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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烏鴉生個麻雀出來,她信,烏鴉生個鳳凰,她不信。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因為嫉妒自己那怎么都該去推宋則。 宋玠想得入神,牢牢握住宋則的手,宋則幾次想抽回手都不成功。兩人動來動去,暗中使勁,在外人看來幼稚極了。宋焱似是一直打量她們,笑道:都說十一娘和jiejie自小有嫌隙,倒不曉得你倆關(guān)系如此之好。 宋玠故意抱抱宋則,道:你不曉得的事情有很多,我和表姐就是這樣好。 宋則別扭地推開她,哼了一聲。心道,誰跟你一直這么好了,不要臉。 午間小憩后,宋則獨自去書院的湖邊,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一些暖意,但此時正值冬季,寒意逼人。四周光禿禿的一片蕭瑟,湖面結(jié)著薄冰。這樣的天氣落水,不知多久才被人從水里撈上來,那人想是吃了不少苦,難怪大夫已叫她的爹媽節(jié)哀順變。 沿著湖岸,有心查探四周,那日正是與現(xiàn)在差不多的時辰,先生與同學(xué)們都在睡房小憩,鮮有人從此處經(jīng)過。無怪沒有目擊者,從另一方面來說,推她下水的應(yīng)當(dāng)是有心人。 不是一起上課的同學(xué),會是誰呢最重要的是,對方希望她死還是希望她活。 若是莊寶死了,人人都道是她為了阻止婚事任性自盡,她與莊蕎的婚事怕是會就此作罷。 依照大夫的說法,莊寶活著已是上天垂憐,那看來對方是想要讓莊寶死的。如今她與莊蕎的婚事仍在議程,似是無可轉(zhuǎn)圜,而阿寶誰會想到她醒來之后像是得了瘋癥。 成天說要娶她,借故與她親近,還總要抱她親她,比從前總與她作對的時候還要討厭。從前她尚知曉要如何待她,如今她這樣 唉,十一娘,你到底在想什么宋則不禁望湖興嘆。 在想你呀。身后是宋玠帶著笑意的聲音。 宋則猛一轉(zhuǎn)身,驚覺剛才的嘆息被這人聽去,頓時面頰生霞,但又覺得自己被她攪得有些心煩,此人實在可惡。你在此處做什么 你呢,又在此處做什么 宋則白她一眼,道:還不是為了你,姨媽吩咐要查明你被人推下水的事。我便來此看看,會否有蛛絲馬跡。 表姐,你待我真好。 是姨媽吩咐。 好好好,是我娘吩咐。見她面露羞意,宋玠不覺莞爾,這樣的宋則好想去抱一抱親一親。她微笑道:下次要來找我一起,別一個人跑這里來,萬一是個不認(rèn)得的殺人犯,殺我不成又來殺你,要如何是好。 想想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宋則往她身邊走了幾步,道:你尚未說來此人做何,也是來看有何不妥么 我有話要對你說,瞧見你來這里,才跟你過來的。 不過幾日功夫,宋則對她這個有話要說就有些警惕。每次她一有話要說,自己就無話可說。你又要說什么瘋話 今兒下學(xué)我們一起回去。 昨日不也是么姨媽吩咐 昨日是我們和他們一起回去,今日是我們。阿石會給我牽馬來,我們騎回去可好 宋則嘴角微彎,羨慕之余又有些遺憾,道:可惜我不會騎馬。 我?guī)悖阕仪邦^可好 這霸道的小女娘幾時會征求別人的意見了。這一聲聲的可好,都像是誘惑??墒撬蝿t想起從前,這人劣跡斑斑做弄她的歷史,罄竹難書。誰知道你會不會借故使壞。 會啊。宋玠笑道:我只對你使壞。 兩人面對面站著,挨得很近,近到足以看清對方眼里的自己還有閃著的微光。宋則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覺到宋玠離她如此之近,近乎于危險的靠近,她無意去弄清楚宋玠眼里的光芒是什么,輕咳一聲,向外走了一步,道:阿寶,是不是落水那日,你的腦袋被湖里的山石磕到了盡說些瘋話。 不啊,表姐,我是腦袋進(jìn)水了。 宋則斜睨她一眼,兩人相視而笑。 回去的時候,宋玠的書童果真給她牽來了一匹亮幽幽的黑馬,一下子就將宋訓(xùn)的馬比了下去。宋玠早已換好衣衫,騎在馬上,懶洋洋地等宋則走到跟前。女子騎馬在書院里不是稀奇事,但宋玠等著她天生的死對頭宋則上馬,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有幾個和宋則相熟,知曉她們糾葛的同學(xué)還出言勸她,前車之鑒,歷歷在目,萬不要被莊十一騙了。 墜馬和跳河一樣,都有性命之憂。 一看那些同學(xué)瞄她的眼神,宋玠就曉得他們在說她壞話。表姐。她朝她伸出手,敢不敢上馬 她一問敢不敢,宋則的眼神就變得犀利,到底是從小比到大的對手,激將法十分管用。 宋訓(xùn)與宋焱原打算與兩人一同回去,見她們坐在一匹馬上,對視一眼,宋訓(xùn)喚小廝牽馬,高聲道:十一娘,我們同行有個照應(yīng) 不必了。宋玠一夾馬腹,揚塵而去。 這天晚上,宋則給在上洛的鄭琬寫信。她自幼就向往自由天地,想如她那般自己替自己做主,但因為無法割舍母親的緣故,她只得受困于這一方天地。她在信里寫,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莊寶的羨慕、嫉妒,渴望與她一樣能隨心所欲。因此她們從小就是競爭者,互相被大人們比較著,兩人還暗暗較勁。原來和莊寶和平共處是一件如此愉快的事情,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同輩的孩子里頭,只有阿寶和她想法接近,但是在大人們的比較苛求中,她和阿寶漸行漸遠(yuǎn)。之后,阿寶有她的大哥,而她,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