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女名熹(1v1)在線閱讀 - 林熹vs周宸夕

林熹vs周宸夕

    趙斐離京,老侯爺心中止不住的悵然難受,他不是沒送走過兒子,可往年都是心懷激動和期盼,因?yàn)閮鹤涌傆袣w期,回來就代表侯府會更上一層樓。這次沒個歸期也沒個固定行程,讓他有一種捏著一根斷了線的風(fēng)箏之感。

    他獨(dú)自借酒消愁了數(shù)回。

    老夫人和幼子念念叨叨你爹最近老是喝醉之類的抱怨,趙蘊(yùn)心弦一動,林熹口口聲聲他爹貪了她龐家的錢財,這些無端的指責(zé)始終讓趙蘊(yùn)耿耿于懷。

    他想拿出證據(jù),把證據(jù)扔她臉上,讓她把那些話吞回去。

    可這證據(jù),得從爹身上找,眼下…不就是個機(jī)會嗎?

    他估算著時間,趁著老侯爺在上院自斟自飲之時,不請自來。

    “爹,您怎么獨(dú)自喝酒,也不喊娘作陪?”

    “你娘坐我身邊,只會絮叨,敗壞好心情,坐,陪爹喝幾杯?!壁w奕凡命道:“滿上。”

    “哎。”

    剛一杯下肚,就聽他爹嘆道:“走了也快半個月了,眼下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趙蘊(yùn)覺得好笑:“爹,大哥又不是小孩子了,才走幾天,您就這樣擔(dān)心?!?/br>
    “他不論多大,在我眼里依然是那個走路都需要我扶的孩子…”

    趙斐是他的長子,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的喜悅和激動,期待和顫栗那種混合在一起的感覺是后面生幾個都無法比得上的。

    都是他的孩子,他當(dāng)然都愛,可“愛”這回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雖然表面上是一樣,可他心里知道,是偏的,偏向長子。

    說完趙斐,他將視線投向幼子:“你呢?陛下準(zhǔn)了你的折子沒有?需不需要爹幫忙?”

    趙蘊(yùn)聞言搖頭:“無礙,陛下若不批,我便辭官離京?!?/br>
    趙奕凡嗤笑道:“你們兩兄弟接連要離京,可不讓人緊張了么?!?/br>
    這話趙蘊(yùn)可不接,自顧吃菜喝酒。

    隨后又聽他爹不舍的道:“你將之前那事忘了,留下來吧,爹…以后不動她。”

    趙蘊(yùn)心里一陣難受,眼下的境況和爹無關(guān),是林熹不肯忘記,她越留在侯府,大概心中怨恨就更深,他為難的望過去:“爹…”

    趙奕凡失落的垂下頭:“算了,喝酒喝酒?!庇质且槐牒?,他繼續(xù)道:“不過你可別學(xué)你大哥,要及時給我來信?!?/br>
    趙蘊(yùn)低應(yīng)一聲,又道:“爹,我豈能永遠(yuǎn)離開侯府,離開爹你和娘?林熹嬌氣,必是吃不了風(fēng)餐露宿的苦,到時候她定懷念咱們侯府的錦衣玉食,最多一兩年,我一定帶她回來…”

    趙蘊(yùn)真的這么想的,但是不是一兩年,他打算等到悅兒滿七歲,還是得帶她們母女回京,有利于悅兒的成長和婚嫁。

    這么一說,老侯爺就開心了,咧嘴一笑:“哈哈,喝。”

    趙蘊(yùn)心里沒忘自己此行的目的,盡挑著他爹喜歡聽的話灌他酒,直到眼見他爹頰邊見紅,目有迷離,便試探著問道:“爹…多謝你為林熹的外祖家修建祠堂?!?/br>
    趙奕凡立刻用一根手指擋住嘴唇:“噓,此事不可張揚(yáng)?!?/br>
    趙蘊(yùn)配合的捂住嘴。

    趙奕凡醉醺醺的笑了一下,道:“幸好,幸好,不然,遭逢大劫的就是我侯府…”

    趙蘊(yùn)聽不明白,也沒追問,他只記掛著一件事:“聽林熹說,那祠堂原是一座私庫,存著她娘的嫁妝…”

    趙奕凡迷離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清明,他瞇眼看著趙蘊(yùn):“怎么?”

    趙蘊(yùn)背直了起來,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爹,林熹娘親的嫁妝,現(xiàn)在何處?”

    趙奕凡慢悠悠的又飲一杯,不答反問:“蘊(yùn)兒,你說自古婚嫁為何要門當(dāng)戶對呢?就說你,她龐明珠為何要與我侯府訂下婚約,而不是去鄉(xiāng)間,找一農(nóng)戶,讓林熹和一個光著腳在村頭亂跑亂叫的野孩子定親呢?”

    趙蘊(yùn)被問懵了。

    趙奕凡搭著他的肩膀:“蘊(yùn)兒,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孩子,再等等,等你膝下兒女雙全,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

    這問話已經(jīng)歪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皺緊眉:“爹,我想問你的是,林熹娘親的嫁妝,是不是在您手里?”

    趙奕凡一下子就摔了酒盞,醉紅的臉染上憤怒,大著舌頭道:“我不是說了嗎?等悅兒長大,你自然就明白了!嫁娶之事從來都是你情我愿門當(dāng)戶對!我求著龐明珠訂下婚約了嗎?她既做了便要承擔(dān)后果!憑什么好處都教她占了去!他龐氏一脈無法無天玩弄權(quán)勢欺男霸女總會有顛覆的一天,怨不得任何人!”

    “爹…你喝醉了,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醉!”趙奕凡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嘴里酒氣熏人:“你是我生的最沒出息的兒子,就為了一個女人…”

    說著已是頭一歪,往桌上一趴,閉眼睡著了。

    “爹!爹!”

    趙蘊(yùn)搖不醒他,只得將他扶回屋里,老夫人又是一陣念叨。

    “我讓你去勸勸你爹,怎么你也把他灌醉了,他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怎能喝這么多酒啊…”

    趙蘊(yùn)心事重重的返回,對著殘酒剩菜,也自斟自飲起來。

    雖然爹沒正面回答,但好像答案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他覺得一個人喝的酒又苦又澀。

    大戶人家嫌少有產(chǎn)婦親自喂乳的,都備著奶娘,林熹也不例外,她是不用喂奶,但兩顆奶子總是脹痛,有時還濕了前襟,真是教她無比羞恥,好在嬤嬤們細(xì)心,發(fā)現(xiàn)了她的難處,便用手揉到她通了乳孔,再將飽脹的奶水?dāng)D出來一些,總算讓林熹能輕松的喘一口氣。

    但是漲奶不是嬤嬤們擠一回就能舒緩的,她發(fā)現(xiàn)一天會漲奶無數(shù)回,有時候間隔一個時辰,奶子就又硬又疼了,今日晚膳前她才自己揉過一回奶子,睡前胸前又泛起了熟悉的脹痛感。

    反正趙蘊(yùn)也與她分了房睡,她也沒什么顧慮,便喊了顧嬤嬤。

    顧嬤嬤拿了只碗和一條熱帕子過來,林熹自己解開了衣衫,露出兩只圓鼓鼓的美乳。

    顧嬤嬤雖年長,但保養(yǎng)得宜,手并不粗糙,捉住一只奶子規(guī)律的推擠著乳rou,直到乳孔微張,噴出香濃的乳汁,盡數(shù)落在小瓷碗里。

    林熹咬住下唇,忍住羞澀的呻吟。

    “侯爺回來了…”

    伴著外頭下人驚喜的聲音,林熹急忙道:“好了?!?/br>
    顧嬤嬤笑道:“夫人都為侯爺育下女兒了還這么害羞?!?/br>
    若無先前的爭吵和趙蘊(yùn)的分房,她也不至于會尷尬,林熹苦笑一下,七手八腳的,衣服還沒系好,趙蘊(yùn)就魯莽的闖進(jìn)來了,還攜著一股濃烈的酒味的風(fēng)。

    顧嬤嬤將盛著乳汁的碗擱到桌上:“侯爺吃酒了?老奴這就去熬碗醒酒湯?!?/br>
    趙蘊(yùn)卷著舌頭,左搖右晃的走向林熹:“不,不用了,我沒醉!”

    他一屁股歪坐到床邊,酒味熏得林熹撇過頭,想往內(nèi)里躲躲。

    就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刺激到了他,他眼一睜,里面泛著紅絲:“你嫌棄我?”

    林熹擰著眉看他:“你喝醉了。”

    他猛的站起來,表情異常憤怒:“你看不起我!你不止看不起我,還看不起我侯府!林熹,你又有多高貴?啊?你以為你是王侯貴女嗎?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林熹被罵的沒頭沒腦,氣道:“趙蘊(yùn)你發(fā)什么酒瘋?”

    他瞪著赤紅的眼睛,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們都已經(jīng)成親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斤斤計較?不過是一點(diǎn)銀錢,給我爹便給我爹了,權(quán)當(dāng)孝敬長輩好了!那點(diǎn)銀子,難道我以后不能掙給你嗎?”

    林熹算是聽明白了,冷笑道:“趙蘊(yùn),你有本事清醒的時候跟我說這些話,你自己聽聽!你不覺得你無恥嗎?來人!來人!”

    “你又罵我無恥?”

    芳俏和芳菲入內(nèi):“夫人?”

    林熹指著趙蘊(yùn)道:“把他拉出去!”

    “趕我走?這是我的院子!你是我的妻子!憑什么讓我走?我不走!”

    他重新坐下,長臂一伸,把她摟進(jìn)懷里,她嚇了一跳,推著他的胸膛:“松開,你干什么!”

    “不松,就不松,我,我想抱就抱,想親便親!”

    說著他撅著嘴吧唧吧唧的親她的臉。

    林熹移動著臉,躲避他的吻,捶他的肩膀:“趙蘊(yùn),你少借故耍流氓!你們快過來拉走他呀!”

    芳俏芳菲一起上前,拉住趙蘊(yùn)的衣服:“侯爺,讓奴婢為您梳洗吧?”

    他厭煩的揮開她們:“別碰我?!?/br>
    隨后就把手伸進(jìn)她的衣服里,正好握住了那只剛擠了一半乳汁的奶子,那股子力氣不重不輕,正好讓乳汁從奶孔里繼續(xù)噴出,林熹緋紅了臉,嬌喘出聲。

    不是因?yàn)榍橛?,而是通乳,確實(shí)有種舒服的感覺。

    趙蘊(yùn)的掌心眨眼之間就濕了,他“嗯?”了一下,疑惑的把手拿出來,指縫間都是奶白色的乳汁,奶香奶香的,他用舌頭舔自己的手,目光灼熱起來,胡言亂語道:“熹兒,你每日擠出來的乳汁,其實(shí)沒扔,都被我喝了…”

    說著他扯開她系的不牢靠的衣服,張嘴含住一顆奶子,咕嘰咕嘰的吸食乳汁。

    若只是吃吃奶子也就罷了,他手居然還往下摸,林熹嚇的并緊腿,拉住他卡在她腿心的大手:“趙蘊(yùn),不可以碰那里?!?/br>
    她還在坐月子,秘處還沒養(yǎng)好,惡露也還沒止,怎么能現(xiàn)在摸呢?他又喝醉了,萬一非要行床事,自己怕是要被他糟踐死!林熹急得要死,大聲喊芳俏芳菲:“快想想辦法,把顧嬤嬤叫進(jìn)來,快把他拉走!”

    男人都有那么點(diǎn),越不讓越想摸,何況喝醉的男人腦子都是直楞楞的,他非要摸她的陰戶,大手往她腿心擠。

    顧嬤嬤機(jī)智,端來了一盆冷水,意示芳俏芳菲拉起趙蘊(yùn)之后,她一盆冷水潑在趙蘊(yùn)臉上。

    趙蘊(yùn)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顧嬤嬤領(lǐng)著芳俏芳菲連忙跪到了地上,嘴里求著侯爺寬恕,侯爺開恩?!?/br>
    趙蘊(yùn)薄紅的臉上還滴著水,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床上的林熹,悶頭沖了出去。

    林熹閉眼舒出一口氣,道:“起來吧,以后侯爺醉酒千萬不可以放他進(jìn)來?!?/br>
    她受了不小的沖擊,比起趙蘊(yùn)不要臉的言論,更怕的是他醉酒的暴行。

    好在,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顧嬤嬤又端來熱水,幫她再擦了一遍身子。

    林熹定下神后,腦子里一圈圈回放的,是趙蘊(yùn)剛才的醉言醉語,原來他…。

    她想得正入神,外頭丫鬟又囔囔了起來

    “侯爺,夫人已經(jīng)睡下了。”“侯爺,您回偏房休息吧?!薄昂顮敗?/br>
    趙蘊(yùn)還是推門進(jìn)來了。

    林熹一臉如臨大敵,捉住顧嬤嬤擋在身前。

    卻見他這次換了衣服,頭發(fā)絲都是濕的,臉上的醉紅消下去了很多,眼神也很清明,不似剛才渾濁。

    顧嬤嬤雖是人型rou盾,但她安分守己,立刻垂下了腦袋,不敢亂瞄亂看。

    趙蘊(yùn)有些局促:“你別怕,我,我泡了冷水澡,酒已經(jīng)醒了?!?/br>
    林熹神色稍松:“天色不早了,你早點(diǎn)去休息吧。”

    他哪里肯走,眼底帶著懊惱道:“都怪我多喝了幾杯,說的胡話,你就當(dāng)我在放屁?!?/br>
    林熹眼神復(fù)雜:“你說我瞧不起你,原來趙蘊(yùn),你也瞧不起我。”

    他直搖頭,否認(rèn)道:“不是的?!?/br>
    “別人都說酒后吐真言,今日我信了?!壁w奕凡敢這樣拿捏她,也不過是欺她娘家無人罷了,沒想到,趙蘊(yùn)也是這樣想。她帶著一股子失望和意氣:“既如此,我們還如何在一起過下去?不如和離,你去娶一個有家世有背景的貴女,也好過將就我這樣一個喜愛斤斤計較的孤女?!?/br>
    趙蘊(yùn)眼一紅,直接把顧嬤嬤背后的她摟進(jìn)懷里,驚慌道:“我不和離,我不答應(yīng),你不要想!熹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打我嘴巴子吧,它總亂說話,你打我,只要你消氣,隨便你打?!?/br>
    林熹也有些眼紅,她想推開他,但她一推,他就摟得更緊。

    “是我愛斤斤計較,是我愛面子,是我對不起你,銀子,銀子我下半輩子就是做牛當(dāng)馬也會掙回來的,一個銅板也不藏私,都給你。都給你!還有你不是一直想問肖榮和金甲嗎?我總是不告訴你,不是因?yàn)閯e的,是因?yàn)樗麄兌紱]了,我覺得丟臉,才一直不肯告訴你…”

    “沒了?什么沒了…沒了是什么意思?”

    “肖榮,他隨我離開的隔日,便主動來向我獻(xiàn)藝,甚至收了我營中數(shù)人為徒,造出了幾批火藥,后戰(zhàn)事爆發(fā),此人便不見了。有兩種可能,一,逃了,隱姓埋名的生活,二,死在戰(zhàn)場上了?!壁w蘊(yùn)蒼白的解釋道:“戰(zhàn)事來的又急又洶涌,他也不在我身邊近身伺候,我真的沒辦法把每一個人的都照顧到?!?/br>
    前者的話,這肖榮估計也是不愿跟著林熹繼續(xù)制造殺戮,后者的話,肖榮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只能說塵歸塵土歸土吧。

    “至于你的小廝金甲,他先是不服氣,也很不聽話,我就把他扔進(jìn)了營里,大禹山一戰(zhàn)過后,他突然變了,到我跟前來求立功的機(jī)會?!币粋€男人,渴求的就那么兩樣,美人和權(quán)勢,既然美人不在眼前,他可不就想追求個出人頭地的機(jī)會了么。只可惜…“我給了,但他戰(zhàn)死了?!彼赖眠€很慘烈。

    從她身邊帶走的兩個人都沒了,他一直難以啟齒,他原是想將這兩人歷練一番,讓他們經(jīng)歷一下戰(zhàn)場,再教導(dǎo)一些人道正義,沒想到只見到了戰(zhàn)場他們就死了,這件事確實(shí)讓他有些沒臉,所以他才不愛提這事。

    林熹似在消化這件事,表情難辨:“都…死了?”

    趙蘊(yùn)簡直要把她摟進(jìn)骨血里那樣用力,他道:“是,這次我們離京,我先帶你去看金甲的墓,我特地為他寫了戰(zhàn)功,陛下消了他的奴籍追封他為…百戶長?!?/br>
    然而這些對于一個死人又有什么用呢?

    林熹睡的不好,總是在做夢,無盡的血色里,是金甲端方的臉,眨眼之間又縮小了,變成了一個小娃娃,他吃力的抱著一匣子的黃金塞到她手里,傻乎乎的,模仿著他爹講話:“小姐,這是小的孝敬您的。”

    他一個奴才生的兒子哪里來的這么多黃金?分明是金管家收了賄賂,被他瞧見了,學(xué)來了,他爹滿臉歡喜的藏起來的黃金,被他偷了出來獻(xiàn)給她。

    林熹一睜開眼,趙蘊(yùn)的吻就落在她的眼皮子上。

    爭吵的莫名其妙,和好的也莫名其妙,這么多天的尷尬和難受就跟玩家家似的,她語氣平淡:“你怎么鉆進(jìn)我的被子里了?熱不說還有味道。”

    她做月子,不禁要蓋厚被子,還不能洗澡。

    他把她抱緊了些,在她身上亂嗅:“嗯,有香味?!?/br>
    林熹有些煩膩,推他的頭:“不熱嗎?”

    “不熱?!彼麊柕溃骸巴蝗恍蚜耍遣皇怯肿鲐瑝袅??”

    “沒有。”林熹安靜了一會,又道:“我曾有個舊奴,他十分貪財,如蘆葦般隨風(fēng)擺動,只要誰有銀子,或者權(quán)勢,他便可以彎腰?!?/br>
    趙蘊(yùn)摸著她的頭發(fā):“他背叛了你?”

    “嗯,不止一回呢,我勉為其難留著他,是因?yàn)樗幸粋€兒子,又傻又聽話?!?/br>
    趙蘊(yùn)聽出點(diǎn)味道了,林熹身邊的奴才…他想起他吐露肖榮金甲沒了的真相后,林熹的沉默,試探性的問道:“金甲的爹?”

    林熹低低的嗯了一聲。

    趙蘊(yùn)想了想道:“他現(xiàn)在何處?你進(jìn)侯府好像身邊未帶服侍的人,可是將他們安置在哪里了?要不,咱們離京后,便將他們接過來…”

    “他死了。為我死的。”

    趙蘊(yùn)啞了聲,過了一會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自大的強(qiáng)行帶走你身邊的人,再沒有下一次了?!?/br>
    林熹閉上眼睛不說話了,接受道歉她不愿意,可繼續(xù)爭吵也吵不出個什么,沒有意義。

    婚姻,大概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和稀泥吧。

    ——

    林熹坐足了雙月子,出月子之后,趙蘊(yùn)那邊卻尷尬了,陛下不知為何一直壓著他的折子不批,他在朝上提出辭官也被叁番兩次的打斷。

    回到府里,他最怕林熹問他幾時出發(fā),他答不上來的話,林熹會誤以為他在騙她。

    就在他焦躁難安之際,侯府接到了一個噩耗,趙斐和鑫兒乘坐的馬車連人帶馬摔落了山崖,他父子,全部摔死了!尸體還在運(yùn)回來的途中,信先到了。

    老夫人直接暈了過去。

    周宸夕也是眼前發(fā)黑,差點(diǎn)倒下去,她感覺自己心痛的都無法呼吸了,她沒有比此刻更深刻的發(fā)現(xiàn),她愛趙斐,深愛,愛到骨血里的那種,他若有事,她想,她也活不下去了!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顫抖著追問:“是哪里傳來的信,消息是否屬實(shí)?”

    是周翹楚快馬加鞭送回府的信,屬實(shí)。

    趙斐一路下到揚(yáng)州地界,聽聞落日峰上有一神隱的大師,他便命馬車走上了曲折的山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下起了雷陣雨,那雷聲轟隆,馬兒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陣發(fā)狂,在狹窄的山道上狂奔了起來,帶著馬夫,還有馬車?yán)锏内w斐和鑫兒一起掉下了山崖。

    剩下的小廝丫鬟傻了,六神無主的下了山,跑到客棧里找周翹楚。

    周翹楚又急忙報官,但雨天路滑,又快天黑了,不好上山,周翹楚便廣撒銀錢,到底是賞金多,官差不去,老百姓自發(fā)拿了火把上山找人。

    一無所獲。

    隔日官府的人往崖下尋找,但這崖很深,足足尋了四五天,大家才慢慢的到了崖底,這里都等于是一個下游村了,找到了一些馬車的碎屑,又問了村民,得知前幾日他們幾個村民,在河里撈起來了一匹死馬,幾個人分掉了,但是人是沒看到。

    官府推測,這人怕是也掉進(jìn)河里,不知被沖到哪里去了。

    只能畫出畫像,每個村子問一遍,慢慢找。

    也巧了,就在畫出畫像的隔日,有村民來報,河里有個尸體。

    仵作道:“這人臉朝下摔下來的,面部磕爛了,骨頭也碎了十幾根,看不出容貌,夫人看看,是不是趙侯爺?”

    周翹楚急忙跑過去一看,臟兮兮的青色錦服,身形也像趙斐。

    她雙腿一軟,嚇的跪在了地上。

    這一夜,定北侯爺?shù)臒袅恋搅颂烀?,直到天方泛白,白燈籠開始慢慢懸掛了起來,趙蘊(yùn)和趙垣身有官職,想出京需必須允準(zhǔn),于是老侯爺獨(dú)自收拾行囊,他要親下?lián)P州,迎回愛子的尸身。

    老夫人自暈過去后,醒了就沒起來,癱在床上嗯嗯哼哼的哭得傷心欲絕。

    周宸夕跪在上院里,眼睛又紅又腫,悲痛的求道:“爹,讓媳婦去吧,求求您,或者帶上媳婦…”

    老侯爺像是蒼老了十歲:“你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去?何況我?guī)闵下分粫涎勇烦?,你就留在侯府等消息,侯府還需你穩(wěn)住?!?/br>
    周宸夕嗚嗚的哭,男主人都沒有了,她心愛的男人都沒有了,穩(wěn)住侯府有什么用?她應(yīng)該和趙斐一起離開的,不應(yīng)該顧及這個,顧忌那個,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后,她要如何面對涵兒姐弟,她每見一次他們姐弟,都會深刻的記住一次,她是選擇了孩子放棄了夫君。

    老侯爺見不得她哭,一看她哭,自己也想起兒子,心痛難忍,便道:“你們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周氏扶回去!”

    馬堪堪備好,老侯爺拿著行李剛走到府門口,宮里的公公就捧著圣旨來了。

    兩道。

    一,準(zhǔn)了趙蘊(yùn)的折子,但是不是趙蘊(yùn)在折子里求的淮陽,而是調(diào)往慶州,做一方刺史。

    二,侯府既沒了趙斐,便由趙垣襲爵,立長立嫡,他皆無可指摘。

    兩道圣旨宛如晴天一道巨雷,劈得老侯爺臉色青青白白,其他人還好一些,趙蘊(yùn)是無所謂調(diào)到那里,趙垣這里是連起來都是寶公公扶起來的,親親熱熱的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br>
    趙垣眉眼不見喜悅,他站起來后眼角余光看到老侯爺還跪在地上,連忙上前扶起了老侯爺:“爹,我不知道陛下為什么突然頒下這兩道圣旨?!?/br>
    老侯爺斷然甩開他扶著自己胳膊的手。

    趙垣眼底染上一抹受傷。

    接了圣旨后,老侯爺反而不急著出發(fā)了,他將兩道圣旨供進(jìn)祠堂,獨(dú)自一人在祠堂里呆了大半天。

    出來的時候看到周宸夕站在祠堂外面。

    “周氏。”

    周宸夕轉(zhuǎn)過身,一雙紅腫的眼睛盛滿憂郁:“爹?!?/br>
    老侯爺長嘆道:“你放心,這個家還是你來當(dāng)。”

    周宸夕怔了一瞬,隨即搖頭:“兒媳不是為了這個,鑰匙和賬冊適才已經(jīng)讓丫鬟送給二弟妹了,爹,您什么時候出發(fā)?已經(jīng)是正午了,您是要用完午膳再出發(fā)嗎?”

    老侯爺?shù)溃骸安唬腋淖兞诵囊?,咱們侯府正值多事之秋,我現(xiàn)在不能走?!?/br>
    “那我去?!敝苠废Π蟮溃骸胺凑乙膊挥霉芗伊耍胰ソ臃蚓??!?/br>
    老侯爺表情凝重的拒絕:“你暫時還是不要擅自出府,你那庶妹會將斐兒帶回來的,咱們還是耐心等待,我掐算過日子,從接到信,到現(xiàn)在,估計還有十天半個月,他們就應(yīng)該抵達(dá)京城了。”

    周宸夕又哭了,她已經(jīng)哭到眼睛都痛了:“爹,求求你了,我等不了,我等不了,我要去接他,我要去見他,我要親眼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嗚嗚…”

    老侯爺也是一陣眼睛發(fā)酸,他強(qiáng)忍道:“我對斐兒安危的著急和擔(dān)憂不比你少,但是夕兒,眼下形勢變幻莫測,或許是我多慮多思,可你不能再有危險了,只有留在侯府,留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保護(hù)你們?!?/br>
    ————

    半個月后

    守在城門口的小廝們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蹦而起,嘴里念叨著:“回來了回來了,快快快,去報信。”

    然后兵分兩路,一個朝皇宮方向,一個朝侯府而去。

    不多時,老侯爺攜著老妻,和長媳周氏,腳步匆匆的跨出了侯府,一個拐彎,看到了掛著“趙”字徽記的馬車,和一輛牛車,牛車上一副紫檀木棺材。

    “斐兒!”

    老夫人悲悲切切的還未看到人,已經(jīng)哭出了聲。

    馬車?yán)锖孟衤牭絼屿o,車簾一掀,一身素白楚楚動人的周翹楚下了馬車,她紅著眼:“爹,娘,jiejie…”

    周宸夕直奔棺材,日頭正烈,棺材木一碰就燙手,她咬牙推開棺材蓋,一股尸臭味撲鼻而來,她心痛得要死掉了,淚像決堤的洪水,顫抖的手都不敢掀開蒙著尸身的白布。

    老夫人也撲了過來,她直接掀開白布,親眼看到那張爛的稀里巴拉,又腐爛的臉時,翻著白眼差點(diǎn)又暈過去,歪在周宸夕的身上,嘴里念叨著:“斐兒斐兒…我狠心的斐兒,你說會一輩子孝敬娘親照顧娘親的,你怎么就走了啊…”

    周宸夕克制不住的摸向那張腐爛的臉,手指一碰到有些形狀的耳朵邊,她的心突然狠狠一跳,不對!

    “不,這不是趙斐!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這不是!這絕對不是!”

    “什么?”“周氏?這是什么話?”

    此時趙蘊(yùn)和趙垣各騎著一匹馬,快馬加鞭,也已趕到,正好聽到周宸夕的這句話。

    “大嫂,你說什么?這不是大哥?”

    老侯爺和趙垣趙蘊(yùn),繞到棺材的另一邊。

    趙蘊(yùn)趙垣盯著尸身,而老侯爺則一臉嚴(yán)肅,伸手細(xì)細(xì)的摸著尸身的筋骨,臉慢慢的沉了下來。

    周宸夕哭道:“爹,這不是夫君,您相信媳婦,這不是,夫君他肯定還在什么落日峰,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

    老夫人急躁的道:“老頭子,真的不是斐兒嗎?你快說話呀!”

    老侯爺突然陷入了沉思中,沒有說話。

    她眼巴巴淚汪汪的望著老侯爺:“這不是夫君,我們這么多年夫妻,朝朝暮暮肌膚相親,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還要更了解他…”

    老侯爺驟然出聲,指著周翹楚喊道:“這不是我兒斐兒,這俱尸身,你從哪里拉來的,再拉回哪里去!”

    趙垣出聲:“爹?”

    老侯爺瞥了他一眼:“怎么?”

    趙垣擰眉道:“難道不用再聽聽咱們京里的仵作是怎么說的嗎?”

    “不用了,又不是你大哥,還驗(yàn)什么?”

    老侯爺繞到棺材的另一側(cè),伸手扶起老妻,抬腳就往回走。

    周宸夕擦擦淚水,跟上去。

    趙垣一臉為難的對著趙蘊(yùn):“叁弟,你覺得呢?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和爹一起分析過,這是方圓百里唯一發(fā)現(xiàn)的一俱尸身,衣服一樣,身形一樣,高空摔落,身體才會破損,這些方方面面都證明,這就是大哥,至于小侄兒鑫兒,只怕是已經(jīng)砸成一塊爛泥,被附近的動物,叼走了…如果這不是大哥,那會是誰呢?而且是與不是,難道不應(yīng)該聽聽當(dāng)?shù)氐墓俑拓踝鞯恼f法嗎?”

    趙垣溫聲道:“更何況,咱們是不是該給大哥一點(diǎn)點(diǎn)尊重,不該讓他這樣曝尸于長街,任人指點(diǎn),還是先將大哥抬進(jìn)府里,慢慢查,不是的話,咱們再把他攆出去…”

    趙蘊(yùn)越發(fā)贊同,命人將牛車趕到侯府門口。

    老侯爺聲音洪亮:“把這些破燈籠拆了,靈堂也拆掉!晦氣!我斐兒沒事都被你們咒出事了!”

    趙蘊(yùn)聽的一臉無奈,明明這些是爹紛紛布置的。

    老侯爺一回頭,看到棺材又跟上來了,氣得不行:“怎么,我不同意,你們兩還能非要把這晦氣棺材抬進(jìn)府不成?”

    趙蘊(yùn)道:“爹,二哥說的對,咱們讓京里的仵作也來驗(yàn)一驗(yàn),不是的話,再拖出去?!?/br>
    “這人進(jìn)去了,話也就不好說了?!崩虾顮?shù)溃骸澳悴挥迷賱瘢銈儍尚值苋舴且獔?zhí)意,就去宮里請圣旨吧,我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連我侯府讓不讓一個尸身進(jìn)門這等子小事也管?!?/br>
    他話音剛落,不遠(yuǎn)處一陣馬蹄聲,又是宮中的儀仗,又是寶公公,他這次來,帶了一名御醫(yī),一名仵作。

    趙斐,在七日后入土為安。

    大元皇帝陛下追封其為烈侯,其妻為叁品誥命夫人。

    ——

    為了趙斐的喪事,趙蘊(yùn)已經(jīng)拖延了上任時間,眼下是一點(diǎn)也不能再耽誤了,再拖延下去,就是抗旨不遵了。

    林熹的東西不多,多的是他的東西,畢竟要好幾年都不能回來了,趙蘊(yùn)是想將一些有紀(jì)念意義的東西都帶上,最重要的,是多帶些書,過兩年正好教導(dǎo)悅兒。

    女孩子還是得多讀書。

    林熹看他書就裝了五箱,不禁問道:“難道這些四書五經(jīng)的,慶州沒有?”

    趙蘊(yùn)嘖嘖道:“這些可是我親手為悅兒尋來的,不一樣?!?/br>
    林熹懶得說他了,回到屋里,抱抱女兒。

    沒多久便聽院中趙蘊(yùn)高興的道:“爹您怎么來了?!?/br>
    林熹背脊一僵,硬著頭皮走出來請安。

    老侯爺瞇眼看著她道:“我有話要同你講?!?/br>
    趙蘊(yùn)緊張起來,往林熹面前一擋,跟母雞護(hù)小雞似的:“爹,您想和林熹說什么?”

    老侯爺?shù)伤谎郏骸拔夷苷f什么?你們都要走了,我交代她幾句話。”

    “有什么您交代我,我同她講?!?/br>
    老侯爺又罵他沒出息,道:“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能吃了她?”

    趙蘊(yùn)只得不情不愿的往旁邊一讓,眼巴巴的看著爹和妻子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屋里,他跟到門檻處,老侯爺又瞪他,他也不敢跨進(jìn)來,就蹲在門檻邊上守著。

    林熹把視線從門口拉回來,低聲道:“爹?”

    老侯爺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匣子,遞給林熹。

    林熹打開一看,是叁把鑰匙。

    老侯爺暗示道:“這每一把鑰匙,都鎖著一座銀礦,你娘的那點(diǎn)子的嫁妝,就在里面?!?/br>
    林熹捏住鑰匙:“存放在哪里?”

    老侯爺竟拿筆寫下一行小字,林熹微訝,難道地址還不能言傳?她看著地址,微微皺眉,怎么在…

    隨后那張小紙便被老侯爺碾成粉沫:“蜀州境內(nèi),林熹,有本事,你就去拿。”

    林熹不滿:“那是異姓王的地盤,同慶州是一東一北的距離,我不日就要和趙蘊(yùn)一起趕往慶州,如何去蜀州取回銀子?您莫不是逗我?”

    她將鑰匙放回盒子里,有幾分自暴自棄:“趙蘊(yùn)說的對,那些銀錢權(quán)當(dāng)我孝敬您的好了?!?/br>
    “當(dāng)真不要?你耿耿于懷這么多年,只怕是日思夜想你娘的這筆嫁妝?!彼室饴栈睾凶樱骸皺C(jī)會只有這一次,以后,就沒有了?!?/br>
    林熹自問還是過不了心里的執(zhí)念,她出手將盒子奪了來,可盒子到手,又煩悶起來,如何去蜀州呢?

    她道:“哪里不好放,偏是這么遠(yuǎn)的地方…您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所有人的目光運(yùn)到那處去的?”

    “這算什么?”老侯爺輕蔑道:“我還在那里養(yǎng)了一批私兵?!?/br>
    林熹一怔,感覺自己后背有些發(fā)熱,細(xì)細(xì)密密的出了些汗,她心跳快得厲害,眼下好像已經(jīng)不是歸還嫁妝這么一點(diǎn)小事了。

    她警惕道:“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想了想,她又道:“我不要叁把鑰匙,我只要存放著我娘嫁妝的那把鑰匙?!?/br>
    老侯爺哼道:“我也不知道存在哪一把里了,你自己去找。”

    林熹目光如炬:“為什么?為什么突然給我這些?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陷阱?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老侯爺突兀一笑:“倒是很警覺嘛?!?/br>
    那笑漸漸變得苦澀:“我自以為精明一世,卻載在了最沒放在心上和眼里的人手上,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老了。斐兒下落不明,蘊(yùn)兒沒出息,被你揉成了一塊面團(tuán),只有你,林熹你有私心亦有異心還有野心?!?/br>
    他走的時候,忽然又摸出一塊令牌,往趙蘊(yùn)的方向一拋,趙蘊(yùn)接了個正著,前后的翻看令牌的正反面,竟是一枚玄鐵令牌:“爹,這是什么?”

    老侯爺不答,背著手,闊步離開了福熙閣。

    ————

    送別趙蘊(yùn)夫妻之后,周宸夕默默的也收拾了行囊,表面上是帶叁個孩子去揚(yáng)州定居,實(shí)則她要尋找趙斐,她不信,侯府祠堂里擺的那個新牌位,她連看都不想看,跪都不愿跪。

    這一次沒人可以攔住她,也攔不了她。

    好在她的一切舉動,都得到了老侯爺?shù)闹С帧?/br>
    老夫人撒著熱淚,哽咽道:“說好了,一個月一封信,絕不許斷。”

    周宸夕溫柔的點(diǎn)著頭。

    叁輛馬車,十輛驢車,五十個侯府護(hù)院,十個丫鬟,十個小廝,浩浩蕩蕩的在隔日離開了京城。

    周宸夕單獨(dú)乘坐一輛馬車,涵兒馨兒共乘,明兒也是單獨(dú)一輛馬車。

    幾個孩子都大了,經(jīng)歷了喪父,幾個孩子一夜之間沉穩(wěn)了許多,此番離開,一點(diǎn)也沒有嘰嘰喳喳,聽芳華來報,在馬車?yán)?,這幾個孩子都在看書認(rèn)字。

    早上出發(fā)的,中午是在馬車?yán)锍缘母杉Z,到下午別說是孩子,就是周宸夕也坐不住了,因馬車顛簸搖晃,還悶熱。

    便尋了一處陰涼,靠近水源的地方,停下來透透氣,也好讓護(hù)院丫鬟小廝等也歇歇腳。

    平伯是侯府的舊奴,早些年跟著老侯爺闖南走北過,這次便是老侯爺將他指來,護(hù)送周宸夕等人到揚(yáng)州。

    周宸夕領(lǐng)著孩子們站在樹下乘涼,問道:“走到哪里了?今晚不會要宿野外吧?”

    平伯笑回:“夫人放心,再前行一個半時辰左右,便可看到驛站?!?/br>
    這時涵兒突然叫道:“先生!娘,是先生!”

    周宸夕轉(zhuǎn)身一看,驢車后面堪堪停了一輛普通的馬車,李長風(fēng)站在那輛馬車旁邊。

    叁個孩子一骨碌跑了過去,圍著李長風(fēng)說話,李長風(fēng)低頭一一回答,表情不驚不喜,淡淡的。

    他一步也沒往這里走,沖著周宸夕遙遙作了一揖。

    隨后便見他們又說了幾句之后,一起往小溪方向而去了。

    周宸夕一個人站在樹下,頭疼的揉了揉眉。

    芳華跑回來道:“李先生和咱們公子小姐正在玩水,不過夫人放心,那小溪淺的很,不會有什么危險的?!?/br>
    叁個孩子臉濕漉漉的回來了,你一言我一語的道:

    “太好了,娘,先生和我們同路?!?/br>
    “娘,先生答應(yīng)這一路都指導(dǎo)我們功課?!?/br>
    “娘,先生說要前往揚(yáng)州的白鹿書院任教,白鹿書院是什么書院,很大嗎?”

    平伯豎耳一聽,驚道:“這白鹿書院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書院啊,若夫人要定居揚(yáng)州的話,咱們公子怕是也得進(jìn)白鹿書院吧?”

    周宸夕心中別扭,煩躁的道:“休息夠了吧?繼續(xù)啟程?!?/br>
    世人對文人雅士都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推崇,自平伯聽說李長風(fēng)是受白鹿書院之邀后,也開始照顧起了李長風(fēng),讓驢車讓開,讓他的馬車跟上來,就連到驛站,也為李長風(fēng)要了一間上房。

    這樣下去,怕是沒完沒了,周宸夕想了想,在樓道里把李長風(fēng)喊住。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看她的眼神,在燭火幽暗的樓道里,似乎在發(fā)光。

    不需要回答了。

    周宸夕閉了閉眼道:“我去揚(yáng)州并非定居,我是要去找趙斐,你別在我身上白費(fèi)力氣和時間了?!?/br>
    李長風(fēng)怔忪了一瞬,目含疑惑:“趙侯爺不是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嗎?”

    “不是!那不是趙斐!”周宸夕道:“我不知道為什么陛下非要說那就是趙斐,但我知道,他不是。”

    他遲疑道:“你是不是過于悲痛,陷入了臆癥?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這個事實(shí)?!?/br>
    周宸夕搖搖頭:“算了,我和你沒必要說這些。隨你信也好,不信也罷?!?/br>
    他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一下子捉住了她的袖子:“我信你,我信你,你要找趙侯爺,讓我陪著你找可以嗎?

    周宸夕無情的抽回袖子。

    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對趙斐的思念和遺憾,根本分不得旁人一星半點(diǎn)。

    這一路拖拖拉拉到了年后才到揚(yáng)州,叁個孩子一開始的沉重心情很快因?yàn)樾迈r的地點(diǎn)景物人等恢復(fù)了過來,小孩子不高興就是那么一會會,很快就又高興了起來,每到一處都要在當(dāng)?shù)赝鎯商?,看看廟會之類,明兒途中病了一場,也耽誤了不少時日治病。

    待安了家,將孩子也各自送進(jìn)了書院,平伯抄錄下周宸夕新買的府邸門牌,和小公子的書院等一些基本信息,留下叁十個護(hù)院,帶走了二十個回京復(fù)命去了。

    周宸夕開始了漫長的尋夫日程,她就沿著那落日峰一圈,上游至下游的村莊,樹林等地方一天一天的找。

    很多時候,她就帶著一個丫鬟一個小廝,偶爾會遇到李長風(fēng),他在書院任課,每十天休息一天,這休息的日子,他就默默的跟在周宸夕的身后。

    可他是個弱質(zhì)書生,身子單薄,有一次還腳下打滑,滾下了山坡,白皮俊臉被地上的小石子磕出了一條血印,破了相。

    周宸夕說不感動,是假的,可也只限于感動了,原本她招他,也是因?yàn)橐粫r意氣和報復(fù)。她喜歡趙斐這么多年,愛了這么多年,付出了這么多年,哪里是輕輕松松說不愛就不愛的。

    再后來,周宸夕每到一個村莊,都挨家挨戶的問,有一回被村子里的老光棍攔住了,伸著臟兮兮的手要摸她的臉,還嘴里不干不凈的要她跟他回去做婆娘生兒子。

    周宸夕嚇得不輕,她立刻做出改變,每到一個村,就先找村長,讓村長帶著她挨家挨戶的問,這樣也算有個保護(hù),當(dāng)然,送給村長的銀子和禮物不能輕。

    然而就是這個舉動,讓她找到了趙斐。

    她之前實(shí)在是太蠢笨了,怎么就沒有想到,沒有比村長還要更了解每個村子里的人口和大事小事的人了啊。

    在王家村的村長家里,王村長掂著銀子,把實(shí)話掏了出來,原來他妻妹的婆家傳來的消息,說是撿著了一個俊俏得不得了的男人,他妻妹的小姑子,是個生不出兒子然后被休棄的女人,想二婚都嫁不出去,這個俊俏男人,不就等于是從天而降的新郎嗎?

    周宸夕急道:“定是我夫君,快,快帶我去見他。”

    王村長這時望天望地的不動。

    周宸夕了然于心,將身上的銀票,頭上的首飾,腕間的鐲子全部都給了王村長。

    王村長雙眼賊亮,拍著胸脯道:“這位夫人放心,今日,小老兒一定幫你找到相公?!?/br>
    隨后他就喊了兩個堂兄弟,帶著周宸夕朝北而去。

    王村長還得意的道:“官府為啥一波又一波的找不到人?那是因?yàn)榇禾疫@娘們把人藏到山里去了?!?/br>
    官差辦事,吆五喝六的,他既得不到好處,干嘛要多嘴多舌?

    周宸夕和丫鬟芳華還有小廝圓哥,隨他叁人爬進(jìn)了山里。

    “就在前面,以前是王獵物的屋子,后來王獵戶死了,這屋子就空著了?!?/br>
    腳下的雜亂的草叢漸漸變成了一條小徑,代表著常有人來來回回的走,才走出了道。

    周宸夕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只聽王村長喜道:“喏,快看,那是不是你家男人?”

    周宸夕連忙望去,一間坡草屋前,站著一個穿著破麻布的男人,他手里拿著碗,低著頭在喂雞。

    是趙斐!

    她提著裙子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夫…”

    她深情的呼喊還沒完整出嘴,就被趙斐一把推開,他嚇的不輕,眼里有恐慌,往后一直退,嘴里還道:“你干什么,我今天很乖,你怎么又打我…”

    周宸夕心痛如絞:“你看看我,夫君,我是你的妻子啊…”

    趙斐居然往地上一蹲,抱著頭道:“小峰痛痛,不要打我…”

    周宸夕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急忙上前蹲在趙斐身邊:“你怎么了?你不認(rèn)識我?”

    王村長跟在后頭道:“是不是?是就快點(diǎn)下山吧,別春桃一會上來了,這娘們胡攪蠻纏的厲害?!?/br>
    周宸夕點(diǎn)點(diǎn)頭,王村長的兩個堂兄一左一右拉住趙斐,趙斐嚇的像個孩子一樣哭鬧:“別打我別打我,小峰怕痛…”

    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王村長還真想打他了,忍著道:“不打你,我們是帶你下山吃好吃的?!?/br>
    “好吃的?”

    趙斐一聽又開心了起來,哪里還要別人拉,他蹦蹦跳跳的跟在王村長后面。

    周宸夕心中的震驚只得暫時壓下。

    數(shù)人走至山下之時,還是遇到了背著簍子,收拾完地回來的春桃。

    普通村婦,年約四十出頭,皮膚偏黑。

    “村長!你要把我男人帶哪里去?”

    她強(qiáng)勢的厲害,上來就要搶趙斐。

    趙斐像只驚慌的兔子一樣躲在王村長的身后:“我乖的,我一直乖乖的,是這個哥哥說帶我吃好吃的,我沒亂跑…”

    王村長把她一推:“什么你男人,要不要臉,人家正經(jīng)媳婦找回來了?!?/br>
    春桃往漂亮的不像話的周宸夕那里一看,立刻就自卑了,越自卑她越要鬧,伸著手抓住趙斐:“你過來,你是我救活的,沒有我,你早死了,所以,你就是我的!”

    趙斐哇唧哇唧的躲著春桃,看著很怕春桃。

    周宸夕急忙往趙斐身前一擋,道:“這位大娘,你對我夫君的救命之恩,我心中感激,可,趙斐,確實(shí)是我的夫君,我們還有幾個孩子…”

    春桃囔囔道:“好??!你在嘲笑我生不出孩子嗎?啊?是我生不出嗎?是王一峰他下面短,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都賴我?我伺候他爹娘幾十年,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她顛顛倒倒的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

    王村長不耐聽這些,他用手?jǐn)r住春桃,道:“你們先走。”

    周宸夕就這么順當(dāng)?shù)膶②w斐帶回了府邸。

    先是洗澡,他身上一股子味道,然后看大夫,他有些不正常。

    脫衣服這里難住丫鬟了,趙斐死都不肯脫衣服,周宸夕便自己來。

    趙斐哇哇大哭:“不要不要,不要吃小峰,不要摸小峰,小峰乖乖聽話?!?/br>
    乖這個字,他時時刻刻掛在嘴邊。

    周宸夕聽得心痛,哄道:“不吃小峰,也不摸小峰,小峰你看,這是什么?”

    丫鬟們端來了揚(yáng)州獅子頭,一個清蒸一個油炸,rou香味撲鼻。

    趙斐饞出了口水,改口道:“那小峰就幫jiejie吃奶子吧。”

    說著湊頭把臉埋在周宸夕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服精準(zhǔn)的咬住了她胸前的rutou。

    周宸夕心梗的厲害,吃小峰,吃奶子,還有他先前的動作,這些透露出了什么呢?像是春桃在強(qiáng)制,和誘哄趙斐同她交歡。

    她克制不住腦海里的想象,驟生一股子厭惡,猛然推開他的頭,趙斐睜著不解的眼睛望著她。

    周宸夕背過身,揮手讓丫鬟摁著他洗澡。

    趙斐可能是惦記吃獅子頭,配合起來,丫鬟們洗洗刷刷,換了叁遍水,他終于干干凈凈的出了浴,直奔盤子里的獅子頭,用手抓著吃。

    周宸夕盯著他狼吞虎咽的動作,心又軟了下來,問道:“大夫來了沒有?”

    “回夫人,已經(jīng)在前廳侯著了。”

    “趕緊去請過來?!?/br>
    連看了兩個大夫,都一致的診斷趙斐,摔壞了腦子,目前的年齡智商估計在五到七歲之間。

    周宸夕愣愣的看著趙斐歡天喜地拿著床上馨兒玩剩的小兔子布偶,自得其樂。

    忍不住走過去抱住了他。

    趙斐在她懷里扭來扭去,孩子氣的道:“又要睡覺覺了?不要,小峰還想玩一會小狗?!?/br>
    她眼睛發(fā)酸,心里難過的厲害:“你不叫小峰,你叫趙斐,這個也不是小狗,這個是兔子?!?/br>
    她輕聲細(xì)語的告訴他,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家里有什么人,小時候的經(jīng)歷等等…

    趙斐聽了一會,又低下頭玩起了兔子,還在床上滾來滾去。

    周宸夕住了口。

    很快,叁個孩子也回來了,一起撲上去抱著趙斐哭,趙斐被嚇的也跟著哭。

    周宸夕一時之間安慰起了四個孩子,著實(shí)頭疼。

    夜里,周宸夕也換了衣服上床的時候,趙斐往里面躲了一下,過了一會又靠過來:“jiejie你香香的,還給小峰好吃的,小峰愿意和jiejie睡。”

    周宸夕摸摸他的臉,忍不住問道:“之前那個jiejie對小峰好嗎?你們就是這樣一起睡的嗎?”

    趙斐哼哼唧唧的,不肯說。

    周宸夕就哄他:“只要小峰都告訴jiejie,jiejie明天就給小峰更多好吃的。”

    趙斐立刻天真的回答道:“大jiejie要小峰乖,要小峰聽話,小峰就很乖,很聽話了?!?/br>
    周宸夕其實(shí)更想知道,他們有無肌膚之親,便親了趙斐的唇一下:“那個大jiejie有這樣吃小峰嗎?”

    趙斐歪頭想了想,點(diǎn)頭:“嗯。大jiejie還吃小峰這里,這里…”

    她一手握住他軟趴趴的jiba:“這里呢?有沒有吃過?”

    就好像小孩子爭著回答長輩們的提問似的,趙斐重重的點(diǎn)頭,只差舉手了,大聲回答:“有!”

    周宸夕徒生一股子的憤怒,用手打了一下他的jiba,趙斐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棍子,可憐兮兮的道:“疼…”

    她氣道:“你就該打!”

    趙斐睜著無辜的眼睛,又開始說他會乖,會聽話,突然他把臉埋到她的胸口:“別打小峰,吃奶子,小峰會了,會吃奶子了!”

    周宸夕提著他的耳朵:“你是不是給那個什么大jiejie也吃過奶子?”

    趙斐呼呼的叫疼,一臉委屈:“小峰不吃jiejie打我,小峰吃jiejie還打我?”

    周宸夕閉了閉眼,自己跟自己說,他傻了,算了,他要是不傻,怎么會和春桃…

    如此這般心理建設(shè)之后,她就不生氣了,轉(zhuǎn)頭一看,趙斐已經(jīng)睡著了,她對他有失而復(fù)得的開心,她低頭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后把他抱進(jìn)懷里睡著。

    沒多久,趙斐就撅著嘴念叨著熱,翻出她的懷抱。

    周宸夕莫名覺得他撅嘴的模樣可愛,趙斐大概一輩子都沒有撅過嘴,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吧?

    她又湊過去,親了親他撅起來的嘴。

    次日一大早,門房來報,說是外頭有個村婦大吵大鬧,那嘴里的話難聽的很。

    周宸夕猜是春桃,便讓人將她帶到前廳。

    一個是膚白貌美錦衣華服的美婦,一個是膚黑人老,肚滾腰圓的村婦,因?yàn)橥粋€男人有了交集。

    周宸夕雖對此人有感激,但也有羞辱和氣憤,心情復(fù)雜的很。

    春桃在外頭還敢鬧,對著周宸夕就不再鬧了,甚至有些自卑的扯了扯衣角,將掉下來的一縷頭發(fā)繞到耳后。

    “我來,是來討個說法的,按你說的,那是你男人,可他也和我成過親了,也是我男人。你可不能獨(dú)占!”春桃把自己的想法道出來:“以后你就是大姐,我認(rèn)。但是咱們得每人半個月,對了,外頭的傳聞你不要信,我可以生的出孩子的,我一定可以的?!?/br>
    周宸夕沉默了一會,低聲讓丫鬟去備上一千兩紋銀,等待的功夫問道:“你為何為他取名小峰?

    這個春桃為趙斐取了個前夫的名字,看著像是還惦記前夫,相信她懂得取舍,拿了銀子必不會來糾纏。

    春桃卻道:“我那是隨便取得,我喊之前那個死鬼喊慣了嘛。”

    這時丫鬟已經(jīng)把一箱子銀子擺到了春桃面前。

    周宸夕道:“我不可能同旁人分夫君,你對趙斐有救命之恩,我十分感激,別的就不用談了,這一千兩銀子夠你買個大房子,買十幾個俊俏的男人,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br>
    春桃表情復(fù)雜起來,想了一會,居然拒絕了:“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比小峰還要俊俏的男人,他還特別聽話,他——”

    周宸夕突然掃落了桌子的茶盞。

    杯子落地摔出來清脆聲響打斷了春桃的話。

    周宸夕冷笑道:“不止,你還看到我這府邸這么大,一千兩紋銀隨隨便便就拿了出來,只要你留下來給趙斐作小老婆,以后什么一千兩?一萬兩你都是揮揮小指,是嗎?”

    春桃理直氣壯了起來:“我救了他,要不是我,你哪里有什么男人?哦,他占了我的身子不要負(fù)責(zé)任???我這幾個月白給他睡啊?你倒是拿著相公的銀子吃香喝辣住著大房子…”

    周宸夕握緊了拳頭:“這么說,你不愿意善了?”

    春桃也不站著了,往椅子上一坐。

    周宸夕深呼吸了一下,喊來丫鬟,道:“安排一間廂房,撥兩個丫鬟,給…春姨娘?!?/br>
    春桃雙眼一亮,喜滋滋的跟著丫鬟出去了。

    周宸夕回房,看到把玩著毛筆的趙斐,上前就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趙斐一愣,然后張嘴大哭。

    周宸夕氣道:“你還有臉哭!什么丑的臟的你都碰!”

    她罵他的同時還脫他褲子,捏住他軟趴趴的jiba繼續(xù)罵道:“你自己看看,都這么黑了!哪個男人jiba有你這么黑?永康、長風(fēng)他們都是粉色的!你臟死了!那么黑那么丑的女人你也碰!jiba都cao黑了!”她摁住他的頭,逼他低頭看:“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黑了!”

    趙斐抽抽噎噎的,眼里全是無辜的淚水:“不黑不黑,小峰不黑?!?/br>
    周宸夕又甩了他一巴掌:“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叫什么小峰,叫趙斐,你是不是聽不懂?”

    趙斐雙手捂住兩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jiejie壞!jiejie打我,壞!”

    周宸夕連打了他兩巴掌,感覺胸口的悶氣終于出了一些,頹然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她跋山涉水,從京城到揚(yáng)州,一天一天的在外面尋找,就是為了找回來一個和別的女人成過親了的傻夫嗎?

    人真是奇怪,他出了事,她心里痛苦難過,翻來覆去的想他的好,忽略他的壞,就算用她的性命換他的平安,她也愿意。

    可他沒事了,她又開始恨了起來。

    她正抹著淚,趙斐衣衫不整的蹲到了她的腳邊用雙手輕捶著她的腿,含著一泡眼淚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她,討好的道:“jiejie不哭,小峰,不對,趙斐給jiejie捶捶腿?!?/br>
    周宸夕止不住心中的惡意,命他跪下,然后把他的頭按進(jìn)自己的裙底,命他舔自己久曠的xiaoxue。

    高高在上的趙侯爺,既然能碰一個村婦,為什么不能跪著為她舔xue?

    趙斐舔了兩口,哼唧著鉆出頭來:“不好吃…不要吃?!?/br>
    周宸夕拉住他的頭發(fā),惡狠狠的用力一扯:“我讓你舔,你又聽不懂了?”

    他眼睛里又浮起淚光,委屈巴巴的用舌頭在肥美的陰戶上來來回回的舔,別的動作一個都沒有。

    周宸夕教他:“把花唇舔開…舌頭伸進(jìn)去…嗯…再攪…用力點(diǎn)…嗯…再舔舔那個rou核,就是那里…嗯啊…”

    她舒服的瞇起眼:“嗯,你這張嘴還算有點(diǎn)用處,以后你每天就這樣跪著!只要我想要,你就爬過來舔我。”

    趙斐舔著舔著突然停下來了,悶紅的俊臉上有一絲絲痛苦,他捂住自己硬起來的棍子,帶著哭腔道:“jiejie,雞雞痛了,要插逼逼?!?/br>
    周宸夕當(dāng)然不愿意滿足他,罰他硬著,誰讓他到處去碰臟女人。

    趙斐喊著難受,想自己揉jiba。

    周宸夕不許他碰jiba,威脅道:“你要是自己摸,今天就別想吃任何好吃的了,餓一整天肚子。”

    趙斐氣哭了:“壞jiejie!”

    周宸夕沒有往京城送信,她其實(shí)也不蠢,靜下來用心一推敲,也知道京城眼下去不得。

    她把找到趙斐的消息徹底掩蓋了下來。

    王村長那里銀子可以打發(fā),春桃嘛,慢慢來,既然這條路是春桃自己選的,也就怨不得她了。

    這日,她剛從衣服鋪?zhàn)永锍鰜?,就看到了骨瘦如柴的李長風(fēng),她猛然發(fā)現(xiàn)好像好久沒看到這個人了。

    他應(yīng)該是從明兒涵兒口中得到了趙斐找回來了的消息,所以也就不借故上門了。

    這個人實(shí)在是懂分寸。

    她上了馬車后,取出一袋銀子,讓芳華拿給李長風(fēng),交代道:“讓他多買些吃的補(bǔ)身體,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br>
    馬車晃悠悠的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芳華突然道:“夫人,李先生一直追著咱們的馬車?!?/br>
    周宸夕命馬車停下。

    李長風(fēng)追上來,他面色發(fā)白,氣喘吁吁的,再配上那瘦了一圈的身板,可憐至極。

    周宸夕從馬車窗口看著他道:“好久不見了?!?/br>
    他勻過氣,抬眼目光灼灼的望向她:“叁個月又十四天。”

    周宸夕聽懂了,心中隱約有些波動,她按壓下浮動的心思,轉(zhuǎn)變話題,輕聲道:“你瞧著消瘦了許多,莫不是水土不服?還是飯菜不合胃口?我府里廚子多,可以撥一個給你?!?/br>
    李長風(fēng)看著她似瞧得癡了般,喃喃自語道:“沒用的,大夫說,我這是思念成疾?!?/br>
    周宸夕眼眸微暗,這叁個月來,她是讓趙斐每晚舔她了,但是因?yàn)橄铀K,一次也沒讓趙斐插進(jìn)來。之前是因?yàn)閭挠^,沒什么性欲,可情欲這個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免不了會想。

    李長風(fēng),他知分寸,懂進(jìn)退,安守本分,還干凈,會是一個很好的泄欲對象。

    于是她語帶引誘道:“你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