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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南無風(fēng)在線閱讀 - 北境

北境

    南谷十甲已定,南昱第一,排第二名的,是那位高修弟子久榮,此人為人低調(diào)不喜交際,沒想到他有如此修為。

    剩下的便是幾位宿位弟子,長老們竟無一人參加。

    南昱問了臺念東,后者說這幾年來,各宗門宿位長老都很少參與法談會比試了,說好聽點是給后輩們機會,其實就是怕輸。

    “臺師父可有參加過?”南昱問得直接,也不顧那臺念東一臉囧色。

    “這個嘛,我自然參加過,只是沒發(fā)揮好,嗯,對,沒發(fā)揮好!”

    南昱立刻知道結(jié)果如何,也不揭短:“那咱們南谷除了浣溪君和段祝師父,可還有人在法談會奪魁?”

    “有啊,宗主早年也曾東魁,還有李陶童,也拿過第一,后來漸漸就沒有長老參加了,文試易過,可不擅武的人自是不會去參加的,慢慢就變成了宿位及高修弟子相爭了,除了東嶺和西原那些人,還去跟后輩爭搶,我們早不去了?!?/br>
    怕是有心無力吧!南昱腹誹著臺念東:“為何東嶺和西原熱情這么高?”

    “嗨!”臺念東一臉鄙夷:“東嶺的人愛出風(fēng)頭好熱鬧,這樣的大場面自然要去搔首弄姿一番,不是真心比試。西原地處偏遠(yuǎn),技藝粗陋,宗門內(nèi)高手不多,自是很看重這法談會的名聲,以求能一舉奪冠,榮耀宗門。去年東嶺法談會,便是西原的類宿長老孫索奪魁,一舉成名,不過他那手千里追魂箭,的確驚人。”

    不知為何,南昱聽到追魂箭三個字時,心里隱隱一寒。此人的弓箭術(shù)如此了得,千里追魂,會不會是百獸山暗殺師叔的人?可后來聽風(fēng)之夕說起,那木箭來自東嶺,和那西原相距千里,又覺得不太可能。

    一年一度的宗門盛會在北境舉辦,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觀望,主辦的宗門歷來也不拘泥,早早便開始對四宗以外的其他門派售票觀摩,那是小門派對法談會心生向往,又無資格參與,擠破腦袋也要弄幾張入場券,讓自己的門生前去見見世面,見識大宗派的聲勢浩大。

    除了修真門派,甚至還為達(dá)官貴胄設(shè)觀摩席,只要花重金便可親眼見證盛景,不少懷揣修真夢想的高門子弟,也將此當(dāng)著了彰顯自己身份和財富的象征。

    所以這法談會歷久不衰,也因為舉辦法談會的宗門可以從中撈不少油水,主辦方極盡所能的搞排場大勢鋪張,參賽者摩拳擦掌,觀摩者興致盎然,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好。

    比起東嶺和南谷,北境玄武臺地勢更為平坦開闊,修建一個可容納萬人的比武場并非難事,于是北境的法談會主場憑著地利成了四宗規(guī)模最大的一個。

    北境地域遼闊,流云不烏,冬日里仍艷陽高照,可還是冷得不行。

    南昱生長在南地,初入北境,就被凍得小臉冰涼,騎在馬上顫顫悠悠,口里嘶嘶的串著白氣。

    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后面的馬車,突然想到什么,下馬從行囊里掏了一件純白狐裘,這是秦王南宮靜為他北上特意準(zhǔn)備的。

    掀簾進(jìn)到車內(nèi),也不管風(fēng)之夕需不需要,上前直接就給他披在身上。

    風(fēng)之夕正與明朗在說話,倆人見南昱此舉都懵了一下,明朗對南昱的做派早已習(xí)慣,笑道:“北方天寒,師父你就披著吧!”

    風(fēng)之夕莫名被他披了一件狐裘,進(jìn)退兩難,又深知南昱的脾氣,兩個大男人在車?yán)餅橐患L(fēng)來回推諉也太難看:“給了我,你穿什么?我在車?yán)镞€有暖爐,外面風(fēng)大,你自己留著吧!”

    “那師叔就讓我呆車?yán)锇桑∥也幌矚g穿,騎馬不便,還費事?!蹦橙四樒び趾窳?。

    “哈哈,南師弟還是這么喜歡粘著師父!”明朗笑道:“那你就留下吧,我去騎馬。”

    “好嘞!”南昱毫不客氣,也不管風(fēng)之夕愿不愿意他呆著,自顧在車?yán)锓移饋?,天冷人就容易餓:“師叔可有什么吃的?”

    風(fēng)之夕自身后的小柜里拿出一包點心遞給他,南昱接過便開吃,還不忘評價:“這莫不是明師兄做的吧,這面和的一點都不夠勁,糖多了些,膩!”

    “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嗎?”風(fēng)之夕沒好氣道。

    南昱住了口。

    長途跋涉數(shù)日后,終于抵達(dá)北境前的黑石鎮(zhèn)。

    南昱見了小鎮(zhèn)的名字,調(diào)侃道:“這南谷門口有赤石鎮(zhèn),北境有黑石鎮(zhèn),不會東嶺還有個青石鎮(zhèn)吧?”

    “嗨,你還真說對了!”臺念東此次也隨隊而來:“西原還有個金石鎮(zhèn)呢!”

    “哈哈哈!”眾人皆笑,連風(fēng)之夕也忍不住嘴角微弧。

    出門在外,總會不自覺的讓人心里放松。

    按規(guī)矩,各宗門在法談會正式開始前,都在黑石鎮(zhèn)指定的客棧下榻,一個宗門一間客棧,給包了下來,出錢的自然是法談會主辦方。待法談會正式開始后,再由此處出發(fā),前往玄武臺,按主辦發(fā)規(guī)定的順序唱名入場,煞是隆重。

    此處同行之人,除了十甲弟子,還有井宿明朗、星宿臺念東和張宿李陶童、以及鬼宿全尤四位長老同行,南昱也是后來才知用意。

    休憩兩日均無事,南昱也不知明朗和幾位長老一天到晚在客棧中竊竊私語商量著什么。

    和幾個宿位弟子閑的無事,出街逛了一圈,很快就凍得幾個南方少年沒了興致,吐著白氣抱頭跑了回來。

    再說這北境地廣人稀,街道也不如南方繁榮,著實沒什么可逛的。

    回到客棧,南昱被廳中漂浮的一個青綠色身影給暈住了,定睛一看,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只見那東嶺宗主孟章君簡萬傾,正手托一件紅色狐裘朝正廳中的風(fēng)之夕走去:“那年得見浣溪君衣衫單薄立于梅樹下,萬傾就心中不忍,耿耿于懷。轉(zhuǎn)眼四年過去,得知浣溪君重返北境,我便立即將寒衣送來了,你可千萬不要推卻??!保暖要緊?!?/br>
    這猝不及防的一番話語感人肺腑,換著別人,此番早從頭暖到了腳。

    風(fēng)之夕愣了一下神,起身行禮:“多謝孟章君,不必麻煩。”

    “哎呀,不麻煩,快披上!”簡萬傾說著便要上手。

    風(fēng)之夕退步閃過,皺眉朝剛進(jìn)門的南昱看了一眼。

    南昱會意,飛速奔至風(fēng)之夕房中,取了那件白色狐裘來到大廳就給風(fēng)之夕披上了:“孟章君真是有心了,放心吧,弟子早有準(zhǔn)備,凍不著我們浣溪君?!闭f著還拉著披風(fēng)緊了緊。

    孟章君愣了半刻,絲毫沒有什么不快,仍舊笑臉盈盈:“這紅狐甚為罕見,配南谷紅袍更是相得益彰,浣溪君就收下吧!”

    “我只知紅狐遍地都是,可白狐卻難得一見,唯有冰天雪地的北境極地才偶能遇上,就師叔身上這件狐裘,也是狩獵之人花了七年時間才得以成就,獨此一件?!蹦详判南肽氵@是要跟我比豪嗎?

    別說一件披風(fēng)了,再金貴的我都拿得出,不就是件破紅狐裘嗎,臭顯擺什么??!

    這下孟章君才算有些掛不住臉色,托著披風(fēng)的手都有些酸了,風(fēng)之夕仍舊沒有接過去的意思。

    這么些年不都將衣物收下了嗎,為何偏偏不要這狐裘呢?簡萬傾百思不得其解,他當(dāng)然不知道歷年所贈的那些衣物,去了何處。

    “多謝孟章君?!蹦详派锨耙话褜⒑喨f傾手上的披風(fēng)拿了過來:“我正好沒個御寒的衣物,就先穿著了,師叔既然已經(jīng)有了,我不如回頭替孟章君贈與師父,他老人家定會喜歡得不得了,孟章君以為如何?不會不舍得吧!”

    風(fēng)之夕想象著明卻見到這大紅狐裘的模樣,不由得一笑。

    南昱知道風(fēng)之夕在笑什么,連明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覺失態(tài)趕緊掩飾住。

    簡萬傾見到風(fēng)之夕的笑容,早已暈菜了,哪還顧得上舍不舍得啊,頻頻點頭:“好,如此甚好!”

    南昱雖然滿臉笑容,心里卻嫌惡至極,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連到北境都能跟上,師叔不勝其擾,自己也看不下去了,該怎么辦!

    這時門口突聞一陣嘩然,眾人舉目望去,只見暖簾一掀進(jìn)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位中年男子,一身黑袍,細(xì)眼寬額,就是個子很高,朝著風(fēng)之夕和簡萬傾快步過來。

    “巧了,孟章君也在,我就省得再過去拜訪了?!庇殖L(fēng)之夕舉手行禮:“浣溪君,一別已是五年未見了?。 ?/br>
    “執(zhí)明君?!憋L(fēng)之夕恭敬還禮。

    竟是北境宗主執(zhí)明君,南昱頭一次見,只知這執(zhí)明君姓弘,名伏。

    聞名天下一代陣術(shù)宗師,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些失望。

    其余人皆一一見禮后,風(fēng)之夕將南昱喚至身前,對執(zhí)明君弘伏道:“這位是宗主親傳弟子南昱?!?/br>
    “弟子南昱,見過弘宗主?!蹦详哦枚Y數(shù)。

    細(xì)眼宗主弘伏打量著南昱,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欣賞神色,贊許不已:“南谷地杰人靈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br>
    南昱一俯首,權(quán)當(dāng)對方在夸自己了。

    寒暄完畢,執(zhí)明君弘伏便照列繼續(xù)去西原下榻的客棧拜訪,出乎南昱意料的是,風(fēng)之夕竟然也一同前往,說是去見一個老朋友。

    此舉一出,那孟章君欣然表示也要同行,南昱自知以自己的身份無法置喙,只能悶悶回房。

    好在風(fēng)之夕不久便歸,聽聞他房門關(guān)閉后,南昱方才放下心來。

    躺在床上睜眼發(fā)呆,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了,若是風(fēng)之夕不愿,以他的身手和修為,這天下能奈何他之人少之又少,更別說他的手下敗將簡萬傾了。可就是莫名的不舒服,一想到那爛桃花顧盼生輝的在他身邊,南昱就涌起無名怒火。

    不就是送幾件衣服嗎?不對,那衣服風(fēng)之夕可一件也沒要啊,都讓陵光君給私占了去,還是借著風(fēng)之夕的名義占的,那簡萬傾該不會以為是師叔盡數(shù)收了,才會得寸進(jìn)尺吧!

    敲門聲突然響起,伴著輕喚:“你睡了嗎?”

    是師叔!他不是回屋了嗎,怎么過來了?

    南昱一時不知該裝著睡著,還是回應(yīng)門外的人,沉默了半天。

    門外的風(fēng)之夕認(rèn)為南昱定是睡著了,也沒有再侵?jǐn)_,轉(zhuǎn)身回屋,就在這時,身后房門“吱呀”打開了,回首見南昱揉著眼睛:“師叔剛才叫我嗎?”

    “吵醒你了?”風(fēng)之夕臉上有些歉意。

    “沒,還沒睡沉呢!”南昱撒著謊,他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開門出來:“師叔有事找我嗎?”

    “嗯,若是你不困,我想和你說一下明日法談會之事。”

    “不困。師叔快進(jìn)來吧,外面冷。”

    入了房屋,南昱端過火爐在風(fēng)之夕身邊暖著,風(fēng)之夕環(huán)視了一下:“睡覺怎么不滅燈?還有記得把火爐滅了,小心碳毒。”

    南昱頻頻點頭。

    風(fēng)之夕道:“明日的陣法,你要留意幾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