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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福身下去不肯抬頭的女人,雖然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位傅夫人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溫婉似水,這一連兩次壞了他的好事兒未免有些太巧了,那些會拳腳的太監(jiān)都沒能第一時間從石山中逃脫出來,她一個久居深宅的身嬌體弱的婦人,憑什么拖著小皇后從石山中逃脫出來但是目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所以只能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等到祝寧嬋恭送完皇帝回去寢殿之內(nèi)的時候,小皇后正倚靠在床榻的柱子上,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落下,見她走過來急忙撲進了她的懷中,哽咽:他要殺我他竟然要殺我我該怎么辦 此時的少女不是一國之母,只是一個剛剛嫁人內(nèi)心還不甚堅強的小女孩罷了。 安撫的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祝寧嬋目光幽深而難明:不怕啊不怕,這件事臣婦建議娘娘要與家中的父兄商議一下,不過不要引起他人的懷疑,一次不成對方總得要歇息兩天再做籌謀,首先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小皇后遲疑了一下:可是父兄知道了她父親和兄長的脾氣一直都算不得多好,還不得立刻沖進來與皇帝理論啊 你放心,武將軍不是那般沖動的人。祝寧嬋安慰。 其實祝寧嬋覺著在先帝走了之后,這武將軍未必就是那么聽話的人,自三年前小皇帝上位,宣王爺輔佐開始,這天下便動蕩不安。 周圍各國虎視眈眈一個毛兒還沒長齊的小皇帝,偏偏這宣王為了不落人口實說他欺辱孤兒寡母把持朝政,只是偶爾涉及到大事才出來發(fā)表意見,其余時候都由著這對母子折騰,就算是這樣,外界卻依然盛傳宣王意圖謀朝篡位,當真是人言可畏。 而隨著先帝的消亡,小皇帝與軍隊之間的聯(lián)系自然會削弱,加之民怨四起,祝寧嬋才不信這武將軍沒有異心,要是那么忠心耿耿,何必三年都不回京述職呢還是這邊小皇帝先下手為強將小皇后弄進了宮里,今年這武將軍才帶著兒子回了來。 所以一開始她盯上小皇后也是因為這武家簡直就是造反的好苗子,原本她只是以為這小皇帝留武家女兒在身邊是想制衡武將軍,如今看來這處處下死手的模樣反倒是不像了。 想著想著祝寧嬋覺得好像又是陷入了一個怪圈,在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她也不能多說什么,只是叮囑小皇后這事兒急不得,也不能立刻見武將軍,以免讓幕后的人多想,到時候搞個突然襲擊,總歸是得不償失。 安撫完小皇后也已經(jīng)是接近午夜了,因為今晚的意外,宮門早早就落了鎖,現(xiàn)在外面皆是一隊一隊的侍衛(wèi)在到處lsquo;抓捕rsquo;刺客,到底是皇后出了事,該有的排面必須安排上。 最終祝寧嬋被安置在了月明宮主寢殿后面的廂房里,青蕪伺候著她洗漱完畢,就去了外間的短榻上,熄了屋子里的燭火。 在勉強透進來的清冷月色下,早些時候女人擰下來的那個蛇頭正擺在床頭的小凳子上,泛著詭異的幽光。祝寧嬋坐在榻上將腦子里凌亂的訊息歸攏了一番,這才扯開錦被想要躺下。 突然間,內(nèi)間的窗戶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黑影瞬間就竄了進來,然后將窗戶關好,回身往床榻的方向輕手輕腳的走。來人顯然是個高手,半點都沒有驚動外間的青蕪。 不過他走到了床榻邊剛好對上了女人那清醒又明亮的眸子,對方不懼不怕的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男人低沉的笑出了聲:傅夫人,這么晚了竟還沒歇下 祝寧嬋抬起手將臉頰上的碎發(fā)撩至耳后,她身上只穿著鵝黃色的里衣褲,一頭烏黑的發(fā)柔順的散落在背后,莫名的讓人覺得驚艷。 男人的呼吸好似是重了幾分,沒有了平日里的穩(wěn)重和自持。 要是早早睡了,我又豈能知道白日里風光磊落的宣王爺,竟是個會偷摸進婦人房中的卑鄙無恥小人呢女人笑著譏諷。 這時候外間的青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遲疑的叫了一聲:夫人 祝寧嬋嘆了一口氣,命青蕪出去守著門,當這房中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她復又開口問:說罷,宣王爺怎么知道我在這,就不怕摸錯了屋子被旁人當做登徒子 傅夫人又怎么知道本王就是要找你,本王或許只是想隨便進來看一看。男人坐在桌邊,俊臉隱藏在暗影里面,加之光線不好,看不真切表情。但是那語氣是二人幾番接觸下來從未有過的輕佻。他頓了頓,這才繼續(xù)說道:這皇宮,只有本王不想知道的事情。言下之意,只要他想知道的,都能了解。 敏感的察覺到李顯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祝寧嬋從榻上起身下來,想要點燃旁邊的燭火。可惜對方先一步察覺了她的意圖,猛然湊近鉗制住了她的雙手,異常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 你怎么了!女人察覺到自己手腕處不同于平常的溫度,皺著眉問道。對方不靠近還好,這一貼近她就發(fā)現(xiàn)男人的皮膚溫度遠遠高于普通人,好像是要燃燒起來了。 無事,不過就是被李顯似乎是不想多說,借著月光能稍微看清他的神情有著隱藏的哀傷,沒過幾息的時間他便又開了口: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