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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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站在我近旁,一擊太虛掌力揮出,那怪鳥卻似料敵于先,不待老爸掌力打出,便在空中“嗖”的折身而退,騰在半空中,幽幽地盯著我們看。 再一瞥躺在地上的陳弘度,胸口爛著一個(gè)大洞,心臟全無! 這一瞬間,我們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diǎn)! 心也似跌進(jìn)了一口無底而空洞黑暗的深井! 永遠(yuǎn)沉了下去! “??!” 陳弘勇首先狂叫起來,一掌揮出,擊向那怪鳥,那怪鳥卻振翅飛起,“咕咕”叫著,似哭又似笑地飛向遠(yuǎn)方。 “是誰干的!” 陳弘勇見怪鳥飛走,呆了一下,然后又猙獰著臉,大吼一聲,飛奔到那兩個(gè)族丁身旁,劈胸伸爪,一手抓住一個(gè)! “是誰干的!” 陳弘勇歇斯底里地吼叫著,聲音如鐵錘擊釘,聲聲深入骨髓! 那兩個(gè)族丁一眼不發(fā),同時(shí)出掌,分別朝陳弘勇額頭、胸口打去。 這兩掌快的可怕! 但陳弘勇身為十大高手之首,技藝更是驚人,大風(fēng)中,只見陳弘勇雙手稍晃,那兩個(gè)族丁便即往后仰倒,每個(gè)人的胸前衣服也已經(jīng)被陳弘勇打碎! 又是緩緩蠕動(dòng)著,兩顆丑陋的令人幾乎作嘔的腦袋鉆了出來,揮動(dòng)著血淋淋的翅膀騰飛起來。 陳弘勇咬牙切齒,就要朝那兩只怪鳥打去,三爺爺卻突然叫道:“別碰它們!也別讓它們碰你!” 陳弘勇立即收住攻勢,茫然地看向三爺爺,三爺爺沉聲道:“這是鬼鸮,至毒至邪之物!血rou之軀,被咬即化。” 老爸聽見這話,手掌一翻,兩枚鐵釘就要打出,我連忙道:“等一下!我用御靈科試試!” 老爸立即止手,我連忙調(diào)動(dòng)魂力,直逼那兩只鬼鸮,同時(shí)催發(fā)咒禁十二科中的御靈科! 但接觸之下,魂力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我愣愣地看著那遠(yuǎn)去的鬼鸮,它們,竟然是死物! 一魂一魄都沒有! 全是殘存的邪惡欲念! 御靈科,不御死物,不御蠢物,至此已然無用。 眼見鬼鸮完全消失在夜空,老爸道:“怎樣?” 我呆滯地?fù)u了搖頭,道:“御靈科對它們無用。” 可這三人,陳弘度,還有兩個(gè)族丁,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咬牙切齒,目光如電般環(huán)視周遭,卻見四野冷清寂靜,人影、鬼影全無。 三爺爺一把抓住陳弘勇,喝道:“蠢貨!你說的那個(gè)女人呢?嗯?” 陳弘勇看看躺在地上的陳弘度以及兩個(gè)族丁的尸體,登時(shí)放聲大哭:“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是我不回去,說不定他們就死不了了!” “你要不回去,你也死了,嘻嘻……” 一道怪笑聲陡然響起,遠(yuǎn)處廢置的渠道里,一團(tuán)鬼火“嗖”的騰然而起,一條俏生生的女子魅影在火光里搖曳生姿。 第284章 鬼火罩人 “是她!混賬!” 陳弘勇嘶吼一聲,身子猛然竄起,如一張扯滿的弓激射出去的箭,“嗖”的便襲向那鬼火叢里的人影! “不要魯莽!那是誘敵!”三爺爺大聲呵斥,陳弘勇卻哪里能忍住,不但陳弘勇忍不住,就連陳弘信和陳弘義也只是目光一錯(cuò),便迅即撲了上去。 只老爸站在我和三爺爺身旁,護(hù)衛(wèi)我們的安全。 那女人在廢置的渠道里飄忽移動(dòng),周身始終都籠著一層鬼火,碧光鱗鱗,映照的那人臉白生生的攝人心魄,眉目似畫,唇頰如抹,鬼氣縱橫間又透著說不出的冰寒冷意,仿佛嚴(yán)冬早晨地面上凍結(jié)的白霜,朦朦朧朧,連帶著那怪異的笑聲,也讓人捉摸不定。 我法眼如炬,在那人影身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黑氣,這已斷定她不是邪祟。 陳弘勇速度快得驚人,剎那間便揉身撲到那女人身前,雙掌疊出,勢若奔雷般呼嘯而至,似要將那女人打成齏粉! 我雖憤怒至極,但也猶疑著要不要留下活口,可陳弘勇剛剛揮動(dòng)一掌,那女子便翩翩而起,如蝶飛蜂舞,又似落葉盤旋,身子輕的像一片羽毛,飄悠悠地蕩在空中,混不似活人! 而那些鬼火依舊環(huán)繞在她身旁,閃爍騰挪,如同魑魅魍魎的眼睛,不但不熄滅,反而更耀眼! 我不禁有些呆了,就連老爸也似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愣愣地看著,一言不發(fā)。 陳弘勇一掌擊下,見情形如此,也已經(jīng)怔住,陳弘信和陳弘義須臾間趕到,兩人身形兔起鶻落,一左一右,“呼呼”兩掌,已將那飄搖在空中的人影堵死!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shí),嘻嘻……” 信、義兩人掌力齊發(fā),那人影卻又只是翩翩舞動(dòng),發(fā)出一聲似人非人的怪笑,鬼火也燒得更猛,那女人竟似一點(diǎn)傷也沒有! 三爺爺喃喃道:“這聲音……這身法……究竟是人是鬼?” 老爸道:“元方,看清了嗎?” 我搖頭道:“我和您一樣,都是夜眼,看的不比您多。她被一大團(tuán)鬼火籠著,光影錯(cuò)動(dòng),碧磷閃爍,十分晃眼?!?/br> 老爸道:“如果是人,那她的身法也就太怪了,這鬼火也出奇?!?/br> 我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三具尸體,猙獰笑道:“身法怪,沒什么了不起!老爸,你我聯(lián)手,立時(shí)就能要她好看!” 老爸詫異道:“怎么?” 我恨恨道:“我用逍遙游之奇行詭變,纏住她,剩下的就交給您了!抓不住活口,就斃了她,挖坑埋了!” 說話間,我慧眼急睜,一點(diǎn)魂力直奔那人影,電光石火間已越過鬼火,劈面閃進(jìn)那人影里,但就在這一瞬,我悚然變色,那女人竟然三魂七魄不全! 只有一魂一魄,還似風(fēng)中殘燭,搖曳欲熄! 這是怎么說? 老爸見我臉上變色,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我失聲道:“她只有一魂一魄?!?/br> 三爺爺“啊”了一聲,迅即住口,也呆呆地望著鬼火里的那人影。 我們?nèi)硕记宄挥惺N變尸才會(huì)出現(xiàn)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可我法眼看得清楚,她明明不是邪祟變尸之身!連一絲兒黑氣都沒有! 勇、信、義三人正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人影,左一掌,右一拳,后一腳地亂打,可手腳都還未碰到對方,那人影就帶著團(tuán)團(tuán)鬼火飄然輾轉(zhuǎn),這陳家拔了尖的三大高手竟似是連她的衣服角兒都碰不到! 我怔怔地看著,肺腑里陡然升起一陣令人心悸到極點(diǎn)的悚懼感覺,就好像有人拿著槍,用黑洞洞的槍口頂著我的后腦勺,然后瞬間扣動(dòng)了扳機(jī)! “提防身后!” 我吼叫著,拼盡全力縮蜷身子往前一撲,然后著地滾起,這是在伏牛山山谷中歷練已久的逃命、保命大法,雖不雅觀,卻實(shí)用無比! 但覺身后冰寒刺骨,冷風(fēng)嗖嗖,直透前胸,逼得我一個(gè)激靈,渾身已滿是雞皮疙瘩! 生死一線,就此分際! “好混賬!” 只聽老爸怒罵一聲,待我起身站起往后看時(shí),只見老爸一擊“塌山手”風(fēng)卷殘?jiān)瓢闩牧顺鋈?,而遠(yuǎn)處一道紅褐色的影子一閃而逝,如煙火乍熄,只有一道吃吃地笑聲隨風(fēng)遠(yuǎn)遠(yuǎn)傳來:“陳元方耳、目、口、鼻、身、心六意果然已到了化境,這般偷襲也能被你感知,今夜算是長了見識(shí)……” “陳弘道的六相全功也果然霸道……” 這兩道聲音明明是一樣的音調(diào),一樣的音色,絕對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卻偏偏一在東,一在西! 老爸即便是去追,竟也不知道去哪個(gè)方位。 我狂喝道:“你敢在陳家村殺人,就該敢出來讓我們看看你是誰!這么殘忍的手段,你泯滅人性天良變成畜生了嗎!” “唉,不知死之悲,焉知生之歡?” “人固有一死,節(jié)哀順變,咱們后會(huì)有期,嘻嘻……” 又是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shí)響起,還是兩個(gè)方位,最終連帶笑聲混合在風(fēng)中,寂滅如無,我、老爸、三爺爺都茫然顧盼四方,但見草木折影、溝壑潛形,哪里還有人的蹤跡? 三爺爺突然面如死灰,伸手指著遠(yuǎn)處道:“你們看?!?/br> 我回頭望去,只見原本與勇、信、義三人纏斗在一起的那“女人”周身的鬼火光芒漸暗漸弱,再聽得“啪啪”兩聲輕響,火光陡然熊烈起來,連帶著那“女人”燒成一片,轉(zhuǎn)瞬間,已是黑煙繞空,飛灰遍地。 勇、信、義三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直到此時(shí),我才猛然醒悟過來,失聲道:“那,那是個(gè)紙人!” 陳弘勇等人聽見我的話,都恍然大悟似的,臉色也好了一些。 三爺爺?shù)哪樕悩与y看:“不錯(cuò),是紙人,紙?jiān)娜?,造得栩栩如生,又用鬼火籠罩,在黑夜里看不清爽,就連你們父子的夜眼也沒能分辨出來?!?/br> “怪不得怎么打,她都不還手,只是一味地翩翩飛舞……”我驚駭?shù)溃骸翱墒且黄埲嗽趺磿?huì)有一魂一魄?” 三爺爺目光如癡如醉,魂不守舍一樣說道:“這是山術(shù),而且是邪巫那一支,古來就有傳說,剪草為馬,撒豆成兵。看來這邪法真的存在,一道俱,萬法通,用紙也一樣?!?/br> 老爸道:“是誘餌,用紙人做障眼法,真人行偷襲?!?/br> 我臉色慘白道:“而且目標(biāo)是我?!?/br> 說了這話,一時(shí)間,我們?nèi)硕寄粺o聲,陳弘勇等三人也都沮喪地走了過來。 “我們先前遇見的那個(gè)女人不是紙人,我就算再蠢,也不會(huì)看錯(cuò)!但樣子一樣,顯然是搗鬼!”陳弘勇憤憤說道。 我道:“勇叔,你還不明白嗎,你們見到的那個(gè)女人是人,她故意不通報(bào)姓名,不說明來歷和來意,就是想讓你們把我引來。” 陳弘勇臉色驟變,道:“要對你下手!會(huì)是誰?” 我看著地上的尸體,從牙縫里蹦出來一句話:“如此血腥殘忍,邪術(shù)又如此高明,我猜是血金烏!” 陳弘勇呆了一呆,然后蹲下身子,抱著陳弘度的尸體,淚如雨下:“老十!老十!你怎么就這么慘!心臟都給人掏了!” 陳弘勇哭聲陣陣,引得我鼻子一陣酸楚,陳弘信和陳弘義也站在一旁抹淚,老爸也是魂不守舍,三爺爺嘆息一聲,然后道:“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shí)候,弘度他們的后事要妥善處理,回去跟他們家人商議,看是報(bào)警還是咱們族里自己安置?!?/br> 我擦了擦眼,道:“對。還有那個(gè)女人,雖然跑了,但我想她還會(huì)伺機(jī)再來,魘魅血局不知道跟她有沒有干系……再者,那三只鬼鸮,也要找到,除掉!村里更要加緊防備,一定不能再出傷亡!” 老爸道:“我還是請你舅舅出些力吧。” 三爺爺接口道:“對,敵在暗處,我在明處,各種鬼蜮伎倆防不勝防,單單憑我們的人力還不夠,要是蔣家能出一些靈物在陳家村周邊拱衛(wèi),咱們能省好多力,不說別的,那鬼鸮應(yīng)該就能防備。” 我點(diǎn)頭道:“那鬼鸮好詭異,不是靈物,也不是蠢物,而是死物!連健全的一魂一魄都沒有。三爺爺知道這鬼東西的底細(xì)嗎?” 三爺爺怔怔道:“我略知一二。鸮一般就是指貓頭鷹,貓頭鷹歷來都被人們以鬼神附會(huì),說是一種極不吉利的動(dòng)物,它的邪異程度堪比貍貓。通說認(rèn)為,剛死之人,在未合棺之前,尸體如果被貓頭鷹停留過,必然會(huì)過氣而引起尸變。貓頭鷹的叫聲也十分難聽,許多地方的人還有一種習(xí)俗,就是當(dāng)在夜里聽到貓頭鷹叫的時(shí)候,會(huì)用手指沾上唾液,抿在眉毛上。因?yàn)閭髡f貓頭鷹會(huì)數(shù)人的眉毛,一旦被它數(shù)清,性命必然不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