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hù)我方反派劇本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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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羅薩花,就有了主心骨,當(dāng)即,羅薩花就決定,不要逗留,往西南走,去他們百年前的國都,浪鹽大寨。 嗯……聽這名字就知道,這地方一定盛產(chǎn)各種海鮮。 這地方在兩廣沿海,和后來被南詔占領(lǐng)的幾個(gè)州不一樣,這里,全部都是南詔人,而且是最不知變通的那一類南詔人。 大齊和大理經(jīng)常嘲笑南詔腦子有病,信巫教信的都魔怔了,但是跟這群人比起來,他們見過的那些南詔人,都算是開明的。 羅薩花是南詔的革新派,去了這個(gè)地方,她就有得頭疼了。 但現(xiàn)如今,她也沒時(shí)間在意這個(gè),騎上馬,一路往西南逃命的時(shí)候,羅薩花心情復(fù)雜的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曾經(jīng)的寧仁府。 她以為孟昔昭說的向西走,是讓她逃出皇宮,可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孟昔昭說的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自己放棄南詔的大部分國土,退守西邊,同時(shí),也要小心她的西側(cè)——大理國。 呵。 羅薩花想笑,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孟昔昭放她一條生路,還為她規(guī)劃好了未來,而她明知道這一切,卻只能按照孟昔昭說的那樣做,因?yàn)?,他知道她有僥幸心理,如今未到絕境,她是不會(huì)放棄南詔的,那么,她就只能像孟昔昭規(guī)劃的那樣,像一尊雷打不動(dòng)的雕塑,死守在齊國和大理之間。 她知道孟昔昭這樣做,是要她來當(dāng)?shù)钟罄淼牡谝坏婪谰€,可她還沒法生氣,因?yàn)闊o論如何,南詔如今,還是有希望的。 夜色下,馬匹馳騁在曠野當(dāng)中,直到再也看不見寧仁府了,羅薩花才把頭扭了回來。 望著寬闊的同時(shí)、也令人恐懼的荒野,羅薩花緊緊咬住了下唇。 早晚有一天,她會(huì)再見到孟昔昭的。 她要讓他看看,自己不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她的結(jié)局如何,絕不會(huì)由他來定。 ………… * 孟昔昭睡了一夜,等到第二日,他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了。 只睜開一只眼,他睡眼惺忪的看著崔冶:“怎么了?” 崔冶衣冠整齊,坐在他身邊:“羅薩花逃走了?!?/br> 一聽這事,孟昔昭頓時(shí)不高興起來:“逃就逃了啊,這也要告訴我?!?/br> 說完,他把腦袋扎回了枕頭上。 崔冶:“…………” 默了默,他只好自己來處理后續(xù)事務(wù)。 無非就是做做樣子,懲罰看管羅薩花的侍衛(wèi),讓他們互相打板子,一個(gè)個(gè)叫的哭爹喊娘,至于打成什么樣,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聽說羅薩花跑了,詹不休還從外面趕了回來,想請個(gè)旨意,讓他去把羅薩花追回來。 不知道怎么的,崔冶聽完了他的話,突然頗為自得的笑了一下,“詹將軍辛苦了,多休息幾日吧,此事我另外派人,就不勞煩詹將軍了?!?/br> 詹不休:“……” 自從太子親征,詹不休對太子的偏見也減輕了不少,但有的時(shí)候,他還是覺得,這個(gè)太子的腦子,可能不太正常。 …… 寧仁府周邊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朝廷也派了過來接手的人,按理說,這邊的事情都料理的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跟任命文書一起下來的,還有天壽帝的一道圣旨。 他要太子立刻就帶著貞安羅回應(yīng)天府,一刻鐘都不要耽擱,至于立了大功、被解救下來的孟昔昭,那是提都沒提啊。 拿到這封圣旨,孟昔昭和崔冶對視一眼,均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太子稱病不出門,送圣旨的太監(jiān)見不到他,也不走,畢竟天壽帝這回是真的特別著急,要不是朝臣攔著,估計(jì)他都想自己過來看看,死對頭有多狼狽了。 聽說那個(gè)太監(jiān)又來了,孟昔昭揮揮手,讓人去把他打發(fā)了。 而關(guān)起門來的宮殿里,一碗藥汁放在崔冶和孟昔昭面前,張碩恭和郁浮嵐在一旁站著,都想親自看他把藥喝下去。 崔冶本人挺淡定的,是另外三個(gè)人不淡定。 張碩恭不說話,郁浮嵐肅著臉,孟昔昭則對著這碗藥左看右看,“只喝一碗,便夠了?” 郁浮嵐點(diǎn)點(diǎn)頭:“大夫是這樣說的?!?/br> 孟昔昭:“……多久起效?” 郁浮嵐:“一盞茶的工夫?!?/br> 孟昔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么快啊?!?/br> 要是起效的晚一點(diǎn),還能少受點(diǎn)罪呢。 崔冶不想再等了,端起藥汁來,直接一飲而盡。 喝完了,他用帕子擦擦嘴,然后看到,旁邊的三個(gè)人,全都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崔冶:“……怎么?” 三人互相看看,趕緊一起搖頭:“沒事?!?/br> 崔冶:“…………” 既然都決定了要治,又何必想東想西呢。 反正有沒有效的,喝下去的那一瞬,結(jié)果也就注定了。 不過,這藥是真夠苦的。 崔冶擰著眉,想要靠時(shí)間,把這苦澀壓下去,而這時(shí)候,一塊糖遞到了他面前。 郁浮嵐見狀,便想張口提醒孟昔昭,剛喝完藥最好別吃糖,而在他張口之前,張碩恭突然踹了他一腳,把他踹的閉嘴了。 而崔冶也從孟昔昭手里捻起那塊糖,含在嘴里,然后對孟昔昭笑了笑。 張碩恭頓了頓,拉著郁浮嵐一起對崔冶說道:“殿下,屬下等告退?!?/br> 崔冶嗯了一聲,然后,張碩恭就拉著郁浮嵐走了。 當(dāng)著太子的面,郁浮嵐沒發(fā)作,等出去以后,他頓時(shí)不滿起來:“你拉我出來做什么,我還想留在里面呢,這是殿下第一次服藥,萬一——” 張碩恭真是服了這個(gè)榆木腦袋了。 他懶得解釋,只是對郁浮嵐招了招手,然后,把宮門推開了一條小逢。 他不耐煩的對郁浮嵐說:“你自己看。” 郁浮嵐不明就里,湊過去,然后從那道縫里看見,剛剛還坐的筆直的太子,如今已經(jīng)懨懨的歪在了孟昔昭的肩膀上,孟昔昭也不推開他,還抿著唇,替他把掉落的頭發(fā),又?jǐn)n回了后面。 郁浮嵐一開始還什么都沒看出來,只疑惑張碩恭為什么要讓他看這個(gè),而盯了一段時(shí)間之后,他的臉?biāo)⒁幌戮途G了。 張碩恭看他鯉魚打挺一樣的直起腰,滿臉僵硬,這才冷笑一聲:“懂了?” 說完,他上下打量他一眼,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嫌棄:“榆木腦袋。” 郁浮嵐:“…………” * 里面,孟昔昭和崔冶都沒有說話。 崔冶在等著藥效發(fā)作,而孟昔昭在緊張的等他藥效發(fā)作。 他一緊張,手里就想捏點(diǎn)什么,沒東西捏的時(shí)候,捏自己手指,如今有東西捏,他就捏崔冶的衣袖。 崔冶垂眸看著他的動(dòng)作,突然說道:“我原與二郎一樣,是個(gè)短命鬼?!?/br> 孟昔昭重復(fù)捏衣袖的動(dòng)作突然頓了一下,很快,他又繼續(xù)起來,聲音聽起來也十分平靜:“這話可不對,不管有沒有我,殿下都是會(huì)長命百歲的?!?/br> 崔冶:“哦?為何這么說?” 孟昔昭:“因?yàn)殡H遇啊,縱使這世上沒有我的存在,殿下還是會(huì)遇見神醫(yī),治好這舊疾,然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往后的每一日,吐息之間,都是輕快的味道?!?/br> 崔冶順著他說的去思考,然后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或許吧。” “或許沒有遇到二郎,我便會(huì)像二郎說的這樣,可我如今遇到了,從此,江河湖海,都不如二郎注視我時(shí),眼中映出的小小倒影?!?/br> 崔冶的腦袋就在孟昔昭的肩膀上,他說的每句話,都像是一個(gè)鉤子,能順著耳朵,直接鉤動(dòng)孟昔昭的腦髓,讓他渾身既自在,又不自在。 孟昔昭望著前方,嘴角輕輕的勾起,然后小聲問:“我有沒有說過,你說話總是黏黏糊糊的?!?/br> 崔冶:“……沒有?!?/br> 停頓一下,他又補(bǔ)充道:“但如今想來,似乎有幾次,你的眼神這么說了?!?/br> 孟昔昭這回徹底忍不住了,抿著嘴,他樂起來,肩膀也一顫一顫的。 崔冶抬起了頭,孟昔昭以為他是被自己顛的不舒服了,帶著笑意的看過去,卻看見崔冶臉色煞白,雙手用力的支撐在身側(cè)。 孟昔昭一怔,他下意識(shí)的伸出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 來送圣旨的太監(jiān),叫萬懷信。 這人還不是一般的太監(jiān),他是皇城司的副都知,也是皇城司的二把手。 地位僅僅在秦非芒之下,而且因?yàn)榍胤敲⑻焯於家靿鄣?,所以很多時(shí)候,皇城司的事務(wù),都是他來處理的。 能把這樣的人派出來送圣旨,可見天壽帝有多在乎貞安羅這個(gè)死對頭。 在皇城司吆五喝六習(xí)慣了,萬懷信也有點(diǎn)飄,一開始他還怕太子,不敢緊著催,只是偶爾提一句,可一天一夜都過去了,太子還沒有要回去的動(dòng)靜,這哪行,這樣,他回去也交不了差啊。 而且太子始終都在西宮待著,門口還全是他的人把守,他想進(jìn)去看看太子如何了,都不行。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萬懷信身為皇城司實(shí)際的老大,他能不知道么,太子十天有五天是病的,可那五天里,有三天還是裝的呢! 我的祖宗呦,都這時(shí)候了,你就別裝了吧! 萬懷信篤定崔冶一定是裝的,于是,他就在西宮前面鬧起來了。 連天壽帝都搬出來了,話里話外,就是說太子不見他,一定是有問題,若抗旨不遵,哪怕是太子,也難辭其咎。 萬懷信仗著自己副都知的身份,還有天使的差事,他知道別人不敢碰他,所以鬧騰的那叫一個(gè)歡。 張碩恭額頭青筋迸出,恨不得當(dāng)場把他砍個(gè)稀巴爛。 但是郁浮嵐一直攔著他,畢竟萬懷信在天壽帝面前也是十分得臉的,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更何況,這還是小人當(dāng)中的小人。 郁浮嵐也忍著氣,想要和顏悅色的勸他,萬懷信見他這樣,更加有恃無恐,竟然當(dāng)場跪下,高聲叫嚷,說自己想見太子殿下,可恨被牛鬼蛇神攔住了,求太子殿下開恩,放他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