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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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飛身朝上邪的肩膀抓去,與此同時白骨人面紛紛封住紅衣,南柏舟和白染同時出手,前者揮劍擋住元城,后者拂塵一掃,白骨人面碎了一地。 上邪不慎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正哎呦著叫喚,抬眸就看見灰袍女修站在她跟前,拂塵垂在臂肘,冷凄凄的眸子盯著她。 上邪:“……” 這是要鬧哪樣? 白染右手放于心上,左手指輕點額間,朱唇微啟,行禮道,“小神君安,自天佑之,吉無不利?!?/br> 上邪愣了一下,已經(jīng)有許多年未曾有人喚她神君,向她行拜神之禮了,尤其是當(dāng)初她叛離仙界后,諸天仙家張嘴閉嘴無疑是那個魔頭、那個敗類、那個畜生…… 即便有少數(shù)幾個心里不服諸天仙家的,也沒人敢像白染掌門這般鄭重行禮,這是一種認(rèn)可,逆流而上的認(rèn)可。 很快就有人憤然發(fā)聲,正是瑞鶴仙,他剛打散幾具白骨人面,端著架子走上前,仙袍都掩不住他的大肚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白染掌門,你這是什么意思?遇魔不誅,反而行禮問好???!” 白染寒眸一掃,冷懨懨道:“便是你想的那個意思?!?/br> 上邪心道:白掌門這個性子真是……剛! 瑞鶴仙眼角一抽,氣不打一出來,劍指上邪,“妖孽,你果然慣會蠱惑人心!把太上迷得五迷三道就算了,連白染掌門你都不放過?。 ?/br> 上邪:“……” 說得好像她男女通吃似的! 瑞鶴仙怒然摔袖,回頭大喝道:“老仙尊,祭出誅神劍,我等再殺她一回??!” 上邪瞳孔一縮。 一名白袍白須的老人緩步從坍塌的墻后走來,天生一副端正威嚴(yán)的長者模樣,負(fù)手之姿仙風(fēng)道骨,冷眼瞧她,“孽障,你終究還是執(zhí)迷不悟,禍亂蒼生!” 上邪盯著那人,五指死死抓緊泥土里,眼睛一瞬變得血紅,邪肆笑道:“是啊,我這人糟粕得很,死過一次都不曾悔改,倒是老仙尊,別來無恙啊!” 白袍老尊者凌厲地瞪著她,不悅皺眉。 紅衣站起身來,沉沉笑著,血眸之中盡是瘋狂,道:“自重生以來,我日夜盼著您還活著,不然當(dāng)年的殺師之仇我該如何來報?”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老仙尊的痛點,怒道:“孽障,你多行不義,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上邪吼道:“那我?guī)熥鹩肿鲥e了什么?你們說過的,只要我跪下來,一步步爬到你們跟前,你們就會放過他??!” “那輕兒又做錯了什么?你糾纏他,拖累他,害他像個孤魂野鬼一樣活了三千年,渾渾噩噩度日,你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嗎?自己挖的!活生生挖出來的??!就為了……為了……” 上邪眉心一蹙,莫名慌亂。 老仙尊悲痛摔袖,不愿再多言,又怒然道:“還有二三!因為你的死,他自挖仙骨,跳下輪回臺,我顧家的人又到底如何對不起你了?” 咯吱咯吱的聲音,原本被散架的白骨人面滾到一起,轉(zhuǎn)眼間一節(jié)一節(jié)地拼湊好,而且骨骼連接比之前更結(jié)實,仿佛每打散架一次都會比以前更強(qiáng)、更敏捷。 這就很變態(tài)了?。?/br> 南柏舟還在和元城纏斗,愈挫愈強(qiáng)的白骨人面則圍上各仙家掌門,白染擋住老仙尊發(fā)難的一掌,對上邪果斷道:“走。” 上邪不再猶豫,若是以前她可能為了報仇,今日就和老仙尊同歸于盡,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如今只要一想到顧輕的眼睛,想到若她死了又獨留顧輕一人活在世上,雖然那人看著冷心冷情,可她知道再來一次,顧輕會被逼瘋的。 還有顧二三至今下落不明,一件事比一件事糟心。 她這次奔西跑的,雖然鬼城中街道交錯,但大體方向正確,總能跑回城西,先找到顧輕再說,有些事情總要弄清楚的。 誰知胡同轉(zhuǎn)彎處,迎面和一人撞了個正著,兩人都沒剎住腳,沖勁十足,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兩人都被撞飛了,癱在地上暈了半晌。 末了,對面那人抗擊打能力更強(qiáng)些,率先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地去扶上邪,“姑娘,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我……” 我了半天,男人目瞪口呆地盯著上邪的臉,一句下文也沒有。 上邪同樣目瞪口呆,因為撞她的人即使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臉長得也不賴,但道袍下顯露出的那手、那脖子分明是森森白骨?。?/br> 這是一具如假包換的白骨人面,能說話,思維清楚,動作靈敏,與正常無異。 白骨道:“越人姑娘?你是越人姑娘???!” 上邪:“???” 又是這個稱呼。 “肯定沒錯了,我記性可好了,見過的人就算過再久也會忘!!越人姑娘,是我啊,無極道觀的那個師兄?!?/br> “???” 啥么道觀?哪門子的師兄? 師兄見上邪滿眼迷茫,就差把“你是不是有病”寫在臉上了,終于覺悟道:“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 他失落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我現(xiàn)在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br> 上邪隱約意識到點不對勁,掐了掐眉心,“唔,不是,可能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br> 她確實有些事情不記得了,比如在仙界時顧二三和她閑聊,問過她在凡間歷劫時有沒有什么有趣的經(jīng)歷,那一瞬她的腦子是空白的。 她記得孟婆阿奶,記得崔鈺哥哥,記得容五要害阿貍,其他的都很模糊,或者說根本不記得,甚至如果沒有人問,她連孟婆阿奶、崔鈺哥哥都快忘記了,就像那段往事被封印在記憶深處,散上了一層層塵土,看都看不清。 上邪緩了緩,斟酌問道:“你認(rèn)識我的時候,我叫越人嗎?” “是啊”,師兄頓了一下,“那越人姑娘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 “上邪。” “嗯?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和南荒邪帝同名?!?/br> “不好意思,那就是我?!?/br> “???” 師兄心中一百個困惑還沒說出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傳來,他嚇得臉?biāo)查g就垮了,急忙撲倒上邪,兩人棲身藏在胡同的一堆破爛中。 砰砰砰的聲音逼近,上邪露出一只眼睛從破爛堆的空縫里往外看,終于搞清楚了聲響的來源。 是之前那個渾身罩在臟麻布下的男人!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來街道上,每路過一家商鋪都會出掌將本就是廢墟的房屋拍成渣,一邊拍一邊嘀咕道:“哪兒呢?在哪兒呢?” 上邪感覺到身側(cè)的師兄應(yīng)景地抖了抖,顯然也是怕了這個變態(tài),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開始裝死,反正她現(xiàn)在就是個泥捏的凡人,誰都打不過,躺尸就好了。 又是砰砰兩聲,胡同旁邊兩處房屋坍塌,塵土和爛木板將兩人埋得愈發(fā)嚴(yán)實,那變態(tài)沒發(fā)現(xiàn),越走越遠(yuǎn)。 師兄松了口氣剛想起身,卻被上邪死死拉住。 他正疑惑,緊接著就看見街道上又出現(xiàn)一個人?!! 師兄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心道:到底哪里來的這么多人,個個闖鬼都跟闖菜市場似的,鬼都不要尊嚴(yán)的嗎? 那人周身籠罩在白袍下,帽檐壓得極低,走到一處廢墟上以指運(yùn)氣,陰陽氣合凝成劍形,在地上刻了什么,然后匆匆離去。 上邪皺眉凝思,憑空化劍非一般仙家能為,這人的修為和劍道都應(yīng)是三界拔尖的,但她也沒聽說過仙界有哪位劍修能到這種境界。 除了顧輕。 不不不,那人絕不是顧輕,因為身上沒有上邪熟悉的感覺。 白袍人走遠(yuǎn)后又過了良久,兩人才小心謹(jǐn)慎地從破爛堆里爬出來,跑到方才那處廢墟的位置,瞧了眼地上刻了什么。 師兄不解地?fù)狭藫项^,“這是……圖騰?” 上邪蹙眉,“是陣法?!?/br> 師兄:“?陣法??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陣眼在哪里?陣尾如何擺?怎么瞧著都是一個很奇怪的圖騰。” 上邪:“此陣刁鉆古怪,這樣的圖案需要根據(jù)天干地支來推演布置,畫上九九八十一處,然后……若是分布在全城各處……” 她未說完,上去幾腳直接將圖騰抹去。 師兄:“怎么了?莫不是這陣法不祥?” 上邪:“唔,也未必,我只是瞧著不順眼。” 師兄:“……” 上邪抱臂看向麻布變態(tài)和白袍怪人離開的方向,不禁調(diào)侃道:“這鳥不拉屎的吉地真是熱鬧??!” 師兄贊同地大笑,傻頭傻腦道:“哈哈哈哈……我也搞不清楚,就是突然間蹦出來很多活人,死人,還有半死不活的人?!?/br> “?嗯??” 師兄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活人,就是天上掉來那批,好像是神仙,但瞧著也不是很厲害,還沒有剛才一直追殺我的麻布男人法力高呢,他還是個死人,雖然瘋瘋癲癲的……” 上邪詫異道:“他是個死人?” 提到麻布變態(tài),師兄就格外激動,“對,他抓我的時候,身上的死氣重得差點熏暈我,而且手會變成似龍似鷹的爪子……” 上邪心道:如此說來,那人必然不是人族,可又好像已經(jīng)死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她追問道:“半死不活的人呢?那白袍人?” “你?。 ?/br> “……” 呃,一不小心把自己忘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越人姑娘你沒有心跳,沒有體溫,卻能呼吸,面色如常”,師兄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越人姑娘死了很久很久了吧?” 上邪挑眉,“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能,我會算,師傅當(dāng)年教過我們,可你死得時間太長了些,讓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學(xué)錯了?!?/br> 上邪笑看著他,還從沒聽說過有人能算出她死了多久的。 師兄掰著手指,當(dāng)真在認(rèn)真地算,嚴(yán)謹(jǐn)?shù)溃骸叭砂倨呤鍌€年頭,算起來你和我?guī)煹苁峭晖隆住?/br> “怎么了?” 師兄抬頭一臉茫然,“同日死的?!?/br> 上邪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你師弟是誰?” “顧驚鴻?!?/br> 那一剎,上邪聽到這名字沒有緣由的悲痛席卷了心臟,那個地方明明是空的,明明幾千年都沒疼過了,可如今倏然痛了起來,好痛,好痛…… 最后疼得她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抽搐,額角青筋暴起,死死抓著心口的衣襟,像個瀕死之人。 師兄嚇壞了,趕緊去扶她,焦急道:“越人姑娘,你怎么了?越人姑娘……” 上邪痛得精神恍惚,朦朧間似乎聽到一個聲音。 “若是走散了,就喚我的名字,不論多遠(yuǎn),我都會找到你?!?/br> 她自己的聲音響起,忐忑又卑微,“你你……名字……我不知……” “顧驚鴻。” 顧驚鴻,驚鴻,她默默念著這個名字,覺得就像一段很久遠(yuǎn)的記憶,久遠(yuǎn)到她記不起來,但越想不起心越痛。 那個清冷的聲線在耳畔說道:“別亂摸。”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么這么怕我?” “啊,我我……我沒有怕你,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慫!” 白衣公子好像笑了笑,“你欠我一條命?!?/br> “?。俊?/br> “記得要還?!?/br> 上邪好像聽到自己說,會還、肯定會還之類的,然后她好像真的還了一條命。 剜心之痛,深入骨髓。 像是愛極了,又像是恨極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