阿姊,晸悅公……真的那么好看嗎?” 魏舞聽后望著門外輕聲說道:“嗯,自他之后我再也沒見過比他再好看的男子,不,是再也沒見過比他再好看的人?!?/br> 魏王聽后也有些向往:“這樣一個美人陳雙聶都能下此狠心,阿姊,此人留不得!” 魏舞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魏王:“那燕川呢?” “只要懸賞令跟他沒關(guān)系,他可以留下?!蔽和跤行╇u賊的說道。 正如魏舞所說,他需要燕川的支持,有了燕川的支持,或者說是有了燕川手下那些兵馬的支持,他的話語權(quán)才逐步增加,這個他是舍不得的。 反正下懸賞令的是陳雙聶不是燕川,如果有人問起,他完全可以說是不舍得jiejie夫妻分離。 魏舞了然,她干脆利落說道:“我去說?!?/br> 其實她也有些煩陳雙聶,最近這段時間陳雙聶一直在攛掇燕川說服魏國攻打秦國報仇。 陳雙聶或許這些年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驟然吃了個大虧就想當(dāng)即扳回一城,可打仗是兒戲嗎? 不說魏國,就站在燕國的角度看,好不容易秦國沒有繼續(xù)追擊,現(xiàn)在燕國需要做的是休養(yǎng)生息,給那些逃亡出來的人一個安定的生活,讓他們安下心來。 要不然怎么跟秦國打? 更何況打仗也是要機(jī)會的。 陳雙聶什么都不懂,反而將燕川攛掇的時時心動,魏舞不煩才怪。 當(dāng)他回到家之后又看到陳雙聶在跟燕川說什么趁著秦國如今不敢輕舉妄動更應(yīng)該動手的時候,臉色一冷說道:“陳前輩,我敬您是長輩,但您不懂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發(fā)表意見?如今秦國為何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發(fā)動大戰(zhàn),一旦打到糧草供應(yīng)不上,前線的士兵就會餓死,您不在乎燕國士兵就算了,但是請不要坑我們魏國的士兵,我魏國跟你可沒仇,反而是收留了你,前輩這種武林宿老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嗎?” 陳雙聶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來臺,只是魏舞雖然是燕川的妻子但終究是魏公主,他也只好問道:“那什么時候才是好時機(jī)?” 魏舞輕笑一聲:“什么時候是好時機(jī)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您已經(jīng)惹怒了秦王,剛剛您說秦國不敢妄動那還真不是,因為前兩天秦國就已經(jīng)做出了攻擊的架勢,并且秦王發(fā)來了問責(zé)書,您可是太厲害了,以一己之力就能將整個魏國拖下水啊?!?/br> 燕川本來沒說話,他自小也是讀兵書長大的,哪怕經(jīng)驗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打仗的好時機(jī),只是那是他師父,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也不愿意直接回絕傷師父的心,只想著拖一拖就好了。 現(xiàn)在聽到魏舞這么說不由得有些坐不?。骸霸趺椿厥拢俊?/br> “還不是你們那個懸賞令搞的!不是我說,韓熠是武林中人嗎?不是啊,你們下個懸賞令是想要破壞武林規(guī)矩嗎?你看最近來的都是什么貨色?”魏舞提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好歹是混過武林的,怎么都想不到陳雙聶居然出了這么一個昏招。 陳雙聶沉聲說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為江湖道義所束縛,那些人不肯來不過是因為錢少而已?!?/br> 陳雙聶跟燕川如今真的是捉襟見肘,燕川的家當(dāng)基本都沒了,當(dāng)初逃跑的時候帶了不少,可他手下還那么多人呢,人吃馬嚼怎么支撐? 更不要說他的一些產(chǎn)業(yè)如今也被秦國霸占,否則也不必托身魏國。 魏舞看著陳雙聶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與您爭論,您的立場上您自然沒錯,但我要為魏國子民負(fù)責(zé),為魏國將士們負(fù)責(zé),所以……陳老我魏國怕是收留不了您了?!?/br> 燕川一聽頓時有些著急:“小舞!師父年事已高,怎么能風(fēng)餐露宿?” 魏舞說道:“不走也可以,收了懸賞令,至少現(xiàn)在并不是發(fā)布這個的好時機(jī)?!?/br> 陳雙聶沉聲道:“秦王不也發(fā)布了懸賞令?” 雖然秦王不是武林人士,也不知道什么是懸賞令,但人家就是腦子活泛,我打不過你,我手下的護(hù)衛(wèi)打不過你,我就找能打得過你的人。 有幾個人能無視金錢和地位帶來的誘惑呢? 魏舞反問道:“您是秦王嗎?您有他的地位他的財力嗎?” 燕川在一旁輕咳一聲:“小舞,過了啊?!?/br> 魏舞鼓了鼓臉頰,她聽燕川的語氣就知道燕川也覺得她說得對,就是覺得她的語氣讓陳雙聶有些下不來臺而已。 其實燕川也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再去將韓熠的目光吸引過來,他希望魏舞可以說服陳雙聶。 然而陳雙聶大概是年紀(jì)大了,十分固執(zhí),竟然起身說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不留在這里禍害你們了。” 說完人影一閃就走了,燕川猝不及防整個人愣在那里,半晌之后看著魏舞,頹然嘆了口氣說道:“師父什么都好,就是這個脾氣……哎。” 魏舞沒忍住踹了他一腳說道:“他老人家交游廣闊就不用你擔(dān)心了,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你那些人到底能不能籠絡(luò)?。课铱墒强吹皆S多人在跟他們接觸了。” 燕川嘆了口氣:“我還是先想辦法開源節(jié)流吧?!?/br> 這年頭有的將士是真的忠心,但有的則是為了錢財?shù)匚幻?,而且最主要的是燕國都沒了啊,他們忠心于誰呢? 燕川目前看來也沒什么王霸之氣,魏國朝廷又很復(fù)雜,這些人被不同的人接觸,漸漸開始有些動搖。 魏舞也有些替他發(fā)愁,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當(dāng)初若是你能察覺燕王的心思,勸慰一二,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燕川沒說話,誰能想到呢? 沒人想得到今天這個情況,而魏舞跟燕川最想不到的是頭一個背叛燕川的將領(lǐng)不是被魏國其他官員引誘,而是被韓熠傳令天下的一紙諭令:大秦將開設(shè)武科舉而打動的! 第337章 韓巖看著韓熠有些疑惑問道:“這個方法……真的可以嗎?” 韓熠看著韓巖說道:“你覺得浪跡江湖的感覺怎么樣?” 韓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道:“浪跡江湖有什么好的?當(dāng)年你跟秦王也算得上是浪跡江湖了, 你覺得呢?” 韓熠一拍大腿說道:“對啊, 能有穩(wěn)定的生活, 是會愿意去混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