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宮宴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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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的聲音雖然有刻意壓低,但那聲音依舊渾厚富有磁性,只聞其聲,便能生出想要窺其容貌的想法。 葉若一聽著這聲音,眉頭微皺,心中訓(xùn)著自己回到貓族后警惕心就漸漸喪失了,她光顧著去看那幾個說她壞話的人,沒注意到身邊來了人,還有這聲音聽起來怎么有點耳熟呢? 就好像……好像是…… 葉若一轉(zhuǎn)過頭,抬眸看向自己桌前那高大的身影,觸及那熟悉的眉眼,葉若一心中微震,此時的心情猶如千萬頭草泥馬在心中奔騰。 怎么這么倒霉?居然是陳業(yè)奉,果然是陳業(yè)奉,她就說聲音很耳熟,該死,該死。 葉若一即使心中在咆哮,可面上卻不顯露絲毫情緒,在看見陳業(yè)奉那張臉后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見她盯著自己看,一直不曾回話,陳業(yè)奉好看的眉微微一皺,見她那眸里并沒有其他女人看他的癡迷與愛慕,心中的不暢很快便消失不見。 陳業(yè)奉面色稍緩打量著眼前的姑娘,繼續(xù)拋出之前的問題,詢問道:“這位姑娘我們認(rèn)識嗎?” 葉若一壓下心中的驚訝,眼里很快便浮起一絲笑意,自然的任他打量,淡笑道:“公子這搭訕的方式委實有點特別,小女子不曾見過你?!?/br>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這時周遭竟沒人再談話,那沉悶又壓抑的氛圍頓時便籠罩在這大殿里。 眾人見難得出現(xiàn)一次的陳將軍走進(jìn)來,不少人都準(zhǔn)備去套套近乎,只是沒想到他進(jìn)來便直接走到了葉若一面前,還問了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眾人好奇心起,頓時便停住了腳步,紛紛猜測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時候大殿里十分安靜,葉若一這話一出,眾人便一字不漏的聽完了,葉若一的聲音非常好聽,如清冽的泉水般悅耳使人身心愉快,但明白了她這話里的意思,不少男子都忍不住哄笑起來,女子則掩面而笑。 葉若一好似沒有聽見別人的哄笑聲,十分淡定的看著陳業(yè)奉,臉上帶著淺笑,眉眼彎彎,看起來美麗極了。 “……” 陳業(yè)奉聽著她的話眉頭一皺,他自然不是以此借口和她搭訕,他只是為了證明一下她是不是他要找之人,盯著她那一雙邪氣十足的妖冶藍(lán)眸,眸色微深,沒有說話。 她是藍(lán)眸,那紅衣女子是黑眸,那女子的眼睛與她的眼睛極為相似只是瞳色不同,瞳色是天生的不可能改變,眼前這蒙面女子若不是那紅衣女子的話,為何他在見到她時會生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葉若一撇開視線輕笑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袖子,聲線微低,戲笑道:“公子可是看上小女子了?若是看上了請去青絲宮提親,莫要這般輕浮的盯著奴家看了。” 聽著葉若一這一聲又一聲的小女子,奴家這些謙稱,認(rèn)識葉若一,知道她的本性之人,紛紛做出一副見了鬼一樣的驚嚇表情,各個嘴巴張的許大,足以塞下一個鴨蛋還綽綽有余。 陳業(yè)奉一直駐守邊界,以往從未參加過宮宴,這次參加還是他的母親以死相脅,他才不得不抽空離開邊界。 他知道他母親想做什么,只是他對娶妻生子之事并不感興趣,這次要不是怕她真做了傻事,他還真就待在邊界不想回來了。 他不認(rèn)識葉若一,自然就也不知道她為人如何,但從她這說出來的話中,也能看出幾分,這女子不太自重,竟把這婚姻大事當(dāng)作兒戲一般隨口便提,搖了搖頭,只道:“本將軍絕無此意,姑娘還是莫要錯會了業(yè)奉的意思!” 葉若一嘴角挑笑,面紗下面色微冷,心中冷哼了一聲,她敢這么說也要他敢去才是,青絲宮他要是能進(jìn)去她就跟他姓,再有,元青那廝哪會這么容易便同意了她的親事?他同意了她也不會嫁,她有喜歡的人。 “……” 葉勝良聽著她的話都快氣死了,憤怒的瞪著她,心中氣惱,要提親不是該去他葉家提前嗎?去青絲宮是什么意思? 陳業(yè)奉年輕有為,手握重兵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女婿人選,要是真來娶了葉若一,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但他似乎忘記了,葉若一壓根就不把自己當(dāng)葉家人了,他除了利用葉若一時記得她是自己女兒,其他時候只是視為一個仇人,葉若一怎么可能按他的意思做事。 在座的人聽著她說讓陳將軍去青絲宮提親,心中微詫,尤其以陳夫人情緒最為激動,直接霍的站起來,之前的端莊大方的姿態(tài)消失不見,一張美麗的小臉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怒道:“奉兒,你給我回來!” 她是想要媳婦,可不是想要葉若一那樣的啊,就她那愛惹事生非的性子,娶回來就是娶了一個麻煩精,還不得把整個貓族的名門望族給得罪完了,要不得,要不得啊。 更何況那青絲宮還有圣尊在呢,他們也要不起?。?/br> 陳業(yè)奉聽著母親的訓(xùn)斥聲眉頭一皺,側(cè)身看了一眼坐在陳家位置的母親,面露一絲難色,朝她搖了搖頭。 他還沒問出來,不能這么離開。 陳夫人見他那不愿意的模樣,眉心一擰,臉上的愁色便更濃些了,葉若一哪是好招惹的人啊。 她深知她這兒子倔著呢,他不走沒人勸得動他,真是像極了他爹那臭脾氣,陳夫人心里著急,剛好見陳老將軍看著自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都怪你,生什么不好,性子偏生得像你這倔脾氣?!?/br> “……” 陳老將軍無辜躺槍,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他一個大男人可不會生孩子,還不是她生的,但知道她只是抱怨一下,他也沒計較。 家里五個兒子,業(yè)奉為長,他四個弟弟早已娶妻生子,獨他一人始終不曾動過這方面的心思,他覺得兒子自己找個鐘意的過日子就行了,他從不擔(dān)心他的婚姻之事,但他的夫人卻十分上心,就怕他娶不到媳婦了。 她也不想想以兒子這條件,放出要娶妻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家族的人趕著上來聯(lián)姻,他還怕找不到媳婦嗎?業(yè)奉只是不想將就罷了,若是真隨了她的心思隨意娶了一個,業(yè)奉還不知道要躲到多遠(yuǎn)呢。 他們陳家的男子自古以來便必須遵守一規(guī)矩,一生只娶一妻不得納妾,所以他那五個兒子都是潔身自好之人,相對的他們的婚事便隨了他們自己的心愿作數(shù),自己找鐘意的女子。 陳鑫袁目光落在兒子對面的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葉若一這人他自然是認(rèn)識的,經(jīng)常聽人談及她做了哪些壞事,在這貓族里無法無天囂張肆意慣了,明明身份特殊尊貴,可她的名聲卻極壞。 只見她目光柔和而安靜讓人看了便覺得心中舒暢,其眉目間隱藏有貴氣,并沒有那種jian惡之人所特有的戾氣,氣質(zhì)宛如空谷幽蘭,什么都可以偽裝,但氣質(zhì)這種東西沒有歲月的沉淀是不可能有的。 陳鑫袁一直覺得傳言多數(shù)當(dāng)不得真,見了她之后便跟覺得是這么個理,葉若一雖不是什么善良人,但也沒傳言傳得那么不堪,想來她也是一個被名聲所拖累的女子,心中微微一嘆。 見妻子這激動的模樣,陳鑫袁知道她定是以為兒子看上了葉若一才會這樣,她應(yīng)該是不喜她的,微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看兒子那樣子不像是動情的模樣,算了,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陳業(yè)奉視線回到葉若一身上,眼里滿是狐疑的神色,問道:“姑娘可曾去過邊界?” “未曾?!?,葉若一眸子微瞇,打量著陳業(yè)奉的神色,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話。 陳業(yè)奉眉頭微皺,他就是覺得這女子很熟悉,仿佛似曾相識,她身上有那紅衣女子的氣息,但沒她身上的傻氣,真不是她嗎? “公子在我這待了許久,既然不是對我心生愛慕,卻總是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這又是為何?” 葉若一美目微凝,奇怪的看著他。 陳業(yè)奉俊逸的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他為了什么?她很像他要找的那個女子,所以他才會一直待在這,可他難道要他直說,姑娘你長得很像我要找的傻子嗎? 估計自己這話一出來,這姑娘一定會以為他才是傻子,陳業(yè)奉眉頭微皺,本就不曾和女子相處過的他,現(xiàn)在便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葉若一見他不知該怎么說的為難模樣,眉梢一挑,心中暗笑,即便你心中懷疑又如何,沒證據(jù)不是,哼。 “奉兒,回來!” 聽著葉若一的話,陳夫人面色微沉,厲聲喊道。 葉若一這種名聲敗壞的女子,奉兒怎能跟她牽扯在一起? 陳業(yè)奉聽著身后母親的話身子微頓,面色劃過一絲僵硬,但卻依舊沒有回頭,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葉若一的眼睛。 葉若一毫不避諱的任由他打量,淡笑道:“哎,呆子,你母親叫你了,還不回去?小女子真有這么好看?竟然看得你忘了親娘的呼喚?” “噗~” “哈哈哈哈~” “這就厲害了!” 在場不少的男子都笑出了聲,看著他倆視線相對時,眾人的竟有種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之感油然而生。 陳業(yè)奉聽著她的話,臉色瞬間便黑了不少,見她眼里滿是戲謔,心中更覺得有些生氣,怒道:“你一女子,怎能說出如此有辱斯文之言?” 視線落在那些哈哈哈大笑的人身上,陳業(yè)奉的眸色便更冷了些,眾人被他這警告的一瞥嚇得一個激靈,瞬間便收斂了不少。 “我這話怎么就不斯文了?” 葉若一眉頭微蹙,本來就是呀,眸子微凜冷冷的看著他,反駁道。 陳業(yè)奉見她不以為意,剛毅俊美的臉便更加黑了些,一雙幽深的黑眸里隱現(xiàn)著怒意,訓(xùn)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葉若一聽這話聽得太多了,耳朵都快起繭了,做了一個極為不雅的掏耳動作,淡淡道:“不僅是不可理喻,我還強詞奪理呢!” 陳業(yè)奉看著她這動作,眉頭微皺,眼里滿是嫌棄,這女子行為怎的這般粗鄙? 葉若一把他嫌棄的神色看在眼里,她這么裝作太累了,仗著陳業(yè)奉此時沒證據(jù),也沒自己認(rèn)出來,索性也懶得一個一口小女子了,冷哼道:“你一武將跟我說什么斯文,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陳業(yè)奉詫異了一下,聽著她這話,臉?biāo)查g便更黑了些,宛如一塊黑炭,冷冷道:“武將怎么就不能講斯文了?誰說當(dāng)兵的就一定要粗鄙不堪?” 葉若一瞥開眼,懶得理會他的質(zhì)問,側(cè)身看向了遠(yuǎn)處那一桌,如若她沒記錯的話,那座位是白家的,那婦人她不曾見過,可她為什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 葉若一眉頭微皺,想不太明白,那婦人旁邊還有一美貌女子,她身穿綠色廣袖流仙裙,身姿曼妙,儀態(tài)端莊,膚色白凈,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柳葉眉,雙瞳剪水,櫻桃小唇,美人如花。 她認(rèn)識她嗎?葉若一在腦里過了一遍仍舊沒有想起這一張臉,對她而言這臉的確是陌生的,那婦人是從她坐到這個位置時才開始看她的,而這女子,是從陳業(yè)奉到她桌前才開始打量她的。 那位置既然是白家的,那么那看著自己的婦人便只會是白家的人,能到王宮參加宮宴的只有收到邀請的人才能來,而且只有正室及正室所出的子女才有參與資格。 這婦人應(yīng)該便是白夫人,至于她旁邊的那應(yīng)該是她的女兒,白家只有一女,名白芊芊。 葉若一明白了她們的身份,便知那婦人為何看她這么憤怒了,因為前些日子她剛回來時,逼著她的兒子改名了,發(fā)生了這種丟老祖宗臉的丑事,她怎么會不記恨她? 葉若一眉梢一挑,毫不把白夫人憤恨的眼神看在眼里,看著貌美如花的白芊芊,眼里倒是浮起些許趣味。 視線在陳業(yè)奉及白芊芊兩人身上來回流轉(zhuǎn),葉若一的眼神便越來越耐人尋味。 撞上葉若一的目光,白芊芊的瞳孔猛地一縮,瞥開眼,心中暗自吃驚,她竟然看入神了,還被葉若一給發(fā)現(xiàn)了,她那眼神…… 白夫人一直盯著葉若一的動態(tài),余光瞥見女兒難看的臉色,眸子微瞇,詢問道:“芊芊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 白芊芊聽著娘親關(guān)切的話,趕緊搖了搖頭,抬眸見葉若一還在看著自己笑,身子不由地發(fā)冷,抿著唇看著地。 知女莫如母,見她這模樣,白夫人心中也知道她肯定是遇上了什么,見她不想說,白夫人眉頭微蹙,也沒再逼問她,繼續(xù)盯著葉若一眼里劃過一絲怨毒,憤恨道:“看見對面那人了嗎?那就是葉若一,是逼著你哥哥改名的毒婦!” “……” 白芊芊眼里劃過一絲了然,長袖下一雙纖細(xì)的玉手緊攥著,沒有吭聲。 葉若一收回視線,注意到不遠(yuǎn)處幾位王子打量自己的神色,便回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 她與這些王子往日并無什么來往,所以點頭便可,她這腦子從來只記仇人以及重要的人,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事她真的不遠(yuǎn)意去過多的關(guān)注。 陳業(yè)奉一直待在葉若一的桌前沒走,見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好幾眼,心中郁悶,又覺得有些奇怪,趕緊出聲道:“你看我干什么?” 葉若一白眼一翻,形象什么的都不想要了,哼聲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你都看我了我怎么不能看你?”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劃過一絲促狹之意,眉梢一挑,詢問道:“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吧?小女子如今是蒙了面紗,你都被我這模樣給傾倒了,可想而知你在看到我真實的容貌豈不是會要被我給迷死?”。 應(yīng)該是嚇?biāo)?,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來,這樣的話,借著他的嘴說出揭開面紗的話,還是非常自然的,不會惹人生疑,只是嚇壞了人她不負(fù)責(zé),葉若一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笑吟吟的看著他,壞心思的想著。 陳業(yè)奉聽著她這無賴的話一張俊臉?biāo)闶菑氐缀诹?,他自認(rèn)自己這脾氣算是好的了,沒有其他武將該有的暴躁脾氣,換下一身戎裝的他,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一名武將。 就他這好脾氣都被她三言兩語刺激的頻頻失態(tài),陳業(yè)奉覺得自己在聽她這么胡扯下去,還不知道她會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眉頭狠狠的一擰,陳業(yè)奉面色微沉,怒斥道:“休要胡說八道,你這女子怎么這么不害臊?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葉若一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xùn)自己,覺得有些好笑,她這么說有什么不對嗎?他不喜歡她干嘛留在她的桌前不肯走?雖然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在場的人不知道,她就是要把他們的猜想苗頭往這面引。 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陳將軍喜歡她,別人這么說了,陳業(yè)奉為了避嫌肯定就不會再與她接觸,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明目張膽的站在她面前質(zhì)問她。 至于名聲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根本就不在乎,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管不著,他們愛說便說,反正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臭名聲多得數(shù)不清,她都不介意別人給她抹黑了,自然更不在意多這一樁。 葉若一這滿不在乎的神色讓陳業(yè)奉心里更是一陣憋屈,怒不可遏,他何時遇到過這種蠻不講理的女子? 他最近是觸了什么霉頭?先是遇上了一個敢在他臉上抹尿土的癡傻女子,現(xiàn)在又在這宮宴里遇到了這蠻狠粗鄙的女子。 她的眼睛看起來這么有靈氣,說出的話卻與她渾身的超然氣質(zhì)完全不符,她這分明就是一痞子,比他手下管的兵還痞。 陳業(yè)奉冷下臉剛想狠狠的教訓(xùn)她一番,教她什么叫做禮義廉恥。 “貓王駕到,王后娘娘駕到!” 就在這時,太監(jiān)尖銳的稟報聲在這大殿門口響起,陳業(yè)奉眉頭一皺,便只好作罷,不甘的瞪了她一眼,回到屬于陳家的座位。 葉若一收到他給的一記冷眼,又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他的警告。 聽著這一聲稟告,在座的眾人紛紛起身行跪禮,恭敬道:“貓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若一也隨著眾人起身行禮,不過她只是微欠著身,并沒有跪下去。 貓族之人最高齡也不過是活千年,誰不想長生不老,貓王也不例外,聽著這話,身心愉快,面容和藹。 貓王豪爽的笑了一下,拂袖道:“眾卿平身”,說著,貓王與王后便坐上了主位。 葉若一抬眸打量著許久不見的貓王,目光落在貓王的衣服上,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龍袍,領(lǐng)口用金色絲線繡著交錯的藤草,其下皆是一條條盤旋的金色龍紋圖像,每一條龍其鼻、眼、龍須、皆繡得極為逼真,栩栩如生,威武霸氣,仿佛那是幾條真龍盤旋在衣服之上。他的面容雖看起來雖然和藹可親,可那雙精明的黑眸,卻透露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真正是氣勢十足。 貓族崇尚黑色,以黑色為貴,其實龍袍本應(yīng)該是紅色,傳說中第一任女王青菀稱王時便是身著紅袍,后來不知道發(fā)什么。黑色便代替了紅色成為尊貴色,黑色只有王室成員才有資格穿,而其余穿黑衣的人,都是些晚上干壞事的賊人,百日里沒人敢穿,也沒人會穿。 紅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妖王的專用色,貓王雖為貓族王,可在管理整個妖界的妖王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不敢用紅色,而普通貓人便更不敢用了,只有歷代的貓女才被準(zhǔn)許穿紅衣,這也是葉若一能穿卻沒人會說什么的原因。 待眾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重新坐好,貓王才朗聲笑道:“眾卿不必拘謹(jǐn),今日乃是本王為二王子舉行的接風(fēng)之宴?!?/br> “本王剛才收到了二王子差人傳來的信,他說在外游歷時遇上了些奇遇,所以今日回不來了,這雖是宮宴但也和普通宴會沒什么兩樣,大家隨意便好。” 貓王話一落,便見有人出來俯首,神色微深,恭敬道:“大王,圣尊尚未到來?!?/br> 貓王進(jìn)門便縱觀了全場,自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圣尊不在這,而且圣尊早就托人來信說了他人在閉關(guān)來不了了,他是知情的。 圣尊——單于元青,年齡不詳,實力高深莫測,學(xué)識在這貓族內(nèi)也無人能及,還有他那青絲宮勢力頗為強悍,他不得不忌憚,好在圣尊除了待在他的青絲宮以外,并沒有與哪個家族過于親近,除了對貓女葉若一特殊些,并沒有對她所處的葉家有過多的親近,還攛掇著葉若一與葉家家主葉勝良斷絕父女關(guān)系,做這些讓人看不懂的事,的確是有些奇怪。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那是葉勝良自己跟葉若一斷絕父女關(guān)系的,單于元青并未對葉若一說過任何與這有關(guān)的話,只是見不得她被人虐待,才把她帶入了青絲宮撫養(yǎng)長大,而葉勝良這么說純粹是想拉近貓王和他的關(guān)系,方便兩方勢力聯(lián)姻,把圣尊貶低后,兩人一起厭惡他就能同仇敵愾的對付他。 貓王不知道葉勝良膽子這般大,竟敢蒙騙他,他也不信他有那膽子,但為了謹(jǐn)慎起見他還是派人去查了下,查到的消息的確同葉勝良說的沒什么差別,他卻不知那些消息有不少都是葉勝良自己放的。 貓王心中雖也看不慣圣尊這德行,但要他去得罪圣尊,他還是不愿意的,圣尊的勢力眾人只知其強,但不知道強到何種程度了。 他青絲宮隨便一個手下,在他這便也是一個靈力強者,好在他沒有對王位表現(xiàn)出熱切的心思,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愿意敬他幾分,至于葉勝良所說的話,那都是屁話,只要圣尊不對他王室動手,他才不會蠢到主動去招惹他。 否則,他怎么會容忍葉若一那性子在這貓族內(nèi)這么囂張跋扈?他又不是個傻的,不過是給圣尊面子罷了。 這周御史與圣尊結(jié)怨已深,開口便彈劾圣尊想也是想報私仇,貓王不以為意,但對于這種小打小鬧也不加以阻止,偶爾惡心一下圣尊他心里還挺舒坦的。 貓王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眉梢一挑,板著臉,不威自怒,“哦?” 那拖長的尾音,揚得周御史心都不由地提起來了,見著貓王那淡然的表情,摸不準(zhǔn)他心里的想法,額頭上已經(jīng)滿是大汗,他話已經(jīng)說出了口,想要回頭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道:“圣尊枉顧圣意,抗旨不遵,請大王降罪!” 葉若一聽不得別人這么誣陷元青,眼見這那人想給元青扣黑帽子,直接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道:“大人這話,臣女可就不依了,臣女記得圣尊大人是托人稟明了大王來不了的原因,你這分明就是構(gòu)陷!” “……” 周御史聽著她這一聲嬌喝,頭皮一陣發(fā)麻,額頭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嘴唇蠕動了下,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聽見‘撲通’一聲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下意識的便屏住了呼吸,看著貓王不見喜怒的神色,眾人心中揣測,貓王是不是不會放過這么放肆的葉若一了,竟然在這大殿里這么沒規(guī)矩。 陳業(yè)奉往嘴里送酒的動作微頓,他一直有注意葉若一,聽著她這一聲話,神色間的疑惑便更加濃了些。 這女子究竟是誰?竟然敢在這大殿里大吼大叫,這么沒規(guī)矩,視線落在貓王身上,見他沒有什么反應(yīng),陳業(yè)奉眉頭微皺,這是怎么回事? 陳夫人見兒子一直盯著葉若一看,一直魂不守舍的,以為他真看上了葉若一,心中暗罵了句狐媚子,盯著他疑惑的眼,眸色微冷,直接一腳踩了過去,示意他回神別想些有的沒的。 “……?” 陳業(yè)奉眉頭一皺,他娘這一腳踩得還真疼,他還是不是她兒子?為什么要踩他?陳業(yè)奉一臉懵逼,不知道原因。 “……” 陳老將軍暗自笑了下,看著兒子那不解的模樣,沒有出聲解釋,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這兒子過來后視線還在葉若一那桌上,他娘不生氣才怪了。 收到自己夫人警告的眼神,陳老將軍怕她也給自己來一腳,趕緊捂住嘴巴,故作正經(jīng)姿態(tài),對于兒子求解的目光視而不見。 他這老身子骨可經(jīng)不得這么折騰了,陳夫人年輕時可是跟他進(jìn)過軍隊的,她是真正的練家子,可不是普通女子那般柔弱無骨,踩一腳輕綿綿那是調(diào)情專用,陳夫人踩上一腳,那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年輕時他自己被她踩得腳都青了,可見其厲害之處。 陳夫人見相公識趣,緊繃的臉色稍緩,見兒子的目光又回到了葉若一身上,頓時心里就一陣氣悶。 這個沒眼光的兒子,怎么就看上了那樣一個女子啊,早知道她今日就不帶他來了,在場有這么多的美貌小姐,她這兒子怎么光看上了葉若一呢,葉若一不僅名聲敗壞,她還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貓族出了名的毒婦,忤逆女。 哎,陳夫人心里快愁死了。 白夫人聽著葉若一那話,心中冷笑了一聲,眼里滿是怨恨,暗自詛咒著葉若一,希望貓王能乘機處理了這個毒婦。 圣尊不在這,現(xiàn)在可沒人給她撐腰,貓王趕緊把葉若一處理了,圣尊就是想來救也無能為力。 白芊芊眉頭皺了皺,見陳業(yè)奉又看向了葉若一,心中的嫉妒便更重了些,為何陳將軍從未看她一眼?是她生得不好嗎? 自己身邊不少公子都暗自打量過她了,只有陳將軍未曾把視線放在她身上,他是記不得她了嗎?白芊芊咬住唇,掩下眸里的失落。 貓王顯然是習(xí)慣了葉若一這沒大沒小沒規(guī)矩的模樣,心里并沒有生出怒氣來,這貓女與之前的貓女脾性都不同,或許是有人慣著,嬌縱了一些,但總歸是要步她們后塵的,現(xiàn)在讓她囂張些也無妨。 這事再鬧下去便收不了場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貓王掩下心中思緒,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哈,貓女說的對,圣尊他前些日子的確是托人告訴本王今日來不了,本王自是不會怪罪于他的?!?/br> 就在眾人以為貓王會大發(fā)雷霆,重懲沒有規(guī)矩的葉若一時,便聽見他這爽朗的笑聲以及解釋。 眾人楞了楞,臉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在貓王心中圣尊的分量如此之重,也沒想到貓王對葉若一如這般縱容,他們以后該如何做才好? 葉若一看了一眼貓王,見他面上并無不悅,一雙銳利的黑眸看不出情緒,但無端的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葉若一松了一口氣,她這是蒙對的了,她其實不知道元青到底有沒有托人告訴貓王他在閉關(guān),純粹是依著對他的了解,才做出扯謊這種事,因為元青那廝狡猾得很,自然是不會留把柄給別人拿捏住的,還好自己還是了解他為人的。 此時有人松一口氣,便有人的心眼提起來了,周御史整個老臉都嚇白了,胡子嚇得直顫抖,貓王心里有底,只是想看他說的能不能扳倒圣尊,他自己是不愿意得罪圣尊的,但他愿意看著朝臣與圣尊斗,他不會有任何損失,所以他從不阻止朝臣彈劾圣尊。 即便他這次彈劾失敗,貓王也不會生他的氣,也不會治他的罪,可構(gòu)陷圣尊這種事,被青絲宮的人知道了,還不得被拔了舌頭?他那備受他寵的小兒子就是因為說了葉若一和圣尊兩人的不是,便被人拔了舌頭,那舌頭還直接扔在他府前,他怎么會不氣?從那以后他便與青絲宮結(jié)了仇怨。 葉勝良見事情發(fā)展成了這樣,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還在暗自竊喜可以趁這個機會,治圣尊的罪,哪想到人家有先見之明的早就派人說過了,讓他白高興一場。 葉勝良眉頭微皺,看著葉若一那桌心里又氣又無奈,這個吃里扒外的孽障! 沒見到她身邊有其它幾個女兒,葉勝良的眉頭皺得便更緊了些,滿腹疑惑,歡兒,菲兒還有欣兒呢?怎么這么久了還沒來?葉若一到底把她們帶到哪去了? “是微臣誤會了,大王恕罪,也請貓女殿下莫要與老臣計較!” 貓王不曾叫他起,周御史便一直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把這表面功夫做好,貓王是不會讓他起來的。 果然他這話一出,便聽到貓王出聲安撫道:“周卿言重了,誤會罷了,想必貓女這般大度也不會同你計較,是吧若一?” 葉若一暗自翻了個大白眼,高帽子都給她戴上了,她怎么能不同意?雖然她那名聲早就被那些人毀了,現(xiàn)在差到極致還在乎這點大度的名聲?誰稀罕啊,但這面子不是給她的,而是給貓王的。 貓王都沒計較她沒規(guī)矩,她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了,這點面子她還是得給他,葉若一妖冶的藍(lán)眸里沒什么情緒,淡淡道:“無妨!” 總覺得自己這么讓步有點虧,葉若一沉下眸子,輕聲嘆氣道:“臣女一向是尊老愛幼,這周大人興許是老了,所以腦子不太靈光了,本該是回家頤養(yǎng)天年的年齡,卻擔(dān)著這累人的御史之職,真是苦了他老人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