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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查一回頭,看見他站的那么遠便有些不高興,指了指一旁的石桌,讓陶慕嘉坐下。 昨日孤差人送了一對豬蹄給你,覺得怎么樣廉查一臉打趣。 陶慕嘉面無表情:還行。 廉查見他這幅不惱不喜的模樣,頓時失了興趣,表情嚴肅地換了話題。 還有半個月就要甄選新的學徒了,國師大人可有打算廉查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這對一般臣下來說已經(jīng)是殊榮,然而陶慕嘉一點也不覺得榮幸。 大概滕羅本人也對此習以為常,陶慕嘉端了茶杯就喝,也沒見廉查介意。 關(guān)于司天閣甄選一事,陶慕嘉昨天晚上做了些了解,便是從王宮弟子中選出些人集中到司天閣培養(yǎng),算是選拔國師繼承人,這件事完全立于廉國現(xiàn)有體制之外,是屬于國師的特權(quán)。 當時陶慕嘉就想著,與王權(quán)分道而行的神權(quán)竟然能與整個國家體制并行,遲早有一天會被王權(quán)鏟除,不是現(xiàn)在,就是將來。 他輕啜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這件事情,陛下有什么建議嗎 我記得,昨天你救下的那個孩子叫獨孤啟,我以為你會有什么打算,畢竟,你一直沒讓我殺他。 提起獨孤啟,陶慕嘉變得有些警惕,抬眼看他,我也說過,他對你有用。 廉查看他這副模樣卻沒有往下說,反倒皺著眉揮手,行了行了,少這樣看著我,我是招你惹你了,整日里把我當敵人。 陶慕嘉竟從他半低著的面容里看見了一絲苦澀。 陛下 行了,你滾吧,現(xiàn)在不想再看見你。 陶慕嘉不知道滕羅以前和廉查是怎么相處的,他是真覺得吃不消,實在是有點反復(fù)無常。 他起身告退,連忙往宮外走,一刻也不想多呆。 御花園里又恢復(fù)了寂靜,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半低著頭的廉查抬起頭來看向陶慕嘉離開的方向,此時已經(jīng)看不見背影了,可他仍望得出神。 大太監(jiān)高劉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語:陛下,人都走了,別看了。 廉查回過神來橫了他一眼,起身便離開了御花園。 御花園到宮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陶慕嘉是在一個轉(zhuǎn)角處遇到獨孤啟的,那里一株冬青,獨孤啟就穿著一身舊襖子躲在后面,見到陶慕嘉來了,直接跳到他面前。 獨孤啟面黃肌瘦的,裹在舊襖子里顯得十分嬌小,臉上聚著一團陰郁之氣。 陶慕嘉以為獨孤啟會害怕,但是從他的眼神看,倒是一點看不出來。 這雙眼睛,也不能稱之為少年的眼睛,里面幽深得不見底,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但某些角度,又讓人覺得通透。 是個難以捉摸的人,陶慕嘉上前一步,更加仔細的打量他。 你是國師,滕羅,對嗎十二歲的沙啞聲音,用著極度冷淡的語調(diào),獨孤啟抬頭看著他,這樣問道。 是。陶慕嘉也保持著高冷的神態(tài),回答他的疑問。 三年前,你卜算天命,定我為禍星,廉皇降罪,押送我和母妃至此,時過三年,我才見到你。 這番話,本該說得咬牙切齒,然而獨孤啟卻在很平靜地陳述事實,并沒有任何激動的表現(xiàn),如果不是沒心沒肺,便是隱忍能力遠超常人。 獨孤啟既是天命之人,自然不屬于前一種,那么這個年紀有這樣的心態(tài),著實讓人害怕了。 母妃說,你是我們的仇人,叫我一定不能忘記你,不能忘記仇恨。 陶慕嘉想起了《邊城浪子》里的傅紅雪,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被他的母親灌輸報仇的理念。 但人不該是工具,更不該是復(fù)仇的工具,陶慕嘉不想獨孤啟成為天命的工具,更不想讓他成為復(fù)仇的工具。 你現(xiàn)在想報仇嗎如果能減輕獨孤啟的負擔,現(xiàn)在犧牲一下倒也無妨,何況他還準備了后招。 獨孤啟卻很堅定地搖了搖頭,說出的話更是出人意料。 我是來跟你道謝的,母妃說那些東西很好吃,雖然是我從御膳房偷的,但也算了了一樁心愿。 那今后你還想報仇嗎 如果我說想,你會殺了我嗎獨孤啟的話語里有不屬于這個年齡的成熟,但是同樣也逃不掉這個年紀的稚嫩。 陶慕嘉能感受到他的害怕,不明顯,很微小,但是陶慕嘉看見了他藏在袖子下的手在顫抖。 到底是個才十二歲的少年,他可以忍受一切苦難與折磨,但不代表已經(jīng)毫無畏懼,當人生還掌握在別人手中時,絕望與害怕永遠在他身上糾纏不清。 陶慕嘉突然想伸出手拍拍這個少年的肩膀,讓他不要害怕,不要擔心,未來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起來,但是他才微微抬起手,系統(tǒng)就發(fā)出來警告。 陶慕嘉放下手握成拳,仍舊冷漠地對獨孤啟說道:想要報仇,就要有力量,我可以給你機會,半個月后司天閣甄選,希望你不要讓自己失望。 獨孤啟緊繃著的臉變得有些愣怔,直到陶慕嘉從他身邊走過去他才連忙轉(zhuǎn)身,然而陶慕嘉走得極快,他只能看見一道清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