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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之臣(重生)在線閱讀 - 第119節(jié)

第119節(jié)

    第119章

    申屠川靜默的站著,平靜的神色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季聞等了許久,都不見他表態(tài),于是上前一步道:“只要你能勸皇姐交出虎符,朕便許你們一家團(tuán)聚,再著人修改律例,讓你即便身為駙馬,也能入朝為官,你覺得如何?”

    申屠川沉默許久,才抬頭看向他:“修改律例似乎沒那么容易?!?/br>
    季聞聽出他語(yǔ)氣有所松動(dòng),當(dāng)即心中大喜,只是面上依然克制:“只要你能幫朕收回虎符,不管多難,朕都會(huì)為你修改律例?!?/br>
    申屠川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后才緩緩道:“可殿下于臣有恩,若臣對(duì)她用手段,豈不是過于下作?”

    “怎么會(huì),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虎符在皇姐手中,也不見得是好事,唯有朕收著才是最穩(wěn)妥的,”季聞放緩了語(yǔ)氣,“大不了收回虎符之后,朕再對(duì)皇姐多做補(bǔ)償就是,保證她不會(huì)心生委屈?!?/br>
    申屠川神情微動(dòng),好半天突然問一句:“皇上真的肯讓申屠一家團(tuán)聚?”

    “沒錯(cuò)?!避囬镛A話說了第二遍,季聞已經(jīng)心生不耐,但還是面色不改的承諾。

    申屠川垂下眼眸:“那……容臣好好想想?!?/br>
    “你慢慢想,朕等你的答復(fù)?!奔韭劜患辈痪彽?。

    申屠川看了他一眼,一時(shí)間沒有說話。

    雨息閣。

    擺滿了月季的大殿中,季聽隨手從桌子上捏了塊糕點(diǎn),一邊吃一邊坐了下去,隨便得跟在自己府中一樣。

    “殿下真是當(dāng)主子當(dāng)慣了,一進(jìn)屋便直接坐上了主位?!睆堎F妃酸里酸氣道。

    季聽佯裝起身:“那我給你騰位兒?”

    “還是算了,臣妾坐哪都行。”張貴妃輕哼一聲,說完就隨便尋個(gè)椅子坐下了。

    季聽揉著腰輕嗤:“就你作得很。”

    “殿下既然嫌臣妾作,為何還要找臣妾幫忙?”張貴妃仰起下頜。

    季聽聞言頓時(shí)湊到她身邊去了:“我還未問你,你是如何說服皇上同我緩和關(guān)系的?”

    “那有何難,只要告訴他再這么姐弟不睦下去,你可能就腦子一熱造反了,他肯定要生出顧忌,自然愿意同你緩和關(guān)系了?!睆堎F妃不屑道。

    季聽頓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問:“哪有你這么勸人的,你這是想給我治個(gè)死罪嗎?”

    “即便我不這么說,你先前干的那些事,哪一件又不是死罪了?”張貴妃嫌棄的問。

    季聽一想也是,頓時(shí)就不糾結(jié)了,而是同她聊起了別的:“我叫人送進(jìn)宮的藥,你可有按時(shí)喝?”

    張貴妃應(yīng)了一聲:“按時(shí)喝了。”

    季聽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那藥是我府上的人尋來的,本是為了治我的不孕之癥,但也有坐胎的奇效,尋常女子喝了會(huì)更容易有孕,你卻一直沒有動(dòng)靜,可是……”

    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將話都說完。

    “想什么呢,每月都會(huì)有太醫(yī)為我請(qǐng)平安脈,若我身子真的有事,他們會(huì)不告訴我?”張貴妃打消了她的顧慮,懶懶散散道,“放心吧,我好著呢。”

    季聽追問:“那是皇上來得不勤?”

    “怎么可能,我可是宮中最受寵的女人,這一月皇上有半月都歇在我宮里?!睆堎F妃提及此事,眼底有些小得意。

    季聽失笑:“既然你身子是好的,也一直受寵,為何會(huì)遲遲沒有子嗣?”

    “那誰(shuí)知道,興許是緣分沒到吧?!睆堎F妃不在意道。

    季聽揚(yáng)眉:“你就不著急?”

    “我雖然沒有身孕,可別的妃嬪也沒有,有什么可著急的?”張貴妃斜睨她,“若是別的妃嬪有了,那才是該著急了。”

    她說完頓了一下:“但目前來看,應(yīng)該是沒有的?!?/br>
    季聽頓了一下,突然想起前世季聞也是一直沒有子嗣,而后宮這么多妃嬪,總不能人人身子都有毛病懷不上,除非……

    她驚訝的看向張貴妃,張貴妃立刻橫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還是得告訴你,皇上身子強(qiáng)健著呢,可沒你想的那些毛病?!?/br>
    “那為何一直沒有子嗣?”季聽問。

    張貴妃橫了她一眼:“我哪知道?”

    “……難不成緣分真的沒到?”季聽嘀咕一句,說著話不由得去揉自己的腰。

    張貴妃見狀立刻問:“腰傷還沒好全?”

    “好全了。”季聽回答。

    張貴妃不解:“那為何一直揉腰?”

    季聽面露尷尬:“就是有些酸而已。”

    “這都多久了還在酸,你府中那些大夫怎么這般無用,我這就叫太醫(yī)過來為你診治?!睆堎F妃說著便要起身。

    季聽急忙拉住她:“別別,我沒什么大事?!?/br>
    “就是因?yàn)槟憧傔@般不在意,才會(huì)落下病根的。”張貴妃訓(xùn)斥。

    季聽無奈的仰頭看她:“我真不是因?yàn)檠鼈??!?/br>
    “那是因?yàn)槭裁矗俊睆堎F妃皺眉。

    季聽更無奈了:“你方才還說自己一月中有大半月都在侍寢,怎么如今問出的問題,卻像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一般?”

    張貴妃愣了愣,隨即一張臉變得通紅,又是惱又是羞的發(fā)火:“你你怎么不早說!”

    “這種事我怎么同你說?”季聽一臉無辜。她也確實(shí)無辜,總不能在張貴妃問完她為什么揉腰后,她就直說是因?yàn)樽蛞股晖来ㄗ龅锰萘税伞?/br>
    張貴妃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問題無理取鬧,啞了半晌后怒道:“申屠川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今日是宮宴?!”

    “行了,發(fā)什么脾氣,趕緊坐下吧?!奔韭牭ǖ陌讶死氯?,接著將自己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完了。

    張貴妃氣哼哼的坐下,拿起茶壺為她將杯子蓄滿茶水,這才板著臉道:“你就別催我了,太醫(yī)說過,此事越急便越不行,只有順其自然,方能有所收獲。”

    “你倒是淡定,若是別的妃嬪在你之前懷上了,這后宮怕是就不由你做主了?!奔韭牊o語(yǔ)的提點(diǎn)。

    張貴妃掃了她一眼,拿起自己的杯子,端到唇邊時(shí)停頓一瞬,不高興的開口道:“放心吧殿下,不會(huì)發(fā)生這種事的。”

    季聽頓了頓,半晌嘖了一聲:“最毒婦人心吶?!?/br>
    “我也不過是求個(gè)自保而已,”張貴妃雖然坦誠(chéng),卻是不愿多說,于是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先別說我,殿下呢?”

    “我怎么了?”季聽不解。

    張貴妃蹙眉:“那藥既然是治不孕之癥的,你喝了這么一段時(shí)日,可是有效果了?”

    “這要如何判斷?”季聽失笑,在她不滿之前又補(bǔ)充道,“我覺得是不大有用了,喝了這么久的湯藥,連月信都沒來,更別說別的了?!?/br>
    張貴妃眉頭皺得更深:“這都幾個(gè)月了,怎么月信還沒來?”

    “那就不知了,反正寒疾消了大半,身子不會(huì)再有損傷,其他的就隨緣吧。”季聽不怎么在意,“反正我也沒興趣生什么孩子,像現(xiàn)在這樣也不錯(cuò)?!?/br>
    “也是,你又不是我,只要身子康健就行了,何必給自己尋這么多煩惱,”張貴妃嘆了聲氣。

    季聽好笑:“怎么我聽這話這么酸呢?你若真不想生,我也不逼你,等回去吩咐不再給你送藥就是?!?/br>
    “呸!必須給我送,你不想生我可是想生的。”張貴妃頓時(shí)瞪起眼睛。

    季聽噗嗤笑了起來,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張貴妃像只被順毛的貓一般,頓時(shí)老實(shí)了。

    兩個(gè)人說著話,便有宮人來請(qǐng)了,于是一同往家宴上去了。

    二人到時(shí),季聞和申屠川已經(jīng)落座,季聞等她們落座之后笑道:“朕方才聽說皇姐只去了雨息閣時(shí)還不信,現(xiàn)下看到你們一同過來才算信了,只是不知你們什么時(shí)候這般要好了?”

    “那就要問長(zhǎng)公主殿下了?!睆堎F妃一聽這明顯不過的試探,立刻冷笑一聲先發(fā)制人,把解釋的事推給了季聽。

    季聽無言一瞬,一邊在桌下把玩申屠川的手指,一邊淡定的看向季聞:“沒什么,只是覺得多日未見貴妃,實(shí)在想念得緊,就去看看她了?!?/br>
    她若是開口遮掩,季聞肯定起疑,可一聽她直說自己想貴妃,他反倒是不信了,再配上張貴妃染了薄怒的臉色,季聞無奈道:“皇姐,不要總是欺負(fù)貴妃?!?/br>
    他這話說得倒是親昵,好像二人從未生過嫌隙一般。

    季聽也只當(dāng)從未同他生分過,笑了笑道:“那臣向貴妃賠罪?!闭f著便站了起來,對(duì)張貴妃舉起酒杯,“本宮近日實(shí)在有失分寸,還請(qǐng)張貴妃諒解。”

    張貴妃冷嗤一聲,只當(dāng)沒聽到她說話。

    季聞立刻看向她:“貴妃。”

    張貴妃這才不情不愿的端著酒杯起身,敷衍的拱了拱手便將杯中物一飲而盡。季聽也端著酒杯往唇邊送,只是當(dāng)紅唇碰上杯子邊沿時(shí),一股濃郁的酒味便沖進(jìn)了鼻腔,她皺了一下眉頭,有些難以下嘴了。

    申屠川眉頭微蹙,礙于大殿之上盯著的眼睛太多,只能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裙擺。季聽安撫的掃了他一眼,將杯子從唇邊挪開。

    張貴妃喝完才發(fā)現(xiàn)她沒喝,雖然擔(dān)心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但當(dāng)著季聞的面也只能不高興:“殿下這是什么意思?故意誆臣妾喝酒呢?”

    “是啊皇姐,你怎么不喝?”季聞也問。

    季聽不打算勉強(qiáng)自己,坦然開口道:“皇上,臣真是太多時(shí)日沒有飲酒了,方才一聞到酒味腦子都疼了,這杯酒怕是喝不下了,不如以茶代酒敬貴妃?”

    “那怎么行!臣妾都將酒喝了,殿下這個(gè)時(shí)候說要以茶代酒,還說不是誆騙臣妾?”張貴妃心里擔(dān)憂,面上卻還是氣惱。

    季聽無奈的看向季聞,主動(dòng)向他尋求幫助,季聞許久未見她這般服軟示弱,表情略微好看了些:“既然皇姐身子不適,那就不要勉強(qiáng)了,只是貴妃的酒都喝了,若皇姐以茶代酒,也確實(shí)有些不公平,不如這樣,叫駙馬代殿下喝如何?”

    “臣覺得可以,只是不知駙馬和貴妃是否愿意?”季聽含笑看向申屠川。

    申屠川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杯盞,淡淡開口道:“臣愿意效勞?!?/br>
    他都表態(tài)了,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張貴妃身上,張貴妃懸著的心放下了,面上卻是不情愿:“既然皇上都這么說了,臣妾自是愿意的?!?/br>
    她話音剛落,申屠川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行人這才重新落座,宮宴正式開始。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舞姬身上,申屠川才壓低了聲音問:“你方才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聞著酒味嗆人,有些咽不下去。”季聽也十分困惑,這可是她頭一次覺得酒不好喝。

    申屠川蹙眉:“難不成是這酒有什么問題?”

    季聽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季聞下藥了?”

    “他應(yīng)該沒那么蠢,”申屠川自己先否決了,“而且我喝了,味道和以前宮里所釀的酒味道是一樣的?!?/br>
    “或許是我不太對(duì)吧?!奔韭犝f著,目光便被一桌子好吃的吸引了。

    這些菜都是她在宮里時(shí)最常吃的,也是她往常最不想吃的,可今日不知為何,看著便覺得饞,于是直接夾了塊油滋滋的紅燒rou到碟子里,直接就著吃了一大口米飯。

    申屠川本想說不如等回去找大夫診診脈,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結(jié)果一扭頭就看到她開始吃第二塊紅燒rou了,碗里的米飯也下去了不少。他沉默一瞬,覺得沒必要找大夫了。

    反正不想喝酒也不是什么壞事。

    一頓午膳用完,季聽便和申屠川一起出宮了,剛一坐上馬車,季聽便問了:“我走了之后,皇上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