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語點點頭：“如果有用，就值了?！彼f完話不等宋文回答，拿了幾件衣服，往外面走。宋文看了一下，他穿的還是來的時候那件，剛才進去的時間那么短，他根本就沒時間換衣服，他好像就是為了拉他進來帶領帶的。

    宋文又摸了一下領帶，材質(zhì)很好，他忽然感覺自己被這只小狐貍套牢了。

    兩人再次回到一樓，只見中間的沙發(fā)邊立了六七位店員，宋文剛才上樓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店子里有這么多人，這時候好像都從地下冒出來了一般，立了一排，嬌聲軟語地說：“先生您好，先生請坐，先生您請喝飲料。”

    陸司語拒絕了那些紅酒和飲料：“你好，幫我倒杯熱水。”然后他把店員遞過來的杯子握在手里暖著手。

    店員過來把卡刷了，陸司語卻并不從沙發(fā)上站起，坐在那里切到了正題：“我朋友是市局的刑警，在調(diào)查之前的一起案子，根據(jù)受害人的信用卡記錄，他曾經(jīng)在幾個月前在這里消費過，能否麻煩你們店長調(diào)下監(jiān)控？”

    宋文拿出證件給店員們亮了身份，然后給他們看了具體的時間信息和張培才的照片。

    這一次，這些店員一反前幾家的狀態(tài)，一位店長模樣的人去調(diào)取資料，其他的店員七嘴八舌地提供信息。

    “那天我們店子里的人不多，我對他們有印象，當時跟著這位先生的是位年輕的小姐，大概是一米六零左右，短發(fā)，只畫了淡妝?！?/br>
    “對，小姐穿的是白衣服是CC家今春的走秀款，鞋是LK家的。”另一位營業(yè)員匯報的事無巨細。

    “那兩個人好像是在戀愛中，那小姐挑中了的東西先生沒有多說什么就付款買了。嗯，最后還給小姐買了個包，不過……這個包好像那位小姐沒有看中，先生非要送給她，有點奇怪?！钡陠T說著更多的細節(jié)。

    陸司語坐在那里聽著她們說著信息，宋文在一旁想，果然什么也比不上人民幣打臉來的速度快，效果好。

    俗話所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從這些店員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來，與之前沒有消費時截然不同。

    不多時那店長回來，干脆利索地把當天那個時間段的幾處監(jiān)控都調(diào)取了出來，拷貝在U盤里，又給了宋文幾張打印的照片。圖片上雖然不太清晰，但是可以看出，親昵站在張培才身側的是一位白衣的女子，短發(fā)，眉目清秀。

    終于找到了這女子的影像，宋文覺得像是摸到了一把鑰匙，忙給那位店長道謝。

    店長笑著道：“配合警方工作是應該的。如果回頭還需要筆錄的信息，我們也可以過去配合?！?/br>
    陸司語看這邊差不多了，那些店員們也早把東西包好，這才把U盤遞給宋文，起身往出走。

    店員們跟在他們身后擺著笑臉鞠躬：“期待您的再次光臨?！?/br>
    宋文跟著走出去，幫著陸司語拎了幾包東西：“你還繼續(xù)逛嗎？”

    陸司語搖搖頭：“反正東西也買好了，我還是回家繼續(xù)休養(yǎng)吧。”

    宋文自然而然地問：“開車了嗎？”

    陸司語又是搖搖頭。

    宋文道：“那我送送你吧?！?/br>
    兩個把大包小包放在了后備箱，上車不久，陸司語就有點犯困，開始是把頭靠在車窗上，后來眼皮就開始打架。

    “你不會也在偷偷查這個案子吧？”宋文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隊里有人給你通風報信？”

    朱曉最近買到了全球限量的新款手機，程小冰收到了好幾箱零食，就連老賈都換了好煙，宋文一時也想不到究竟是誰告訴了他自己的行程。

    陸司語的雙眼悠然睜開，眸子稍微顫了顫，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今晚有點湊巧?！比缓笏麊査挝?，“如果我不在，你準備怎么處理？”

    宋文道：“去找商場唄，再不行就去找監(jiān)控中心，調(diào)取附近的街道監(jiān)控錄像。只是那樣比較費事費時。”辦法總是有很多的，只是會在時間效率上打個折扣。

    陸司語點了點頭，又合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鋪了下來。他們的車駛出了街道，可以聽到夜風，也可以聽到街上嘈雜的聲音，忽地宋文的聲音又傳來，“謝謝你?！?/br>
    陸司語的身子微微一動，嗯了一聲。

    宋文看他這個樣子，開口問：“怎么？昨晚沒睡好？”

    陸司語搖搖頭，手指按了按眉心：“剛從醫(yī)院出來，時差有點亂?！?/br>
    宋文心里想著，這也就是住個院而已，怎么說得和出了趟國似的，還帶著倒時差的。

    這個時間點，市中心有點堵，伴隨著開開停停的緩慢節(jié)奏，陸司語的困意席卷而來，眼睛越發(fā)睜不開。

    宋文忽然想起了什么，問他：“對了，上次在救護車上時，你想和我說什么來著?！?/br>
    陸司語沒吭聲，頭靠在窗邊，合了眼睛，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正這時，傅臨江打來個電話匯報進度，宋文就和他討論了幾句案情，說起那個神秘的女人有了線索，然后又聊到了繩結的事。

    接完了電話，宋文側頭看向副駕上熟睡著的陸司語，不知道是最近服用的藥物作用還是嗜睡發(fā)作，現(xiàn)在他睡得熟極了，也看起來蒼白溫柔極了。陸司語蜷縮著身體，仍是用的那個尋求安全的姿勢。

    身邊的人溫順的像是一只兔子，其實是滿腦子主意的狐貍。那個問題也不知道他是真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