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huì)和他說的。”

    別過頭，不去看阿帕基滿是汗水的臉，特里休小聲說。

    “布加拉提一定可以活下來。”

    男人愣了愣，隨后神色復(fù)雜地回應(yīng)了聲。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光照進(jìn)了黑暗的屋子。

    什么也看不清，昏暗得像被黑色顏料染上的畫布。

    他就如同傳聞中那樣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臉，就算是電梯投進(jìn)去的光，也只能堪堪觸碰到他的褲腳。

    ——她見過他。

    從第一眼就知道。

    哪怕還沒有看見他的臉，可這么近的距離下，特里休立刻就知道了。

    她的血液沸騰著，渾身的神經(jīng)都在尖叫。

    如果這種感覺是真實(shí)的，那她一定見過他——

    見過這個(gè)記憶中沒有任何印象的父親。

    “——你就是我的父親吧?！?/br>
    她鼓起勇氣這樣開口。

    “你覺得呢？特里休?！?/br>
    他的聲音磁性又低沉。

    “站在這里的......該不該是我?！?/br>
    不知為何，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過往似乎有了聯(lián)系，連記憶里那朵純白的花都變得鮮活起來。

    可他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是個(gè)怎樣的男人呢？

    自私的、為了黑幫的地位、為了自身的強(qiáng)大丟下母親、冷酷無情的黑幫，還是蹲下身小心翼翼遞出白色野花，連聲音都不敢放大的笨蛋？

    她說不明白。

    可——

    他知道她。

    這是唯一能得出的答案。

    他一直......都知道她。

    “你從來都沒想過來看我和mama嗎？還是只是......不知道？”

    ——她后來這樣問他。

    “......嗯。”

    男人垂下眼瞼，粉色長發(fā)垂下，讓她看不清他眼里到底有些什么。

    “我不知道......或者說，就算知道，也沒有時(shí)間?！?/br>
    騙子。

    特里休想道。

    他真的很不會(huì)說謊。

    也許擅長應(yīng)付他人——可也許是因?yàn)檠壍母袘?yīng)，她總能輕易地觸碰到他話語中的真實(shí)。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