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他幫了我，這個學(xué)生挺好的，還會幫我管理上課紀律呢，我過來就想告訴你這件事?！?/br>
    “那就好，那就好。”

    王英皓楞了一下，隨即松了口氣：“季燦其實不壞，就是成績不太行，可能基礎(chǔ)也挺差，汪老師有空多幫扶一下吧?！?/br>
    汪時雨點頭：“王老師放心，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第7章 校草校霸名節(jié)不保。

    中午放學(xué)鈴打響，周睿森第一個站了起來。

    “燦哥，我們吃食堂還是去外面？”

    季燦嫌人多，搖頭：“你們先去吧，我晚點兒再去?！?/br>
    李諾已經(jīng)準備走了，聞言又坐了下來，說：“那我也等會兒再去?！?/br>
    “不是吧？”周睿森急了，“你們連吃飯都不積極了嗎？”

    畢竟對學(xué)渣來說，這個學(xué)校給他的安慰，也就只有附近的美食店了！

    李諾翻開練習(xí)冊，不搭理人：“要去你去，我還有作業(yè)沒寫完?！?/br>
    看著一片雪白的練習(xí)冊，周睿森：“……”

    你這哪兒是沒寫完？你這他媽是根本就沒寫！

    周睿森不得不開了一局游戲續(xù)命。

    算了，食物誠可貴，燦哥價更高。

    當分針走過十二點半，季燦終于站了起來：“走吧?！?/br>
    “老子都要餓瘋了?！敝茴Ｉ敛华q豫在游戲里點了投降。

    李諾也扔下了兩相厭的練習(xí)冊。

    教室外，顧江珩剛吃完午飯回來，在門口碰到一個剛到他下巴的男生，揚著一雙狗狗眼問：“請問季燦是在這班嗎？”

    “他在最后一排?！?/br>
    季燦還沒走出教室，就碰到拎著食盒進來的陶朗。

    對方把東西放在他桌上，笑了笑：“這是媽給你準備的午餐?！?/br>
    陶朗是故意吃完飯后才給季燦送來的。

    就是希望季燦吃了難吃的食堂，回來卻發(fā)現(xiàn)有一大桌好吃的，然而他的胃又被食堂的垃圾填滿，再也吃不下。

    只能眼睜睜看著，或者咬牙撐著。

    卻不想季燦立刻接過食盒放在桌子上，和兩個同學(xué)圍著食盒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陶朗：“……”

    這怎么和他想象中不一樣？

    看著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食盒的陶朗，季燦問了一句：“你要一起嗎？”

    “……”

    “不用，我吃過了。”陶朗吃了個癟，連裝都懶得裝就離開了。

    周睿森知道季燦和家里關(guān)系不好，一邊吃東西一邊埋怨：“你弟也是有夠討厭的，都這個時間點了才給你送飯，要不是我們寫作業(yè)去得晚，早就錯過了。”

    季燦正用書支著手機，專心致志看著《海綿寶寶》。

    下午第一節(jié) 課是語文課，最適合睡覺的時間和最適合睡覺的課結(jié)合在一起，教室里睡到了一大片。

    “托馬斯·赫胥黎說，已知的事物是有限的，未知的事物是無窮的……今天我們學(xué)習(xí)一篇說明文，《宇宙的邊疆》……”

    李飛勇慢悠悠的念著課件上的內(nèi)容，更加催人入眠。

    大家都懈怠的情況下，最后一排認真寫作業(yè)的季燦反而脫穎而出。

    他后背筆挺，目光專注，一看就不是上語文課應(yīng)有的精神狀態(tài)。

    李飛勇眉頭一皺，揚聲道：“季燦，你來回答這個問題?！?/br>
    季燦早就沉浸在推導(dǎo)的過程中，被李飛勇叫了兩聲都沒有反應(yīng)，直到前座的學(xué)習(xí)委員敲了敲他桌子，他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迷茫抬起頭。

    “你敲我桌子做什么？”

    何勁峰：“……”

    虧他還想賣個好感呢。

    季燦撓了撓頭，低下腦袋繼續(xù)寫公式。

    這可把李飛勇氣得夠嗆，他大步流星從講臺上走下來，一把抽掉季燦的計算紙，厲聲道：“季燦，站起來，你在做什么？！”

    季燦被迫停下計算，皺眉道：“np完全問題?！?/br>
    np？？！

    瞌睡再多的同學(xué)都被這兩個詞驚醒了，瞬間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

    李飛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板著臉教訓(xùn)道：“你腦子里成天裝的都是什么東西？還n……n……這種東西是能在課堂上說出來的嗎？”

    季燦納悶：“有什么不能說的？”

    同學(xué)們的笑聲更大了。

    “np完全問題，”顧江珩被同學(xué)們的笑聲吵醒，慢悠悠解釋道，“是多項式復(fù)雜程度的非確定性問題，簡單來說就是驗證p是否等于np?！?/br>
    李飛勇：“？？？”

    什么玩意兒？

    季燦對顧江珩說：“你講得太學(xué)術(shù)了，老師聽不懂。”

    李飛勇：“……”

    他確實是沒聽懂。

    他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念的中文系，八百年沒學(xué)數(shù)學(xué)了，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哪里能這種復(fù)雜的數(shù)學(xué)定理？

    季燦相當“體貼”，見他一臉茫然，立刻解釋起來：“p代表相對簡單的問題，np代表非常困難的問題。比如我們可以輕易得知，質(zhì)數(shù)9929乘以質(zhì)數(shù)9931的積。但如果我告訴你，98,604,899可以因式分解成兩個質(zhì)數(shù)，你驗算過程就要困難得多?！?/br>
    李飛勇：“……”

    全班同學(xué)：⊙_⊙

    大佬你說啥？

    看著大家一臉茫然，季燦只得繼續(xù)解釋：“又比方說，學(xué)校開家長會，如果年級主任告訴你，坐在第二排的那個女士是你的初戀，你肯定能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她?！?/br>
    “可要是沒人告訴你，你就要一張張臉看過去，或許需要看到最后一個人，才能發(fā)現(xiàn)你的初戀來學(xué)校幫孩子開家長會?！?/br>
    李飛勇：“……”

    季燦：“所以呢，我們就想知道，有沒有一種確定的算法，能讓我們看到98,604,899，就能得知它是質(zhì)數(shù)9929和9931的積，又或者讓你進入教室，一抬眼就能在家長中找到你的初戀情人?！?/br>
    “希望能用一個簡單的方法解決一個復(fù)雜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這種事情。”季燦總結(jié)道。

    沉默半響，李飛勇指著后門，冷冷道：“滾出去?！?/br>
    季燦：“如果成功，那我們就找到了這個世界的捷徑了?！?/br>
    李飛勇：“滾！”

    季燦：“……”

    罰站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季燦乖乖站起來朝外走。走到門口想起忘記帶草稿紙，又返回抓起之前的演算紙走了出去。

    李飛勇：“……”

    這哪里是罰站的樣子，他看季燦根本就是迫不及待！下次他要罰季燦背誦《離sao》全文才行！

    好好的一節(jié)語文課，結(jié)果變成了季燦的個人脫口秀。

    李飛勇嘆了口氣，繼續(xù)講課：“接下來請同學(xué)們翻到119頁……”

    話音剛落，最后排一個高個子又站了起來。

    李飛勇抬頭一看，差點兒沒被氣死。

    “顧江珩，你干什么去？”

    “罰站?！?/br>
    “你罰什么站？好好給我坐在那里聽課！”

    “我剛睡覺了，自動罰站。”

    顧江珩丟下這句話，雙手揣在褲兜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教室里瞬間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校草牛逼?！?/br>
    “這個逼我服了?！?/br>
    “帥還是顧神帥??！”

    李飛勇：“……”

    這個班他是不想教了，誰愿意教誰來吧。

    顧江珩出來時，看到季燦正趴在陽臺上寫他的最新算式。

    少年身材挺拔，脖頸舒展，像是一株茁壯生長的青松。

    因為剛?cè)就觐^發(fā)的原因，季燦的發(fā)色黑得有些不正常，卻襯得他那截后頸越發(fā)白皙。金色的陽光落在柔軟的皮膚上，能看到白得幾乎透明的絨毛。

    仿佛被罰站陽臺對他來說沒有一點兒影響，只要給他一支筆，他隨時隨地能進入自己的世界。

    這是他夢中那個季燦從未有過的模樣。

    顧江珩查過季燦的背景，他確實是憑本事考上一中的，之所以現(xiàn)在年紀倒數(shù)，是高一那年成績大幅下滑。

    那一年，他父母離婚，母親遠去海外，父親很快就給他找了個后媽，還是公司同事轉(zhuǎn)正，帶著一個優(yōu)等生弟弟一起住進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