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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麻衣神相在線閱讀 - 第352節(jié)

第352節(jié)

    又反復(fù)想了幾遍,確實并無悖論,我不由得大為興奮起來。

    但是接下來再往別處一想,還有很多問題重新成為疑問。

    是誰在望山高村子里施展了痋術(shù)?目的又是什么?

    施展痋術(shù)者會不會就是那黑袈裟老和尚?

    如果不是他,那么會不會跟他有關(guān)系?如果有關(guān)系,又是什么關(guān)系?

    這些問題無從可解,幾乎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可以肯定的情形只是,這痋術(shù)必定是在望月生母死后被施展的,否則古承和古望月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望山高。

    事情應(yīng)該是這樣:就在他們離開望山高的那個雨夜,有人在望月生母、接生婆還有朔月尸身上種下了痋蟲,然后在高二娃子掘出尸體后沒多久,痋術(shù)施展開來,詛咒開始蔓延,死亡接踵而至……

    想到這里,我不禁開始在心中祈禱,望月你們可千萬不要找到朔月尸身啊,說不定那尸體上還有痋蟲的存在!

    青冢生還在幽幽地說道:“把痋蟲弄到死人身上,在死尸上吸取陰怨邪祟之氣,誰接觸那個死尸,哪怕是看上一眼,都會被詛咒,成為下一個死者,可謂是流毒無窮,慘絕人寰……三十年前,唉,究竟是誰在望山高施展此等惡毒之術(shù)?目的又是什么?”

    “對呀,究竟是誰?”我接了一句,然后道:“老前輩,那昔年你遭大難的時候,知道是誰施展的痋術(shù)嗎?”

    “哦……那是個暹羅人,也就是今天的泰國人,叫素潘·沃臘納。”青冢生道:“說來這事情跟你們陳家有大關(guān)聯(lián),我倒是被殃及的池魚?!?/br>
    我詫異道:“怎么講?”

    青冢生道:“素潘祖上也是下南洋的華人,精通玄學(xué),對南洋三大邪術(shù)更是了如指掌,可謂是一代奇才!但即便如此,他仍不是南洋術(shù)界第一人,他有個死對頭,比他技高一籌,而且兩人還是不死不休的態(tài)勢!一山不容二虎,偌大的南洋也容不下他們兩個,素潘為了避禍,同時也為了提高自己的本事,就來到了中華。在中華大地奔走了數(shù)年之后,他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聽到了《神相天書》的傳說,登時起了染指之意?!?/br>
    “他也打過天書的主意?”

    “嗯。但是當(dāng)時五行六極諸人俱已成名,威震術(shù)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太爺爺陳天默和你二太爺陳天佑正值盛年,一稱半神,一稱道散,兄弟二人足可橫行天下!所以,當(dāng)時陳家風(fēng)頭之盛,可謂是自最后一代神相以來,最輝煌的時期,誰敢打你們的主意?”

    青冢生的這幾句話說的我心頭一震,感覺渾身的血似乎都要沸騰起來,但同時又想到一個詞——“英雄遲暮”,太爺爺陳天默是死是活尚在兩可,但人間久已不聞聲息,二太爺陳天佑又常常失蹤,昔年的風(fēng)華絕代早已成了過去時,想來不由得又讓人黯然神傷。

    低頭看看老爸,只是穿山越嶺,默默無語。

    只聽青冢生繼續(xù)說道:“但是素潘卻不死心,他不知怎的勾搭上了術(shù)界臭名昭著的大邪教赤帝宮,跟毒王毒后成了好友,要聯(lián)合起來對付你們陳家?!?/br>
    “赤帝宮?毒王毒后?”我吃了一驚,原來陳家跟赤帝宮的梁子是從這一樁公案結(jié)下來的。

    “是的,你也聽說過?果然見識不小了?!鼻嘹I溃骸瓣惣译m然不懼,但是為了確保無虞,就與曾家結(jié)親,曾天養(yǎng)把自己的女兒曾子娥許配給了陳天默的兒子陳漢生,也就是你爺爺奶奶了。”

    原來是這樣,想到爺爺、奶奶、木菲清、太古真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我不由得又是感慨,又是好笑。

    如果不是青冢生今天說到,我怎么能想到他們之間的各種悲劇、喜劇,竟然是源自一個泰國人,素潘·沃臘納。

    要是沒有他,陳家不會跟曾家結(jié)親,爺爺可能就不會娶奶奶,那樣就沒了爸爸,也沒了我……以此來看,此人也可算不朽。

    “后來爭執(zhí)大起,毒王毒后先后對陳家發(fā)難,被陳天佑帶著尚是青少年的陳漢生所敗,毒王因此隕落,毒后不知所終……素潘在陳家村逞惡,施展痋術(shù),想要陳家絕戶!陳天默大展神威,力保陳家滿門無虞!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陳家村無事,其周遭的村子卻倒了大霉,痋術(shù)橫行,時人以為是瘟疫,我便去了那里,結(jié)果差點死在那里?!?/br>
    “哦,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連了起來?!?/br>
    青冢生嘆息一聲,道:“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今日今時回頭再看,昔年昔月多少英雄豪杰俱成過眼煙云……”

    “是啊……”我也有些呆呆的。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去江湖不復(fù)歸。揮汗灑血談笑中,只嘆昔人幾個回?

    第459章 了無生氣

    也不知道是追憶往事,還是思慮今朝,青冢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我也在心中暗暗感慨時間才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卻不提防老爸突然止住了腳步,青冢生隨即也穩(wěn)住身形。

    我不由得疑惑道:“到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我自己抬頭四顧之時,不由得呆住了。

    滿眼的殘垣斷壁,衰草爛木,左一處,右一處,破門板,壞石槽,斑駁陸離,依稀可見數(shù)十年舊時光摧殘下的蕭索滄桑。

    毫無人煙,毫無人氣,空中似乎隱隱彌漫著一股看不見的死寂。

    這便是望山高?

    望月的故鄉(xiāng),三十年前的那個村落?

    望月、木仙他們?nèi)四兀?/br>
    是否已經(jīng)到過此處?現(xiàn)在又是否還在此處?

    我一邊想,一邊從老爸背上滑了下來。

    曾子仲和張熙岳也已經(jīng)到了,他們也在靜默地觀望。

    “這氣息不大對勁?!蔽矣醚塾^望之余,只覺得周圍山巖險惡,草木衰疲,再加上殘村敗莊,雖然靠山而立,但是卻進(jìn)無大道,退是絕路,可謂無一處不是相形中的死地之相!簡直令人分外心驚,我忍不住又用相味之術(shù)嗅了嗅附近空氣,然后更是吃驚,不由得幽幽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怎么不大對勁了?”老舅、木賜、蔣夢白、蔣夢玄也已經(jīng)跟到,老舅聽見我的話,氣喘吁吁之余,立即就追問了一句。

    跟著我們飛來的雪主、玄鴿等靈物以其天生的對危險的敏銳感知,似乎已經(jīng)覺察到了不對,都停滯不前,根本不往村子里飛去,而是盤旋我們頭頂,低空飛翔。

    看見這情形,我心中更是凝重,當(dāng)即沉聲道:“這味道,有別于尋常草木枯榮香味,也有別于尋常人畜軀體臭味,更有別于尋常山石土地腥味,甚至有別于腐朽爛臭之味,也無甜來也無麻,卻隱隱若縷成絲,仿佛細(xì)線鉆入鼻腔,質(zhì)感竟如此逼真!以相術(shù)來斷,這定是大兇之兆!”

    木賜聽見這話,目光一沉,當(dāng)先就往村子里走去,經(jīng)過青冢生時,卻被青冢生一把拉了回來。

    夢白表哥本來也要搶著沖進(jìn)去的,見狀,不由得也停了下來。

    木賜愕然相向,青冢生道:“元方說得不錯,這村子的氣味不對。木先生,先不要著急?!?/br>
    木賜急道:“仙兒、秀兒她們都在這村子里!”

    “我知道,可能在,咱們本來就是來找他們的?!鼻嘹I恳暲习值溃骸昂氲?,先呼喊一下他們,看是否有回應(yīng)。”

    老爸點了點頭,鼻翼輕動,略一提氣,口技龍吟立即奔雷般呼嘯而出:“望月!木仙!陳弘道已至望山高村外,聽到速速回應(yīng)!”

    這幾句話如驚濤駭浪般在這凄涼荒蕪的村子里來回沖撞,四周的山巖上也有回聲傳出,經(jīng)久不絕。

    數(shù)十息過后,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之聲傳來。

    不對,應(yīng)該說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動靜發(fā)生。

    不要說人的腳步聲了,就連這村子四周的山林里也無一絲一毫的聲息。

    這情形不由得讓我有些脊背發(fā)寒。

    老爸的龍吟勢若奔雷,聲動天地,遠(yuǎn)近可達(dá)方圓數(shù)十丈遠(yuǎn),如果附近林間有飛鳥,山中有野獸,必然會被這聲勢驚動,不可能不出現(xiàn)一點點動靜。

    但是實際的情況卻是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這足以說明,村子四周方圓數(shù)十丈的面積之內(nèi),竟沒有一只活物!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木賜顯然也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層面,忍不住又要往村子里奔去,青冢生卻攥住他的胳膊不放。

    木賜急道:“老前輩,您這是做什么!”

    青冢生肅容道:“木先生先不要急,吃了藥再說!”

    木賜愣了一下,道:“什么藥?”

    說時遲,那時快,木賜張口發(fā)問的瞬間,青冢生屈指一彈,一道流光似的東西直奔木賜的嘴,瞬間便沒入他的喉中不見。

    木賜“啊”了一聲,閉上了嘴,但見他的喉結(jié)上下一動,青冢生剛才彈出的那東西顯然是已經(jīng)落入了他的腹中。

    青冢生這才松了手,木賜略一發(fā)怔,急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青冢生卻嘆息一聲道:“別怕,不是毒藥,有毒的是這村子里飄出來的氣?!?/br>
    “啊?”老舅吃了一驚,連忙退后幾步,又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喊道:“兔崽子們別傻看了!快捂住嘴!”

    說罷,他自己也掩住口鼻,嗚咽不清地朝青冢生說道:“東木老前輩,快點也給我們吃點藥!”

    青冢生沒有理會他,依舊是嘆息道:“那是我?guī)资昵白龀鰜淼乃?,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很難再派上用場了,誰有料到今日……咳,到底還是被我說中了,越是憂懼的事情,越是會發(fā)生??磥泶朔幻钜?!”

    我有所領(lǐng)悟道:“果真是痋術(shù)嗎?”

    青冢生點了點頭,道:“我從這空氣里嗅出了當(dāng)年熟悉的味道,竟似乎與素潘的手段如出一轍!這村子怕是真的被人施了痋術(shù)。到底會是誰呢?素潘還沒死嗎?”

    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道:“莫非是農(nóng)皇子?”

    “不知道。”青冢生搖了搖頭,又道:“不管是誰,這痋術(shù)之毒,世上任何其他邪術(shù)、毒藥都很難企及!從這村子里飄出來的氣息都是流毒,尋常之人嗅上一口,立即便會遭受毒手!咱們都是有修行的人,在村子外圍嗅到空氣雖然不至于中術(shù),但是也不可輕易踏入這村子!我?guī)У挠兴?,你們服用了,可保平安!?/br>
    老舅憋不住氣,又道:“快給我們吃??!”

    青冢生道:“張嘴!”

    老舅、表哥他們都張開了嘴,青冢生一一彈去,同時說道:“都服了藥,然后一道進(jìn)去!如果遇見尸體,千萬不要觸碰翻動!無論人畜!切記,連接近都不要!”

    夢白表哥在一旁聽得臉色一變,急道:“木仙、望月他們可能已經(jīng)在村子里了,剛才姑父發(fā)那么大的聲音喊他們,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

    夢白表哥的話音未落,木賜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飄然進(jìn)村而去。

    我也急忙跟著進(jìn)去,老舅喊道:“元方,你沒吃藥!”

    我頭也不回地道:“痋蟲畏罡,我不怕這痋術(shù)之毒!”

    說話間,老爸等人也已經(jīng)跟了上來,我們在這破敗的村子里快速穿行,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連平素里嘻嘻哈哈的老舅和蔣夢玄此時此刻也緊緊閉上了嘴,大家都是一個心理,雖然吃了自保的藥,但是在這痋術(shù)控制下的村子里,還是少說話少呼吸為妙。

    我們是成扇面狀分散著走的,這樣可以一邊走,一邊仔細(xì)地觀察,我們不敢放過任何一處地方,天知道望月、木仙他們到底在不在這里,在這里的話又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那謝頂老頭所說的三十年前望山高里發(fā)生的慘案,我都有些不寒而栗。

    “哎呀!”

    正走之間,夢玄表哥忽然驚叫一聲,嚇了我一跳。

    “你們快看這里!”

    我們紛紛側(cè)目時,之間蔣夢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色一片煞白,手卻指著地上。

    我打眼一看,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見地上正躺著十幾只怪鳥的尸體!

    那些怪鳥體型頗大,令人可怖的是它們竟然都生這一張像極了人的臉!

    圓臉,兩只眼睛,一只鼻子,只是嘴巴是鳥喙,兩只招風(fēng)耳朵生在頭頂上,爪子是鳥爪,都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tuán)。

    它們渾身光禿禿的,全都翻著肚子朝上,鼓囊著綠油油的rou,不但是肚子,眼珠子和整張臉也都是綠色的,那眼珠子還扭曲著,似乎要冒出來,瘆人無比,看上去有說不出來的詭異可怕!

    “快走開!”

    青冢生快步略上去,一把拉開蔣夢玄,往后急退,口中喝道:“混小子!說了別靠近這些尸體!”

    說話間,青冢生左手一掌拍在蔣夢玄額頭上,緊接著右手疾探,不知何時已經(jīng)捏了數(shù)枚銀針在指間,但在蔣夢玄面前一晃,四枚銀針仿佛是在同一時間內(nèi)刺入蔣夢玄的“太陽”、“四白”xue中!

    就在此時,我驚恐地看見蔣夢玄的眼中竟飛出兩只細(xì)線似的白色蛆狀小蟲,被青冢生揮手一擊,登時在掌風(fēng)中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