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面邁了幾步，跨過三雙同一個(gè)碼子的凌亂皮鞋，有一只貓突然蹦了出來。那是俄羅斯青灰貓，像極了當(dāng)年他養(yǎng)的那一只，但是姜楠知道那不是小獅子，因?yàn)樾—{子活不了那么長(zhǎng)。

    這只貓見到陌生人之后喵了一聲，rou墊貼在地上不發(fā)出一絲聲音，它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繞著姜楠走了一圈，似乎是看他并沒有什么敵意，或許是有一種“眼緣”。小貓靠近他、尾巴高高的抬起，繞上了姜楠的小腿，親昵的蹭了蹭。

    姜楠順著貓咪過來的方向看去，那邊是熟悉的陽臺(tái)，陽臺(tái)上有一個(gè)輪椅。

    輪椅上坐著一個(gè)花白頭發(fā)的老人。

    他忽然就紅了眼睛。

    姜楠慢慢地走過去，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背上。老人驚覺，抬眼看去。

    “你他媽誰？”

    開口就是這么粗魯?shù)囊痪湓挘蝗堑恼?，控制不住地噴笑出聲?/br>
    沈北看了他很久，忽然表情微微的一變。

    這里是風(fēng)云，凌晨也有喝醉酒的人在下面大聲的唱著歌。他聽見有個(gè)小子，狂妄的唱著:“butIamacreep，Iamaweirdo……哈哈哈?！?/br>
    他放肆的笑著，旁邊的女生追著打他，發(fā)出銀鈴般的聲音。

    姜楠摸了摸眼角的淚。

    這里天空是深藍(lán)色的，像一張破碎的臉。只是能看到星辰，能看到光。

    “姜楠？”

    沈北皺著眉，張了張嘴，深吸了一口氣，問他。

    可是眼前的他們，都只剩下了疲憊的，蒼老的身體。他能看見他以前黑曜石的眼睛，已經(jīng)變的渾濁。

    但他還是能從那渾濁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姜楠抓著他的頭發(fā)輕輕往后梳了梳，然后俯下身，在他的額頭留下一個(gè)淺淡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