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令我無心學習_分節(jié)閱讀_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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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自己都察覺自己的底線岌岌可?!@特么跟沒底線有什么區(qū)別。但看著聞簫,他又覺得,底線算個球,可以滾一邊了。 聞簫的眼睛黑白分明,他定定注視池野的臉,許久才啞聲回答,“你這個承諾,我留著。” “行,留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明明他的一生才過了不到二十年,但這樣長的時限允諾起來卻極為容易,池野放松下來,背靠在墻上,語氣也緩了,“這么算下來,聞簫同學,你可是我的債主了?!?/br> 池野又自覺在心里追溯了幾筆——校服,再加上前些時候那八塊錢,債主不夠精準,應該是大債主。 瞥見不遠處立著的深綠色自動販賣機,池野問聞簫,“要不要喝什么,請你?” 聞簫所有的情緒又重新被收斂回去,他順著池野的視線,“可口可樂?!?/br> 買了兩罐可樂,聞簫開了一罐給池野,又打開自己那罐,沒有喝,只用手指拎著。沒一會兒,他的指尖就被凍得發(fā)紅,金屬罐表面的白霧匯聚成水珠流下來,沾濕了他的手。 兩人往湖邊的涼亭走,見里面有兩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坐著聊天,臨時轉了個方向,站到了湖邊。 池野從花壇里挑揀了三塊扁平的石頭,“要不要打水漂試試?情緒總要發(fā)泄,我們都是良好公民,打打水漂,文明又友善?!?/br> 想起之前跟聞簫一起打過的架,他又做了個注解,“當然,特殊情況不算,比如偶爾打架,是為了用暴力手段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外加鍛煉身體。” 聞簫沒應他的話,只從他略粗糙的掌心里挑了一塊石頭,往湖面扔過去。石塊在前方劃出弧度,不過聞簫水平非常一般,石塊在湖面上蕩出了四個水花,就徹底沉寂了。 池野拋了拋手里剩的兩塊石頭,“同桌,你這水平太垃圾了,要不要你池哥教教你?” “好。” 任何能夠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事情,聞簫現(xiàn)在都很愿意去做,至少能讓他暫時忘記之前在心理醫(yī)生的辦公室里被喚起的記憶——海面上,他的手被死死綁縛在浮板上,而他的父母還有meimei,都被墨藍色的海浪逐漸吞噬。 聽聞簫答應,池野竟然還浮起了半分緊張。 他以前不是沒給人講過題劃過重點,但教人打水漂這件事,不,應該是教聞簫打水漂這件事,他實在有點——緊張。 先給自己來了個深呼吸,池野從掌心兩塊石頭中選了一塊,放到聞簫手里,還非常裝嗶地說道,“根據流體力學的原理,流速越大壓強越小,當密度比水大的物體掠過水面時,帶動它下面的水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流動,從而——”說到一半,池野突然想起,他同桌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 閉了嘴,池野輕咳兩聲,“后面你自己能分析出來?!?/br> 既然要教,肯定是手把手認真教,池野握了聞簫的手,“拇指和中指捏石塊,食指在后面,對,就是這里,然后手臂和身體大概四十五度,扔出去的時候食指用力,讓石塊高速旋轉起來?!?/br> 聞簫的手很冷,特別是指尖,像是才被冰雪包裹過,池野剎那間冒出了幫他揉暖搓熱的念頭。 眼前浮現(xiàn)出這個畫面的瞬間,嗓子缺水般發(fā)干,池野驀地松開自己的手,只穩(wěn)著嗓音,岔開自己凌亂的心思,接著前面的話,“在石塊和水面接觸時,水面的彈性會給它一個向上的沖擊力,石塊和水面接觸大概二十度,會漂很遠,你試試?!?/br> 聞簫拋了拋手上的石塊,隨后,他白皙的手指捏住灰撲撲的石塊,猛地向前一扔。 只被微風吹出褶皺的湖面上,石塊彈跳出長長的半圓弧,一直到出現(xiàn)十幾個漣漪時,石塊才終于沉入了水底。 瞇著眼遠遠看著那些散開的波紋,池野有點形容不出的失望——這個臨時學生太容易就教會了,沒了教第二次的機會。 水面的波紋還沒有徹底散盡,聞簫拿過池野手里剩的最后一塊石頭,在手指捻了捻,扔了出去。 這一次比上次還要遠。 池野迎著裹滿水汽的風,看完水面的痕跡,“徒弟出師餓死老師,少年,為師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聞簫清冽的眼里,如湖面一般,多了粼粼幾點笑意。 兩人一起回九章路。 醫(yī)院門口等車的人不多,沒兩分鐘,車身上涂滿廣告的公交車緩緩駛來。因為是周末,車上空蕩蕩的沒幾個人,成列的塑料扶手輕晃,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廣播里在提醒乘客不要將手伸出窗外,以免發(fā)生意外,聞簫在這播報中開口:“打水漂是你自己練的還是別人教的?” “我爸教的。”公交車的位置空間不足,聞簫坐在里面折著腿,池野干脆一條長腿搭在過道,他穿的黑色工裝褲,金屬拉鏈反射著日光,姿態(tài)不羈。 “我爸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出身有點苦,年紀不大父母就病逝了。但他人特別好,對我媽好,對我也好。印象里他什么都會,裝燈泡修電器做菜做家務,沒有技能盲區(qū)。唯一不好的,就是走得太早。” 池野聊起來語氣稀松,“他走的時候,我媽正懷著芽芽,不少人都勸,說我媽這么漂亮,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了,再帶著我這個小拖油瓶,怎么都能嫁個不錯的。我媽那段時間天天晚上都哭,后來她把那些給她介紹人的全拒了,說我爸雖然沒了,但就算她一個人,也能把我和我meimei養(yǎng)好。別人明面背地里都說她傻,我也覺得她挺傻的?!?/br> 公交車開得慢,能看清車窗外耀眼的陽光、行色匆匆的人群以及各式各樣的店鋪招牌。行道樹郁郁蔥蔥,滿是生機。 池野視線落在窗舷一塊明晃的光斑上,語氣復雜,“如果,如果不是這些年這么累、這么辛苦,她可能也不會在這個年紀就得了癌癥。” 說完不過幾秒,他又反駁自己的話,“不過,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聞簫被陽光刺的瞇了眼——是啊,世上哪有什么如果。