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敏銳，善于察言觀色，但那都是對著外人。

    對著外人，總是冷靜而理智的。

    可是對季溫良，不行。

    索性就沉默到底罷。

    可是季溫良不許他沉默。

    進(jìn)了房間，兩人對站著。

    季溫良問：“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封睿沉默了半刻，垂著眼，看不出思緒，道：“對不起，我……”

    季溫良擺了擺手，示意他打住。

    他千里迢迢來這里不是為了聽這個(gè)的。

    正了正神色，繼續(xù)問道：“我問你，你為什么吻我？”

    “我……我一時(shí)沖動?！?/br>
    季溫良聽到這話，心底猛然泛起陣陣酸澀之感，嗆得他想流眼淚。

    都這個(gè)時(shí)候了，為什么還不說呢？

    不禁又氣憤又委屈。

    這氣憤和委屈也不知是為著封睿多些，還是為著自己多些。

    提高了音量，“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么吻我？”

    “一時(shí)沖動?！?/br>
    “一時(shí)沖動，一時(shí)沖動?！奔緶亓级吨街貜?fù)了兩遍。

    突然拿起床上的枕頭，劈頭蓋臉地朝封睿打過去。

    “你給我做早餐也是一時(shí)沖動？”

    “你幫我開車門、背書包也是一時(shí)沖動？”

    “你讓蘇思雨帶我看你打籃球也是一時(shí)沖動？”

    “你拍下鉆石項(xiàng)鏈也是一時(shí)沖動？”

    “你買巧克力蛋糕也是一時(shí)沖動？”

    “你說話??？封睿！”

    “封睿，”他哽咽地喊道，“你說話！”

    放聲哭了出來。

    封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把將季溫良攬?jiān)趹牙铩?/br>
    撫著他的背，親了親他的頭發(fā)。

    “不是一時(shí)沖動，不是一時(shí)沖動?！?/br>
    封睿稍稍松開他的身體，用手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水，深情地看著他。

    “我愛你?！?/br>
    “季溫良，我愛你。”

    季溫良迎著他的目光，聽著他低沉又溫柔的愛語，不知積蓄了多久的委屈，全都化做淚水，涌了出來。

    他抽抽搭搭地控訴道：“那你還、你還那樣說我?！?/br>
    這件事就像扎在封睿心里的一根毒刺，不提的時(shí)候，尚還抽疼著，一提起來，針尖就滲出濃稠的毒汁，擴(kuò)散進(jìn)組織里，刺激得心臟不住地痙攣。

    他吻著季溫良滿是淚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