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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hù)我方反派劇本 第167節(jié)

    而今日,他又是等了很久,才見到羅薩花。

    后者眉頭緊鎖,看起來遇到了不小的難題。

    身為一個合格的門客,孟昔昭當(dāng)然要主動問她怎么回事,羅薩花說,是她哥哥,又在鬧騰,他之前就對吉州失陷的事十分介意,這次怎么說都不愿意退讓,父皇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們都有僥幸心理,覺得只要發(fā)動所有百姓,負(fù)隅頑抗,就能把齊國大軍逼回去。

    羅薩花問他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解這個難題。

    看來她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會用這樣誠懇的態(tài)度詢問孟昔昭。

    而孟昔昭眨了眨眼,也開口了:“公主,您比我了解太子,您覺得,太子決定的事,能被人勸回來嗎?”

    那肯定是不能。

    羅薩花:“……那也要想辦法,要么勸動他,撤退回寧仁府,要么就想想,該如何反敗為勝?!?/br>
    孟昔昭想了想,突然張口,然后又猛地閉上。

    羅薩花眼睛一亮,“先生有辦法?”

    孟昔昭為難的看著她:“額,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不行,這個不行,我再想想。”

    羅薩花:“等等,你先說說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br>
    孟昔昭啊了一聲,忍不住撓頭:“可是這個辦法有些陰損……”

    羅薩花簡直要笑了,她就喜歡陰損的。

    “先生但說無妨?!?/br>
    #value!   孟昔昭又拒絕了一次,在羅薩花耐心告罄,開始生氣的時候,他才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我是想,齊國大軍能有這樣勢如破竹的狀態(tài),都是因為齊國的太子來了,但我在齊國的時候,一直聽說,這個太子身子不好,時不時的就生病,齊國百姓都擔(dān)心他活不到繼承大統(tǒng),這樣的人,我猜他應(yīng)該不會上戰(zhàn)場,那不如,讓南詔太子帶兵出去,就站在城墻上,對齊國人喊話,說要和他們的太子單挑,一決勝負(fù),他們的太子要是不出來,齊國人肯定覺得丟臉,士氣大大的降低,要是出來了,那更好了,把他當(dāng)場斬殺,齊國軍隊必然亂起來,勢如破竹的,就能換成南詔這邊了?!?/br>
    羅薩花看著他。

    孟昔昭被她看得心里都打鼓了,“公主,我這個主意,是不是不妥???”

    羅薩花:“……”

    不是不妥,而是可行,大大的可行。

    她只擔(dān)心一點,她哥哥殺紅眼了,可能會遇到危險。

    但這也簡單,囑咐好他身邊的人,讓他們盯緊了就是了。

    從頭到尾,羅薩花也沒想過,齊國人可能會不走尋常路,也開始耍陰招的可能性。

    畢竟過去這十來年,耍陰招的,一直都是他們南詔嘛。

    羅薩花不動聲色,她沒說自己打算采用孟昔昭的辦法,因為這是軍事機(jī)密,不能輕易的告訴別人,把孟昔昭打發(fā)回去,羅薩花立刻就去見貞安羅了。

    孟昔昭還感覺挺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進(jìn)去,心事重重的回到住處,沒多久,孟昔昭就把這事忘了,準(zhǔn)備再想個辦法,給羅薩花洗腦。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三日晚上,羅薩花突然派兵,把他住的地方包圍了。

    孟昔昭從睡夢中驚醒,剛跑出來,就看到羅薩花穿著一身紅裙,站在門口,望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仇恨。

    看著他,羅薩花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是哀牢語,恰好孟昔昭聽得懂。

    她說的是:“把刀拿來,我要親手殺了他!”

    第85章 好爹

    羅薩花身后的士兵聽了她的話, 立刻把自己的武器遞了過來,而另外兩個士兵走過來,鉗住他的兩條胳膊, 用力一按,孟昔昭吃痛, 便這么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王司理和賈仁良也跑出來, 驚慌失措的看著這一幕,很快, 他們二人也被抓住了。

    孟昔昭呲牙咧嘴,才把那陣疼熬過去, 然后就看見羅薩花陰沉著臉朝自己走來, 她舉起手里閃著寒光的刀,孟昔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等等, 公主,我犯了什么錯,就算要殺我, 你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啊!”

    羅薩花憤怒的聲音都變調(diào)了:“我的哥哥今日上陣殺敵……用你的計策, 想要引出齊國的太子,結(jié)果齊國太子沒有出來, 一支冷箭卻射到了我哥哥的身上, 其上還有劇毒?!?/br>
    “如今我哥哥死了……金三藏,你說我應(yīng)該找誰償命?!?/br>
    孟昔昭做出一副震驚到失語的模樣, 過了兩秒,他才用力的掙扎起來,連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罪魁禍?zhǔn)资撬麄? 是那個陰險的放冷箭的人,不是我啊!公主, 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你饒我一命,求求你,公主殿下,你就饒我一命吧!”

    孟昔昭渾身都在扭動,看著像是想磕頭,但那倆士兵按著他,他動彈不得,反倒是急得臉紅脖子粗,羅薩花冰冷的看著他如今這副慌不擇路的模樣,冷笑一聲,猛地把刀劈過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孟昔昭高聲說道:“殺了我,你會后悔的!”

    刀尖就在孟昔昭脖子前面兩厘米的地方停住,羅薩花怒喝:“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孟昔昭看著那鋒利的刀刃,他深呼吸了一遍,然后一口氣說道:“太子殿下亡故了,那贛州應(yīng)該也失守了吧,贛州都到了齊國手里,他們絕不會這時候撤退,接下來危險的,就是寧仁府了,要是連寧仁府也失守,公主殿下,那南詔還能存在嗎?”

    羅薩花瞇起眼睛,眼中火冒三丈。

    王司理和賈仁良看得都快暈過去了,心說,你這是找死啊,還是找死???!

    孟昔昭:“……所以你不能殺我!想要守住寧仁府,你們就需要所有的力量,人和錢,缺一不可,我活著,你就能去我家里要贖金,我要是死了,你們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羅薩花被他氣笑了:“你覺得到了如今,我還貪圖你家的銀子嗎!”

    孟昔昭快速的回答:“如今不貪圖,是因為公主你太過悲傷,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若你平靜下來,就會知道我說得是對的,守得住寧仁府,你們需要錢財補充大軍糧草,守不住寧仁府,那你們更需要錢財,來尋找一條后路,公主,求你仔細(xì)的想想,我說的究竟有沒有道理?!?/br>
    羅薩花握著刀的手用力到發(fā)白。

    她是真的非常想殺了孟昔昭,即使她知道,動手的人不是他,她也很想遷怒在他身上,用他的血,安慰自己難過的心情。

    可是,不行,因為孟昔昭說得沒錯,她是個十分理智的人,無論到了何時,對南詔好的事,才是她會做的事。

    內(nèi)心深處,她知道孟昔昭的話有道理,然而這不耽誤她認(rèn)為,孟昔昭這個人十分可恨。

    她的兄長死了,他卻還能如此冷靜的跟她談條件,真是……可惡至極。

    當(dāng)啷一聲,羅薩花松了手,然后,她俯視著孟昔昭,對他露出一個怒極的笑容來。

    看著她的表情,孟昔昭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

    只見羅薩花當(dāng)著他的面,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綢布包,慢慢打開,露出里面的玉墜來,然后她用指縫夾著繩子,玉墜就這么掉在半空里,微微搖晃了兩下。

    緊跟著,羅薩花張開五指。

    孟昔昭瞳孔一縮,身體條件反射的往那邊沖,然而,他身后的人一下子就把他拉了回來。

    咔嚓一聲,玉墜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孟昔昭怔怔的看著地上碎裂開來的玉石,連羅薩花正在觀看他的表情都沒意識到。

    羅薩花暢快的笑了一聲,然后陰森森的說道:“金先生,記住這個畫面,再惹怒我一次,碎成兩半的,就是你了。”

    說完,羅薩花拂袖而去,那些士兵也跟上了她,他們面色匆匆,根本不關(guān)心發(fā)生在孟昔昭身上的事,太子死了,南詔的天也變了,如今人人自危,誰還顧得上一個齊國人呢。

    他們都走了半天了,王司理才終于顫巍巍的站起來,他腿還是軟,但比之前好多了。

    連賈仁良都沒之前那么膽小了,他倆對視一眼,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走到孟昔昭身邊,他們也不敢扶他,只能默默的蹲下來,賈仁良小聲的叫他:“大人……”

    連王司理都受不了孟昔昭如今的表情了,忍不住的替他心疼起來:“沒事,這個……碎碎平安嘛,以后再買個更好的?!?/br>
    賈仁良:“…………”

    你踏馬會不會說話。

    賈仁良瞪了王司理一眼,收獲了后者一個無辜的表情,而孟昔昭沉默了一會兒,就保持著半跪在地上的姿勢,一聲不吭的把碎玉石撿了起來,用帕子包好了,然后重新放在心口處。

    抬起頭,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他扭過頭,看向門外,此時門外已經(jīng)沒有人了,其他南詔的百姓還在睡夢中,并不知道他們即將迎來自己人生中,最可怕的噩耗。

    過了幾秒,他重新把頭扭回來,看向王司理:“若我要你現(xiàn)在就做一個完美無缺的腰牌出來,你能做嗎?”

    王司理:“…………”

    孟昔昭平靜的盯著他的眼睛,看得王司理脊背發(fā)麻,仿佛這樣的孟昔昭,比剛才的羅薩花還可怕。

    就是不能做,他也不敢這么回答,王司理咽了咽口水,心里亂了兩秒,然后下了決心,一口答應(yīng)下來:“能做!”

    孟昔昭聞言,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上樓,只是朝后招了一下手,讓他們倆一起跟上來。

    王司理和賈仁良互相看看,都感覺壓力山大。

    孟昔昭把他早就存好的梳妝盒拿出來,這個梳妝盒的木料,和腰牌的木料是一樣的,孟昔昭要王司理用這個梳妝盒,做三塊腰牌出來,一塊是跟羅薩花發(fā)給他的一樣的,西宮腰牌,另外兩塊,則是普通的上等羽儀軍腰牌。

    羽儀軍的腰牌,是王司理平日一直在練習(xí)的,所以他雕刻的很快,而且因為十分認(rèn)真,等成品出來以后,乍一看,確實看不出分別。

    至于那種特別細(xì)微的不同,比如線條的位置差了一二毫米,不過,只要人的行為沒問題,想來他們也不會特意去對比這種細(xì)節(jié)。

    三塊腰牌,花了王司理一日一夜的時間,他眼睛都熬成兔子了,但是精神還不錯,果然,壓力才是人類前進(jìn)的最大動力。

    ……

    而拿到了腰牌之后,孟昔昭也沒立刻就行動,他又等了兩日,終于,贛州失守的消息傳過來了,寧仁府亂起來,南詔的官員還沒進(jìn)行武力鎮(zhèn)壓,這時候正是最容易趁虛而入的時候,孟昔昭把那塊西宮侍衛(wèi)的腰牌交給賈仁良,然后又把自己寫的一封信遞給了他。

    “走北邊的城門,等人多的時候,跟著人群一起過去,千萬不要露怯,你現(xiàn)在是西宮的侍衛(wèi),不需要給那些守城兵好臉色,我教給你的那幾句南詔話,你都記住了嗎?”

    賈仁良都快哭了:“記、記住了,可是大人,要是我辦砸了……”

    孟昔昭:“沒關(guān)系,那也有我陪你一起上黃泉路?!?/br>
    賈仁良:“…………”

    自從玉墜碎了,孟昔昭身上就總有一種平靜的瘋勁,賈仁良默默的瞅著他,心里的緊張之感,突然就少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那個靠譜的、可以被人依賴的人,所以心里油然而生一種責(zé)任感。

    他必須要把信送出去,讓大齊的軍隊進(jìn)來解救孟大人,不然的話,他真怕孟大人突然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來……

    賈仁良走了,王司理擔(dān)憂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現(xiàn)在這宅子里,就剩他和孟昔昭了。

    王司理不再討厭賈仁良,甚至還覺得十分孤寂,在這偌大的南詔,他如今能依靠的,也就剩下孟昔昭了。

    轉(zhuǎn)過身,他剛想去跟孟昔昭說說話,誰知道,孟昔昭目不斜視的越過他,也走了出去。

    王司理:“……”

    前幾天孟昔昭就出門過,還經(jīng)常讓賈仁良出去替他買東西,羅薩花并沒有限制他的出行,估計也是顧不上了,寧仁府現(xiàn)在有種風(fēng)雨欲來的架勢,所有人都在瘋狂逃命,原本還算熱鬧的大街,一下子就空了一半。

    顧娉婷依然在擺攤,孟昔昭去找她買了些吃食,在接過油紙包的時候,順便就把藏在手心里的紙卷送了出去。

    顧娉婷神色不變,借著搬動面盆的機(jī)會,把紙卷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就繼續(xù)為下一個客人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