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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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識微懵逼的抬起頭來:? 你說啥? 第72章 算計 東廠辦案,督主親至,不經(jīng)刑部與大理寺,直接從正三品御史家里抄走洛庭的獨子獨孫,揚長而去。 御史洛庭當場氣昏,醒來后稱病告假閉門謝客,這消息在朝野上下又是一片嘩然。 在這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時,洛識微已經(jīng)被迫來到東廠。 東廠位于京師東華門旁,作為晉國的特權(quán)機構(gòu),這里掌握著朝野上下一切重要信息,是為情報重地,除軍隊重兵看守之外,出入者無不是番役與錦衣衛(wèi)。 過去,錦衣衛(wèi)是隸屬于皇帝的軍事機構(gòu),但是自從樓既回出任東廠提督一職開始,這一支軍隊連帶北鎮(zhèn)撫司便都被他納入東廠之中。 這也就代表著,樓既回可以不經(jīng)刑部,查案辦案,想處理誰直接抓進昭獄進行審訊,自行判決。 刑部最初當然是有意見的,樓既回權(quán)利過大,那刑部與大理寺這等司法機關(guān)豈不是形同虛設? “后來呢?”洛識微問。 陪同他走進東廠的大役長沈郜撓了撓頭,笑著說:“后來刑部尚書就死了唄。” “……”嗯,意料之中。 沈郜指了指前面的小院,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您就住在這里吧,等配合我們查清了那洛芒的底細,自然就可以回家了?!?/br> 洛識微點點頭,隨口問道:“那我兒子呢?” “當然是關(guān)在東廠的私牢里了,”沈郜理所當然的說:“他肯定不能和您住在一起啊,得防止你們串供。” 這么直白的嗎? 洛識微裹了裹身上的白裘,啞著嗓子慢吞吞的問:“他算是囚犯,我算客人是吧?” “自然?!?/br> “那您記得給我配個大夫,最好是太醫(yī)?!?/br> 洛識微走進去,瞥了一眼這寂靜到近乎荒涼的小院,非常自來熟的補充道:“再來四個貌美的丫鬟伺候我生活起居,六個雜役把這里打掃干凈?!?/br> 沈郜都被他這副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給氣笑了。 他粗暴的拎住洛識微的衣領,臉上的刀疤伴隨著冷笑愈發(fā)猙獰冷厲,一股見過血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拍了拍病秧子蒼白懨懨的臉頰,警告道:“洛小公子,這里是東廠,不是你天天逛的青樓楚館!” 他說完,一把將人丟開。 洛識微被他晃得頭暈眼花,身體踉踉蹌蹌的后退,剛被鞭笞過的后背直接撞在大門前,頓時痛的眼前一黑,他“嘶”了一聲,暗暗磨牙,很好,這仇他記下來了。 “你可以不管,但是在配合東廠辦案之前,我要是先病死了,您記得想好說辭,怎么和九千歲交代?!?/br> 青年靠在門上,眉眼微垂神情懨懨,他低低的咳嗽了幾聲,緊接著擦了擦唇角,一抹血漬從蒼白的唇瓣間一閃而過,氣息愈發(fā)清淺,仿佛就靠這一口氣吊著命呢。 沈郜臉色一黑,道:“找大夫當然可以,你要貌美丫鬟是什么意思?” 洛識微啞著嗓子,語氣慢吞吞的,卻格外的理直氣壯:“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不找人伺候我,還想餓死我不成?” 沈郜罵罵咧咧:“果然不愧是含著金鑰匙嬌生慣養(yǎng)的紈绔子弟。” 洛識微對這種鄙視毫無在意,眼看他態(tài)度緩和下來,反倒是立刻得寸進尺起來,還不忘叮囑對方:“記著,丫鬟一定要貌美的,這關(guān)乎到我的精神狀態(tài)?!?/br> “——洛·識·微!” “他就是這么說的!” 東廠大檔頭,被外界稱作食人倀鬼的沈郜,此刻儼然一副被洛識微氣到爆炸的樣子。 他安置下那病秧子,便氣勢洶洶的沖進了書房,將原話一句未改的轉(zhuǎn)達給樓既回,最后陰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道: “督主,這敗家子被他爹真是寵壞了,進了東廠還敢如此囂張,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辦完這樁案子以后,我要親自處理掉他!” 樓既回正在翻閱六部奏折,他手執(zhí)毛筆,輕描淡寫的在奏折畫上兩筆,丟在一側(cè),這直臣的彈劾尚未送達帝王手中,便以被無情駁回。 他拿起絲絹擦了擦手,斜睨了一眼心腹,問:“為何要等到辦完案再處理,你想動手收拾一個病秧子,何時還會忍到現(xiàn)在?” 沈郜說:“那就因為他是個病秧子啊,您沒看見他那副病歪歪的樣子,我都怕一腳下去他直接斷了氣!您不是對這樁案子感興趣嗎,我哪敢現(xiàn)在就動手啊?!?/br> 樓既回聞言輕嗤一聲,說:“所以說,他也不是純粹的不知天高地厚,相反的,他比你聰明的多?!?/br> 這病秧子完全是吃準了沈郜現(xiàn)在不敢殺他,才敢這么大膽的提各種要求,更何況一個敢于直面樓既回,和他有商有量的人,這是純粹的不知天高地厚嗎? 不,這份膽量就超越了絕大部分高官群臣。 沈郜小心翼翼的探著頭,見他神情間并無不悅,這才說道:“您對他……很感興趣。” 樓既回眉峰上挑,漫不經(jīng)心的問:“還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沈郜苦著一張臉,誠實的搖搖頭:“其他的沒有了?!?/br> 憨貨。 小敗家子都比你招人喜歡。 可是啊…… 樓既回望向窗外,回憶著青年的一舉一動,幽深的眼眸中蘊含著穿透人心的銳利,他的唇角含笑,自言自語:“可就是太招人喜歡了,所以才更像是有問題啊?!?/br> “督主?”沈郜沒聽清,疑惑的喊了一聲。 樓既回起身,他拿起一側(cè)的佩劍,便向外走去便吩咐道:“讓番役去洛芒的老家查查清楚,到底有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至于洛識微……” 他腳步微頓,輕笑了一聲,說:“他想要什么都配合他,這可是東廠的客人,怎么能怠慢呢?!?/br> “是,督主?!?/br> 洛識微是真的沒想到,他是因為演的太賣力,反而引起了大boss的注意力,被迫出臺營業(yè)。 此時,宮中請來的御醫(yī)剛走,他就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哥,樓既回這也太多疑了吧,我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洛芒養(yǎng)大,還養(yǎng)成明君,難難難,難如登天?!?/br> 洛識微問:【真正的歷史是什么樣的?】 【御史布局卻沒料到兒子風流成性,卻是處子之身,最終在騎虎難下的局面,失手將其子打死,引起樓既回的懷疑。 洛家遭遇東廠抄家滿門抄斬,十三皇子被迫開啟了長達十幾年的逃亡,性情愈發(fā)扭曲,以至于后來登基掌權(quán)后,因偏激的性格終成一代暴君,亂世由此而來?!?/br> 洛識微:“……” 【所以說,原身這對爹媽,就是一對憨批啊……】 從他們開始,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fā)生。 而現(xiàn)在,他不僅要在大boss的關(guān)注下,把這小崽子救出去,而且最狗的還是這小崽子的性格已經(jīng)開始流露出些許的陰暗了。 嘖,這可真是地獄難度。 比較值得欣慰的是,樓既回似乎并沒有立刻處理掉他的意思,東廠對他以禮相待,洛識微在這里的日子還是比較舒適的。 于是他就安心的宅了下來。 平日養(yǎng)養(yǎng)病,逗逗漂亮小jiejie,在院里曬曬太陽,一天又一天的就這么過去了。 宛若咸魚。 搞得最后,連沈郜都看不下去了,主動上門提醒:“你兒子可還在私牢里面呢。” 洛識微曬著太陽,眼都不睜一下,說:“所以呢,九千歲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嗎,我一定照辦?!?/br> 沈郜笑了一聲,湊到他耳邊,冷冷的說:“也沒什么,就是查出來了一些問題,督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去私牢的路上了?!?/br> 洛識微心頭一跳。 他悄無聲息的將一側(cè)的手指收緊,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大檔頭滿懷惡意的笑容。 “是嗎。” 洛識微咳嗽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那咱們也跟過去瞧瞧?” 沈郜雙手環(huán)臂,冷眼看著他從藤椅下走下來,還在一旁說風涼話:“那你可得跑快點,不然的話等趕過去,看到的就是小崽子的尸體了?!?/br> 洛識微喃喃:“你說的有道理,快點,必須得快點。” 沈郜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督主說的不錯,這人之前果然都是裝的,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怎么可能半點不在意。 緊接著,就見洛識微急匆匆的上了馬車,喊道:“跑快點,現(xiàn)在去了說不定還能提供點線索,跟九千歲邀個賞什么的,這么好的機會去晚了也就沒有了!” 大檔頭的笑容凝固了。 這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微妙。 沈郜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他是督主手里的倀鬼,聽從驅(qū)使殺戮無數(shù),甚至非常享受殺人的快感,但是唯獨沒見過洛識微這種人。 這人……是不是有點太狗了? 下車之后,洛識微就迫不及待的奔向東廠的地牢。 一路上,有沈郜在側(cè),完全是暢通無阻,最近地牢時洛識微還看了一眼大檔頭怪異的眼神,隨口問道:“大人可知道,男人在世,最得意的三件事是什么?” “升官發(fā)財死老婆?” “那是對于其他人而言!” 洛識微振振有詞:“感謝九千歲,讓我發(fā)現(xiàn)了新世界的大門,對于我而言,應該是升官發(fā)財死兒子才對!” “怎么,你聽起來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br> 慵懶的聲線在這黑暗潮濕的地牢中,帶著一股陰森危險的氣息。 洛識微停下腳步,猛地抬頭,卻見那人正坐在梨木椅上,雙腿交疊,細長雪白的手指正用白布擦拭著手中染血的刑具,笑意吟吟的看著他。 他穿著一襲紫袍,墨色的長發(fā)垂在身后,只是簡單地隨意的用一根玉簪挽成發(fā)髻,在這黑暗的牢房中卻帶著一股不可直視的雍容貴氣。 但是,這里卻沒有看到那小崽子的身影。 洛識微眼皮一跳,隱約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下一刻,他聽到樓既回輕笑一聲,說:“過來,小洛公子,既然你都這么迫不及待了,不如……就由你親自來動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