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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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辈贿^路白的表情很古怪,他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吶吶道:“我握住他的手之后,覺得他身上很陰涼,有一種邪惡的東西在吞噬他的意志力?!鳖D了頓,路白打了個寒顫:“也在吞噬我的意志力,想誘惑我產(chǎn)生邪惡的想法?!碑?dāng)時好像就是這樣的。 塞繆爾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淺色瞳孔,聞言微微睜大眼,劃過一抹詫異,繼而十分凝重:“你繼續(xù)說?!?/br> “……那股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力量,一開始用金錢誘惑我,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足夠多的錢了,我賬號上到底有多少錢我自己都沒有去看過?!甭钒讙吡艘幌赂觳采系碾u皮疙瘩,宣布對方的金錢誘惑失敗:“然后……” 路白抓了抓頭,滿臉不好意思:“他又用漂亮的女孩子誘惑我,我就有一點點心動了,畢竟我還沒娶老婆。”路白說完,從臉上一路紅到脖子根,嗐。 守在路白床邊的親王殿下重重地挑眉,順便打斷路白的美妙回憶:“那些都是假的。” “啊,所以我就拒絕了?!甭钒c頭。 這話說得,塞繆爾頗為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你就會接受?” “可是世界上又沒有如果的事情。”路白的口吻中,多多少少包含著遺憾。 塞繆爾沉默,片刻之后繼續(xù)問路白:“除此之外你還記得什么嗎?” 還有什么? 路白想了想,搖頭,這不是他應(yīng)該問的問題嗎?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我們要突然離開?”是發(fā)生了變故嗎?路白想不起來,他當(dāng)時的注意力都在病人身上。 既然路白似乎對沖突的事一無所知,這樣挺好的,塞繆爾露出回來后的第一個柔和的表情:“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你還困嗎?” 潛在的意思,讓自己沒事多睡覺? 路白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的確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很累:“那我繼續(xù)睡覺?!彼]上眼睛后,眼皮子就越來越沉重。 “好。”塞繆爾將路白擱外面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卻被路白無意識地抓住手指。 奧利弗審訊完人質(zhì),腳步輕輕地回來,赫然看到小房間里兩個人交握的雙手,這一幕讓他有點詫異。 但又不算意外吧。 聽說路白從一開始就是由塞繆爾去星際中轉(zhuǎn)站接回來的,從那以后但凡和路白相關(guān)的事情,都少不了塞繆爾的影子。 再這樣下去,他們之間產(chǎn)生深厚的羈絆只是時間的問題。 作為旁觀者的奧利弗,竟然有些羨慕,如果從一開始去中轉(zhuǎn)站接路白的人是自己…… 罷了,世界上沒有如果的事。 不過無所謂,奧利弗相信自己也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對于路白來說 等到路白睡得很熟,塞繆爾才從對方的房間離開。 奧利弗早就倚在門口等著:“過來我的房間吧,跟你聊聊天冥星的事?!?/br> “他說了什么?”進(jìn)入房間之后,塞繆爾問道。 “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眾W利弗說道:“戈德溫陛下一個月前去打獵的地方,有隕石降落,這位天冥星的王子懷疑,他們的父親感染了來自宇宙深處的未知暗物質(zhì)。天冥星王室也因此陷入一片混亂,陪你們進(jìn)去的那位王子,大概就是叛亂的其中之一,而且……”他頓了頓。 塞繆爾蹙眉:“什么?” 奧利弗繼續(xù)道:“在我們軍艦上做客的王子,懷疑被你殺死的那位王子也感染了,并且被同化了……所以他可能還沒死?!?/br> 這個消息,的確讓人覺得很匪夷所思。 “對方要殺路白,難道不是因為路白可以治愈這種怪病?!?/br> 答案顯而易見。 來自宇宙深處的未知危險物質(zhì)嗎?房間里陷入了凝重的氣氛,他們都知道,天冥星這次可能惹上了有點棘手的麻煩。 如果這種怪病大面積傳染,就算有路白在也不可能起到作用。 想到路白僅僅是救了戈德溫陛下,就出現(xiàn)體能耗盡的狀況,塞繆爾和奧利弗對視了一眼,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他們并不希望路白參與這件事。 奧利弗揉了下額角,面容煩憂道:“這次你太托大了,不應(yīng)該讓路白的能力暴露出去?!?/br> 可是想想,塞繆爾為人一向很謹(jǐn)慎,是什么讓他亂了陣腳,奧利弗于是趁機(jī)問:“森林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衡量了片刻,塞繆爾也知道自己無法再對奧利弗沉默,他說道:“朱利安是在森林里轉(zhuǎn)化的人形,路白可能親眼看見了?!?/br> 奧利弗目瞪口呆:“……” 竟然跟他猜的差不多。 “路白想留在保護(hù)區(qū),但不想割舍地球。”塞繆爾說。 奧利弗聞言頓時秒懂,于是他突然就有些同情起了塞繆爾來,這位被眾人信任的執(zhí)法者,為了路白可以算是晚節(jié)不保了呢…… 不管路白到底是不是值得信任,有些原則違背了就是違背了,將會成為一個永遠(yuǎn)抹不掉的污點。 就…… 奧利弗拍了拍塞繆爾的肩膀,傳遞著安慰,他以后再也不酸路白對塞繆爾的依賴,因為這都是一點一滴換來的。 在戰(zhàn)艦上休息了兩天,路白的精神就回來了,不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以前他在公共區(qū)活動的時候,大家的神情都是放松的,現(xiàn)在大家跟他說話的時候,雖然仍然面帶微笑,但他感覺到大家的神經(jīng)是緊崩的。 好在一路上都平安無事,戰(zhàn)艦順利抵達(dá)神王星。 塞繆爾將路白送回救助站的小公寓,叮囑道:“暫時不要進(jìn)森林,等我回來再說。” 路白擔(dān)憂地看著上司,正猶豫要不要問,對方就彎身輕輕抱了他一下:“不是軟禁你,不用擔(dān)心?!?/br> “?”才沒有擔(dān)心這個好嗎? 至于剛才擔(dān)心什么,路白腦子一片空白,被這個擁抱打亂了,就……很受寵若驚,他連忙伸手抱回去:“好的,我不擔(dān)心,您也不必為難,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我都接受。” 這似乎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擁抱,彼此靠近的瞬間,雙方都不約而同地靜止了動作,也許因為擁抱真的是一個很溫柔,而且力量感爆棚的舉動,會帶給人溫暖和力量。 路白所有的不安,因為這短短的幾秒鐘擁抱,已經(jīng)通通消失不見了。 分開之后,塞繆爾注視了他一眼,然后頷首大步離開了。 對方挺拔偉岸的身影,每一步都走得特別有力量,這個帝國的人民被他保護(hù)著,應(yīng)該充滿安全感吧? 可是再強(qiáng)大的人也需要一個休息的空間吧,可以暫時卸下重?fù)?dān),感受固定身份以外的人生。 路白相信責(zé)任這個東西,不是天生就分配好了的。 陛下的書房,畢維斯一臉凝重的表情,他對塞繆爾說道: “天冥星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指控路白殺害了他們的一位王子,要求我們交出路白?!?/br> 塞繆爾挑眉:“人是我殺的?!?/br> “我知道?!碑吘S斯苦笑:“我和戈德溫聯(lián)系上了,他告訴我他的情況不容樂觀,讓我們出手幫忙,畢竟如果天冥星被入侵者掌控,對我們毫無益處?!?/br> 如果那種未知的暗物質(zhì)在宇宙中傳染開,誰都不能幸免。 “他打算怎么做?” “召開星際聯(lián)盟會議,弄清楚入侵者的身份?!碑吘S斯眼中鋒芒畢露,說道:“然后斬草除根?!?/br>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戈德溫說,一個年輕人救了他,是路白嗎?”畢維斯突然問道。 “是的?!比姞柣亓诵珠L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我一直對他的能力感到好奇,在此之前僅限于他對動物有特殊的吸引力,如今沒想到他能對抗未知邪惡物質(zhì)。” 那種未知物質(zhì)會吞噬人的意志力和正常意識,變得不再是自己,的確當(dāng)?shù)闷稹皭骸帧?/br> “你要好好保護(hù)他,沒準(zhǔn)他是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碑吘S斯說道。 “您說錯了,這場戰(zhàn)爭與路白無關(guān),他什么也改變不了?!比姞柌豢蜌獾卮蚱菩珠L的幻想,說道。 “可是戈德溫已經(jīng)將路白的能力告訴了星際聯(lián)盟,路白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qū)剐皭何镔|(zhì)的人類,他們需要路白的參與?!?/br> 塞繆爾不同意,眾所周知,事情嚴(yán)重到需要驚動星際聯(lián)盟的地步,說明這件事不簡單,不是犧牲一兩個人就能結(jié)束的事件。 “我不相信宇宙中只有路白擁有這樣的力量,星際聯(lián)盟需要異能者,可以再去征集?!?/br> 只要酬勞足夠豐厚,星際中有很多實力不弱的亡命之徒,集結(jié)他們對抗這次的入侵者,才是首選。 畢維斯沉默片刻:“好吧,那你帶人去營救戈德溫,最好把他安全地送到聯(lián)盟星,讓人把他保護(hù)起來?!?/br> “他在哪里?” “還在天冥星無法出去,所以你不能明目張膽地入境……照我說,帶上路白最安全,否則萬一你被感染……”作為兄長,畢維斯也會擔(dān)心塞繆爾的安危。 然而塞繆爾的確是能力最突出的年輕人,戈德溫的事畢維斯只相信塞繆爾。 “沒事,我會將戈德溫陛下安全送達(dá)。”作為交換,塞繆爾誠懇地請求兄長:“我離開期間,不要打擾路白。” 畢維斯除了答應(yīng)還能怎么樣:“好的?!?/br> 第二天早上,路白沒有等到塞繆爾回來上班,而是等到對方出差的消息,又出差? 看來也是一件急事,否則對方不會連回來一趟的時間都沒有,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路白還挺想念那天那個擁抱的,他呆了呆,趕緊甩甩腦袋,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 路白出生在一個相對傳統(tǒng)的家庭,不管是爸爸還是mama都不擅長對孩子表達(dá)愛意,擁抱和夸贊都是鮮少。 但如果沒有達(dá)到要求,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長期得不到認(rèn)可和嘉獎,這也是路白缺少自信的原因之一,所以有人對自己這么親厚,才會覺得眷戀又受寵若驚。 路白不知道這次出差會不會有危險,希望沒事。 路白給對方編輯了一串留言,說道:“塞繆爾殿下,在外面出差請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另外,我可以回森林嗎?” 塞繆爾很快就看見了消息,他回道:“可以?!逼綍r對話,到這里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不過他又問了句:“想念小秋褲了嗎?” 說起來塞繆爾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小秋褲,這次任務(wù)完成之后看來要進(jìn)森林一趟。 路白得到回復(fù)笑起來,立刻回道:“不僅是小秋褲,還有大白大毛,黑蛋奶糖,栓子長壽花豹,大花和二花,我都想念。” 咦,這樣一算,一年下來竟然在森林里認(rèn)識了這么多小伙伴。 還有那些萍水相逢,一起走過一段路的毛茸茸,路白可是記得他們的領(lǐng)地坐標(biāo),有時間完全可以做個回訪。 突然被提到自己獸態(tài)的名字,塞繆爾微微一怔,有點被愉悅到。 唯一的不滿——小秋褲排在他前面就算了,為什么奧利弗也排在他前面? 這次也被抓著一起行動的奧利弗,突然莫名其妙感到后腦勺一陣清涼,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